撑腰——怀南小山【完结】
时间:2023-02-22 12:32:18

  韩舟无奈摇头,“小园,你知道我已经很努力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我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
  童小园打断他:“对对对,说的是没错,大红靠命,然后呢?你和我说这个的目的是?需要由我承担你不红的代价吗?还是我替你去烧高香求菩萨转转运啊?你闭嘴吧韩舟,他妈的祥林嫂一个,再特么给我一副死相你明天就收拾包袱滚蛋吧,别用这副表情对着我,留着给你妈哭丧去!”
  “你——!”一向忍气吞声的韩舟终于因为这尖锐的言辞忍不住咬了咬牙,但终究还是没有把后话讲出口。他稍稍冷静,说,“小园,你冷静一点,就当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童小园也平复了一下,她抱着手臂,黑色拎包松松地吊在腕上,声音压下来说:“跟楚楚说过了,票给你做,丁起那边也好说话,说白了这节目就是给你抬轿,别这么不争气了。”
  苏弥惊得眼睛都皱起来。
  做票?
  节目打的是粉丝票选制。苏弥实在没料到这伙人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虽然她本人没什么胜负欲,但对别的选手和真心打投的粉丝未免太不公平。
  她又去看韩舟春暖花开的神色,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怎么把富婆哄得这么体几。
  不过看童小园的架势,她也快要耐心告罄。苏弥有从小道消息听说过,童家已经安排好联姻对象。她登时也莫名替韩舟着急起来,不知道他怎么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位愿意接盘的富婆啊?
  这背水一战的节目可不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吵架的两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声音便压低了许多。苏弥再难听清,等她回到自己的事情上,想把给谢潇言的回复打完。
  很快,余光里出现一辆车,刹紧在韩舟的跟前。
  那让人熟悉的嚣张,桀骜,随着阿斯顿马丁的出现,一并占满整个停车场。车子的气场因为开车人的狂妄而更上一层楼。
  窗户很快降到底。
  一道低沉冷感的命令声音:“童小园,把你车挪出来!”
  童小园一皱眉,调头就看见跋扈地横亘在路中间的谢潇言。她稍稍松开眉心:“什么毛病?”
  谢潇言:“没看见我跟我太太开的情侣款?”
  言外之意,他们必须停在一起。
  童小园和韩舟一前一后错愕地看向停车位的那辆白色法拉利,童小园也是个有脾气的,极少轻易让人折了面子,于是冷笑说:“我要是不挪呢?”
  他不假思索:“我给你砸了。”
  “我说谢少也不用这么嚣张吧?不怕再上一次头条?”
  “我怕过什么?”
  “……”
  在座都懂,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童小园勉力一笑,当作给他的赔罪。
  见她转身去开车,谢潇言说:“给你一分钟。”
  堪堪一分钟过去,童小园把车停到另一边。
  谢潇言如愿以偿停在苏弥的旁边,看着他们的夫妻档豪车,心满意足地一笑,顺眼多了。
  童小园挤出一个讥讽的笑:“这儿这么多监控,万一狗仔又乱写耍大牌,影响你岭文的声誉多不好?”
  谢潇言抬着下巴,睨视二人:“老子天生大牌,用得着耍给别人看?”
  “……”
  他视线定格在略有变动的韩舟身上。
  有些诧异、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这鼻子做得还算可以。
  不过。
  谢潇言想的是,这张脸,现在要再挨上他一拳,有人满地找的可就不只是牙了。
  他没急着嘲讽,正要回头找家妻,苏弥已然闯入视线。他干燥发凉的手指被她紧紧扣住,谢潇言被动的,让人带着往前。
  苏弥一只手提着两个红色的礼盒,她牵着谢潇言走到韩舟身侧,举起礼盒,冲着对方友好微笑:“上次家里的喜糖还剩一点,说好了要给韩老师发的,来迟了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韩舟一愣。
  他看一眼苏弥手中的喜糖,又看一眼二人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百感交集地蹙起眉头,对她翕动了几下嘴唇,但发不出声。苏弥看懂了,是在叫她弥弥。
  但她没理会,转而看向童小园:“本来想着给你们两个发一份就好,现在看来,韩老师大概率是过不了门了。童小姐单独收一份吧。”
  童小园拎起来打量一下,笑说:“过期喜糖,不知道什么口味。”
  “还没多久,新鲜的很。”苏弥意有所指地咬重新鲜这两个字,又得体地表示歉意:“既然童小姐这么介意,下次我跟潇言的孩子满月酒,先给你们二位发当作补偿,好不好?”
 
 
第52章 
  ◎正大光明的偏爱◎
  苏弥跟童小园没什么恩怨,更没有水火不容到扯头花的地步。女人要是为了男人争破头,实在影响大家闺秀的风范。
  童小园也没有要因为韩舟跟苏弥结仇的意思,她表达不满仅限于嘴上阴阳怪气的暗讽,无伤大雅。好歹一个名媛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这么精明的人当然能做好权衡,利益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道理她们可都懂。
  于是童小园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冷飕飕的笑,“可以,祝二位早生贵子。”
  韩舟哽了一下,他压着眉看苏弥,实在说不出早生贵子这样的话,但场面还等着他来收,攥着糖袋的手指收紧,他沉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而后转身跟上已经昂首往前走的童小园,像是不甘示弱一般,韩舟拽住了童小园的手。
  还是那小儿科的攀比心,配合刚才那一番争吵,显得他多么可怜。
  苏弥见两人走远,忍不住笑一下,这才注意到她还牵着身侧的谢潇言,讲了一些吊诡的话,她自觉尴尬,于是咳一声掩饰宁静的氛围,纤细一只手自然而然从他手心滑落。
  找出口。
  谢潇言迈步跟上:“哪儿来的喜糖?”
  苏弥答:“我在路上买的。”
  “你想的还挺周到。”
  “答应人家的嘛,当然要说到做到。”
  他淡淡地“嗯”了声,“满月酒又是怎么回事?你要跟谁生孩子?”
  就知道不会被放过。苏弥头皮一麻,忍不住偏头看他:“气人的话,别告诉我你听不出来。”
  “看来没我什么事儿。”谢潇言故意把调子拖长,手插兜里慢悠悠走着,似笑非笑说,“白高兴了。”
  嘴上说着白高兴,嘴角都快扬到太阳穴了。见他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劲儿,苏弥拆穿他的小心思:“刚刚是不是爽到了?”
  他挑挑眉,直言道:“有那么一点儿吧。”
  苏弥笑他:“一点点怎么够,以后你每天来,我每天让你爽。”
  又怕她的ʝƨɢℓℓ话引发歧义,她伸手指点一点他的心口:“指这儿。”
  谢潇言抓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笑:“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宠幸。”
  苏弥停下往前走的步伐,停在停车场转弯路口的角落,侧过身看着他,说:“你想知道,那我就认认真真跟你说。”
  “你说。”
  她温声地开口:“如果你没有瞒着我的话,那你应该是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在我们的关系里,你可能会觉得不公平,当然,我不是说有过恋爱经验就低人一等,而是站在你的立场想,我们情感的天平不稳固,必须要添加一点什么才能达成统一、持平。所以作为妻子呢,我要给你很多很多的安全感,直到某一天你不再对韩舟这个人心存芥蒂,直到你愿意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谢潇言对她的话略感意外,“心存芥蒂?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还在嘴硬。”
  苏弥上手捏住他的一边脸颊:“我说实话啊谢潇言,你别生气,当初跟你结婚确实是有逃避的意思,为了爸爸,为了公司,总之不为了我自己,除此之外,也有点想气一气他吧,让他看一看,踹了他我照样可以嫁给高富帅,但是他呢,对富婆的垂帘就望尘莫及了。如果一定要把感情的事掰开揉碎了说,的确我在去年冬天,决定嫁给你的时候,是遗憾的、伤感的。你不是我的良配,况且上一个人带来的阴影还没有从我的身体里脱落。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你。”
  “我没有想到我的初——初婚,可以开始得这么草率。不过好在,你这个人呢,也不算让我太失望。属于是有那么点责任心吧,把我们不伦不类的婚姻经营得还可以。所以我就没有那么谨慎伤心了。这种感觉就像天气的变化,从冬天开始,直到现在,每一天都在变暖,我也慢慢看到了和异性相处的希望,甚至包括、对爱情的希望,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所以,以后有不开心就说,对我有什么不满也说,虽然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改,但你得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夫妻就要有夫妻之间的真诚,好不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韩舟这个人,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提他,但我希望某一天这个疙瘩会彻底从你心底消失。我希望我们可以坦然大方地聊起过去的任何事,并且在谈论时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关系,为了这个心愿达成,我会做出我的努力,你呢?”
  她发表完长篇大论,在昏暗车库里,谢潇言的眸色不见底,难得的深。
  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他好半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苏弥等不及,催促一声:“愣着干嘛?发言!”
  谢潇言终于缓缓地抽出一丝笑容,“苏弥,你怎么那么好啊。”
  苏弥被他夸得将要脸红,正要说句自谦的话。听见他混不正经来了句:“真想亲死你。”
  苏弥:“……”
  “我在正儿八经跟你交心,你就说要亲死我。可恶死了!”
  她甩手往前走,蓝色半身纱裙因为大幅度走路的动作而颤得像朵花在开,大腿往下的裙面七分透,足以看清她纤长双腿。
  谢潇言低头跟上,握住她手腕将人擒住在怀。
  苏弥不满地瞪他。
  他说:“我这个人呢,没你那么巧舌如簧,如果一定要表达现在的心情……”
  一个蓄势待发的吻落下。
  “唔,口红……”
  苏弥费尽力气把他推开。
  谢潇言:“亲嘴你管什么口红。”
  说罢,不由分说又吻过来。
  苏弥也不再挣扎,抛去杂念,一心一意迎接他的吻。吻到眼神交缠在一起分不开,呼吸堆在胸膛,重重呼出,他敛着眸看她:“感觉到了吗?”
  苏弥颤巍巍:“什么?”
  她的手被按在他的心口:“我激荡的心声。”
  “……”苏弥无语地把手抽出来,去包包里翻找口红。
  她一边涂一边往前走,谢潇言悠悠笑着跟在后边:“自己说的话可别忘了,以后多让我爽一爽。”
  苏弥:“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先把你嘴巴擦擦。”
  他摸出手机,对着屏幕照一照,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听老婆话动手擦干净了。
  反正今后也不用绞尽脑汁秀恩爱,他也得到了承诺,可以正大光明地被人偏爱。
  苏弥眼见人跟不上来,走出去一段又回头一看:“谢潇言,我说你能别笑了吗?快点儿走路行不行?”
  他恢复拽样:“我哪儿笑了?”
  “……”
  到底怎么样才能驯服这种孔雀啊?
  哎算了,自己选的老公自己惯着吧。
  -
  排练的时候,谢潇言全程跟着,起初是担心她一个人开车不便,他才赶过来,眼下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就陪着她录制了一整晚。
  好在苏弥今天没怎么跟晦气的源头碰面,所以录得还算开心尽兴。
  可能是童小园想办法给韩舟升级了休息室,相对而言,谢烺这人就没那么挑剔,整夜带着他大部队在后台专心练琴。平时交流起来有那么些不着调,但谢烺在工作过程中绝对专注。他不是流量明星,没有某人的高贵病。
  第一场舞台选的是Highmoon的一首英文歌,叫做《Tokyo Wandering》。
  本来苏弥觉得谢烺只是图一个亲近的关系所以找她合作,但曲子练了几遍下来,苏弥惊觉,谢烺的音乐风格和大提琴的声音贴合得天衣无缝。
  曲调阴郁低沉,像山谷里的风,像大海深处最黑暗的一阵波涛,尽管不那么容易讨巧地吸引到大众的耳朵,但他的独特性会让喜欢的人爱得死去活来。
  在工作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慢的。
  三小时后,她从音乐世界出来。回后台的路上,谢烺跟他的同伴们叽叽喳喳聊天。
  “明天让说什么重回青春的感言,怎么整啊谢哥。”
  谢烺说:“那不是随便编一编就来?Tokyo Wandering嘛,流浪东京。我想一想啊,比如说,在我青春期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姑娘,但是呢这是个悲惨的故事,家里人发现了我早恋的事,不允许我和这姑娘在一起,固执如我不肯跟她分手,然而某一天我去她家找她,她却主动跟我提出要分手。于是我忍痛割爱,跟她分开。
  “不久后我知道了真相,居然是因为我的爸妈私底下找过这个女孩,让她拿着五百万离开我。女孩起初当然是不屈服,但她也没料到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居然查出了白血病!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才会拿着那笔钱离开,得知前因后果的我义无反顾地去看她。可是姑娘性命垂危,她最后颤巍巍地扯着我的手说:烺,好想跟你私奔。”
  “我流泪满面地问她,你想去哪里,我现在就带你去!她说,我想去东京,好想去看樱花。就在那一天,她交代完遗愿就撒手人寰了。这姑娘去世后,在父母的反对下,我含泪离家出走,偷偷去了日本。可惜,这场没有人跟我一起的私奔之旅,在没有你的东京,只能叫做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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