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和我路人甲有什么关系——白纸雀【完结】
时间:2023-02-23 11:53:45

  “伤口……”卫鹤安担忧地望着于卿面颊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看起来忧心忡忡。
  于卿摆摆手,示意他放松,“用酒精消毒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于卿如此态度,卫鹤安只好将心中阴郁的情绪按压下去,扬起一抹和平日里毫无差别的笑容,温柔而顺从地站在她旁边稍后的位置。
  顾言左和顾言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卿没有多么在乎。
  倒是纪知,本就身体虚弱的他强行撑着参加交流会,经过今早的惊吓,摇摇晃晃到达房间就昏迷过去了。后来侍从跑去叫医生,吊了瓶盐水才勉强好转。
  于卿和卫鹤安来到餐厅,发现已经来了好些人。
  他们身穿精致的礼服在餐厅内交谈甚欢,悠扬的乐曲也将整个餐厅的氛围拉上一层。
  华丽的水晶灯坠在半空中,忙碌却不失优雅的侍从端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穿梭在餐桌之间,态度恭敬地为这些世家子弟们服务。
  如此看来,身穿休闲服的于卿和卫鹤安反倒是另类。
  不过两人都不是多么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侍从带领两人到了一处餐桌。
  还不等侍从为于卿拉开椅子,卫鹤安就已经上前将椅子拉好等待于卿落座了。
  侍从:……
  心理嘀嘀咕咕,面上不显,侍从又询问了两人的需求,就离开了。
  两人坐好后,刚刚聊了两句,桌子的一边就站了两个人。
  于卿扭头看过来。
  依稀绯红色的抹胸礼裙,奢华的项链环绕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在往上,便是那艳丽张扬到盛气凌人的美丽面庞。
  佘铃兰唇角勾了勾,“于卿,我要坐在这里。”
  相比起佘铃兰打扮更加简素的季观蕙站在佘铃兰的身后,见于卿看向她,便扬起了一个温婉优雅的笑容,“于卿,好久不见。”
  佘铃兰一旦开了口,那就是没有别人拒绝的理由,哪怕是于卿,她也遵从着从前霸道的习惯,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来。
  季观蕙稍微歉意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我的朋友们。”
  聪明如她,是不会去蹚浑水的。今晚发生的事情重大,她必须保全自己。
  季观蕙离开了,佘铃兰懒懒散散用胳膊肘撑着桌面,才看见卫鹤安似的,敷衍地扯了下嘴角,“卫检察官,好久不见。”
  于卿直视卫鹤安的眼眸,没有说话。
  卫鹤安笑容温和,同样没有说话。
  佘铃兰也没多想要得到卫鹤安的回应,如果不是需要借着他的手铲除一系列障碍,佘铃兰根本不想和他产生多余的交情。
  “请问有什么事吗?”于卿问佘铃兰。
  周围傲慢的大小姐昂起下巴,笑着说:“过来叙旧,不行吗?”
  “于卿,从前你的马术与射击是我们当中最好的,不知道六年过去了,你的实力有没有倒退呢?”
  马术交流会并不仅仅是马术,还包括了射击、格斗、剑术等等世家子弟的选修课。只是马术是比赛的重点展现形式,因此大家更加习惯性称之为马术交流会。
  在这个世界中,交流会上的运动被上流社会垄断,彻底成为了世家子弟的玩具。
  于卿垂下眼眸,“不清楚。”
  她显然拒绝交谈的态度叫佘铃兰眼下微黯,还算和善的笑容立刻变得富有攻击性,“你还在怪罪我去碰云软?”
  于卿蹙眉,“你想表达什么?”
  佘铃兰冷笑,“于卿,可不要又被骗了啊。”
  “我一直不明白,明明你很聪明,甚至有能力独自离开顾家,但为什么就是容易被这些人的伪装骗了呢?”
  她的手指突然指向安静的卫鹤安,“当年他也是依靠楚楚可怜的模样才没有被你赶走吧。”
  青年原本温和的笑容突然僵硬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于卿没有记忆,只是一双眼眸安静注视佘铃兰,等待她的下文。
  “于卿,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的他真的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就像是被人用完的垃圾,要被丢进垃圾场里了,哈哈哈哈!”
  佘铃兰肆意地笑着,毫不留情将青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解开来,让那血淋漓的烂肉暴露在空气中。
  卫鹤安的眼眸不受控制盯着于卿,随着佘铃兰话语的落下,瞳孔在不自觉颤抖。
  “这个家伙啊,自以为是可以为你献上一切你想要的东西,结果被你狠狠拒绝了啊!”佘铃兰终于用最锋利的刀刃将所有伤疤掀开了。
  于卿手指微动,嘴巴张了张,两个月前的记忆涌现。
  当时的卫鹤安面色苍白,执拗而慌张地告诉她,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所以,卫鹤安确实做过某些事情,以至于他们差一点像其他人一样断开了联系。
  “那是过去的事情。”于卿突然说。
  她平静地望着卫鹤安,“现在他没有自以为是地做这些。”
  卫鹤安的身体猛然放松,终于找回神智地,朝于卿露出了温柔恭顺的笑容。
  佘铃兰被于卿打断了话,没有丝毫的恼怒。
  她的手指转了个方向,示意于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付行司。
  “你看,付行司也在。”佘铃兰笑道。
  付行司显然也看见了他们,面色微沉朝她们走来。
  “三。”
  佘铃兰开始数数。
  “二。”于卿看过去,发现付行司已经快要做到餐桌前了。
  “一。”佘铃兰吐出了最后一个数字,而付行司已经来到桌前。
  卫鹤安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于卿的身边。
  于卿眨眨眼,就听见了佘铃兰吐出的一个字。
  “嘭!”
  枪响与声音一起响起,连带着温热的血一起飞溅出来。
  于卿有些迟钝地抬头,看见的是卫鹤安染血的侧脸。
  他同样回望于卿,温柔顺从的笑容令他看起来就像是匍匐在脚边最忠诚的奴仆,“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嗨嗨嗨!看我嘎嘎乱杀!
  ——
 
 
第38章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然而,这样嘈杂的环境像是隔了一层水做的幕帘,闷闷的声响环绕了大脑。
  于卿回过神来,看向了倒在地面上的付行司。
  一个狰狞的窟窿在他的太阳穴上,还在不断往外渗出血。
  佘铃兰收回了手指,拿起了桌上的餐巾掩住口鼻,做出厌恶状,“啧。”
  明明是未婚夫妻的身份,对方的死亡也只是让她嫌恶血滴溅得到处都是罢了。
  于卿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
  卫鹤安用纸巾将面颊和脖颈处沾染的血渍擦去,见于卿面无表情的样子,眸色微动,不说话。
  “阿司!”
  段此珩面色苍白来到这里,“怎,怎么会……”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整个餐厅的陷入了焦灼的状态,悠扬的乐曲也戛然而止。
  “哇!发生了什么?”
  身穿病号服的新时突然蹦出来,满脸惊奇盯着周围的一切,甚至想要伸手去触碰倒在地上的人。
  “新时,过来。”于卿说道。
  手指距离对方的衣物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就停下来了。
  新时眨眨眼,乖乖地收回手站在于卿的身边,“他为什么躺在地上?地上明明那么冷?”
  “他去追月亮了。”于卿回答。
  新时突然不满起来,“他被骗了。于卿才是月亮,他肯定追错了。”
  过了一会,他又说,“还好追错了,我不希望于卿被他追到。”
  过分天真的话引起了佘铃兰的笑。
  此时负责这个地方的相关人员已经上来处理现场了。
  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最后都不愿意参合进去,纷纷离开了这里。
  相关人员清理了现场,又对于卿几人道歉,态度诚惶诚恐,生怕自己被这些世家子弟迁怒也跟着丢了性命。
  要说相关人员有多无辜,那肯定是没有的。
  付家唯一的继承人被刺杀倒地,负责安全问题的他们不可能免除责任。只是现在这种情况需要确保其余人的安全,因此他们才能够没有那么快被追责。
  几人离开了餐厅,各自前往各自的房间。
  长廊里,佘铃兰走在于卿的身边,见于卿神色平淡,全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又是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于卿,一个卑贱的贫民死了你要和我闹,现在付行司那个蠢货死了,你怎么不和我闹下去?”
  “铃兰,不要这么说。”段此珩蹙眉,眼角还残留着悲伤的痕迹,“毕竟阿司他……是你的未婚夫。”
  佘铃兰眸色微冷盯着段此珩,而后又笑着对于卿说:“你猜是谁动的手?”
  这位大小姐的双臂自然而然缠上了于卿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正如从前那般。
  “于卿这么聪明,你该想得到的。当年谁杀死了那个贱民,今天就是哪家人杀了哪家人。”
  当年的殷度杀了金发女孩,那么今天又是谁杀死了付行司?
  这个答案,不过是瞬间就能猜到。
  于卿直视佘铃兰的眼眸,“殷栗。”
  佘铃兰笑容扩大,靠得于卿更近了,“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人确实是殷栗杀的,但佘铃兰又是如何知道的?
  看出了于卿的疑惑,佘铃兰这一次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似乎悲伤了一会就没有再说话的段此珩,愉悦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的讥讽与嘲弄。
  “这一个懦弱的老鼠可比我更懂。”
  毫不掩饰的恶意针对叫段此珩面色稍稍泛白,他拧起眉头,“铃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啧,别张口闭口铃兰铃兰叫我,听着恶心。”佘铃兰嘲讽道。
  她已经完全倚靠在于卿的身上,宛如一条美丽的美女蛇,向着觊觎她所有物的贪婪者吐露出腥红的蛇信子。
  段此珩的面色更加苍白了,目光越过佘铃兰看向于卿,“于卿,我……”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新时突然插嘴说道。
  他的手在口袋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盒之前装药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耳塞。
  拿出两个来,塞进耳朵里,新时对及人说:“我好困啊,我想睡觉。”
  说着竟然就这样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膝埋住自己的脑袋睡觉了。
  于卿强硬推开缠着她的佘铃兰,拍拍新时的脑袋,“去房间睡,这里容易着凉。”
  新时难得没有乖乖听于卿的话,就是要在走廊里睡。
  于卿无法,只好说给他拿来毯子盖着。
  “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好,我陪着他吧。”段此珩说道。
  被于卿推开后就面色不虞的佘铃兰嗤笑一声,不言语,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般。
  卫鹤安全程保持安静。
  等于卿,佘铃兰以及卫鹤安离开后,走廊上就只剩下段此珩与新时了。
  侍从从他们的旁边经过,被段此珩阻拦了。
  他说:“我们这里不喜欢有人走来走去,你去通知别人,这里不需要有人过来守夜了。”
  侍从有些犹豫,“可是,今晚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们需要确保您的安全。”
  段此珩的笑容依旧是温和的,只是头顶上的光线过分苍白,照着温润的面庞多了些冰冷。
  他对侍从说:“如果你们能够确保安全,阿司就不会死。”
  这话是直接戳进了侍从的心里,愣是叫他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见侍从讷讷不敢说话,段此珩没有为难他,“顾家双子,佘家独女,卫检察官都在这里,还有尚家的尚久,都在这一片区域。不说你们,他们身边的安保人员都不会少。”
  “更何况,还有新时政令官。”段此珩又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新时。
  有了段此珩的保证,侍从终于放下心来,“我明白了。”
  侍从安心地走了,自以为那么多重要子弟在这里,肯定做好了安全保障。但他忘记了,在餐厅时,那么多世家子弟在场,付行司也死了。
  等侍从离开,段此珩才将视线转向蹲着的新时。
  他的眉眼弯了弯,低声说:“新时政令官,蹲在地上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新时没有搭理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段此珩没有得到答复没有恼,而是同样蹲下来,“新将军在两年前死去,您如今是新家的掌权人,那么,新一任元首的候选人,您有想法了吗?”
  新时依旧没有理会他。
  段此珩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蹲在他身前的模样正如从前他站在付行司身后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这是他习惯性的伪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做出来的伪装,更是为了可以继续看着她而镶嵌进骨子里的面具。
  如今,他也习惯性运用这一副伪装,重新获得自己可以看着她的资格,甚至是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新时,于卿是月亮,对吗?”他问。
  新时这一次终于有反应了。
  他抬起头,眼神笃定,“于卿是月亮。”
  段此珩的笑意加深,“你想要得到月亮吗?”
  新时眨眨眼,“不,我才不会得到月亮。”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他人的提问发自内心感到疑惑,又笃定自己的想法,“没有人可以得到月亮。只能变成星星站在月亮的身边。”
  “不对,我知道有人可以拥抱月亮。”新时说道。
  段此珩适当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什么人呢?”
  “诗人。”新时不假思索说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