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这两个名字起得正好,没过多久黎明就降临了,希望也到了。
时母三人听了看向龙凤胎的目光更加不一样了,纷纷觉得这俩孩子有福气,不愧是他们时家的种。
就是孩子妈多少有点上不得台面,配不上他们家时仲。
这想法时母三人没有明白地讲出来,但他们脸上表现出的神情就是那个意思,时父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叹气。
想想最艰苦的相依为命的那几年,他趁着乐善两人不在赶紧劝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那点偏见,但是最好不要在小善他们跟前表露出来,你们不在那些年若不是有她帮衬,我和阿仲现在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就算看在乐善帮过他们父子,又给他们生育了两个好孩子的份上,他们时家都不能忘恩负义看不起她。
再说乐善现在也不差啊,妥妥的大学生,未来前途光明,做人做事都很好,如果不是被时仲早早套住,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争着抢着要呢。
他们家也就占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没啥可骄傲的。
时母三人因为这些年一直在海外感触不深,估计观念一时转变不过来,以为自家还是从前那个时家。
时父亲身经历过,清楚地知道即使如今他们家已经平反翻身,时家也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时家了。
昔日的荣光早已随着那些年的动荡而湮灭,他们这些老家伙也都老了,早晚会被时代所抛弃,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时母他们应该认清事实,尽早把心态转变过来才对。
时父苦口婆心地劝说一通,令时母三人都不禁垂头深思起来,没发现旁边同样听着的大宝和贝贝兄妹俩对视一眼,嘴角不约而同地撇出一道小小的弧度。
安顿妥当后,乐善当晚便从龙凤胎口中得知了这场谈话,不禁看向时仲。
时仲哭笑不得地弹了弹儿子女儿的头,“两个鬼精灵,还学会当卧底了是吧?”
他打孩子,乐善就打他,护着崽子说:“我养的孩子不向着我向谁?”
难道向才见过一面没什么感情的便宜奶奶吗?
真这样他就反思一下是不是对孩子的教育出问题了。
母子三个一致对外,时仲连忙举手投降,哄着说时母和大哥大姐是刚回国,一时没转变过来,等这次父亲给他们上完思想课就好了,让乐善多多包涵不要介意。
乐善听他语气里还是对那三人期待满满,不由得翻个白眼,亏她之前还心疼他是时家三兄妹中唯一一个被留在国内受苦的。
结果人家还是亲兄妹一家亲,她到底不过是个外人罢了,讲的多了还以为她在离间他们家人感情。
乐善索性不说了,只等他们赌约的结果出来。
不过得益于时父的一番劝说,也或许是终于知道乐善也不是差到配不上时仲的人,时母他们终于不再看她如看陌生人,不是无视就是冷漠以对,感觉终于有点人情味了。
可是经过之前的接触,乐善已经不稀罕他们现在释放出的所谓善意了,就维持着面子情处呗。
接下来一个月如同时母设想的那样,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确实热热闹闹的,很温馨很有人气,再加上时母三个在此期间解决了工作的问题,小院里一时间喜气盈盈的,仿佛所有矛盾都不存在。
直到大宝和贝贝有天晚上问爸妈什么时候回家,他们出来住这么久想伍叔了。
乐善算了算兄妹俩的开学时间,打算过两天就和时父时母提出告辞。
当然,这件事她提出来不合适,想也知道肯定会引起便宜公婆的反感,所以得由时仲来。
因此母子仨全都将期望的目光落在时仲身上,将此重任交给他。
时仲觉得这一月相处得挺好的,犹疑着问两个孩子:“在这儿住得不好吗?等你们开学再回去好不好?”
大宝和贝贝一起摇头,虽然在这里能有自己的房间,住得也宽敞,爷爷奶奶大伯大姑都宠着他们,但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他们想回那个熟悉的小平房,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乐善听了心神一动,想着时仲是不是也像孩子们一样,对这处他从小长大的四合院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要不要让他和他们一起搬回去呢。
没等乐善想清楚,时仲在听到俩孩子的回答后没有多犹豫就去找时父时母告辞。
然后时母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时父跟着劝他既然搬回来了就别走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何必再回小楼院的平房里挤。
时仲扯着孩子的名头说:“大宝和贝贝快开学了,回去上学比较方便。”
“那就把他们俩兄妹转过来,这边的学校教育质量更好。”时母不假思索地给出解决办法,一看就是早有此念的。
时仲语噎,哪里看不出母亲打的算盘。
原来真叫乐善说对了,她从叫他们过来住就没准备再放他们回去。
第一局,他已经妥妥地要输了。
至于第二局……
乐善为速战速决,怂恿时仲在他妈面前提起龙凤胎的大名试探试探。
别跟时父似的只叫什么时黎时希,有胆子连名带姓一起喊出来给时母听听,看她什么反应不就成了。
“真要这样莽着来啊?”时仲事到临头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太敢。
乐善横他一眼抛出诱饵,“你尽管去,不论结果怎样,过后在那事儿上我都听你一回,任君处置。”
时仲瞬间支棱起来,“真的?”
“比珍珠还真!”
时仲立马变身成眼前吊着胡萝卜的毛驴,嘚嘚地跑去时母跟前喊了声——“乐时黎,乐时希,别玩啦,赶紧来写暑假作业!”
大宝和贝贝应一声,扭头奔向西厢。
时母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片片龟裂。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二更,然后没有啦,明天继续。
大家晚安么么啾(づ ̄ 3 ̄)づ
第139章 另过
因为龙凤胎姓氏的问题, 晚上时家经历了一场地震。
终于察觉真相的时母难以接受自家俩宝贝孙孙竟然跟母姓,强烈要求他们去掉名字里的乐字。
结果被乐善断然拒绝,理直气壮道:“当初说好时仲进门给我家延续香火, 孩子理所当然应该跟我的姓。”
时母痛心疾首, 指着她满脸谴责, “那我们时家的脸往哪儿搁?传出去你叫阿仲怎么做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必须改回来,不然我家儿媳妇你也别做了。”
“本就是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孩子不改回时姓,这婚事我家就不认。”
后面这番话说得过分了,乐善心头火起, 忍着气看向时仲时父问:“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时仲赶忙摇头, 凑到她身旁轻声哄她, “当初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么, 你要信我啊。”
不讲他是不是那样忘恩负义之人,关键他们之间现在是真有感情的, 怎么可能不认呢。
时父同一时间劝时母,“孩子都有了,人家又是咱家恩人,你说不认就不认了, 真传出去别人笑话唾骂只会是咱们, 那些气话就不要再说了。”
时父将时母刚才那番话归为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 跟乐善道歉说她是无心的, 让乐善不要在意。
两父子都给了台阶, 时母拿乔一会儿想顺着走下来, 但前提条件是孩子的姓要改回时, 不能再跟着乐善姓乐,不然他们家丢不起那个人。
乐善一听到这话就再也绷不住了,差点跳起来跟时母大吵一架。
孩子跟母亲姓乐怎么了,怎么就丢人了,刚还说她是时家恩人呢,这下就成丢人现眼的了,既然嫌她丢人,那她走还不成。
“大宝,贝贝,走,咱们回家去!”
不在这儿碍眼了!
乐善不惯着时母,借着这个闹掰的机会说走就走,任由时仲再怎么劝都没松口。
时仲无法,只好跟着老婆孩子一块跑。
时母那个气的呀,骂小儿子白养了,有种以后都别回来。
时仲也没想到母亲对这件事的反应会这么大,但他又不可能为了母亲而放弃妻儿,只能在临走时跟父亲使了个眼色,让他多劝劝母亲,彼此先分开冷静冷静。
时父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把时母劝下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赶紧给她找了点别的事做。
根据时仲之后向乐善汇报的情况,时父还挺坑的。
他把当时在一旁看戏的大儿子大女儿扯下水了,以时仲都结婚有俩孩子了,而大儿子大女儿还没对象为由,让时母全心落到给这两人找对象的事上,再没功夫和精力计较乐善这边俩孩子姓啥的问题。
时父还说既然小儿子相当于白养了,那陪着时母在国外渡过那么多年的大儿子大女儿可不能再被飞出手去,他们找的对象总得经过时母的考察和同意,将来生的孩子想姓什么都由时母说了算。
时母这才消气,冷静下来后心知和小儿媳妇离了心,两个孙子又都姓乐,以后怕是再难亲近,与其跟他们争执得叫小儿子也离心,还不如就这么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把希望放在跟她亲的另外俩孩子身上。
于是乎,时仲和乐善一家轻松了,时大哥时大姐就悲催了。
乐善他们顺利住回原来的地方,除开周末要带孩子去一趟四合院吃饭,其他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而时大哥时大姐则被时母催着相亲,甚至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就等他们找到对象赶快结婚生子。
两人看戏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经过几轮折磨,实在承受不住还想向时仲求助,意图转移火力,被时仲直接捅到时父时母那里,让他们继续享受这甜蜜的负担。
乐善得知后当着时仲的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却十分幸灾乐祸,暗笑活该。
叫你们瞧人不起,现在开始接受毒打吧。
日子鸡飞狗跳地走过又一年冬,时父在过年时收到戈壁滩寄来的信件和东西,明确知道了时爷爷时奶奶的消息,心里安定的同时不禁再次惦记起时小姑。
时父不知道她在香江那边过得怎么样,在过年团圆之际想念这位亲人想得辗转难眠。
时仲带着乐善和孩子回来吃年夜饭,发现后趁着春节走亲访友的机会,托人打听时小姑的消息。
最后消息没打听到多少,倒是把时家出事前的一位老世交引过来了。
对方暗夜来访,和时父透露时小姑正在南边进行秘密任务,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他们作为家人不要擅自打听她的消息,以防打扰到她的行动。
时父想问时小姑做的是什么任务,是替谁做的,当初是不是这位老友在危难关头悄悄把她送去了南方。
他想问的疑惑有很多,但最终都在老友暗示性的目光下吞进肚子里,沉默地点了点头。
至此,时父再没有在家提过时小姑的事情,时爷爷时奶奶那边来信也没提及过,一家人像是集体忘记了家里还缺一个人,只在偶尔团圆的日子里在桌上多摆出一份碗筷。
因为这件事,时家的气氛低沉了好一段时间,影响得乐善这边都比较低迷。
好在时大哥时大姐很快都找到了合适的对象,由于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花里花哨的恋爱观,谈到顺眼的对象基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两人的婚事订下的很快。
等到年底时,两家都考察的差不多了,婚礼赶着年根的热闹正式办了起来。
乐善这时候和时母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都说远香近臭,这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
住得近的时候,人家看她各种看不上眼,离得远了才会想起她的好,再加上时仲和龙凤胎在里面做缓冲,其实婆媳俩并没有特别大的矛盾,还不到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份上。
所以这次时大哥时大姐接连办婚事,乐善也随份子过去参加婚礼,红包包得厚厚的,给足了时母面子,时母自然投桃报李给她好脸儿。
接连两场婚礼参加下来,乐善虽然不是主导者但也累得不轻,回家几乎倒头就睡,没有看见身后时仲抱着她眸光闪闪的模样。
几天后,时仲挑了个老黄历上宜嫁娶的好日子,拿上家里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明,拉着一无所知的乐善跑到民政局门口。
乐善瞧着里面来来往往登记结婚的人,不用时仲说明就差不多明白了他的目的。
好家伙,竟然骗她来扯证。
临门一脚,时仲看她突然停下,唯恐她像之前一样不愿意,激将道:“怎么,咱都互通心意生俩孩子了,你还不打算负责给我个名分?还是怕了?”
乐善心知他的用意,白他一眼,抬起下巴冷哼,“领就领,谁怕谁啊。”说完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这可是他自己要领的,以后被她套住走不掉了别后悔。
真有后悔的那一天,她会让他知道结婚证的本本为什么会那么红!
半小时后,结婚证到手,时仲拿着小本本眉开眼笑,乐得差点找不着北,心里彻底踏实了,高兴地和乐善商量办婚礼的事。
乐善呛了口口水,都老夫老妻过了那么多年,孩子上小学了,竟然还要办婚礼?
她表示有点害臊,连连摇头,“算了吧,婚礼只是个形式,咱们当初都办过了,现在再来一次没啥意思,还浪费钱。”
但是时仲想办,他在看过大哥大姐他们的婚礼后就有这念头了,不然也不会拐着乐善去领证。
现在证已经补上了,婚礼也不能少,大哥大姐他们有的,他和乐善也得有。
乐善觉得麻烦,时母知道这件事后却是积极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收回
时母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她就是想给小儿子办一场婚礼告诉大家他娶媳妇了,而不是‘嫁’给了别人家。
时仲担心乐善介意这点,提前跟她通了气, “事实真相是我已经在你户口本上了, 她也就图个心理安慰, 咱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哈。”
乐善无所谓啦,反正时仲是真的在领证时就迁到她户口本上了,户主是她。
既然她要了里子, 那看在他的面子上,让便宜婆婆要一下面子也行呐。
于是两人的婚礼顺利办成了,时母弄得还挺热闹, 三转一响和金银首饰给的一点不比时大哥时大姐那时候少。
这就要说说时母的大方劲了, 她和乐善不对付归不对付, 但是该给这个小儿媳妇的东西都没落下, 甚至因为大宝和贝贝的存在,乐善和时仲得的比时大哥时大姐还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