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脸红着提醒:“姐,你那个来了。”
乐善一时没领会到,“啥意思,哪个来了?”
“就那个嘛,我刚才看到你裤子上有一点,应该是那个没错,咱快点回去收拾一下。”
乐善:“……!!”
乐善突然明白过来,感觉到小肚子确实有点不舒服,因为日子还没到她就没在意,不成想这次竟然提前两天。
想到周围都是人,刚才除了时仲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她的窘迫,乐善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
“回回回,赶紧走!”
乐善低头拖着时仲撒丫子跑。
时仲到了门外拉住她,“姐,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去把饭打了。”
乐善这才想到饭的事,连忙挥手让他快去快回,她自己呆外边缓缓。
时仲不知道怎么操作的,进去不到片刻就拿着打满的饭盒出来,叫上乐善迅速回家去。
乐善刚到家就钻进自己屋里不出来。
直到时仲过去敲她的门提醒她吃饭,她才端着一个脸盆开门,盆里放着才换下的裤子。
虽然因为她穿的是黑裤子,即便不小心弄到了一点也不明显,但是仍然叫人很羞耻,特别还是被时仲发现的,乐善总感觉有些难为情。
时仲一看她这副马上要洗衣服的架势,立马劝说:“姐,洗衣裳不着急,先吃饭吧,等下饭都凉了。”
乐善眼神游移不敢看他,坚持道:“我想先洗了再吃,你去吃,别管我。”
时仲见状一把将脸盆夺过去,“既然这样,那我给姐洗,你去吃饭。”
乐善瞪圆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帮她洗这个,脸上顿时再次发烧,伸手想抢回来。
“你还给我,快给我!”
时仲后退着不给,“姐,你现在是处于身体特殊时期,不能碰凉水,还是我来比较好。”
“你瞎说,现在天那么热,水都被晒烫了。”乐善说着瞪他一眼,脸上热气蒸腾,眼睛都变得水亮亮的。
时仲被瞪得心口怦怦跳,笑着解释只是水管里的那点水被晒烫了,后面用多了流出来的还是凉水。
说完不等乐善再拦,他留下一句快去吃饭,端着盆跑到水槽那里开始放水。
乐善红着脸踩了几下地,暗怪自己这次的疏忽。
以前这种事她都遮掩得很好,来前来后丝毫不叫他察觉,自然也就没有被管东管西。
现在一不小心被他瞅见了,好家伙,小媳妇直接变成管家公!
乐善胡思乱想一通,拿手扇扇风,跑过去说:“好,让你洗就是了,不过你得先泡着,等吃完饭再来搓搓就行。”
乐善对这事有经验,时仲犹豫下决定听她的。
两人回到饭桌上开吃时,时父已经吃完半盒,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乐善脸上的红色还没褪去,忍不住问:“爸,你看啥呢?”
“善善。”时父喜欢这样叫乐善,因为叠字喊起来顺口。
乐善扒着饭随口应着,“嗳,是我啊爸,喊我啥事儿?”
时父没说,转而看向时仲,指着他喊:“仲仲……媳妇。”
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就是——善善是仲仲的媳妇。
乐善咳咳,一口饭差点呛进嗓子眼。
时仲却是十分开心,高兴地给时父夹菜,鼓励道:“没错,善善就是仲仲的媳妇,爸终于搞明白啦。”
时父得到表扬,又吃到时仲夹的南瓜丝,眼睛弯起来。
乐善这时候才发现时仲一笑起来眼就弯的特征是遗传谁,本来以为是遗传的妈妈,没想到是爸爸。
看着他们父子俩对着眼笑,她心里那点不知所措的羞窘顿时烟消云散。
一顿饭吃完,乐善身上出了层薄汗,趁时仲去给她洗衣服的时候,她兑了点温水进屋擦身子。
时仲回头察觉,免不得又是好一番叮嘱,马不停蹄地给她煮红糖姜水祛寒。
乐善抗议无效,小声嘀咕:“现在是大夏天,祛的什么寒,祛汗吧。”
时仲不管,熬好红糖姜水给她狠狠灌下两碗,然后把日历上今天的日子画个圈。
乐善伸着舌头含糊问:“你画这干啥?”
时仲认真脸:“记日子,以后每月这个时候我会提醒姐的。”
乐善:……!
虽然感觉他太小题大做,不过被人关心爱护的滋味不错。
乐善刚这么想完就被时仲催着躺床上休息,等上班的时间到了他会叫她。
乐善就很那啥,一次例假而已,有必要吗?她都经历好多次了也没见有啥事啊。
但是时仲非常重视,她又不好拒绝她,最后只能在夏日炎炎的大中午躺到床上,身下铺着被单,身上盖着毛毯,一脸生无可恋。
时仲在一旁给她打扇,风徐徐吹来,乐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别人例假都是四五天,乐善三天就干净了,因此之前才能瞒那么严实。
为了感谢时仲这三天的照顾,乐善打算带他去买身新衣裳,他现在穿的基本都是厂里发的工装,以前夏天的衣裳都很少再穿了,也没能留下多少。
所以乐善才决定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买两身,顺便也给时父添几件。
乐善算一算手里的布票,趁着下班前又跟工友们兑换了一圈,觉得应该够用了。
下班后她去找时仲,准备亲自到他那里接他,给他一个惊喜。
维修部和普通车间不一样,门口都有人看守,一般人都进不去。
乐善过去时,看门的人问她来找谁,当得知她找时仲的时候,看门人眼神异样地看她一眼,问她是时仲的什么人。
乐善好笑道:“我是时仲对象啊,现在查得这么严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不进去了,看门人帮忙把时仲叫出来也行。
看门人没答应,依旧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她,突然说:“不是大叔我不通融,是刚才已经有个自称是时同志对象的人进去了,你现在又说也是他对象……”
乐善脸上的笑渐渐没了,面无表情道:“其实我不是他对象。”
看门人露出了然之色,紧跟着听到乐善的下一句。
“我是他爱人!”
“所以那个自称是时仲对象的女同志是谁?”
乐善说着已经开始捋袖子,再加上她满脸的煞气,看起来就是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看门人赶紧劝道:“同志冷静冷静,可能是误会。”
“误会不了,你估计是刚来维修部的吧?不然不会不知道我和时仲是夫妻,我俩的关系两边全都清楚!”
看门人脸上的汗一下子流下来,意识到自己八成是放错人了。
“这这……对不住啊大妹子。”
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冒充人家的对象混进去啊,如果只是追求时同志的还好,万一是啥敌特分子,岂不是要遭。
乐善不耐烦道:“别废话,走咱进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冒充我男人对象,当我是死的吗?”
乐善气势汹汹地杀进去,也不知道是气被人冒犯到头上,还是自己惊喜没给到反而被惊吓,反正她现在心里就是不高兴。
她不高兴,那个罪魁祸首也别想高兴。
看门人拦不住她,哎哟一声赶紧追上,一路追到时仲那里,听到背对着他们的女同志甜甜地向他发出邀请:“时同志,明天是休息日,听说电影院新上一部苏联影片,如果你没有安排的话,能陪我去看看吗?”
“不能!”乐善大步走到她身后幽幽道。
女同志被吓了一跳,花容失色地倒向时仲那边。
时仲看到乐善就松了口气,像是终于要摆脱洪水猛兽似的,迫銥嬅不及待地迎上来,刚好与准备趁机来个近身接触的女同志错身而过。
女同志:“……?!”
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噗通一下摔在地上,额头被涂了机油的机器零件磕出一个红包,又瞬间染成油漉漉的漆黑色,看起来非常滑稽。
女同志没发现,只是疼得直抽气,下意识求助时仲,“时同志,快帮帮我。”
时仲转过头一看皱眉:“你自己站起来不就好了。”然后乖乖地来到乐善身边,面对乐善不高兴的眼神,连忙关心询问怎么了。
乐善指着看门人说你问他。
看门人立马主动将冒充的事讲出来,而后眼神鄙夷地看向地上的女同志。
时仲听后连忙摆手跟乐善说清楚。
“姐,我和她没关系,你应该知道的,她就是上次在食堂门口跟我说些莫名其妙话的林同志。”
独自爬起来的女同志纠正:“我姓李,不姓林!”
乐善抱臂冷哼,“原来还不止一个。”
李同志比她反应更大,“什么?时同志,竟然还有一个林同志想和你处对象?我可是先来的,你得先考虑考虑我!”
也许是乐善的出现给了她危机感,李同志干脆挑破窗户纸,直接和时仲表了白。
乐善没有阻止,旁观时仲的反应。
时仲没有让她失望,先跟乐善解释没有第二个,就这一个莫名纠缠上他的家伙,然后开口断然拒绝:“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任何人处对象,我已经结婚有爱人了,请以后离我这个已婚男同志远一点,谢谢。”
“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李同志不相信,以为时仲是在骗她。
时仲摊开手无奈,“那你应该听说过小楼院乐家招赘的事,我就是被招的那个人。”
李同志表情龟裂,难以置信地指指他,又指指乐善,“那她是……”
乐善打开她不礼貌的手指,哼笑道:“介绍一下,我叫乐善,如你所想,时仲是我爱人,已经名草有主,你就别惦记啦。”
李同志看着他俩站在一起亲昵又和谐的模样,差点崩溃,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优质对象,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主了!
上次他去他们车间修理机器,游刃有余的样子是那么吸引她的目光,当时她就想这么有本事又年轻的男同志可不多见,她得赶紧下手,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乐善吐槽她:“你这不是迟了一步,是完全没可能,再说你真不知道我和时仲的关系吗?上次咱们在食堂门口碰到,你表现得可不像不认识我啊,还是说你明知道他和我已经结婚,却还想挖墙脚抢男人对不对?”
有本事的男人谁不爱,何况时仲经过她这么久的喂养已经比之前弱不经风的小白脸模样好多了,能吸引到小姑娘的青睐不奇怪。
可是大多数人知道他已婚的身份后都立马放弃了,目前就只有眼下这一个非但装傻追人,还特喵的敢瞧不起她。
“李同志是不是以为我这样子留不住时仲,你招招手就能把人抢走?”
“你到底是在看轻我,还是在看轻他?”
“有主的男人都敢碰,有没有道德?”
乐善几句话抛出来,相当于把某人的脸皮子撕开踩在脚下。
李同志脸色涨红,只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乐善翻白眼,事实如何他们都清楚,不是她说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掩盖她想破坏别人婚姻的行径。
虽然这婚姻是假的,但别人不知道啊,在外人眼中,她和时仲就是夫妻俩,敢勾搭时仲挖墙脚就是在打她乐善的脸!
乐善觉得这是自己生气的主要原因,她都被人往脸上踩了,哪还能轻易放过对方。
而且时仲都说了对这个李同志不感冒,她就算把人收拾一顿赶走也没啥。
“你不承认可以,要不咱们去找你们领导说说这件事?”
作为已婚人士,乐善不怕闹开,但是李同志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啦~
今天日久打卡完成,晚安么么哒(^з^)
等下会捉捉虫。
第57章 察觉
李同志当然怕了, 扆崋下意识开始示弱,哀求乐善不要找领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时同志结婚有爱人, 我……”
李同志双眼通红, 说得可怜巴巴。
乐善却只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 她仍在狡辩不知悔改,这次若是轻飘飘放过她,以后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挖别人的墙脚。
时仲能够不受她勾搭,乐善也自认即便人被勾走, 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别的姑娘呢?
以防还有人受害,乐善决定必须得给李同志一个教训, 让她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过在做出打算之前, 她先问时仲:“你觉得呢?”
时仲才刚听完李同志为自己辩解的一大通话, 什么不知道, 什么不得已,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听听就算,当真就是傻子。
现在被乐善问到,时仲顿时心头发紧,自觉这是她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他知道乐善肯定生气了, 偏偏李同志还在这儿给他拖后腿, 期期盼盼地望着他, 好像等着他维护她似的。
“我觉得必须告诉领导, 不能让她一只老鼠坏掉咱们厂这锅好汤!”时仲态度鲜明地支持乐善, 对李同志黏糊糊的眼神视而不见。
乐善还算满意, 正好这里有个见证人, 可以一起去找领导。
看门人表示他很乐意给他们作证,以便弥补他放错人进来的错。
李同志见他们竟然不是说假话唬她,而是来真的,立时慌乱起来,差点给乐善跪下求她。
可惜在场的另外三人都不吃这招,逼得她只好来个咬死不承认,耍无赖道:“你们去,尽管去,反正我啥也没做。”
看门人都差点气笑,“你哪里啥也没做,你之前不还冒充人家对象来着,这我都能够证明的。”
乐善看了看手表,懒得再跟她在这儿磨蹭,不听她说什么,径直上去把人扭住押着往外走。
李同志没想到她耍无赖,乐善会直接来强的,完全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