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这么谦虚,皇太极却不能这么应了,不仅当场亲亲热热的把人扶到身边,还好一顿彩虹屁的夸奖下去,过后如水的赏赐更是毫不吝啬的赏了出去。
然后宫人人都知道,哪怕那个和大汗有很深的瓜葛的海兰珠来了,她大玉儿照样是这大金后宫中顶顶得意的那一个人。
对此,哲哲的反应是不咸不淡的扯了扯嘴角,要真那么不动如山,就不会眼巴巴的跑出去献宝了,能让这么机敏的大玉儿都如临大敌的,想来另外一个侄女也不可小觑呀。
哲哲心里嘀咕归嘀咕,面上做的绝对是毫无指摘的,大方的让人清扫出一座宫殿,各方面的人手什么的都配置的齐全的,专门选的都是老实本分的绝对不会有人见主子的初来乍到的便自以为是的登鼻子上脸。
至于说宫里的种种布置,那就更是周到的不行,全部都是按照科尔沁的旧址复刻的,就连那大厨都是专门找的科尔沁那边来的,这事办的,谁不称一句贤惠。
但就是这么个贤惠的人,在亲眼瞧见海兰珠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只因为那张脸实在太过于出色了,娇娇弱弱的带着一股弱不胜衣的娇软,只这一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风情就已经足够出彩了。
更别说她出落的越发精致了,没有过多的打扮,乌发雪肤红唇便构成了一副最耀眼的画作,像是世间最艷丽的花朵具现化,生生能勾起人心中最隐蔽的欲望。
这么美的一张脸,却有着一双最干净的眼睛,水润剔透的像是清晨的露珠带着无瑕和纯净,如此再美的脸都没有落了俗套,反而多了一份空灵。
就这么一张美好的不可思议的脸庞,就足够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宠了,即使是个草包,可笨蛋美人又何尝不惹人怜爱呢?更何况人家还不是笨蛋,进退得宜,这可真是棘手了。
大玉儿都被那样艳丽的不可方物的美色给恍花了眼,呆愣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巨大的恼怒弥漫在心头,欲盖弥彰的说道:“当日在科尔沁一别,还以为咱们姐妹俩许久都见不着了。没成想这才没多久呢,姐姐,咱们就又见面了。
瞧姐姐这小脸粉粉嫩嫩的,可见日子过得不差,也是林丹汗爱妻之名,那是传遍了草原的,只可惜……”
囊囊大福晋正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和皇太极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着呢,如今林丹汗的几大福晋是同一个利益体,自然结合在一块儿,她们可不是赤手空拳的就来的,手下的资本和人脉也是不少,自然希望奇货可居的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一套皇太极也熟得很,两个人站在那互相试探呢,大玉儿直接大大咧咧的来了这么一句,方才还有着虚假的美好的现象的现场一下子寂静无声了下来。
大玉儿还浑然不觉的接着说道:“姐姐,别见怪,你知道妹妹我一向心直口快,有口无心的总爱说些得罪人的大实话。”
这副把爽朗当嘴贱的模样惹得海兰珠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微颦的眉尖让她身上那种惹人怜爱的娇弱感更甚,一双毫无杂质的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大玉儿,因为紧张纤长的羽睫还在微微的抖动着。
看着海兰珠那模样,多尔衮的一颗心就软的不像话,往前走了半步,大大咧咧的说道:“海兰珠一路车马劳顿的,已经累的不行了,玉福晋想和她姐妹情深也可以,请稍稍等等,且容她缓一缓再说。”
这话咋一品没问题,越是细想就越是让人发笑,方才还装模作样的大玉儿等于是被多尔衮隔空扇了狠狠的一巴掌。
自己选定的踏脚板,喜欢海兰珠就算了,反正历史上原有的轨迹就是如此,憋屈归憋屈,大玉儿还是接受度良好的,可现在连自己的忠犬都对对方有了好感,大玉儿气的咬牙切齿的,心梗的不行。
面对大玉儿那恶狠狠的目光,海兰珠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风吹动着她的鬓发,就连阳光仿佛也格外眷恋的为她撒下一片轻纱,温柔美好的让人望之便觉得可亲。
从海兰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皇太极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即使状似认真的和娜木钟说话时,眼角余光永远都是紧紧的盯着站在那里的那个清雅的身影上。
只是近乡情怯,太过于珍爱的人到了面前,再加上物是人非的尴尬,皇太极反而一时踌躇的不敢动作,生怕从那双清澈如镜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
光这样一想就让他呼吸一窒,实在不敢想象真的看到那双曾经全心全意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时。他该有多么的心痛。
心里七想八想的正踌躇不决呢,大玉儿就横空出世的给了海兰珠一顿没脸,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的他已经有能力护住自己的爱人了。
气过了头,反而慢了多尔衮半步的皇太极侧身,虚虚的目光总算踏踏实实的全部都落到了海兰珠身上,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着她,就连方才本能的忽视过去的肚子也没例外。
那孩子确实很讨厌,也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可它也是海兰珠的孩子,就这么一条,那千万条的不满就都消散了。
内心激动万分的皇太极凝望着仿佛已经隔了一生一世再相逢的爱人,最终只是语拙的说道:“你过的好吗?”
海兰珠微微一愣,红唇微抿,声音细软的说道:“我过得很好。”
是吗,过得好那就最好了,听见海兰珠的回答,皇太极内心只有庆幸,庆幸对方没有在自己看顾不到的地方有任何的不好。
大玉儿都傻眼了,她太过于想当然了,只一个劲儿的惦记着海兰珠是二嫁之身,如今又还怀着林丹汗的孩子,却没成想这些在皇太极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从头到尾他顾虑的只是海兰珠的心情。
一个长身玉立,高鼻薄唇的自带一份威仪,一个衣袂翩翩,空谷幽兰般的出尘绝艳,互相对视时,只能让人想到“般配”二字。
大玉儿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长得再美又如何,到底是个封建的土著格格,这才没过多久呢,都忘记当初被皇太极舍弃的事儿了,不说怨恨报仇,就连一丝的芥蒂都没有,照样是那么一副温柔平和的模样。
大玉儿觉得海兰珠是贱皮子,记吃不记打的完全不明白,男人这种生物有多么的不可靠。
皇太极也因为这样平和的情绪而短暂的欣喜过。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有恨有怨有不满,那才能对症下药,就是这样温温柔柔的才是无处下手啊。
黑眸中荡漾的喜悦之色还没褪去呢,就被这冰凉的现实给激的心哇凉哇凉的,不过好在人总算是叼到自己的碗里了,以后他可以随时看顾自己最心爱的人了。
在无数的夜里都因为梦到海兰珠孤苦无依的景象,而在睡梦中惊醒的皇太极眼中氤氲着许多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清风朗月般真实而柔软的笑容。
因为真好啊,海兰珠,我们终于再次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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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皇太极欢欢喜喜的迎了回来, 哲哲却是愁的直挠头的为难,人海兰珠一出现, 皇太极就亲亲热热的上前, 激动就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这还不能表明海兰珠对他的特殊吗?
只这一份特殊就胜过许多了,自然得给人家特殊待遇, 不然人皇太极看着自己的心尖尖被人慢待, 心里能好受得了,不好受了就会迁怒, 自己这个大福晋必定是首当其冲。
问题是一同前来的还有囊囊大福晋,那也不是啥软柿子, 作为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之首,囊囊大福晋的名头谁没听说过,虽然从名义上说人家现在是俘虏,但是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加轻不得重不得的。
两人都不能慢待。要真分出个一二三来,才是真的挑事,要不分出来, 呵呵。并蒂双生哪里比得过一枝独秀让人愉快。
哲哲急的险些头秃,思量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吩咐道:“海兰珠看着有些娇弱,先让太医给她把脉, 平日里等闲不要让人去打扰了她,让她安心的静养。
囊囊大福晋的风采让人折服, 过几日的赏花宴记得邀请囊囊大福晋, 也让其她的福晋们见识见识这位囊囊大福晋的风采。”
一个好好的待着, 方方面面俱到的不亏着她, 另一个放出来, 让她多风光风光,如此也有了说头,毕竟海兰珠如今还怀有身孕呢,出来人多的地方走动才是真的作死。
末了哲哲还不忘提醒着说道:“记着时常敲打宫里的奴才,莫要让他们说出些不好听的话来。”
哈日那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按压着哲哲的太阳穴,小声的劝慰着说道:“大福晋说的奴婢都记下了,您呀,就安心的先歇歇。
为了这一场庆功宴,您前前后后忙碌那么久了,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哲哲轻咳一声:“你说什么呢,这些都是作为大福晋应该做的。”
哲哲并非没有生育子嗣,但问题是她生的全部都是女儿,可以说比没有生育子嗣还要可怕,为此这么多年她真称得上是面面俱到,样样贤惠的只为坐稳这大福晋之位。
至于其他的,计较的太多,那说起来都只让人觉得牙酸了,心里对海兰珠的小羡慕一闪而过的哲哲,很是务实的说道:“看好大玉儿,别让她自作聪明的又去招惹了囊囊大福晋她们。”
想想白天大玉儿突然跳出来说的那句话,哲哲现在都还觉得一阵窒息,尴尬,实在太尴尬了。
大玉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宫殿里都还在和苏嫲振振有词的说道:“好苏嫲快别念叨了,要真有什么麻烦,大汗还能不当场说出来。”
苏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格格…”
大玉儿不断点头已经把积极认错,死不悔改这句话刻到骨子里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她不是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不顾及场面的胡乱说话,只是懒得看人脸色罢了,反正有才就是这么的有恃无恐。
比起去忧虑皇太极对自己的态度,大玉儿更对多尔衮对海兰珠的态度耿耿于怀,咯吱咯吱的把后槽牙都咬出了声音来。
这样的态度让苏嫲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尽心尽力的宽慰着说道:“海兰珠格格那般国色天香,就连奴婢看了都觉得漂亮,更何况十四爷呢,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见了美人,哪能不动心。”
大玉儿听着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可那是多尔衮呐…”
是十四爷怎么了,苏嫲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看透过这个活泼明快的主子过,那内涵丰富的一句话让她越想越是皱眉。
大玉儿却浑然不觉的很快就扬起了笑容,欢快活泼的冲着苏嫲撒起了娇,让苏嫲内心一闪而过的担忧也被抛之脑后。
白日里大玉儿跳出来让场面一度显得极为尴尬,之后皇太极的那种种情深的表现,更让那看似一片平和的场面下波涛暗涌。
不过这些和海兰珠都没多大的关系,身为孕妇的她仅仅和皇太极寒暄了两句之后,就被特批可以离开了。
宫殿那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哪怕在这样寒冷的时节,一眼望去照样草长莺飞的,一看就知道,必定是花费了大价钱才能维护出这样花团锦簇的场面。
假山流水回廊小池,各种该有的景致都有,朱墙琉璃瓦的粉刷的极好,一看就知道这必定是被精心养护着的宫殿。
格桑花满意的直点头,海兰珠真没力气和他们过多的寒暄了什么了,随意的摆了摆手之后便走进内室,由格桑花帮她将头上的发簪什么的拿下。
松了松头皮之后躺在室内,松软的床铺让人光躺着就有种从内而外都放松下来的舒缓感,仰头看着那绣着繁复的缠枝花纹的帐幔。
海兰珠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清凉的月光从那窗柩中洒落,在这房间内留下一片银白色的光辉。
醒了的海兰珠没言语什么,只是轻轻的侧身,目光飘忽不定的看着那一地的银辉,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内室之中。
听见脚步声的海兰珠头都没抬,照旧伸手拨开床幔,探出大半个脑袋的盯着窗户附近的地板上,闲散的说道:“格桑花,不用进来,我还想再多赖一会儿呢。”
“便是想要赖床也得先起来吃些东西,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再不吃些东西,怕你待会儿躺着躺着也得躺饿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即使说着这样关怀的话语都带着一份命令式的强硬,显然这不会是格桑花的声音。
海兰珠抬眼望去,水润的眼睛盯着那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影。
那样温润的目光把皇太极一身的烦躁都看的消散了许多,欺霜赛雪小脸,在这月夜下比那银白色的月光更加柔美,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皇太极看着心里陡然间浮现起了宫宴上,他笑容满面的问多尔衮想要什么赏赐。
当时皇太极脸上还带着笑容,但顶头上司这么问,大家却不能这么直接的真说自己想要什么,大多数要么是直接的表明忠心表示这些都是应该自己做的,要么就是随意的要些小玩意儿。
只有多尔衮,早早的心里就有了想法,一时情急的在堂中下跪,紧张又期待的说道:“臣弟就厚颜求大汗这一会,把海兰珠格格赐给臣弟做大福晋。”
这话乍一品没什么问题,身份地位,甚至是人品模样的没有哪方面不般配,可问题是这位海兰珠格格是大汗有好感的女人呐。
当场皇太极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但众目睽睽之下,前脚才让人家随便许愿,后脚人家真说了,皇太极难不成还能当场翻脸表示我虽然说的这么大,但只是耍耍你的,一切的解释权都在我。
哪怕事实确实如此,可这是大家都有默契的心知肚明,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
下不来台的皇太极黑沉着一张脸,就是死活不肯说赐婚的话,多尔衮那叫一个惊讶,做弟弟的在外头为你四处征战,身上的伤疤那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就独独求你这么一回,你搁这甩脸子给谁看呢?
多铎是态度鲜明的站在自己亲哥这边的,便是其他人心里都是有嘀咕几句的,瞧瞧大汗,您呐把话说的满的很,现在下不来台了吧。
最后还是鳌拜站了出来,不悦的说道:“海兰珠格格国色天香,如此佳人必定得配世上一等一的英雄,如此海兰珠格格也只有站在大汗身边才称得上是相配的一对。”
这话说的够谄媚,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让自己轻松愉悦的女人的多尔衮完全不想放弃,拉着一张脸的说道:“我多尔衮也自认为称得上是一个英雄,上马杀敌从来没怯懦过,如何不能配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