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办了宴会,得到请柬的各家夫人们那都是细心的打扮着前来赴宴,这可是未来的主子娘娘办的宴会,当然得在这微末的时候就开始讨好她。
八福晋倒是想不来,可其她妯娌但凡能走动的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来了,这时候她就是不来,那不衬的自己像是心虚一样吗?
哪怕身处弱势她那种骄傲劲都丝毫没有少过,一身大红色的旗服明媚张扬,仿佛烈火一般随时准备燃烧自己的绚烂,让她有着一种与其她福晋不一样的气质,
当然,那张扬的打扮像是她才是今日的主角一样,这做事就有些很不讲究了,如今,声名赫赫的八爷府落败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爷在这场夺嫡之中得到了最大的胜利的果实,其她人自然乐意与踩着一方捧另外一方了。
“八福晋,今日来赴雍亲王府的宴会实在不必穿的这么张扬的。”这是腼腆含蓄的说话的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八福晋不管去谁家的宴会都得张扬的把自己弄成个主人家的样才肯善罢甘休。
若是哪日没见到她爱出风头的身影,咱都得疑心,这宴会是不是不上档次呢?”这是明嘲暗讽的说话的人。
“四福晋贤良淑德,宽容大方的容忍了八福晋这一番越俎代庖,但凡是主人脾气火爆些,心思狭窄些的都得记恨上你,八福晋这么做,实在是很不明智啊!”这是踩一捧一的。
大家说话都没有那么露骨,但话里的偏向却是表现得明明白白,八福晋听了都觉得好笑:“本福晋爱穿什么就穿什么,轮得着你们这群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泼妇来骂街,四嫂都还没说话呢,你们未免操心的太过了吧?”
这话说的实在是毒,四福晋要是说自己确实不愉快了那她也成了表里不一的小人,要是不应承,不管三人开口说话的原因是什么?妈妈是但都是为了四福晋出头,仅这一不吭声就很让人心凉了。
年韶清微微皱了皱眉头,坦荡的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件衣裳吧,大家说说笑笑的也就过去了,实在很不必将这些口角放在心上。”
八福晋眼神都没多给年韶清一个,就准备以这种无视的方式羞辱她,却不料年韶清比她做的还绝,自顾自的说完两句算不上是暖场的话之后便轻轻地拉了拉四福晋的衣袖,带着她走了。
即使平日里大家相处的不太好,但到底都是雍亲王府的人,哪里是你一个外人能够欺压的。
年韶清气恼的柔嫩晶莹的小脸微微鼓起,软嫩的小脸散发着莹润的珠光,那双黑眸依旧水润剔透的不像话。
宛若炸了毛的小猫的模样让四福晋的手指和食指都在不停地摩挲着,半晌之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谢谢!”
她这一生少有被人如此维护过,唯独的两次都是身旁的人带给自己的,哪怕只是太阳的余晖洒落在了她的身上,也让她那仿佛枯木一样的人生里多了几片暖色。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这一生欢愉太少,于是这几片暖色都是弥足珍贵的。
所以真的很谢谢,四福晋说的真心极了,惹的年韶清有些疑惑的侧头去看她,却只看见了对方那带着冷然的侧颜,平静幽深的仿佛寺庙中的古井带着波澜不惊的幽静。
八福晋还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和四福晋说着话,时不时的观察着四周,已经下过一次黑手尝到甜头的八福晋,自然又一次想到了利用雍亲王府内部的争斗,哪怕雍亲王府篱笆扎的再牢,也抵不过有内鬼在里头给她开后门。
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让四福晋心中一阵警惕,不敢大意的让人牢牢的盯着八福晋。
得宠过一段时间,又因为年韶清而失宠了的钮祜禄氏是八福晋名单上最好的人选,在她自鸣得意的以为一切都会按她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时候,钮祜禄格格却毫不犹豫的把这事报告给四爷。
怎么说呢?为了争宠去害一个孩子,这事儿实在太突破钮祜禄格格的下限了,那么一个玉雪可爱的成天在花园里玩玩闹闹的孩子,哪怕因为彼此之间尴尬的身份不方便太亲近,但钮祜禄格格从来没有说想要他死的意思。
婢女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仿佛她一箭双雕的除掉了孩子和年韶清之后,就能重新变回雍亲王府里的宠妾了。
口灿莲花的说的很不错,可为了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去害其她人的性命,抱歉,她真没有这个狠心果决。
哪怕将来她可能在这个大染缸中去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但现在她愿意坚持那一点在其她人看来堪称可笑的底线。
钮祜禄格格睫毛微颤,眼神闪烁的做出一副既心动又踌躇的样子,没有一味的答应下来,那还在权衡的样子显得真实极了,婢女满意的继续游说着她,一点儿都没有防备之心的她直接被堵在了房间里。
太监推开门后,走进来的正是四爷,跟在他身后的不正式那个被她认为蠢笨无脑又好掌握的钮祜禄格格吗?
婢女惊愕万分:“为什么,明明和我们合作,你才能有更大的好处啊!”
哪怕她形迹可疑,可在那份绝佳的好处面前,遏制不住内心贪婪的人们都会选择与虎谋皮,并且自我说服都认为自己绝对有把握在这个漩涡之中脱身的,譬如说多年之前的李侧福晋。
要不是因为这奴婢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现的,钮祜禄格格都不愿意再走这一趟,听见婢女这惊愕的仿佛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的语气。
不悦的说道:“你们说的再好,可这天花一散布开来,那得多少条人命被填进去?”
或许钮祜禄氏有些自私,矫情,虚伪,但那都是属于小毛病,从小到大养成的三观底线还在那呢。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说出了这件事情,也很有可能被认为是一招苦肉计或是怎样的,但钮祜禄格格都不敢大意的马不停蹄地禀告了四爷,果然拿了她一个现行。
婢女只想骂一声智障的,那是你的敌人和你敌人的儿子,以及作为他们的爪牙的奴才,你他妈的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动什么恻隐之心。
当然了,在这个没有牛痘这种神物预防天花的年代之中,天花这种一出现那每次都得死一大批人的事物出现,肯定会牵连到几个无辜的人的。
为此你也很遗憾,再不行觉得心里还是过不去,也可以都多施粥或者再给寺庙里添点灯油钱,其她的当家主妇不都是这么做的吗,狠辣的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这破理由差点没把婢女给气个半死,跟在八福晋身边见了许多污糟事的她,太明白那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们笑得有多么亲切,下手就有多么狠绝了,因此压根不信钮钴禄格格这胡扯的理由,满心以为钮祜禄格格借此对四爷邀宠。
因此,冷冷的一笑,鄙夷的说道:“你的小算盘可打错了,你的示好压根动摇不了年韶清在雍亲王心中的地位的。”
“啊!”并不明白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的钮祜禄格格迷茫的啊了一声。
满脸写着无辜懵懂的表情,自以为狠狠的戳中了她心窝子的婢女见状第一次尝到那种几郁吐血的心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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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见着婢女那明显的神色变化, 四爷就知道这次抓住的仍旧只是一个小卒子,想也是这种首当其冲, 最引人怀疑的棋子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太多。
婢女的家人全部都在八福晋手里捏着, 要是不想全家一起陪她死,那就得把秘密咽到肚子里谁也不能知道?
可谁让前脚钮祜禄格格搞崩了她的心态,后脚四爷又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 高高在上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之后就不感兴趣的冲着一旁的钮祜禄格格说道:“这人没什么大用, 就交给你收拾吧!”
甚至都不准备自己亲自提审,只准备把她交给也有一部分的嫌疑的钮祜禄格格来审问, 自己在这里脑补了许多可怕的刑罚,然后坚定地认为自己要宁死不屈的婢女就像一挥拳头打到了空气一样, 那种自己过分高看了自己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眼见四爷真说走就走了,就留下一个装模作样的钮祜禄格格在这里的婢女也跟着怀疑人生了。
不死心的说道:“雍亲王难道就不怕这就是钮祜禄格格的苦肉计吗?还是那么自信的觉得后宅女眷的所有算计都只是小手段!”
四爷对此的回答就是头都没回一下的继续往前走,虽然只是个底层的棋子,但不往下深挖,谁知道会不会有惊喜呢?只是一看她那表情变化,就知道这人沉不住气,因此, 这才换了一种方法来刺激她而已。
果然受不得激的婢女耐不住的要给自己加重砝码了,越是这时候就越不能会她,反正名义上是交给钮祜禄格格收拾。
私底下那奴才究竟是自己手底下的还是钮祜禄格格手底下的, 又没写着名字的让她去辨认,她怎么可能知道。
四爷想的很明白, 所以走的毫不犹豫, 还没等婢女再多说什么呢, 都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来去匆匆的仿佛他就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在意的离开了。
心态大崩啊有木有?四爷的每一个行为都在说明你高看自己了, 你压根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重要,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被培训来到钮祜禄格格身边挑拨她的野心,让她为自己所用的婢女,在此之前已经完成几个类似这样的任务了的,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还不是愚蠢的像条哈巴狗一样的任由自己摆弄。
这让她心中不知不觉地生出了自傲,对于那些贵人也没有了以往的敬畏,只有蔑视和鄙夷,谁知道这次她就翻车了?
而且这车翻的还不小,偏偏这次谁也没把她放在心上,钮祜禄格格觉得她弱小,所有的话都是空画饼,还比不过交给四爷得到他两次恩宠重要。
四爷也觉得她这样的小卒子给不出什么情报,因此像丢垃圾一样的又把自己丢给了钮祜禄格格。
之前自己还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的一切都只在自己一念之间的角色,这换了谁?谁的心态能不崩?
钮祜禄格格也有些惊讶,但看着推门的小太监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外头,也就明白了这是四爷的计策而已,聪明的她也跟着走了出去,不再给予这个婢女太多的关注。
突然出现的婢女,熟悉的挑拨的手段,四爷一说四福晋心里的怒气就压不住了,恨恨的说道:“一定是郭络罗氏,她又来了,她又使出这样肮脏的手段来算计人了
韶清还有元宝!”
急得直直的站起来,就要去依兰院看人的四福晋冲劲太大,四爷都险些没拉扯住她,用力的把人拉扯住了之后,安抚的说道:“把人拿下了之后,我先去了依兰元看过韶清和元宝。
之后才来的,母子两个都好好的,当务之急是要以牙还牙。”
听到那傻不愣登的韶清和那活泼可爱的元宝都好好的,四福晋才长舒了一口气地坐在椅子上,眉头一皱的说道:“那必须得拿个现行了。”
四爷摇了摇头:“拿现行,我们哪有那样的本事把一切都调查的明明白白,这时候当然要请皇阿玛介入,如今的雍亲王府可只有这两个独苗苗。”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他的地位不同了,他的子嗣的重量也不一般,若是以前皇阿玛肯定会粉饰太平,然后私底下教训两句八阿哥。
甚至于八福晋都很有可能推脱的过去,谁让自己的八哥对自己的福晋那是情谊深重,而且这事李氏插手了大半,这事儿说的清楚谁是主谋?谁是从犯吗,说不清楚的。
一听要搞八福晋,四福晋就身体前倾,整个人充满攻击性的说道:“如此,就不能提晖儿了。”
对,当初她查了半天都只查出来是李氏所为,如今皇上再查,岁月久远了,还不一定能查出真相,再加上弘晖这个嫡子都没了,四爷却没做什么,这要不是凉薄的子嗣都不顾了,要不就是把八阿哥恨到骨子里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皇上想看到的,把整件事情越理越顺的四福晋跟着说道:“八福晋虽然有种种的不好,但与八阿哥无关,这些年因为她的善妒,八阿哥既没嫡子也没嫡女的,好不容易有了根独苗苗,还被她作践的不轻,实在是可怜的。”
如今的安亲王府早已经被心存忌惮的皇上借故削去了很多了,再没有了她引以为傲的八福晋的身份,那郭络罗氏还能猖狂的起来吗?
四爷看着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的四福晋,多久了?在他的印象中,竟然只剩下了四福晋仿佛枯木一般无波无澜的表情?
四爷沉默了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商量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自己和福晋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了,那些误会所带来的疏离真实转在了这许多年,不是解开了误会就能回到曾经的,而且他也有更重要的眼前人要珍爱。
正看着书呢,突然又被四爷搂在怀里的年韶清有些不解,但还是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舒舒服服地看起了书。
四爷也不说话,像吸猫一样的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吸着,然后整个人才像是充满电了一样,声音都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韶清,这些日子约束点元宝,让他别到处去玩耍。”
年韶清问也不问的就嗯了一声,随后,不忘推了推身后的四爷:“往左边写,你的影子把我的书都给遮住了。”
书在手里,明明换个姿势就可以的,非要使唤着四爷,那副娇气包的样子,无论看多少回,四爷都是甘之如饴的庆幸着,万幸如今的自己这双臂膀足够有力,能够为她遮挡好外头的风雨。
自然的挪了挪身子之后,接着懒懒散散的把人圈在怀里,直到一声声音高昂的阿玛,紧随其后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小团子,啪一下拍在他的背上。
“阿玛!阿玛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元宝才跑回来,听说你就走了,害的元宝好伤心的,又去外头跑了好几圈,还是好想见阿玛,没想到阿玛就来了!”
身后兴奋的小团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身前年韶清不为所动的继续翻阅着书籍,娘俩一前一后的贴在他的身上,让四爷的一颗心也安稳的不像话,这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了,谁要想动?那就得做好留下命的准备。
在心里放了狠话,帅不过三秒的四阿哥拜倒在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有心意想把孩子扯下来吧,孩子压根不配合,左躲右闪的笑得欢快的很,一副在游戏的样子。
活泼的很,那正是年少时就被迫懂事起来的四爷所没有的,在被爱的环境之中才能长得出来的明快,这让四爷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一狠不下心来,这小团子就玩的更给劲了,等到手脚无力的被逮下来的时候,额头上都带着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