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什么无脑相信别人的天真烂漫之人,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所以一开始就让婢女守在一边,她只是相信自己。
这是顺治第一次被人完完全全的理解,不是浮于表面牵强附会的附和,而是发自内心的理解他的信念想法,契合的仿佛从一开始两者就是残缺的,唯有遇上彼此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圆满。
顺治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他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如此努力着才能遏制住心尖那不断迸发出来的喜悦,咬紧了后槽牙的勉强的维持着那一张温文尔雅的外皮。
不能着急,太着急会吓到她的,得慢慢的像是蜘蛛结网一样不知不觉的将她困住,才能把这个在大千世界中唯一与自己契合的人叼到碗里,然后死死地缠住。
清贵矜傲的少年爽朗的一笑,深邃幽黑的丹凤眼中带着满满的情意,专注地凝望着董鄂秀玉的时候,仿佛像看着自己的全世界一样,那般的浓情蜜意。
他真心实意的赞赏着说道:“秀玉,你说的对,其他人恐怕都还沉浸在荣光之中浑然不觉此时的危机!”
这话已经是几乎明示了,毕竟哪怕是王爷都不能以这样轻蔑的态度去提及那些圈地的旗主。
董鄂秀玉抬起了原本因为羞怯而垂下去的眼皮,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询问道:“你是皇上吗?”
这出乎意料的一句问话让顺治爽朗的大笑出声,那深邃的仿佛要将人吞入腹中的眼神慢慢消去,流露出了真实的愉悦。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每一步都走在了他最意料之外的地方,但却又那么的让他为之而欣喜。
看着面前可爱而不自知的董鄂秀玉,顺治点了点头,爽快的承认了身份:“不错,我是当今皇上,但我也是你的福临!”
说着,眼神毫无吝啬地闪烁着光芒,仿佛最粘人的小奶汪,是那种自己要是蹲下去,他都会抬起前脚拼命的往自己怀里挤的那种粘人的小狗狗。
董鄂秀玉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一笑时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璀璨的像是有绚烂的烟火在她眼眸中炸裂开来,美好的让顺治不知不觉的就看了入迷。
专注的凝望着对方的他甚至能够看到董鄂秀玉微微抿唇时粉嫩嫩的唇瓣泛起的白痕,微启红唇的她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董鄂秀玉玉,也勉强算是你的秀玉吧!”
小脸微红努力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如此说着的她就像是高傲的昂起脖子的猫儿,直接在对方头上猫塑出了一对雪白的猫耳的顺治,一颗心也像是被调皮的猫儿轻挠了一样心痒难耐。
包容的说道:“对,你勉强算是我的秀玉!”
温柔的带着揶揄的话语,念到“秀玉”两个字时格外缠绵悱恻的语气,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柔情来唤这两个字。
只这一个名字就念出了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而重之的情绪的顺治,闹的董鄂秀玉成了个大红脸。
阴差阳错的反而解了知道对方身份时的那一点小拘束,十分自然的拍打了一下对方的手臂:“你干嘛呀?说话就好好说话!”
那香软的小粉拳锤起人来本就不疼,更别说这是情人之间嗔怪的一个小动作,比起疼,感觉到更多的是那手臂浮动之间所带来的阵阵暗香,纯净清雅的一如她那个人。
不自觉得就贪婪的呼吸着,就像是离水许久,即将要渴死的鱼儿一般迫不及待的只想将这一汪清泉占为己有。
不行,要忍耐呀,像从前一样慢慢的忍耐着,手心里多出了几个月牙状的掐痕的顺治笑得温柔极了。
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的模样,惊艳的董鄂秀玉眼中都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了两分痴迷之色。
就是这副垂涎男色的模样都可爱得要命,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拍了一下,痒痒的,顺治顺从心意的扩大了笑容,满足的看着她眼中越发盛了的痴迷之色。
从前顺治最讨厌自己这张过于文弱,皮肤白皙像个女人,高瘦的似小鸡崽的无力模样,如今却觉得这容貌也很好嘛,瞧瞧,秀玉不就很喜欢吗?之后得好好保养才是。
眼中刻意的流露出来的那两分蛊惑人心的挑逗的他,笑得可肆意了的说道:“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只是重要的人就是念起她的名字时,心里都觉得甜呢!”
这句话说的,董鄂秀玉的脸蹭了一下就红了个透,亲眼瞧着那瓷白的小脸被粉晕染红,鲜嫩多汁的宛若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的小脸,顺治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干渴的喉咙让眼里带着渴望。
“不许再说这些羞人的话了!”娇嗔的一跺脚,不好意思的侧身低头的董鄂秀玉用比小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如此说道。
她没有说任何自己害羞了的话,可语言动作都在表明着少女的羞涩,那低头时的娇羞,干净娇美的宛若那夕阳下开得最盛的白海棠,镀着夕阳的那层光辉娇艳又可人的充满了不可言说的魅力。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顺治同样脸红成了个大苹果,被那含羞带怯的风情给撩的呼吸紊乱的他努力的打着腹稿,可话到嘴边又生怕唐突了对方,于是努力的想找出最恰到好处的语言。
一连否了好几句话的他,又在后悔自己刚才应该快点将心中的话给说出口的,否则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有如此长的时间沉默,糟了,秀玉会不会误会?
越想越是恐惧瞳孔地震的顺治大起胆子的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哪怕动作只是虚虚的,可香香软软的身子一靠到怀中,那毫无挣扎的柔顺的姿态,让他原本紧张的砰砰乱跳的心脏跳的更激烈了。
已经经历过一次坐立难安的顺治这次顺着自己的内心,磕磕绊绊地剖析着自己的想法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更喜欢我!”
是的,仅此而已,就是像是求偶的雄鸟不断的旋转跳跃,抖落着自己绚丽的羽毛,希望获得雌鸟的青睐。
“傻!”嘴上说着傻,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的董鄂秀玉害羞的又往他的怀里藏了藏。
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的他们对彼此再无一丝隐瞒,如今只是这样靠着彼此就觉得舌尖仿佛都是泛着甜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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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临近选秀,近来京里那可是太热闹了,随处可见采买衣裳首饰的格
临近选秀, 近来京里那可是太热闹了,随处可见采买衣裳首饰的格格们, 珍贵的布匹昂贵的首饰的价格都因此翻了几倍。
毕竟多尔衮已经死了, 如今顺治皇帝又几次三番的减除掉了他残留的羽翼,和皇后闹不和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 少有人不动心的。
便是贵太妃都难得的来找自己以往的情敌低头,只为了给自家博果尔找个好的福晋, 面对自家额娘殷勤地递到自己面前的手册。
博果尔心中想到的却是那诺大的坤宁宫中黯然伤神地盯着天空的孟古青,喃喃自语地说着:“董鄂秀玉, 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是个宠妃的好名字。”
语气飘渺,迷茫又无助的样子带着一碰即碎的脆弱感,向来明媚骄傲的人,如今都被她逼到了这种程度,要等她入宫,还有皇后站脚的地方吗?
博果尔心里这么想着, 鬼使神差的说道:“儿子觉得内大臣鄂硕家的格格很不错!求额娘帮帮儿子!”
董鄂鄂硕别的先不提,就说他那儿子如今也是声名在外,是个极聪慧有本事的人, 只这一点就胜过旁人许多,更何况能够从江南等地转了一圈, 还风风光光的更进一步成为内大臣可见鄂硕的本事。
虽然对董鄂家的格格还没过门就让博果尔这么重视有些不喜, 但作为额娘的贵太妃, 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娶个合心意的福晋的, 不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人选倒也不错, 额娘这就进宫去向太后请旨。”风风火火的贵太妃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让人准备马车。
那为了自己而三番四次奔波的样子,让博果尔心里也是一涩,几乎都要伸出手来拉住这个为自己的幸福而需要低三下气的额娘,但想着无疑已经被逼到的绝境的皇后,那手到底没抬起来。
皇太后听到贵太妃所说的名字也是一愣,因为在此之前她就已经从自己的儿子福临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这哥哥弟弟争夺一女的事情,让站在男方立场的皇太后对那位还未见过的董鄂格格心理上就先有了三分不满,但正如贵太妃拗不过自己的儿子一样,她也有心想要缓和和儿子过于紧张的氛围。
正欲拒绝呢,就听见坐在一旁的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贵太妃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位董鄂格格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虽然是满洲格格,但却学着汉女的模样,娇娇柔柔,风一吹就倒似的。
是最和咱们皇上心意的,是博学多闻的才女式人物,能够谈诗书,论古今的那种。”
皇后说的太具体了,具体到一看就是专门去了解过她的,能够让往日里对其她嫔妃都是一副高傲不屑的皇后,都如临大敌的去查探了,可见,皇帝如今对她的偏爱,这还没入宫呢。
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隐忧的皇太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皇帝和皇后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这时候再来一个他心尖尖上的人物,那这后宫得闹腾成什么样子?
博果尔对自己的情意,皇后知道,所以更不愿意让他成为一个笑柄,怀揣着某些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情绪格外真心实意的说道:“有些人不是最好的,人家都不屑要,这过于聪明的人,博果尔那样实心眼的人可拿捏不住,小心当了人的踏脚石的时候。
毕竟什么成亲不成亲的,只要皇上喜欢就都不是问题。”
当额娘的当然认为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的,皇后这话贵太妃听着只觉得很不中听,皇帝就是一个学汉学学傻了的,怎么可能做出在她嘴里有违人伦的事情?
想着就越发不甘,要不是当初博果尔小了些,当然了面对豪格多尔衮等旗主的询问时,也确实不如福临表现的好,差了那么一点皇帝的位置都没了,难道现在连一个心爱的福晋都娶不得了吗?贵太妃还非得争这可气不可。
看着皇太后就问道:“博果尔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和皇上那是嫡亲的兄弟,难不成连个合心意的福晋都不能娶了的,得在这听皇后推三阻四的说些好笑的理由?”
与贵太妃不同,皇太后只听出了皇后话里的真诚,仿佛认定皇帝一定会因为董鄂氏乱智,良久之后皇太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也有手段的人物还是别进宫来添乱了,正如同贵太妃很相信福临表现出来的那副迂腐正直的样子,太后同样也是非常信任他的节操的。
以至于都没想着和福临多商量一下,就以为他好的想法直接应了博果尔和董鄂秀玉的婚事,并表示选秀之后会下懿旨的,这边的福临还在做着和董鄂秀玉两个人相亲相爱的美梦。
不停的嘱咐着吴良辅:“那承乾宫得细细的重新翻新过,你亲自去盯着,记得多栽些竹子,还有要专门的引活水过去。
竹林幽幽,清泉涌动,那样的雅致,一定和秀玉的心意。”
吴良辅点头应了下来,说让他监工的顺治却格外不放心的自己就往陈乾宫的方向去,一棵树,一朵花栽种的位置都要亲自上场的指点。
皇上都亲自来了,其他人自然是拿出十二万分的能力来布置,旁观者只能从那流水似的往承乾宫而去的好东西里窥探出几分这不断改进的承乾宫的繁华。
皇太后得知后都是轻轻一叹:“都尚且还没入宫呢,福临便已经恩宠至此,若真入了宫,恐怕后宫就永不得安宁了。”
这样的架势实在让皇太后心里有些发慌,因为曾经她的丈夫也是如此,为情所迷的疯狂的宠爱另外一个女人。
想到这皇太后更觉得自己做的对:“还好断了她入宫的可能!”
苏嫲却是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早早的就和您言语过,这次您不遂了他的意,恐怕之后还有的闹腾呢,近来您和皇上之间闹得本就有些僵硬,何苦再如此呢?”
皇太后却有着自己的道理:“皇帝太着急了,这满人才是大清的根基,你瞧瞧他如今大肆的提拔汉人,已经惹得怨声道哉了,对皇后的冷淡更是众所周知,蒙古那边也是怨言颇多。
偏偏他性子又急躁,喜欢什么非得拉拔到天上去,真要动了皇后,到时候哥哥那边就非得给出个交代不可!”
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让苏嫲纵使有再多想劝解的话说都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无力的安抚着说道:“您和皇上乃是亲生母子,将来皇上长大了,一定能理解您的苦心的,这亲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但愿如此吧!”想着不断的和自己爆发冲突的皇帝儿子,皇太后只能如此说道。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着,很快就到了选秀的时间,在顺治的示意下,吴良辅非常尽心的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的很,所以董鄂秀玉这一次选秀从头至尾都很顺利。
可是谁也没想到,来的懿旨却是襄亲王福晋,顺治都蒙了,熊熊燃烧的怒火烧去了他所有的理智。
这个即使看着自己的额娘和摄政王勾勾搭搭,都理智的做出一步怒不可遏,所有情绪浮于表面的无能样子的少年天子第一次这么暴怒。
所有的情绪都从他脸上消失了,只有沉郁的让人压抑的晦暗,黑沉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黑黝黝的眼眸像是暗藏着深渊一般,整个人身后弥漫着浓郁的要化为实质的黑气,宛若那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见少年天子暴怒至此,苏嫲就知道今天这母子俩又得起冲突了,但她没想到竟会闹得那么不可开交。
顺治一路上手都是死死的攥紧成拳的,直到看见这个被自己称为额娘的存在,才慢慢的放松了手。
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心一阵阵的刺痛,低头一瞧,手心里赫然有几个月牙状的伤痕,哦,原来是他才太过于用力,导致指甲都嵌入到了肉里。
他的手指甲是被磨得圆润又干净的,能用这样的指甲掐伤手心的肉,可见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力,换言之,他心中有多么的恼怒。
苏嫲正欲说上几句安抚的话,顺治却看也不看她的挥手打开了她搀扶自己的动作,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额娘问道:“额娘,为什么!你知道的,我喜爱董鄂格格,我生平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
我也只求过您这一回!您答应了的!”
说着,脸上流露出了茫然伤心之态,仿佛一个被大人丢在原地的孩子,恐惧的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