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迎来赛点。
最后一轮是考验团队协作的。
第一位成员需要手撑矮棍原地转十圈后过独木桥,与第二位成员你来我往总共踢上六次毽子后,第二位成员出发与第三位成员共同凿冰取出冰块中间的接力棒,放至终点桌面台的同时,最后一位成员开始跳绳,跳满一百五十下则可以来到终点,拿起接力棒,敲击摆在终点处的锣鼓。
率先敲响锣鼓的一队,即为获胜。
彩排的时候,大家已经消化好了游戏规则。
当主持人再一次念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哨声吹响,首先是珂然和何言,两个人宛如极与极的两端,一个转完圈,急急忙忙,晃晃荡荡;另一个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同手同脚出发。
到踢毽子环节的时候,两支队伍在速度上没有明显差距,不过到了凿冰阶段,先渺和寒哥采用360度围着冰块暴力凿冰的方法,比采用针对一个点持续突破的羽梵和迦桥快了一步,使厚金乐队先行拿到接力棒,进入下一个环节。
不过迦桥和羽梵争分夺秒,紧咬其后,胜负依旧留有极高的悬念。
汀仔为了争回时间,使命地摇着绳子,甚至使出绝活——双摇,和谢熠保持在十五下左右的差距上,不过因为太过心急,反而被绳子绊了两脚。
最后,谢熠以微弱的领先,率先到达终点,因兴奋而高高举起手臂。
那边,羽梵、珂然和迦桥还在为汀仔加油。
见谢熠先一步完成了比赛,汀仔也没有放弃,十分有体育精神地专注于自身,完整跳满一百五十下后,按照规则,冲向终点,并且拿起接力棒,敲响锣鼓。
就在这个时候,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的厚金乐队成员们,才发现,谢熠来到终点以后,好像有什么事没做……
就在他们心里默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时候,主持人拿起话筒宣布了结果:“让我们恭喜——二周目乐队二比一,获得了最终胜利,赢得了属于他们的打歌机会。”
羽梵、珂然、迦桥和汀仔都只花了一秒的时间表示震惊,紧接着,他们也反应过来,按照游戏规则,率先敲响锣鼓的一队,为获胜,而谢熠只是到了终点而已,最关键的事情他并没有做。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汀仔仿佛获得奥运金牌一般,先是在原地蹦了起来,然后冲回了队员们身边。而羽梵、珂然和迦桥也以最热烈的欢呼迎接他。四人抱作一团,发自内心的大笑,庆祝因为一番反转,更让人觉得畅快的,属于他们共同的胜利。
另一边,谢熠、先渺、寒哥和何言,也彼此做了个拥抱,互道辛苦。
先渺用看穿一切的表情,调侃地冲谢熠使了个眼色,谢熠假装看不懂,转头去看在胜利的喜悦中笑得一脸灿烂的羽梵,默默地抬了抬嘴角。
在这之后,是二周目乐队的表演时间。
厚金乐队虽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录制工作,但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完整地留在现场观看。
羽梵有意避开谢熠的注视,渐渐沉下心来,专注音乐。
应该说大多数乐队都是现场型的,那些在唱片里听来已经很有节奏感和感染力的歌曲,在现场只会更加令人激动与诚服。
羽梵、珂然、迦桥和汀仔显然通过练习,都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以后,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自发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厚金乐队的几位成员也不例外。
在他们看来,音乐是没有可比性的,加上二周目乐队明显和他们乐队表现出的不同风格,更不会让他们产生谁优谁劣,比较的心理。
尽管从市场指标来看,两支乐队可以算是竞争关系,但看完这些后生们的表演以后,先渺、寒哥和何言心中只有欣赏。
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听过这首歌的雏形的谢熠,在所有喜欢和欣赏之外,看着最终在舞台上展现出属于自己风格的音乐的羽梵时,内心还多了一丝感动。
至此,节目录制全部结束。
回到后台以后,厚金乐队主动来到二周目乐队的休息室,先渺忍不住又为他们鼓了一次掌,并且赞不绝口:“你们太棒了,这让我们压力很大啊。”
羽梵、珂然和汀仔相继起身,回以感谢ʝƨɢ*的笑容。本来迦桥只是配合着牵了牵唇周的肌肉,马上又看到先渺做了个打鼓的姿势,毫不吝啬赞美他:“你鼓打得好厉害,比我们家老寒帅太多了。”
寒哥虽然侧目先渺,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确实。”
惹得迦桥心里又爽又惶恐,谦虚地对郑灵寒说:“没有,郑老师你可是我的偶像。”
“千万别。”寒哥摆摆手,说:“你不介意的话,随他们叫我寒哥就行。”
迦桥也不客气了,统一口径,管郑灵寒叫起了寒哥。
这一叫,先渺觉得迦桥就像是加入了他们的大家庭一样,更加热情地和迦桥握了握手,说:“这回太赶了,下回有时间我们再聚聚,一块聊聊音乐。”
先渺待人接物时发自内心的真诚,刹时间打破了迦桥对他的固有印象,好像这人还可以嘛,迦桥突然也模糊了一开始对他印象不怎么好的原因,回他:“有机会。”
“有。”先渺表示友好地看向二周目乐队的其他成员,当视线经过羽梵脸上的时候,先渺意味深长,加强态度,说了句:“肯定有机会。”
完了,先渺转头去看何言,跟他打了个配合,说:“对了,何言,你不是有话想说吗?”
何言一直在后头等待出场,顺着先渺的话,上前一步,把准备好的东西整整齐齐交到二周目的队长迦桥手中,然后顺畅地把准备好的词儿说了出来:“我们下个月初在本地有一场演唱会,这是门票,希望你们都能来。”
厚金乐队的演唱会门票,是出了名的难抢。迦桥转头去看同样感到惊喜的珂然和汀仔,收下门票以后,心又被他们拉近了一步,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何言紧接着看向表情变化不大,暂时读取不到太多确切讯息的羽梵,犹豫片刻,特地开口向她确认了一句:“你……你们都会来吧?”
说完,何言忐忑地回眸看了谢熠一眼,明显想跟他确认,这是可以问的吧?而这潜意识里的一个动作,轻易就把谢熠给卖了。
谢熠:“……”
羽梵随着何言的视线,悄悄看了眼正以温和的目光回应何言的谢熠,在他的视线投向她之前收回,等了一会后,不去看余光里谢熠的目光,对何言点了点头,给出回答:“嗯。”
何言回头,看到谢熠听到回答后偷偷抿起的嘴角,因为帮上了忙而美滋滋地走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第55章 chapter 55
◎《想穿越人海拥抱你》◎
厚金乐队之后还有行程, 不得不先行离开,大家互相挥手道别。
走出休息室之前, 谢熠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羽梵站在二周目的队伍最后,默默目送。
前面的迦桥、珂然和汀仔顺着谢熠的视线,看到羽梵。全程, 两个人虽然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有意无意间触碰到的目光里,又似乎有千万句话要说。珂然拉了拉迦桥的衣角,正在考虑他们是否需要消失之际,谢熠的视线回到了他们身上,说了句:“……下次见。”
羽梵依旧没有回答,迦桥、珂然和汀仔帮忙补上这个空缺,纷纷回应谢熠:“下次见。”
前面,先渺回头来找谢熠, 能感觉到他沉淀之后反而不敢轻易表达的感情, 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直到谢熠自己转身。
先渺看着因为别人的爱情而脸颊微红,一双大眼睛在谢熠和羽梵身上来回转, 似乎同样也知道着些什么的珂然,冲她勾了勾嘴角。
珂然因为先渺意味不明的一抹笑容,心跳陡然加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长长地呼出, 随之也对先渺露出了笑容。
整整一分半钟里, 除了那两句“下次见”以外, 再没有其他语言,但空气中却暗涌了无数暧昧的信息。
人散去后,迦桥将何言送的门票分给大家,发现还多出几张,将锐哥和公司的同事们都算进去后,盯着最后一张不知道应该留给谁的门票,绞尽脑汁的同时,汀仔问了句:“我能带女朋友去吗?”
羽梵、珂然和迦桥,三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向说话的汀仔,都是满脸震惊。羽梵问他:“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
汀仔嘿嘿笑着,满面春风:“上周刚确认的关系。”
迦桥讶异于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问他:“谁啊?”
汀仔甜蜜地说出女朋友的名字:“小御。”
羽梵、珂然和迦桥三人面面相觑,很快,记忆中的脸庞逐渐清晰。
珂然确认:“是上次去游乐场拍摄时的那个跟妆小姐姐吗?”
汀仔竟然还加上了卷舌:“是的儿~”
三个人又一次震惊,因为压根没过多久,加上最近这么忙,汀仔居然还有时间谈恋爱。
虽然是一件值得祝福的美事,但因为汀仔表情神态都过于得意了,迦桥忍不住损了一嘴:“上次见小御,感觉她不像眼光这么差的人啊。”
汀仔自带一层金钟罩,拿过迦桥手中的门票,感慨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迦桥:“……= =。”
厚金乐队今天需要赶一趟大夜路。
中途到休息站的时候,寒哥和何言挨不住,去泡面吃了。
室外,先渺点着烟,问在一旁看着寂寥夜空的谢熠:“你这一直看啊看的,是能看出什么结果来吗?”
谢熠知道先渺话里有话,继续看着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朦胧半月的夜空,不跟他玩猜谜游戏:“你想说什么?”
先渺吐出一口烟来,背靠栏杆,问谢熠:“你准备怎么办?每次和羽梵见面就光眼睛拉丝不说话,有用吗?”
“……当然要说话。”谢熠将视线收回,坦白自己的顾虑:“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怕说不好,把她吓跑,又找不到她了。”
先渺并不难理解谢熠的心情,因为他的温柔,也因为他的胆怯而笑了笑。
谢熠回想羽梵站在人群的最后,好像森林里的惊鹿一般,虽然在看着他,可是一眨眼,好像随时又可能逃窜消失,对先渺,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等再多传递一些心意后吧。”
先渺在自己吐出的烟雾中眯起眼睛,抬眸看着谢熠刚刚看过的夜空。谢熠极致的小心翼翼,使先渺多少想起一些,自己当初也曾如此真心实意对待过一个女孩的时光。
十天后,月初,厚金乐队的演唱会。
尤姿、锐哥还有公司其他同事们一车,羽梵、珂然、迦桥、汀仔还有小御一车。
如果不是何言最后问的那一句,羽梵今天很有可能不会来。
厚金乐队出道以后,除开在商店、商场等场所听到,羽梵不会特地去搜他们的音乐,也不会关注他们的动态。
她不想知道厚金乐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支乐队,不想知道贝斯手有多厉害,也不想知道他们的音乐到底有多了不起。好像知道了这些以后,她就能知道谢熠究竟是选择了什么,而抛弃了她。
刚离开那会儿的精神状态,不足以让羽梵去触碰这些,以至于后来习惯了,她也不想去深入了解。
演唱会更不用说了,这是羽梵绝对不可能踏足的领域。
在人群中看着谢熠的乐队在舞台上尽情发光,而其中本该有她的位置……
虽然过了这么久,也已经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但今天,羽梵的心情依旧有些忐忑,尤其和以粉丝状态而来的其他人比起来,她更显得格格不入。
羽梵今天穿了一身黑,甚至戴了黑口罩,黑帽子。
下车以后,她将帽檐压低,准备全程将情绪打包掩起。
因为她平时话就不多,而且眼神常常也就是如此冷冰冰的,加上珂然今天情绪特别高涨,没察觉出她的不一样,高高兴兴挽着羽梵的手,说:“我们从A口进。”
羽梵点点头,跟着一起走向A口。
何言给他们的票是前排中间座位,珂然从来没在演唱会上坐过这么好的位置,还没开始前,就拿起椅子上的荧光棒开始各种摆拍。
七点整,现场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满座的观众们都知道演唱会即将开始,只是看到在台上小跑忙碌的工作人员,以及调好设备,在位置上站好的人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躁动了。
紧接着,聚光灯同时打亮,鼓和吉他一齐响起。
谢熠的低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只是第一句,就引燃了现场。
身边有人跟着在唱,有人跟着在跳,有人跟着在嘶吼,所有形形色色当中,永远有一抹黑色平静地坐在位置上。
这就是谢熠把她排除在外,所创造出的乐队。
好到羽梵甚至想象不出,如果当初按计划,是她和谢熠一起做乐队,也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应该不会吧,因为也许他们不会做这样令人沸腾的重金属摇滚,又或者做了,可是羽梵并不能完全适配。
无论如何,按照原计划,就不会有眼前ʝƨɢ*的一切。
好的音乐永远可以打动羽梵,亲自感受过厚金乐队现场的魅力所给人带来的震撼之后,羽梵当然也为谢熠高兴,只不过,他本可以告诉她的。
她接受谢熠和她在音乐上产生不同的想法,接受谢熠有自己想要坚持的风格,只是他本可以告诉她的,而不是让她在网络上知道自己被沉默地抛弃。
演唱会总共两个小时,在首首脍炙人口,令人尖叫的音乐中,大家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很快,临近结尾。寒哥依然坐在架子鼓的后面,不过现场多了三把椅子。
先渺抱着贝斯,坐在左边。何言抱着吉他,坐在右边。谢熠拿着麦克风,坐在中间。
一路追随的老粉丝们都熟悉这个环节,挥舞着手中表示支持的蓝色荧光棒,安静地望着他们。
座位是谢熠留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羽梵。虽然她压低帽檐,戴着口罩,但因为只有她难以辨认,反而最好辨认。
“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在找一个人。”终于,有一天,谢熠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有处可落了。他目不转睛,继续看着羽梵,说:“所以每次演唱会的最后,我都会唱《where ar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