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陶两人一路赶着回来,想着尽快把药抓回来,跑地有些急,他把一大摞药包递给林轻烟,还买了一个药罐子熬药。
“开了好几副,人参单独包的。”
林轻烟点点头道谢,阿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衣服下摆,小声说道:“镯子当了五两,加上你给的银子,抓完药,剩下的钱,药铺的人说就只能买一些人参根须了。”
林轻烟一愣,反应过来立马说道:“行,没事,根须就根须吧,药最要紧,真的谢谢你们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林轻烟捧着药罐和药包进屋,心里吐槽,这镯子成色果然不好,这么不值钱,还没有一个玻璃杯有用呢。行叭,人参根须那也是人参呐。
她照例拿了一些馒头和鸡蛋,馒头是速冻食品,都是她刚才蒸好的,不是她不想拿一些好的东西,实在是怕太过招摇。
她都不敢再往外拿东西叫阿陶去典当了。等宋凉夜喝完这几服药应该就能活动了吧,到时候再让他去买好点的人参。
出来把布包给阿陶,再三道谢,送走了他们。
进屋关门继续炖汤,还把药罐洗洗准备开始熬药。
等熬药炖汤的时间,她又切了一个果盘,苹果水蜜桃菠萝樱桃,每样都来一小点,从冰箱里拿的。
其实小别墅后院种有菜地和果树,桃树杏树梨树枇杷树樱桃树等有好几样呢,都是她爷爷闲着没事种的。都结满了果子,但她不舍得摘了,她怕摘完了就不长了。她不知道这空间还能不能继续开花结果。
如果空间里的土能继续种东西就好了。
宋凉夜就是在一阵阵猪蹄汤的香味和中药味里醒来的,整个小木屋都弥漫着温馨的烟火气息,他昨晚基本没睡,现下补了一觉,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睁开眼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看着屋里唯一的姑娘蹲在角落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手指动作间,那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就瘦了下去。菜叶全落到了面前的盆里。
林轻烟正扒拉一颗白菜,她想着怎么也得吃点蔬菜,等下用骨头汤烫一下就能吃了。
她似有所感抬头,对上宋凉夜的视线,见宋凉夜正睁着眼睛看她,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来:“你醒啦?饿了没,先吃点水果吧。”
洗洗手走过去,摆上小桌子,把果盘端上去,里面白的桃肉黄的菠萝红的樱桃,水灵灵的很是喜庆。她一一介绍给他听,扶他慢慢坐起来,用叉子叉了一个桃肉给他:“你尝尝,甜的。”
宋凉夜接过吃了,汁水迸溅,果然很甜。
林轻烟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她自己拣了一颗红樱桃放进口中,酸甜适中,口感很好。又拣了一颗大的递到宋凉夜嘴边:“张嘴。”
宋凉夜快速动了一下睫毛,启唇吃了,清甜味在唇齿间开花。林轻烟心里的小人在跳跃,又陆续喂了他好几次。
空气中都飘着水果味的甘甜。
吃完水果,宋凉夜非要穿衣出门上茅房,她拦也拦不住,特别利索地下了床走出了门,步子都没停顿迟缓一下。
林轻烟:“......”
你到底是不是伤患?
她在后面无奈嘱咐他步子别迈太快,不要使用轻功,追出去给他塞了一包纸。在后面看着他步伐稳健的挺拔背影,稍稍放下心来。
等她烫好白菜,刚把饭菜都端上桌,宋凉夜就回来了,她走上前想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没崩开吧,疼不疼?我看一下流血了没?”
宋凉夜捉住她的手阻止,摇摇头,低声道:“没有,不疼。”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轻轻,我没那么弱。”语气有些许无奈。
其实怎么会不疼,但这点伤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何况这次还有药物治疗。
林轻烟点头哦了一声,不满道:“不弱也不能大意了,说好了你现在听我的,就得小心点。”
把他拉到床上坐下,舀了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今天午饭是炖猪脚加猪骨汤,里面还切了一大块五花肉,还加了黄豆花生一起炖,骨汤鲜美浓稠,肉被炖地很软烂。一盘新鲜素白菜,还有一点剩下的鸡肉。
林轻烟还给自己调了一点蘸水,放了酱油醋,蒜末小米辣,很多辣椒油,用来蘸猪蹄吃。她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给宋凉夜单独盛了一碗热汤,扬眉得意道:“你可不能用这个蘸水,你得吃清淡点。”然后用一种充满遗憾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错过了很多。
宋凉夜看着自己碗里堆着好几个半肥半瘦的五花肉,油光鲜亮,都是她给他夹的,生怕他少吃了。五花肉加大米饭,这么美味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因为不能蘸酱汁而遗憾?
这一餐两人吃得都很满足,林轻烟啃猪蹄啃地那叫一个欢实,宋凉夜不好啃猪蹄,所以基本上那些带骨头的都是她一个人解决的,配上她的无敌蘸料,又辣又下饭,小嘴吃得油乎乎的,再喝一碗骨头汤,浑身都被暖到了。
第43章 滚
愉快收拾好小饭桌, 饭还没消化,她又在思考今日晚上该吃点什么了。
她让宋凉夜休息一会, 等会儿再把药喝了。
见他坐着靠在墙上, 微微低垂眉眼,拿着他的剑拔出剑鞘,闪着寒光的剑身暴露在空气中, 使空气都凛冽几分。林轻烟吓了一跳, 她可没忘记这玩意儿有多厉害,沾了好多血呢,这简直就是一把凶器。
随即反应过来,不是这把剑厉害,是使用它的人厉害才对。尼玛我连它的主人都不怕,怕它作甚?
拍拍胸脯,再抬头就看见宋凉夜拿着一块破布在擦拭,认真细致, 手指修长有骨感, 翻转在锋利的剑尖。虽背景简陋,脸上也没有表情,但被透进来地光影切割成这一方小小天地里,勾勒出男人落拓不羁的萧瑟感。
林轻烟心脏猝不及防跳快一拍, 她都不忍上前去打破这种氛围。咳......这人真是做什么都这么好看,好想把这个画面拍下来,奈何手机点不动。
她从空间找了一条不用的帕子,顺便打了一小盆水。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让他换一条帕子。
林轻烟就坐在旁边看着宋凉夜把剑来回擦了三遍, 她突然想起什么, 拿出一把匕首, 递给宋凉夜:“给,你看这个对你有用没,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这把匕首小巧又锋利,外观却很朴素,一点都不华丽。但却不影响它的威力,她想这匕首对宋凉夜这种高手可能还更有用,对她这种可能是浪费了它的作用。
宋凉夜拿在手里端详一番,又掂了掂,点点头:“好刀。”关键能随身携带,对他们来说,武器也很重要。
“那就送给你啦,让它保护你。”林轻烟眼睛带笑道。
宋凉夜轻嗯一声,把剑和匕首都收起来,没有多余的话,眼里却化开一点冰湖。折射着午后阳光,荡着星星点点的斑斓,好看的紧。
林轻烟把药给他端来,黑色药汤闻着就很苦,她仿若自ʝƨɢ*己要喝似的,皱眉准备了一颗草莓糖。那边宋凉夜却仰头一饮而尽,不留一点汤汁。
林轻烟目瞪口呆,急忙把糖剥开,塞进他嘴里。生怕晚一秒那苦味就传到了自己这里。
——
两人收拾好,准备睡一个午觉,哪知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大声又急促,林轻烟都被吓了一跳。
疑惑看向宋凉夜,无声询问会是谁啊?
没等他说话,她就麻溜地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然后才去开门。
入眼的是个男子,小厮打扮,右手还举着做敲门状。见她开门,一眼就楞在那里。
林轻烟不认识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那男子看着她发愣,也没有说话。她不耐烦了,正想关门。
“哟,这是谁啊?”一道年轻女声突兀响起。
林轻烟偏头一看,这才看见男子身后站着一位相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她顿时有些好奇了,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皮肤粗糙蜡黄,身材干瘪瘦弱,浑身灰扑扑的。很少看见有这样好看的女人,收拾的干净整洁,衣服颜色也是亮色,皮肤还很白。
但光是美女还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关键是这美女出现在宋凉夜的门口,她就有点奇怪。
不答反问道:“你是谁?”眸光流转,落到那小厮身上:“你们是谁?”
“你是宋凉夜的女人?”小厮反应过来惊声问道,脸上表情很精彩,仿佛这是什么离谱事件。
林轻烟毫不客气认领了这个身份:“是啊,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玲珑脸上扭曲一瞬,之前门一开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在日光下好看的晃眼,她心里就咯噔一声,而后吴四那小子还看呆了眼,她心里就更不满了。
现下还听说她竟是那人的女人,她心里更是堵得慌,本来她见那人长得不错,今日管事把她们分派下来,她没办法,主动选了那男人。
来的路上心里还是膈应,就算长得好看,武功不错,那也掩盖不了他是奴隶的事实。奴隶是什么?是最低等最下贱的人,比起她们这些婢女都不如。哪里配得上她?
万万没想到这人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女人,这姿容,就连县令千金都比不上,什么男人配不上?
雪腻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杏仁眼,流转间波光潋滟,琼鼻樱唇,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美人图。她再是自负,也明清楚自己比不过她。这县城就找不出比她还美艳的人儿了吧?
站在门外的一男一女,一个惊诧,一个愤懑,都没回答问话。林轻烟渐渐皱起眉头,什么毛病?
她啪一声关上房门,还没抬脚离开,下一秒,又响起敲门声,她拉开门,面无表情:“有事吗?”
小厮赶紧回道:“我叫吴四,是吴府的小厮。奉命来看看宋凉夜,他怎么样了?”
林轻烟眉毛一挑,冷笑道:“怎么样了?你们不清楚吗?现在还昏迷不醒,伤势惨重。搞不好醒不过来了。”
“怎么?你带药来了?要不就是带银子来了?准备给宋凉夜请个大夫?”心中一阵怒火,正愁找不到这劳什子姓吴的算账,什么来看宋凉夜的?是来看看他死没死的吧?不然昨天受的伤,今天下午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
吴四两手空空,一阵尴尬,只带来几个包子和大饼的他,把包袱递过去。
他见这水灵灵的姑娘冷着脸,本来对待奴隶的天然傲慢都发挥不出来,只好把玲珑拉上前:“这不是主子惦记宋凉夜伤势挺重,还特地叫了一个丫鬟来伺候嘛。”
玲珑不情不愿点点头,有女人了又怎样,这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不伺候他,让她去伺候那些要么壮得跟熊似的,要么长得跟歪瓜似的臭男人吗?那她更不愿意。
林轻烟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把视线落在身段柔软的女人身上。她说呢,这么一个美女来这里干嘛,原来是这种作用。
她眼里冒着火,压抑着怒气道:“不需要,你们走吧。”
吴四着急道;“诶,姑娘,这...这不好交差啊。”
玲珑更是挺着胸脯要往屋里挤,林轻烟简直气笑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一句话不想多说,转身进屋把那柄被宋凉夜擦拭过的剑提在手中,抽出剑鞘,寒芒闪烁。这是一把浸染过无数鲜血的剑,就算材质普通,也被磨砺得锋芒毕露。
她握着剑横在门口,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对僵住的那两人冷冷道:“滚。”
吴四和玲珑僵硬着脸,再想交差也不想被砍一剑,何况两人已经算是来过了,不再纠缠,转身就走了。
林轻烟提着剑又等了一会,赶紧关上门,手一软,剑就落了地,‘哐’地一声砸在地上。
也没人告诉过她,这剑怎么这么重呀?!
手腕真特么疼!
她龇牙咧嘴,幸好那两人走得快,不然她还真坚持不住,如果在他们面前漏了馅,那不是大型的社死现场吗?
宋凉夜掀被翻身下床,快步走到她跟前,没去管躺在地上可怜的剑,握起她的手查看:“轻轻?”
“没事,就是剑太重了,你也没说这很重啊,看你拿着还以为多轻呢!差点害我露馅。”她抱怨道。
宋凉夜抿抿唇,小心替她揉捏手腕。这双手细腻嫩滑,像一株纤细的芦苇,哪里能拿得动剑。
之前他听到对话,就猜到是吴府来人了,本想起身把人打发了,结果就听到林轻烟说他在昏迷,醒不过来的说辞。
他不知她是何用意,但到底是按照她的意思,闭眼躺着没动,静静听动静。
然后就听到她拔剑的声音,他心中一跳,忍不住要立即下床,就听到那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林轻烟走到床边坐下,心里还有些气闷,见宋凉夜还站着,她不由瞪眼道:“你下来干什么,快上去躺着。”
宋凉夜觉察出她心情不好,老实上床躺好。默了默,拉住她的手,继续揉搓。
林轻烟不吐不快,伸出手掐一把他的脸:“宋凉夜,那女人是谁?”
他知道她指的是门外听到的那个女声。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认识?”
“不认识。”
“那她说是来伺候你的!伺候?怎么伺候啊?”小脸满是不悦。
宋凉夜拧眉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有一件事:“那日去吴府,吴鸿福说这次谁赢了就可以挑一个女人。”
林轻烟被气死了,拍开他的手,气鼓鼓道:“挑女人?那你也要挑?”
宋凉夜心里一空,又拉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挲,目光很深:“不要。”
“哦,那女人长得很好看哦,身材也好。”悄悄翘了翘唇角。
“轻轻。”他低声唤她,嗓音有些异样。林轻烟诧异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睛,像一汪常年无波的深潭。
死寂,冰冷,此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轻烟心里一刺痛,知道不该跟他开这种玩笑,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她只是生那姓吴的气,还有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拦着,是不是就要闯门而入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捏了捏,坚硬粗糙,在他的薄茧上轻揉:“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话,我就是气那女的,不想要她惦记你。还有那个该死的吴鸿福。”
随即好奇问道:“那你以前是怎么打发走的?吴鸿福经常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