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荒漠——小妖子【完结】
时间:2023-02-24 12:44:39

 
  他对着我笑了笑:“我们可以在天上漫步,这样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哇,好浪漫啊。
 
  我挽着他的手:“我突然感觉你特别像《哈尔的移动城堡》里面的男主哈尔呢!”
 
  他疑惑:“那是什么?”
 
  我满眼桃心:“就是宫崎骏爷爷创造的,特别帅、特别温柔、一出场就带女主空中漫步的角色呢!你不知道,那个漫步的场景我从小到大看过无数遍,简直太梦幻了!”
 
  他阴沉地盯着我:“你喜欢他?”
 
  我点点头。
 
  他“啧”了一声:“我肯定比他更好。”
 
  我意识到他在吃飞醋,笑道:“你是真的,当然更好。”
 
  “哼。”
 
  节目开始了,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在这个间隙,他拉着我飞向空中。
 
  冷风袭来,我本能地抱住他,我们飞得很高,大概有六层楼左右。我往下看去,感觉头皮发麻。我把他抱得紧紧的,巴不得将腿也缠上去。
 
  他好笑地揉揉我的脑袋:“抱这么紧做什么,今天你要学会自己漫步。”
 
  “啊?啊!我不行!我恐高!”
 
  他笑着吻了吻我的耳朵:“我们已经这般亲密了,你的体内已经有了我的部分神力,空中漫步这等小技能,你马上就可以学会。”
 
  “……真的很简单吗?那我该怎么做呢?”
 
  他耐心地说:“你从小到大应该做过不少关于‘飞翔’的梦吧?在梦里,你用的什么姿势,现在就用什么姿势飞。一开始飞的时候,屏息。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后,就可以正常呼吸了。”
 
  梦里的姿势……
 
  我:“可能有点不雅。”
 
  他:“怎么说?”
 
  我严肃:“在梦里,我一般都用蛙泳的姿势……划水、蹬腿,然后就莫名飞起来了。”
 
  他颤了颤,明显在忍笑。
 
  我:“你不用忍着。”
 
  他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么这只小青蛙,你飞一下,我看看。”
 
  跟他在空中折腾了一十分钟,我才终于以“蛙泳”造型顺利飞了起来。旁边的他简直笑得直不起腰,而我还必须不断蹬腿划水,生怕自己掉下去。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搂住我的腰,我马上抱住他,一边生气一边喘粗气:“我怀疑……你在……故意欺负我。”
 
  “我就是喜欢欺负你。”他感受着我急促的呼吸,坦然地回答。
 
  我浑身是汗,张口呼吸,缭绕的白气从口中冒出。
 
  他有些痴迷地盯着我,凑过来吸了吸我的唇瓣。吸完,舔了舔他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品尝味道。接着又凑过来,封住了我的唇。
 
  在柔和的春风中,我紧紧地抱着他,依附着他。
 
  他则束缚着我,不知停歇地吻着我。
 
  激烈的、隐秘的。
 
  在喧嚣的繁华之上,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漫长的吻结束时,人们的晚会也结束了。
 
  他抱着我,坐在高高的树梢上。
 
  轻轻揉了揉我红肿的唇,他嗓音性感得有些过分:“现在,上面的嘴已经吃饱了,那么……”
 
  他在我的耳边低语:“下面的……两张嘴,是不是饿得厉害呢?”
 
  第33章 
 
  那一夜,千山背着我去茂密的森林深处,大片野樱在此处盛开,潺潺小溪边更是有着簇簇水仙,散发着馥郁的香味。那本是无人之地,千山的气息扩散开来,就连野兽昆虫也不敢靠近。他以奇花异草的榻,将我折腾得神志不清。他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液,在皎洁的月光中发出淡淡的荧光。在他动作的时候,那些汗水汇集成溪流,坠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有着甘甜的香味。
 
  半睡半醒中,他带我坐上白蛇,回巢。他覆在我身后,颠簸的刺激惊醒了我。回巢后,还没睡多久,又被他揉入怀中。他像大海,而我似小船。大海时而浅浅地漾起涟漪,海浪轻缓地拍击着船身;时而掀起惊涛骇浪,那巨浪似乎要将小船吞吃入腹,此时,便只能随着浪潮起伏,或扶摇直上,或急转直下。
 
  他遍布我全身的毒麻痹了我的神经,控制了我的躯壳。不知不觉,我已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喊着他的名字。渴望他似乎已被写入了我的本能。
 
  那之后,时而醒,时而睡。时而在白天,时而在黑夜。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要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我们的身体就会拼命地缠在一起。卧室、浴室、厨房、书房、地下室……我们似乎已经合为一体。声音沙哑得无法说话,当然,协议九也早就完成了。早就忘记了什么协议。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整整三天——就连我自己也难以置信。我并不是个重欲之人,但是原来我也会完全沉浸于欲望,几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样毫无节制的生活被一个现象打破了:4月7日清晨,我开始犯恶心。
 
  千山贴在我的腹部倾听了片刻,微笑着仰头看我,点了点头。
 
  我怀上了。
 
  这一刻实在是心情复杂。
 
  我是开心的,好奇的,兴奋的,不仅因为我完成了所有协议,而且……这是一段崭新的经历,我有些难以想象腹中竟然有了新的生命,而且……这是千山的孩子!
 
  我又有些害怕,毕竟这个孩子是人类和鬼神的混血,他是否可以顺利成长,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千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将长发绑起来,做了丰盛的早餐,坐在我的对面把牛排切好,再推到我的跟前。他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吃饭的模样。他的嘴唇还十分殷红,下颌和脖颈都还留着我的牙印。他明明可以马上去除所有痕迹,但他总是说,他希望那些痕迹再留得更久一些。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有一个问题早就该问他了。我便问道:“千山,你为什么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千山垂下睫毛:“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只会转移你的注意力,我的情敌已经够多了。”
 
  他喂给我一颗新鲜的草莓,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倏然笑道:“还真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我作为山主,无法离开雪山,便想要一个普通的孩子,去外面走走,到处看看。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吧。”
 
  我蹙眉:“你能卸任山主之位吗——山主地位非常高,责任也相当重,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出去走走了,能不能把这个位置传给别人呢?”
 
  他咬上一颗草莓,殷红的汁液沾湿了他的唇:“我才继任了三百年,无法卸任的。除非我死去,大山才会重新筛选山主,到时会开展残酷的比赛,跟三百年前一样。啊,我的事情这般无趣,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棉棉,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现在我就杀死他。”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早已杀死了数个孩子,趁我熟睡之时。
 
  我只感觉莫名其妙:“我愿意啊!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好不容易才怀上的,是你想要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提这么残忍的事!”
 
  他道:“我担心你不喜欢,毕竟我不是吴成槿。”
 
  他很久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你愿意留着孩子,我十分感激。”他慢悠悠地说着,“我想你应该会担心他长大的模样,放心,他不会长成鬼怪的面孔,他会长得像吴成槿。”
 
  他的话让我的血液冰冷:“你什么意思?”
 
  “孩子要是长得千奇百怪,会被欺负的,你说是不是?”
 
  “你的孩子,为什么要长得像吴成槿?”
 
  “因为你爱他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我——”
 
  他盯着我,有些好笑地问:“棉棉,难道你现在想说,你爱的人是我?你自己信吗?”
 
  他停顿片刻,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好不好,我今天也为你采了很多很多花,还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听的音乐,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
 
  房间里铺满了娇艳欲滴的花朵,房间里播放着悠扬的古典乐,他制作的服饰、新奇的小玩意儿摆放在沙发上,我知道他确实有很多想跟我一起做的事,可是直觉告诉我,不可以继续拖下去,我需要明确告诉他——
 
  所以我搂着他的脖子,对他说:“千山,一开始我确实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想要你的内核,所以我和你签订了协议。可是现在,无论我的身还是心都对你有感觉,我非常喜欢你,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很重视你,我也很高兴有了你的孩子。”
 
  我完全是在发自肺腑地说这番话,我想将我的感情传达给他,希望他相信我。
 
  他的脸庞近在咫尺,神色有些迷离。
 
  过了片刻,他才像惊醒了那般,喃喃道:“对,内核,内核。棉棉,我们去拿吧。”
 
  他拨开锁骨中央的逆鳞,将我拉入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之中正在经历惊涛骇浪,那些枯树摇摇欲坠。他带我平稳地步入蓝色眼睛,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在华丽的圣乐之中走向高坛。
 
  唱诗班空灵的嗓音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寂寞的神话故事,从故事的开端,到发展,到高謿……层层叠叠的音乐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脑海,此起彼伏。眼前的一切都在轻微地扭曲着,都显得那么虚无,那么荒诞。
 
  他停了下来,那颗璀璨无比的红色宝石照亮了他的脸庞,眼前的他如同用精妙的小笔触绘制的油画。他转头看我,朝我招了招手:“棉棉,过来。”
 
  一步一步,我来到他的跟前,却感到步履沉重,胸腔窒闷。
 
  总有什么声音,在我的体内嘶吼着、叫嚣着。
 
  可是我听不清。
 
  明明拿到内核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明明他告诉过我,就算取走内核也并无大碍。
 
  我拉着他的衣袖:“千山……要不还是算了……”
 
  我讨厌这里,我们先回去,先去听他喜欢的那些音乐,先去看他采的那些花……
 
  而他已经捧起了那颗璀璨的宝石。
 
  奇异的压力,卷起了他的发,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和疯狂的眉眼。
 
  宝石那般猩红,犹如一颗新鲜的心脏,在他的掌心腾跳着。
 
  他痴迷地观赏着它,接着,轻轻吹了一口气,腾跳的内核变成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他抬起我的左手,不容抗拒地,将戒指套入我的左手无名指。
 
  他微微歪头,喃喃道:“你说……现在的我,像不像在跟你求婚?”
 
  说完,他便开始哈哈大笑。
 
  他像是想到了天大的笑话,根本无法自控。那笑声或高或低、此起彼伏,他肩膀抖得厉害,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抓着自己的发,那笑声的尾音带着闷哼和战栗,像在笑,又像在哭。
 
  与此同时,这个异空间正在剧烈抖动,碎屑从墙壁上剥落,如同碎雪,从天而降。
 
  我吓坏了,我意识到他所说的“失去内核并无大碍”绝对是骗我的!
 
  我想取下戒指,将内核放回远处,却发现如何都取不下来。我直接将戴着戒指的手放回原处,也无济于事。
 
  “千山、千山!”我企图摇醒他。
 
  他终于看我了,透过凌乱的、惨白的发。脸上的疯狂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是阴郁和倦怠。
 
  他的唇边已经有了一抹鲜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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