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摸摸他的脑袋,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如果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不如就像长乐所说,让这件事过去……或者,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女人的目光太过专注,声音又太过温柔。
霎时,令人心跳如鼓。
少年不自然地偏了目光,小声地回应:“好。”
……
-
夜里,吹熄了蜡烛,只有月光从窗外映照进来……
床上什么都看不真切。
白素将少年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轻轻拍在他的背:“睡吧,明天又要早朝了。”
少年眼睛乖乖的闭起,又忍不住的睁开。
然后再闭上……又再睁开。
白素无奈,拍拍小朋友的屁股:“干什么呢,嗯?不困啊?再不睡,等明天起不来床,当心长乐又催你。”
听见一声小小的回应:“咳,没有……朕困。”
结果过了一会,怀里的小家伙又翻了个身……过一会又翻回来。
烙饼一样。
白素:……
Alpha长腿一跨,手肘拄着床榻,直接把人给压到了身下。
“你翻来覆去,就是不睡呗,嗯?段小川。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身子一僵,不安地抿紧了唇。
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闷闷地开口:“朕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点难受……”
Alpha的手立刻放在他小腹:“是肚子难受?宝宝闹腾吗?”
“不是……”
“那是哪难受?”
Omega难耐地动动身子,小小地叮咛一声,迟疑着,环上她的腰。
依恋的栀子花香,从后颈一小缕一小缕地冒出,像是猫爪一样的,扫在她的腺体。
【要贴贴……】
才知道,少年是缺Alpha信息素了。
白素:……
当即决定,来一场abo知识科普。
总不能一直对信息素一无所知,对Omega也似懂非懂。明明是正常的信息素需求,却腼腆、难受成这样,都不和她说。
再这么下去,白素觉得,她和段小川迟早得疯一个。
于是,深夜生理教学课堂开始。
白素给他从Omega的性别分化,到分化之后的初次发情,发情期间的注意事项和症状;被标记结合之后的AO联系,还有孕期Omega的心理特征,一件件地都给他讲清楚。
“段小川,我再重复一遍,Omega在孕期非常需要Alpha的信息素,我是你的Alpha,你不自觉的依赖我,想要我的信息素,这都正常。你希望我亲你、咬你,包括你心里想到,我可能对你做的任何事,都是正常现象,清楚了吗?”
少年尴尬地把她放开,往旁边挪:“咳……朕知晓了。”
这个回应……啧。
没有任何改进,甚至比之前更别扭了。
白素:……
单手一捞,就把试图逃走的Omega又捞了回来。
“跑哪去?你是不是不难受了,嗯?段小川。”
“朕没有跑,朕只是困了……”
很好。
什么都白说。
无奈,拍拍他的脸蛋:“宝贝,你总不能每次都让我靠信息素猜吧?我要是猜不到,或者今天就这么睡过去了,你不得难受一个晚上?你想要什么,不能和你老公说?”
“夫妻之间如果总这么猜来猜去,会很累的。”
“说话,段小川。”
一番连哄带问,才终于撬开了人的嘴。
“朕很想要你……但是抱着好像也不够,总想更近一点,可是我们已经很近了……朕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没关系……”Alpha低头,吻在他的手指尖:“这些已经够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她说着,食中指并拢,点在他的唇瓣:“你需要Alpha的信息素。接收Alpha信息素的方法,有三个。一是接吻,Alpha的犬齿可以分泌信息素,Omega的口腔里有信息素接收腺,接吻的时候,信息素可以自然地接收。”
后双指点到他的后颈:“这里,藏着我们的腺体,Alpha咬破后由犬齿注入信息素。Omega的腺体与血液、升职腔连接。信息素注入腺体时,Omega会有全身心都得到抚慰的感觉。”
最后,落在他的身后。
“最后一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少年眸子轻缓地眨眨,颤着声音开口:“那我们,用哪种方法……”
被反问:“你想用哪种方法?”
他难耐地摇头,双手把人揪的更紧了:“朕,朕不知道……呜……白素……除了那个,什么都可以……”
听见一声气音的笑。
而后,Alpha的吻,混着浓浓的信息素,落到了他的唇上。
“傻O……”
作者有话说:
晋江给我死!!!!!!【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我改的人已经不太对了】
第62章 白素!
第二日, 段长川又是在Alpha的怀里醒来。
想到昨天夜里教学一般的吻,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又很依赖着,不愿意起床。
唔……她好香, 身上有沐浴过后的花草和皂荚香, 还有信息素的芍药香。
但最终, 勤劳的皇帝陛下还是在责任的驱使下,掀了暖呼呼的被窝出去。
-
时隔三日的朝堂, 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许久不来朝堂的孙太医, 正和几位同样年迈的老臣聊天, 交流各自的身体问题。倒是让这日日剑拔弩张的朝堂, 多了几份人气儿。
段长川进殿过后,众臣连忙都站好, 在他坐上龙椅之后,山呼“陛下”,行跪拜之礼。
他抬臂微微上提,道:“诸爱卿请起。”
目光扫过石阶下的所有人。
看得出, 经过上一次朝堂震慑, 群臣的小心思收了不少,摄政王与白相分立两侧,看模样是比先前谨慎了不少, 至少站的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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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的早朝, 段长川下了谕旨,命大理寺卿蒋氏去往淮南, 对方在两日前便已经启程。而淮南巡抚陈康成的案子,如今由少卿负责审理。
段长川先过问了大理寺少卿的审理进程。
青年单膝跪地, 回说:“经三日审讯, 罪臣陈氏供出各乡县大小官员、商贾共计一十三人, 其中收受贿赂者八人;行贿者五人;私吞朝廷钱财者四人;私售赈灾粮食者八人;囤货居奇,抬高粮价者五人。”
后将案件陈情的书册双手递上。
于是,大殿之上,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年少的天子,单手扶着书脊,从容不迫读起了书册。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清脆的纸页翻动声。
且每看过一页,少年就朝着下面的官员扫过,看的群臣瑟瑟,都低着头不敢再同他对视。
最后合上书页时,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丞相一眼。
“前方百姓受灾受苦,寒冬腊月,吃不上饭、穿不暖衣,有人却饱中私囊,吃了个满嘴流油。”
后抬了下颌,望向最高首位的摄政王:“这就是王叔十几年来,为我大桐甄选的人才?王叔果莫不是年纪大了,眼也花了吧。”
说罢,偏头看向一身官袍的大内总管,道:“长乐,传旨。朕忧心摄政王眼疾,特许王叔休沐一个月,回府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然后,在摄政王愤懑的目光里,将那书册又递还给了大理寺的少卿。
“将书册在记所有人,秘密捉拿,捉一个边往盛京送一个。正巧这春闱刚刚结束,诸多人才还未分配官职,他们不想做、做不了,有的是人能做。另,将朕口谕,凡招供者、投案自首者,可酌情减罚。否则便诛九族,杀无赦。”
大理寺少卿接了书册,连忙叩首,一字字地回:“臣遵旨!”
-
议完淮南贪污受贿一案,段长川已经有有些疲累……
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瘟疫之事还未解决。
“朕在近几日修养期间,听闻淮南出了症状相似的病患,且有传染特征,目前已有出现致死现象。各位爱卿可有耳闻?”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摇头。
唯有一人上前一步,迟疑道:“臣确有听闻一些……听说是有个药堂接了一位病患,第二日便自行封了整个药堂,但其他药堂并未有任何动作,百姓生活、看病也未有听说影响。有的传言神乎其神,说是瘟疫……臣未听说更多情况,不敢妄下定论。”
段长川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摄政王,问:“王叔可有听说,意下如何?”
被问到的人,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被“禁闭”一个月的惩罚里,被点了名才回神。
神情一愣,反应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臣并未听说。”
少年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或许官府衙门还在甄别,不敢上报吧?又或者……都在忙着别的事情,就无暇顾及了,你说是吧?”
站在首位的人,虚虚地拱拱手,道:“陛下刚刚触及政事,有疑惑也是正常。官府未有定论自然不会上报,否则大事小事都上报朝廷,折子怕是多到整个明圣殿都放不下。”
不愧是把持朝政十余载的老姜,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反将一军。
段长川直接反问:“所以瘟疫这种事情,在王叔看来也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王叔若是不清楚,朕来给你说清楚。”
他说着,缓缓展开一份折子,一字字地念出来:“淮南城中,五日前感染百姓七人,死亡一人,其中一家三口皆被感染;另,医馆坐堂的伙计只接触病人一日,便也被感染,所以感染者共计八人。医馆立即自行封馆,不再接诊。这是方才李大人所耳闻的消息。今日朕刚接到消息,两日前,城中感染者已升至五十,单是医馆感染的伙计便有四人,先前受感染的四人,全家患病,占了十六人数。目前死亡五人,三人病危。其中死亡的五人,都是第一批感染的病患。”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哗然。
群臣议论纷纷:
“这才三日,就已经死了五人,此事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
“医馆本来只感染一人,如今已经升至四人,一个医馆的抓药伙计、坐堂诊医,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人……这……”
“先前感染的,全家感染,无一幸免……此病的传染也太快了些!”
最终得出结论:“这……十有八九是瘟疫吧?淮南可真是作孽啊,哎……”
所有人都惶恐起来,就连丞相都开始泛虚,不敢和段长川对视。
只有摄政王一人,仍旧固执地坚持己见。
“先不说这些消息准确与否,即便都是真的,官服衙门也要经过一轮轮的审批、查验,再一层层地上报朝廷。哪能草率决定。”
段长川都要被他气笑。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他了吧。
直接随意叫了一位大臣,问:“先帝曾设定过的,地方官员可越级、直达圣听的折子,都有哪些情况。”
被叫起的大臣是摄政王羽翼之下,战战兢兢地起身,先看向脸色阴沉的摄政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段长川的问题。
“回陛下,先帝三十年前曾定过规矩,边境有外敌来犯、地方有一级紧急天灾,包括洪涝、泥石流、强地震、大面积山火、台风等,可免除层级审批,直接越级送至盛京,以达圣听。然,三十年前瘟疫肆虐,百姓死亡将近百万,影响之远甚至波及盛京,先帝才颁布律令,又将瘟疫也加了进去。”
段长川满意颔首,后转头反问摄政王:“一层层上报?不可草率决定?朕竟不知,叔王这十余载的时间,是如此执政的。朕就说,陈康城一个钦差巡抚,是哪来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欺君罔上!却原来是叔王耳聋眼花,闭目塞听,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两个站在权利最顶峰的人,突然针锋相对。
群臣几乎无人敢轻易言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两虎相争的炮灰。
而坐在最上头,一身明黄盛装的少年,一番点评过后,便居高临下地朝人望着。
而摄政王的额角都冒出汗来。
许久过后,才终于身形踉跄一下,撩了袍子跪下,咬牙道:“是……臣识人不清。”
胜了一局的少年,没再做任何回应,直接将他晾到了一边,转而叫了一声:“孙太医。”
精神矍铄的老人立刻上前一步,跪到帝王的石阶前,中气十足的应声:“陛下,老臣在!”
众臣这才明白,远离朝廷已久的孙老太医,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出现在朝堂上。
而方才还居高临下,不给重臣半分面子的天子,在长乐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高阶,后恭谨地半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孙老请起。先生远离朝堂数年,本应颐养天年,朕不该打扰,但淮南兹事体大,朕万不得已,劳驾先生。朕,代淮南百万百姓,恭请先生出山。”
一番话,令人动容。
曾奋战在瘟疫防治一线的老太医,当即红了眼眶:“陛下快使不得!百姓的事,是天大的事,救淮南,便是救万民于水火,臣,义不容辞!大桐有陛下这般仁心的帝王,是百姓之福、是大桐的江山社稷之福!”
说完,目光又有所指地朝旁侧望去:“比某些只顾着手里权利,为笼络人心,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强上万万倍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