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辣椒小七【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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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傅婠便入了宫。
  姜落雁得了消息,不觉蹙眉道:“你当真要嫁六殿下?”
  沉鱼漫不经心的梳着发髻,道:“怎么,他不好吗?”
  姜落雁道:“也不是不好,只是……”
  “长姐想说的我都明白。”沉鱼握紧了她的手,道:“此事我自有打算,长姐不必担忧。”
  姜落雁知道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也就不再多言,只道:“好吧。”
  正说着,便见姜子默走了进来,他眉头紧皱着,脸色铁青,道:“那傅博之昨日又在外面宿了一夜,破晓时分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简直是荒唐至极!也不知外祖母是怎么想的,竟把这样的人指给长姐……”
  “次兄!”沉鱼打断了他,道:“如今有外人在我们府上住着,当心隔墙有耳。”
  姜子默自觉失言,忙住了口,道:“父亲、母亲亦看在眼里,却……”
  沉鱼道:“长辈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我们如何是我们的事。次兄,现在傅博之在做什么?”
  姜子默不耐烦道:“左不过是呼呼大睡罢了。”
  “我让次兄布的局可布好了?”
  姜子默道:“你放心,我在金吾卫中当差多年,识得不少能人,必将此事办的漂亮。”
  “那不就行了?左右次兄再忍耐他些时日也就是了。”沉鱼说着,不觉一笑。
  姜落雁狐疑道:“什么局?沉鱼,子默,你们要做什么?”
  姜子默笑笑,道:“长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退了这门亲!”
 
 
第35章 退亲
  “大娘子、二娘子!”
  陈嬷嬷说着, 一脚踏了进来,见姜子默在这里,方笑着道:“二公子也在呢。”
  姜子默笑笑, 道:“陈嬷嬷这是打哪里来的?”
  陈嬷嬷笑着道:“老奴方才出去,正见着侯爷身边的人,说是方才卫将军派人来递了帖子,说明日要登门拜访呢。侯爷的意思,是让两位公子明日都跟着听听,两位娘子帮着殿下收拾一番, 万不可失了礼数。”
  “卫将军?哪个卫将军?”沉鱼急忙问道。
  陈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道:“说是卫铮将军。”
  “他来做什么?”姜子默眼神中有些不耐。
  “说是听闻侯爷对西域之事颇有见地,这才特意登门拜访的。”陈嬷嬷笑着道:“咱们侯爷虽未上过战场,可细算起来, 侯府也算是将门呢。”
  沉鱼道:“他明日何时来?”
  “说是下了朝便来。”陈嬷嬷道。
  沉鱼微一思忖, 道:“嬷嬷只管去回了阿爹,说我们知道了。”
  陈嬷嬷道了声“诺”,便退了下去。
  陈嬷嬷一走, 沉鱼便看向姜子默,道:“次兄, 明日可来得及?”
  姜子默恍然道:“你是想……”
  沉鱼道:“若只是来侯府闹一番, 难保外祖母和舅父不会息事宁人,将此事压下去。可若是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还是这位风头正盛的卫将军,只怕此事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姜子默点点头, 道:“我这就去安排。”
  他说着, 便大步走了出去。
  姜落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道:“沉鱼,此事可需我做什么?”
  沉鱼笑笑,道:“长姐只要负责端庄贤惠,惹人垂怜便好。”
  姜落雁莞尔一笑,道:“如此,倒是我拿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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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墙如故,傅婠款款下了马车,见皇帝的轿辇停在长乐宫门前,便知道皇帝在里面。
  合欢见傅婠来了,忙笑着迎上来,道:“太后正念叨殿下呢,殿下便来了。”
  傅婠笑笑,道:“昨日说了要来的。皇兄也在?”
  合欢道:“是呢,陛下下了朝便过来了,瞧着很是高兴呢。”
  她说着,浅浅一笑。
  傅婠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边境安定,皇兄定是很欢喜的了。”
  “殿下说的是。”合欢说着,将殿门缓缓拉开来,侧身让傅婠走进去。
  因是春日,暖阁中大开了窗户,阳光极近张扬的照射进来,显得格外明亮。
  薄太后和皇帝正说着话,见傅婠进来,都堆了一脸的笑,道:“婠婠来了。”
  傅婠笑着走到薄太后身边坐下,道:“皇兄今日格外高兴呢。”
  皇帝道:“如今西域事定,朕也就安心了。今日早朝上匈奴单于派人送了降书来,如此,西域也算是安定了。那降书上还说,匈奴单于过些日子要进长安朝贺呢。”
  薄太后道:“大汉与匈奴折腾了数十年,如此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此事多亏了卫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苏建是个不中用的,朕已命他速回长安了。”皇帝说着,不觉龙颜大悦,连眉目都舒展了几分。
  傅婠打量着皇帝的神色,道:“那卫铮……当真是卫伉的养子吗?”
  皇帝道:“婠婠怎么这么问?”
  傅婠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从前倒未曾听过卫伉还有什么养子。”
  皇帝道:“卫伉是行伍中人,许是认了什么阵亡将士之子做了养子也未可知。”
  傅婠点点头,道:“也是。”
  皇帝笑笑,站起身来,道:“母后、婠婠,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去了。”
  薄太后眯着眼睛道:“去罢,仔细身子,别太累了。”
  “儿子知道。”皇帝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又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薄太后缓缓睁开眼睛,道:“你方才那样问,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傅婠的心一沉,坦然道:“是听到些,如今想想,大约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薄太后道:“这些传闻,陛下未必没有听过。只要他不理会,这些传闻就只是传闻,明白吗?”
  傅婠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我只是心疼沉鱼罢了。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若能有那么一点子微末希望,她也不至于……”
  薄太后看向她,道:“这些话你更不该和沉鱼说,有时候有了希望,倒不如没有。”
  傅婠道:“是。昨日沉鱼说,她不愿嫁给言之。可行之她却是愿意的。”
  薄太后神色一凛,道:“行之不行,他不是个堪大任的。”
  傅婠道:“堪不堪大任有什么要紧?我从未想过要沉鱼做什么皇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很好了。行之是个踏实的孩子,沉鱼嫁给他不会吃苦的。”
  薄太后摆摆手,道:“沉鱼是你的女儿,你要她嫁谁,哀家不会过问。可若你们选了行之,哀家是不会帮忙的。”
  傅婠站起身来,道:“我原也不用母后帮我,我自己去和栗美人说。”
  薄太后没说话,只直直的望着她,直到她离开了,才唤了合欢进来侍奉。
  合欢温言道:“奴婢见长公主殿下欢欢喜喜的来,倒是沉着脸走了,倒不知是怎么了?”
  薄太后淡然道:“不必理她。她嫁出去太久,拿捏这后宫中事,倒还不如沉鱼呢。”
  “太后这话说的,奴婢倒不懂了。”合欢笑笑,跪下身来为薄太后捶着腿。
  薄太后道:“沉鱼说要嫁行之,其实就是说她谁都不嫁的意思。”
  合欢不解道:“太后这样说,奴婢更糊涂了。”
  薄太后闭上了眼睛养神,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
  傅婠从宫中甫一回来,便见姜亦风满面春风的吩咐着下人去采买布置,她心里堵的难受,便只在姜亦风身边坐下来,沉着脸一言不发。
  姜亦风见状,忙将下人打发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早起还很高兴呢。”
  傅婠恨道:“那栗姬真是个蠢的,我竟还费心与她打了交道,当真是蠢上加蠢!等将来,我定要磨着皇兄给她儿子分封个贫瘠地方才算数!”
  姜亦风听闻此言,便知是栗美人惹了傅婠生气,便哄道:“那栗美人一向是不中用的,你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既看不上,今后远着些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傅婠猛地看向他,道:“要不是昨日沉鱼说她想嫁给傅行之,我又怎会去见她?就凭她,便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沉鱼想嫁给傅行之?”姜亦风脱口而出。
  傅婠气得胸口疼,道:“我原也觉得诧异,如今想想,怕是沉鱼一早便知道栗美人不肯,特在此诓我呢!”
  她说着便要起身去找沉鱼问个明白,姜亦风赶忙拦下了她,道:“你和孩子置什么气?沉鱼不过是个小女娘,哪能算到栗美人的想法?你细想想,凭着沉鱼的相貌和性子,嫁给谁谁不是欢天喜地的?栗美人竟不肯,这谁算得出来?”
  傅婠听他说得言之有理,才略略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她闷坐了半晌,又道:“你方才那般叮嘱下人,可是有什么要紧的客人要来?”
  姜亦风道:“是卫铮明日要来。”
  傅婠听着“卫铮”这两个字,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道:“他来做什么?”
  姜亦风笑着道:“来和为夫我聊天,他想听听我对西域的见解。他今次打了胜仗,却不骄不馁,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傅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中盘算着能亲自见见卫铮也好,便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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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侯府门前便喧闹得厉害,很快就围了不少人。
  “侯爷、殿下,快去瞧瞧吧,这……小的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仗呢!”管家急得一头汗,道:“待会卫将军就要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亦风和傅婠连早膳都顾不得用,便随着管家一道走了出去。
  门外正闹得厉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百姓,都兴致勃勃的盯着侯府门前的女子看。
  那女子是长安城中有名的花魁娘子,别说是与她共度春宵,就是见上一面也得花上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开销,可如今她就直挺挺的跪在侯府门前,任人去看。
  她周遭站着几个壮汉,身旁还有妓院的老鸨,看着倒像是与她一道来的。
  那花魁娘子面皮薄,只低头跪着,老鸨却是个不怕惹事的,只大声道:“世子爷若是再不出来,只怕要跪坏了娘子,世子爷难道不心疼吗?”
  傅博之和傅灵姗姗来迟,傅博之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傅灵这些日子因着受罚,很是受了些磋磨,连脸上都憔悴了几分,对侯府更是没什么好感。
  见这花魁娘子跪在侯府门前,定是要坏了侯府的名声,她倒是浑不在意,只闲闲的靠在门边,笑着道:“哥哥还是早点打发了她,免得姑父、姑母瞧见,只怕面上不好看。”
  傅博之懒懒道:“知道了。”
  他说着,便走下台阶去,瞧着那花魁娘子,道:“美人,别跪着了,地上凉。”
  那花魁娘子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泪却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哎呦,美人哭什么?哭得我心都碎了。”傅博之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她。
  “住手!”姜亦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道:“世子不必碰她,不过是脏污之人,她既然愿意跪,跪着也就罢了!”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老鸨道:“我们娘子可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物,她跪着不打紧,若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当如何呢?”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你说什么!”姜落雁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一听此言,当即急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道:“博之表哥,这是怎么回事?”
  傅博之满不在乎道:“什么孩子,你们是做皮肉生意的,怎么就那么容易有了?就算有了,谁能证明是谁的?偏生赖在我身上,还不是想要银子?”
  他说着,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道:“给他们些银子,若再敢来,便一律押了去见官,没得在这里碍眼。”
  那花魁娘子哭道:“妾清清白白的跟了世子,自然是世子的孩子。若非世子说要纳了妾进门,妾又怎会失身于世子?如今……如今世子竟是要抵赖吗?”
  傅博之听着,脸上才有了些慌乱之色,他指着那花魁娘子,道:“表妹,这女娘混说的,你可不能信啊!”
  “怎么就算混说?世子若是不认,待我生下这孩子,滴血认亲就是了!”那花魁娘子哭得花颜失色,引得周遭的人们都唏嘘起来。
  “这……这……”傅博之摊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惯常流连花丛,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娘,若放在淮南,他着人花几个钱打发了也就算了,或者是想法子将这人打杀了,谁也怪不到他头上。可这里是长安,他不得不顾及着傅婠和姜亦风的面子。
  姜亦风早已是面色铁青,傅婠更不必说,她本就看不上傅博之,如今见他如此做派,简直要呕出血来。
  姜落雁更是几乎晕厥过去,她虽勉力维持着贵女的风仪,可脸上的泪已然是挂不住了。
  傅灵见状,忙吩咐了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凭她什么身份,也敢胡乱攀扯世子,还不快打出去!打死毋论!”
  “诺!”
  小厮们眼看着就要一拥而上,沉鱼冷声道:“原来淮南王府竟是这样处事的?大丈夫敢作敢当,表哥竟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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