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辣椒小七【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6:20

  她斜斜倚靠在廊柱旁,笑着道:“沉鱼表妹这头面真是好看,若是不知情的,只怕会以为今日是表妹成亲呢。”
  陈婕妤听着,脸色便沉了几分,虽未开口,可脸上的笑意却尽数敛去了。
  沉鱼笑笑,道:“表姐错了,这装扮原不在首饰、衣服,而是在心里的。新人自有一副精气神在,眼角眉梢皆是嫁与良人的喜悦,其中风采又岂是几件首饰压得住的?”
  陈婕妤听着,只觉舒心,便道:“二娘子说的极是。”
  沉鱼道:“三殿下与陈娘子乃天作之合,想必将来的日子定会过得圆满的。”
  傅灵轻笑道:“表妹这张嘴真是厉害,说出的话来能甜到人心里去,我是自叹弗如了。”
  沉鱼看向她,道:“我的嘴最多不过会讨些彩头,不算什么,表姐的嘴却能颠倒黑白,这才算厉害呢。”
  傅灵被她戳中心事,面色骤冷,正要开口,却见贺兰止站在不远处,他云淡风轻的和旁人说着话,状似浑不在意,只怕方才的话已被他听去了。
  她心底一沉,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笑着道:“今日怎么不见卫铮?难不成是他出身不够,这才没来?”
  王美人看好戏似的看着沉鱼,沉鱼却神情自若,道:“表姐待会便知道了。”
  正说着,便听得外面传来喧闹之声,傅维昭道:“定是迎亲的人回来了,咱们去瞧瞧!”
  众人听着,便都站起身来,款款朝着外面走去。
  沉鱼跟在王美人身后,道:“王娘娘稍等,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王美人回过头来,道:“愿闻其详。”
  她说着,便又坐了回来。
  沉鱼笑着道:“原也没什么大事,只有一件事,还请王娘娘帮忙周旋。”
  王美人勾唇一笑,道:“哦?这世上还有二娘子办不到的事吗?”
  沉鱼道:“沉鱼不是神仙,自然有力所不及之事。”
  正说着,便见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她款款朝着王美人行了礼,将茶盏放在王美人面前,道:“王娘娘请用茶。”
  这侍女声音婉转旖旎,清丽脱俗,听着不像寻常侍女,倒像是世家贵女,让人听着心都软了三分。
  沉鱼身边的侍女王美人大抵都是知道的,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位,她不觉抬起头来多看了那侍女一眼,道:“二娘子身边的人就是好,这侍女水葱似的,倒比宫中的宫女还好些。”
  沉鱼浅笑一声,道:“她唤作妙齐,王娘娘既然喜欢,便让她跟了娘娘回去罢。”
  王美人笑着推辞道:“这怎么使得呢?娘子好不容易才□□出这么个人,我再不敢据为己有的。”
  沉鱼道:“也没怎么费心□□,只是前些日子偶然见到的,她独自一人在长安城中寻亲,我见她可怜得紧,便将她带回来了。”
  她说着,看了妙齐一眼,妙齐会意,道:“奴婢愿侍奉娘娘。奴婢今年二十,是从临淄来的,奴婢自小便没有母亲,是祖母一手将奴婢带大的。”
  王美人本是随便听着,却越听越心惊,她看看沉鱼,只见她正含笑望着自己,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王美人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强自压着自己的情绪,逼着自己将茶盏放在桌上,才抬头看向妙齐,道:“这女娘生得倒是很面善。你是几月里生的?”
  “五月。”妙齐道:“生辰是五月十四,家在临淄城章华门旁,父亲姓李。”
  她说着,迎上王美人的目光,浅浅一笑,道:“奴婢听二娘子说起过,娘娘也是临淄人。”
  王美人的脸色猛地一僵,道:“是啊。你一个女娘家,怎么会到长安来呢?”
  妙齐勾唇一笑,道:“儿时我父亲遭人陷害而死,如今祖母去世了,便嘱咐我来长安寻我母亲。”
  只听“啪!”的一声,王美人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王美人掩盖着自己的失态,道:“见着了家乡人心生欢喜,倒忘了手边还有茶盏了。二娘子,真是对不住。”
  沉鱼笑笑,道:“娘娘别在意,不过是只茶盏而已。娘娘与妙齐既聊的这样投机,倒不如带了她回去,也好慰藉思乡之情。”
  王美人这次却没再推辞,只道:“那就多谢二娘子了。”
  沉鱼唇角噙着笑意,道:“娘娘收了我的人,是不是也该帮我一个忙?”
  “二娘子请说吧。”王美人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我要娘娘从中斡旋,打消舅父送维昭去和亲的心思。”
 
 
第46章 迷魂
  “二娘子, 此事我实在无能为力。”王美人还是第一次露出焦急之色,道:“和亲是大事,岂是我一个后宫妃嫔能说了算的?”
  沉鱼浅浅一笑, 站起身来,道:“我相信娘娘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说着,俯下身去,在王美人耳边道:“只要娘娘帮了我这个忙,那么娘娘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
  她说着,用手在唇边比划出“嘘”的手势, 便拂袖离开了。
  王美人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眼眸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贺兰止状似浑不在意的走过来,站在王美人身侧,道:“姜二娘子主动亲近娘娘倒是少见。”
  王美人冷笑一声, 道:“那丫头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说什么亲近,不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贺兰止眼底噙着笑意,道:“让娘娘都忌惮的女娘, 倒是少见。”
  王美人摇了摇头,道:“她比我年轻, 出身又高, 我拿什么和她比?我走到这一步,已是筋疲力尽, 她却还没开始走呢。”
  贺兰止道:“娘娘何须妄自菲薄,如今只要再进一步, 便可大功告成了。”
  王美人只是冷笑, 道:“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到底是不同的。说什么大功告成, 只怕为期尚早。”
  言罢,她便顺着石阶走下来,低声道:“你那个便宜妻子借我用用,可舍得吗?”
  贺兰止轻笑道:“乐意之至。”
  *
  乐声起,婚礼开始。
  沉鱼等人已入了座,兴致勃勃的看着面前的傅慎之,他一脸紧张,全神贯注的看着陈沅一步步走向自己,直到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间,他的唇角才漾出一抹笑来。
  沉鱼记得,上一世傅慎之也娶了陈沅,两人一向骄纵,成亲之后也常有口角,直到傅言之即位,傅博之受尽羞辱,甚至连生命都不能保障,陈沅却一直陪在他身边,从未离开。
  那时沉鱼已是皇后,陈沅虽是罪臣之妇,见到她仍是不卑不亢,不失一个王妃的气度。她曾和沉鱼说,“或许在旁人看来,娘娘如今是天,臣妾是地,可只有臣妾心里知道,臣妾的夫君已把能给臣妾的都给了臣妾,臣妾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沉鱼,你看卫铮!”傅维昭突然唤道。
  沉鱼回过神来,只见卫铮正站在皇帝身侧,含笑望着她。
  傅维昭看向傅灵,幽幽道:“方才还有人说卫铮将军如何不来呢,原来将军是在父皇身侧,这样的恩宠只怕不是谁都有的,便是出身再高,惹怒了天颜,也没什么用处。”
  傅灵在一旁听着,脸色青白,却又碍于傅维昭是公主,不便发作,只得笑笑,道:“如此看来,沉鱼表妹当真是命好。只是不知公主殿下的姻缘在何处呢。”
  傅灵说着,满脸都是讥讽的笑意。
  傅维昭明知她在讽刺自己,却又偏偏抓不住她的错处,急得涨红了脸。
  沉鱼握紧了傅维昭的手,道:“维昭是金枝玉叶,自有旁人想不到的好姻缘。”
  傅灵道:“是啊,若非我已与贺兰大人互生爱慕,只怕也会羡慕呢。”
  沉鱼笑着道:“表姐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是我听宫里的嬷嬷们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强求的姻缘也不知能不能长久美满。”
  傅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道:“我与贺兰大人可是两情相悦!并非强求!”
  沉鱼悠哉游哉的点了点头,道:“我可没说表姐的姻缘是强求的。不过我一直记得……”
  她说着,低声在傅灵耳边道:“贺兰先生是喜欢我的。”
  “你!”傅灵气白了脸,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傅维昭见傅灵气得别过了脸去,才低声问沉鱼,道:“你和她说什么了?”
  沉鱼笑笑,低声道:“没什么,不过是看不惯她这副样子罢了。”
  *
  说话间,新人已行过了大礼。
  皇帝和薄太后受了新人所敬的酒,面上满是喜色。
  皇帝道:“当真是一对佳儿佳妇也。”
  薄太后笑着道:“是啊,只盼着你们好好过日子,哀家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不觉看向卫铮,他坐在不远处,已然是朝臣之首的位置了。沉鱼嫁给他,他大约也能护得住她吧!
  皇帝又嘱咐了傅慎之几句话,便命人开席。
  今日除却世家勋贵、朝廷重臣,更有西域各国使节一同入席。
  卫铮这才腾出空来,走到沉鱼身边坐下,他笑着在她耳边道:“这琉璃头面不错。”
  沉鱼道:“只是头面不错吗?”
  卫铮深深的看向她,道:“自然是戴头面的人更美。”
  沉鱼浅笑一声,道:“那个人是谁?”
  卫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道:“乌维。”
  “匈奴单于?”
  “是啊。”卫铮笑笑,低声道:“他昨日到的长安。”
  沉鱼挑眉道:“年纪看着那样大,还好意思求娶公主吗?”
  卫铮道:“也不过三十多岁,只不过塞外风沙大,才显得老些。”
  沉鱼点点头,道:“那也配不上维昭。”
  正说着,便见王美人身边的宫女离开了人群,寻了个僻静处离开了。
  沉鱼不觉疑惑,道:“我去去就来。”
  卫铮担忧道:“万事小心。”
  沉鱼点点头,便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那宫女极谨慎,不时的回头看着,直到走到一个转角处,才停了下来,那里似乎早有人在等着她了。
  隔着墙,沉鱼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只得在原地等待。
  没多少时候,她便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香炉,袅袅的飘出一缕烟尘来。
  那宫女停了停,细细用帕子将那香炉遮住,方才继续朝前走去。
  沉鱼从墙边走出来,道:“等等。”
  那宫女吃了一惊,见来人是沉鱼,赶忙跪下身来,道:“二娘子。”
  沉鱼没说话,只一把掀开帕子,蹙眉望着面前的香炉,道:“这是什么?”
  宫女怯生生的答道:“美人喜欢焚香,让奴婢先将香炉燃上,熏熏屋子里的味道。”
  沉鱼皱了皱眉,道:“去吧。”
  那宫女如遇大赦,赶忙站起身来离开了。
  沉鱼这才离开,没走了几步,便觉得周身难受,头也涨涨的疼。
  她勉力稳住心神,寻了个宫女来,道:“你去传个轿辇来,送我去长乐宫歇息。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累着了,去歇歇就来。”
  那宫女道了声“诺”,很快便找来了轿辇,送了沉鱼去长乐宫。
  *
  沉鱼挣扎着下了轿辇,长乐宫中侍奉的人认得沉鱼,赶忙迎上来,道:“娘子这是怎么了?脸这样红。”
  沉鱼摆摆手,道:“只是有些累,怕是中了暑气。”
  那宫人听着,赶忙扶了沉鱼去寝殿里歇着,又命人煮了解暑汤送来。
  沉鱼裹在被子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像是从心底里生出无数的藤曼来,包裹着她全身,那藤曼越缠越紧,到最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滚烫的,宛如被蚂蚁啃咬一般,又酥又麻。
  “热……”
  沉鱼忍不住轻哼出声,每一寸肌肤都在拼命挣扎着,想要突破束缚。
  沉鱼将被子掀开,她用尽最后的理智,狠狠的掐着掌心,想要用疼痛来唤醒她的理智。
  可这疼痛太过轻微,她的眼眸一点点的朦胧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想要解脱。
  “沉鱼!”
  有人轻声唤她。
  沉鱼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大眼睛看着来人,面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她终于松了口气,道:“是你?”
  卫铮点点头,道:“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他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她额头烫的厉害,像是发烧。
  “我去传太医!”卫铮道。
  沉鱼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额头上,那冰凉的感觉让她感到解脱,本能的想要索取更多。
  卫铮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他心下了然,道:“沉鱼,这是媚毒,你忍忍,我想法子帮你解毒。”
  沉鱼摇摇头,笑容已变得迷离,她难耐的伸出手来,捧起了他的脸,道:“不用……我只想要……你……”
  她凑过身去,吻住了他的唇。
  说是吻,其实也不过是触碰而已,那样轻,又让人沉迷。
  卫铮控制着自己,避开了她的唇,他控制着她的双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道:“沉鱼,你清醒些!”
  “我很……清醒。”沉鱼又抬起头来,将双唇贴上去。
  卫铮喉头滚动着,将她的双手攥得更紧,道:“沉鱼,我不想你后悔,你明白吗?”
  沉鱼自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只是用力去找让自己舒服些的方法,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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