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后,韩芸才与时兴邦离开了女子监狱。
回去的路上,时兴邦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让霜儿向她爷爷求助啊?老爷子一心软,指不定霜儿能提前放出来。”
韩芸却道:“放出来又如何?她身上有案底了,从不得政了!老爷子宁可时家荣光就此断掉,都不可能让她接管时家的。”
时兴邦啊了一声,说:“那怎么办?将功补过,把大哥的儿子领回来?”
不等韩芸否定,时兴邦又说:“先不提大嫂当年的死,跟咱们脱不了干系,就说这侄子……哪有亲生的靠得住啊!”
韩芸说:“所以,咱们得像时霜说的那样,将周青云摁死在水林县。时家的一切……呵呵,我们还年轻,还能再生个继承人。”
父母的打算,时霜一无所知。
她为了父母和自己的以后机关算计,却没想被父母直接放弃了。
而远在水林县的周青云也不知即将到来的打压。
他最近得到了一批物理方面的书籍,他每天都忙着汲取新知识。
同时还得抽空出来出试卷,出习题册,以及去给二中、三中的学生答疑解惑。
林冬至也没闲着,她每天都得做题,背单词,背课文。
这实在太累了。
她便多次以照顾芝麻和平安为借口来躲懒。
可被周青云发现后,他竟要在附近租房子,把老林头和刘桂莲接到城里来了!
林冬至难以置信道:“小周老师,你是不是疯了啊?!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现在把他们接过来,以后要送走时,可就麻烦了!”
周青云却道:“你不是说了吗?只要使用得当,他们会是一个极好的助力。”
林冬至:“……”
她现在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做什么要跟周青云胡侃吹牛啊?!
瞧瞧,原本多正经,多老实的小周老师啊!现在都精明成啥样了啊!
林冬至尝试劝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躲懒了,你别把他们弄过来,行不?”
这要是弄过来了,她就没机会躲懒了!
周青云瞥了她一眼,说:“你保证过很多回,但没有一次做到过。”【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林冬至理不直气也壮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嘛!这次我肯定能做到!”
周青云油盐不进。
林冬至只好出绝招了。
她说:“你把他们弄到城里来,刚分到的地就会因荒废而被收走。没有田地,他们以后就没法回乡下了。”
周青云竟道:“那就跟我们去盛京,正好我们都去上课时他们能照顾平安和芝麻。比起保姆,他们照顾小孩我更放心。”
“拖家带口去盛京?”林冬至直戳要点,“小周老师,你拿什么养这么一大家子啊?”
早有考虑的周青云说:“杨爱英校长说附近县城的高中,甚至省城的高中都想买我出的试卷和习题册。我会得到一笔钱,这笔钱数额客观,足够支撑我们在盛京生活一年。”
“至于一年后……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盛京大学会给全优的学生奖学金,还有研究方面的项目奖金。这些我都能拿到。”
林冬至:“……”
她知道这不是吹牛,《赘婿不认命》里写,周青云上大学的第一年就拿到了全优奖学金,以及不少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奖金。
只是……还没进盛京大学呢,他为何如此自信?
正疑惑呢,就听见周青云说:“我不是在杨爱英校长的引荐下,经常与时老先生通信吗?最近,我帮他解决了一个物理方面的问题,他除了予以我一点奖金外,还邀请我日后进入他所在的研究小组。”
“前提要求是我得尽早学完相关专业知识,并得到全优的成绩。”
周青云瞥了一眼桌上那三四十本比砖头还厚的书,就事论事道:“我认为这并不困难。所以,林冬至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个家我养得起。”
林冬至:“……”
养家糊口问题解决了,那重男轻女问题呢?!
她苦口婆心道:“可我爹妈重男轻女啊!他们会好好照顾芝麻,可平安会不会得到好的照料那就说不准了!”
她还故意吓唬周青云:“到时候啊,小芝麻喝奶粉,小平安就只能吃米糊!说不准啊,连米糊都没得吃,只能喝点米水!”
“小芝麻被我阿爹抱着在太阳底下玩,而小平安就只能孤零零的缩在潮湿,阴暗的床上,等着下课了的阿爸阿妈去接。”
“可怜啊!这么养着,指不定会跟我一样,身娇体弱,隔三差五的咳血。”
都扯这份上了,林冬至想:女儿控的小周老师应该放弃了吧?
哪曾想,周青云学她,搞起了封建迷信,说:“我会跟他们说,平安和芝麻是双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安过得不好,芝麻也会跟着生病。”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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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青云的执行力很强。
和林冬至‘商量’后的第二天, 他便请秦图南出面,去租隔壁邻居的西厢房。
秦图南不理解的问:“老宅住不下啊?”
她租给周青云的老宅可是有四间屋子。
除去厨房, 堂屋外, 还有两件能住人的屋呢!
再去另外租一间,这不是浪费钱嘛!
周青云如实回答道:“林冬至不想他们住家里。”
“啥?”秦图南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 “她为啥不想让她爹妈住家里啊?”
周青云想到昨晚千方百计阻止他将老林头他们弄到城里来的林冬至, 嗤了一声说:“还能为啥?怕平安和芝麻一天到晚都有人照顾,她就没法找借口躲懒了呗!”
秦图南也是想到了林冬至为了偷懒不做题而琢磨出的各种借口。
什么悄么么逗哭芝麻, 然后理直气壮的甩了笔,去哄小芝麻。
还有什么小平安吐奶了, 她得给其收拾残局,暂且不能背书了。
……
各种借小奶娃的由头,层出不穷。
秦图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后,秦图南又正儿八经的提醒周青云:“你想好了不?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真给接过来了,以后就没法脱手了!”
周青云说:“不找人照顾芝麻和平安,林冬至没法安心读书。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她再不老实点念书,恐怕没法考个好分数。”
除了要让林冬至安心读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周青云陈述事实道:“甭管接不接过来, 以后都是要养他们老的。早点接过来,让他们帮衬, 以后赡养他们时, 才能心甘情愿。”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秦图南“始终忧心。
她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怕你再吃以前的苦啊!”
早把林冬至那套玩明白的周青云说:“秦姐安心, 他们已经拿捏不住我了。”
确定周青云已有准备后, 秦图南便出面,以四块钱的月租租下了隔壁的西厢房。
房子一租下来,周青云就去了一趟金岭村,把老林头和刘桂莲都接进城了。
两个老东西跟喝了什么迷魂汤,不仅平等对待了芝麻和平安,还在周青云去二中授课时,监督林冬至读书。
起先,老林头监督不算严格。
瞧见她走神,打瞌睡,都当看不见的。
这事儿被周青云抓住后,不仅罚了林冬至几套试卷,还呵斥老林头监督不到位。
老林头被骂得面子挂不住,说:“咱费这功夫干啥啊?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盯着,守着,她都考不上的!”
周青云瞥了老林头一眼,说:“她以后不如我的话,那我为什么还给你们老林家做上门女婿?小芝麻为什么还跟你们姓?”
老林头立马改口,厉声的催促林冬至:“愣啥神呢?赶紧做题!”
林冬至:“……”
她实在受不住这繁重的学业压力了。
于是……她溜了。
她跑去电影院儿看了电影,跑到国营饭店吃了烤鸭,还去百货大楼逛了一遍,买了不少压根没用的东西。
那铺天盖地的压力终于得到了释放。
正当她准备回去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仅存在于照片中的恩师尤青烟的脸!
林冬至条件反射的跟着她走。
一路跟到了县汽车站。
看见她和一个长相极丑的男人碰面,而后手拉手上了去省城的车。
在汽车开动前,林冬至冷不丁记起一件事——恩师尤青烟曾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少不更事时,受了狗男人的哄骗,去外头流浪了三年。
这三年里,她流掉了五个孩子,从此以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想到恩师当时眼中的遗憾与痛苦,林冬至想也不想就冲上车,拽住了年轻了四十岁的恩师的衣领,怒喝:“尤青烟!你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没还呢,你就想跑?!”
压根就不认识林冬至的尤青烟:“???”
“你谁啊?!我啥时候欠你一千块钱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林冬至睁着眼睛瞎扯道:“尤青烟!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当时你跟我说,你对象快死了,需要一千块的治病费!我可是东筹西借,好不容易弄到一千块借给你了,你、你现在钱都没还,就打算跑路了吗?!”
车上的人皆用鄙夷的视线看着尤青烟。
尤青烟连忙否认说:“我不认识她,我真不认识她……司机师傅,快、快把她赶下去!”
她身旁那极丑的男人也开始驱逐林冬至,还恐吓道:“同志,你再胡言乱语,可别怪我动手打女人了啊!”
林冬至立马叫出声来:“欠钱不还,还打人!没天理啦!各位大哥大姐们,求你们帮帮忙!那可是一千块钱啊!我到处借来的啊!现在我家都揭不开锅了啊!”
林冬至天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被冷风吹后,小脸煞白,再有精湛的哭戏加持,使她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路见不平的人民群众开始帮忙了。
硬把尤青烟和她那貌丑的对象给拖下了车,还说要拖到公安局去!
那长相极丑的男人慌了,连道:“我可没病过啊!尤青烟借的钱跟我有啥关系啊!”
讲完,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全然不顾尤青烟。
尤青烟难以置信的看向她逃走的对象,大喊:“程大志!你个王八蛋!这就是你说的生死与共,同甘共苦?!”
程大志给得回答是渐行渐远的背影。
被骗的尤青烟绷不住放声大哭,边哭还边骂程大志是混账王八蛋。
摁着她的大姐们儿哼了一声,说:“活该!让你欠钱不还,这下遭报应了吧?!”
尤青烟委屈极了,呜呜道:“我没欠她钱,我都不认识她……”
可惜,没一个人信她。
“甭信她的鬼话!咱们一起将她扭送公安局去!让她给这位大妹子还钱!”
“对!欠了钱还跑路,实在太坏了!绝对要送去公安局!”
……
林冬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劝阻了大哥大姐们的热情,这才没闹到公安局去。
不然啊,她恐怕就得蹲两天局子了。
目送汽车远去后,林冬至看着坐在地上的尤青烟,问:“一个遇事儿就弃你而去的狗男人,值得你失魂落魄吗?!”
尤青烟瞪了林冬至一眼,说:“我是为了狗男人吗?!我是为了身上突然出现的债务而失魂落魄!”
哼哧完,她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非说我欠你钱啊?”
林冬至心说:你是我恩师!
面上则半真半假的说:“你那个对象是个人渣,以前哄过我的好姐妹儿,害得她三年流了五个孩子,从此失去了做阿妈的资格。我不想你赴其后尘。”
“至于怎么知道你名字的……我听见售票员喊你名字了的。”
如今的尤青烟,没有四十年后尤青烟的睿智,她信了林冬至的鬼话。
只不过……尤青烟边爬起来拍身上的灰尘,边说:“你误会了,是我哄的他。”
林冬至:“???”
“啊?你、你哄的他?”
这可跟她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尤青烟说:“我家里逼着我继承家业,我不愿意,就想跑!可我一个人吧,不太敢跑,就哄一个能打的陪我跑路。”
林冬至迟疑的问:“你说那被人民群众打得屁滚尿流的狗男人,能打?”
尤青烟辩解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一个打八个!”
林冬至问:“八个小孩?”
尤青烟梗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能戳人心肝啊?!”
林冬至不由笑了。
曾经恩师也总这么说她。
可真是令人怀念啊!
尤青烟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
不等林冬至回答,尤青烟又摆手道:“算了,算了,你爱笑不笑!我先走了。”
说着,她捡起自己的背包,准备再去买一张去往省城的汽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