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多!”
黄子晴过来后,马上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在她娇滴滴地聊着当时录制节目的趣事时,中秋晚会正式开始。
陆小津问:“你的节目在第几个出场啊?”
“第七个,中间部分。”
陆淮安:“所以你扮演的是兔子精?”
彼时黄子晴坐在长沙发上,气得拿起一个半青半黄的橘子朝陆淮安砸了过去:“你才是妖精呢!”
陆淮安敏捷地抓住了橘子,懒散地道:“《西游记》里,玉兔确实下凡做兔子精了。”
“李奶奶!”黄子晴开始撒娇,“他总是这样气我。”
李秀英训道:“淮安你不想看电视就出去看月亮,别来打扰我们看电视。”
陆淮安呵了一声,摇头:“说不过我就告状,这招你从小用到大,不腻么?”
“对付你这样的人管用就好,怎么会腻?”她笑意盎然,仿佛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陈明珠现场吃瓜,吃得有些有些没眼看。
心里直犯嘀咕:哎,喜欢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怎么就非要傲娇呢?
至于陆淮安,陈明珠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好像他就是无聊了,习惯地逗个乐。
安静了一会儿,看了几个节目,陆淮安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洗净了手,拿着水果刀开始剥柚子。
黄色的大厚皮剥开后,又把白色的橘络细细地撕干净,最后还把柚子肉一瓣一瓣掰开……修长的手指,动作利落干脆,嘴唇抿起,下颌线紧紧收着,弧度完美。这种不逗闷子,认真干活的状态,反而令他的气质更加突出,气场更加强大。
陈明珠不禁多看了几眼。
……
“来,明珠吃柚子。”他递过一瓣干净的柚子。
“谢谢淮安哥。”
可是一旦他沉静下来不搭理她,黄子晴又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看了看茶几上的东西,忽问:“这不是明珠做的榨菜鲜肉月饼么?”
李奶奶:“是的,她送了几个过来给我们尝尝,你要不要尝尝,还挺好吃。”
黄子晴:“我在谢妈妈家有吃过。
忽然又对陆淮安说:“明珠做的月饼给你吃,算不算暴殄天物呀。”
轻声呵过之后,陆淮安表情带着点儿得意,反问:“这是人家特地感谢我辅导功课送来的,你说算吗?”
黄子睛有点惊讶,突地看向陈明珠,意味深长笑道,“明珠,你犯不着对他这么好。”
陈明珠:“……”
看看陆淮安,又看看黄子晴,有些看不懂他们的操作……你们斗你们的,好端端突然cue我做什么啦?
只好语焉不详,尴尬地答:“还好……”
鬼知道“还好”是想表达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无人在意。
谢玉平听着年轻人拌嘴,一直乐乐呵呵的,说道:“有你们在就是热闹,跟过年似的。”
陆小津打断了大家的热闹,“好像要到节目了,快看电视。”
电视里,主持人讲了一通后说道:“下面请大家欣赏舞蹈表演《嫦娥奔月》。”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柜台上那台14寸黑白电视。
*
《嫦娥奔月》正式出现在观众面前。
美丽婀娜的身段,飞转的水袖,轻柔的白纱……电视画面虽然不是高清,但是分明可辨那只可爱的小玉兔展露的笑颜,正是来自灵气四溢的黄子晴。
众人全都赞叹起来,止不住夸她:“跳得可真好,真棒!”黄子晴依偎着谢玉平,脸容上展现的骄傲与害羞的神情,正是娇艳灵动的少女色彩。
就连陆淮安也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黄子晴的舞姿和表现。
黄子晴的嘴简直弯成了一道拱桥,一直没有收回来。
满屋的人都在用心欣赏这支舞蹈,真心赞美黄子晴的表现。陈明珠也不例外。
她跳得确实很棒,是整个舞蹈中非常亮眼的存在。
舞蹈结束,陆小津作为她的发小,甚至跟随电视节目里的观众鼓起了掌,祝贺黄子晴初次上电视就表现这样优秀。
黄子晴骄傲地说:“我为了练好这支舞,可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
谢妈妈搂着她的胳膊,“我们晴晴真了不起,跳的舞都能上电视了。”
“后边还有歌舞团跳的一支舞,不过我没有参与了。”
陈明珠看完这支舞蹈,有一些意兴阑珊,努力地陪着坐了一会儿后,站起了身,说道:“谢妈妈,我先回去洗澡,待会儿再来接您。”
“去吧。”
*
奔跑到楼下,晚风有些凉意。
抬头仰望夜空,今晚的月色还不错,皎洁明亮,高悬于天。
有居民搬了小桌子出来,在屋外赏月,一大家子其乐融融……陈明珠一点儿也不在意什么团圆不团圆,她重重地沉出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心:从明天起,自己开始每天都练习基本功!
之前也想练习,但是学业和家务活,总让她觉得十分乏累,于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上学一个月了,一次也没练过。
黄子晴虽然傲娇、造作,可是人家业务能力没话说。这支舞,让陈明珠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练舞是一件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现在再不开始练,也许需要用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洗完澡,陈明珠打着手电筒,又拿了一件单衣,去接谢妈妈。
刚要转弯进陆家所在的那一栋,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大道的另一头走过来。
叫了一声她:“明珠?”
旁边连着两盏路灯坏了没修,又有树影遮蔽,照明情况不是很好,陈明珠只能看见一个模糊影子,听出那个人是陆淮安。
举着手电直直照过去:“淮安哥?”
“喂,别照。”他伸一只手挡了一下眼睛。
“哦不好意思。”赶紧把手电筒的光挪开。
走出大树,照明好一些了。他大约洗了头发,额前的头发软软地挂下来,似乎还在滴水珠,皮肤看起来更显白,五官在昏昧的光里,更加立体。
“你洗完澡了?”
“嗯。”他的尾音有些慵懒。
“怎么下楼了,不看晚会了吗。”
“出来看看月亮。”
“哦。”
“刚才怎么好像不大高兴?”他很直接地问。
“没有呀。”陈明珠否认。
他没有强按头地让她承认自己不高兴,只是不咸不淡哦了一声,进而说:“没有就好,否则我要以为你有什么心理落差。”
心理落差?是指跟黄子晴相比?陈明珠赶紧说:“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好懈怠,嘴上说想跳舞,实际上都懒得动。”
他轻笑了一声:“你还挺会自我剖析。”
“我要开始练舞了。”陈明珠像是在下保证书一样,“总有一天,我也会跳得很好看。”
他点着头,一边走一边说:“那加油。”
“嗯!”
上楼时,陈明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禁发问:“淮安哥,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怎么还不找对象?”
???他在楼梯上方回转过头,不解地看过来。
楼梯外墙的灯大概只有5瓦,他身子又高大,把原本昏黄且暗的灯生生遮住。背着光,陈明珠看见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的语气里有种被气笑的感觉:“你才多大点,就问这些。”
陈明珠傻呵呵地笑了笑:“我觉得好奇嘛,大学里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吧……”
何况身边也有一个漂亮的黄子晴,她对你傲娇地喜欢,你这个直男感受不到么?
“小孩子别多问。”
“我也不是小孩了,马上15了。”
现实里是25,谢谢。
“那也是小孩子。”
陆淮安好像怀疑她是不是听了谁的念叨来问的,最后很奇怪地丢了句:“下次要有人说起这事儿,你就告诉他们,淮安哥说他眼光高,没遇到喜欢的。”
“……”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优质市民 10瓶;28509765 3瓶;28630508、Ciadate 2瓶;
第25章 歌舞团两个巨头
夜深, 圆月向人间投下一片清辉,大院里四下俱寂,只有秋虫在低鸣。陈明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决定从现在起,就在房间里练习腿的柔韧性。
按她曾经学过的知识与经验, 腿的柔韧性练习,主要靠三分压腿七分踢, 练完之后再耗腿。
所谓耗腿, 就是把腿放在高一些的物体上,比如排练室的把杆、高一些的窗台, 甚至墙壁、门上。现在房间里没有把杆,就可以换成床、窗台、桌椅、门……坚持耗十分钟、半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 这样才能拉扯腿筋,加强今后消耗腿的时长与力量。
练完腿,还要练习腰的软度, 背的灵活度, 手臂的柔软度……
身体的柔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这是一项持久的功夫,中途应付了事, 或者暂停不练,都可能让身体一夜回到解放前, 变得僵硬古板。
如果想一直跳下去, 这些基本功就要伴随一生。
陈明珠把腿架在的书桌上,换腿压了将近十分钟, 接着再练习踢腿……
前后大概半小时, 陈明珠累得不行, 现在腿还不能自如地架太高,不过她相信慢慢地可以高高搭在墙壁上。
次日醒过来,腿有些酸,胯有些疼,但感觉精神挺好。
趁着这几天放假,陈明珠除了在卧室里折腾,也会去大院里找稳固的运动器材进行练习。
比如篮球场旁边的乒乓球台,就非常适合压腿,双杠就适合耗腿。
练习三日后,陈明珠发现原主最大的弱点在于腰,她的腰并没有手脚那样柔软,怪不得感觉自己走路的时候,就是直来直往,完全扭不出什么风姿。
腰功的类型有很多,什么胸腰、旁腰、前腰、后腰、波浪腰……看多了让人简直不认识这个腰字。
她的房间又没有专业的设施,一个操作不当,可能还把腰给扭伤了,得不偿失。并且练习腰部也不独独是腰的事,还要配合训练其他部位,否则支撑不了。
因此她决定慢慢来,一点一点地训练。只有持之以恒的练习,全身上下的配合,身体每一处细微的改变,最终才能在舞台上展示出无可挑剔的舞姿。
*
除了学习、干家务,陈明珠一得空就练习基本功,有时候上学去得早,她也会去学校操场的双杠处练一练。
周日早上,就在大院里绕着路跑步。
跑完步,又去篮球场旁边的双杠那儿压腿拉筋。晨练的人很多,不少中老年人在练气功,熟悉点的邻居看见陈明珠,不禁问她:“你今天怎么来跑步了?”
陈明珠:“学校体育测试要考八百米,我怕不及格。”
“哦,这样。”
坚持了两周,感觉前段时间觉得身体劳累的毛病消失不见,同时腰部的软度明显有改善。
与此同时,同学们也发现了她经常在大操场双杠压腿,同桌李秀美好奇地问:“明珠,你天天在双杠那儿练习是要干什么?”
陈明珠:“就没事运动运动啊。”
李秀美噘噘嘴:“我以为你是要练舞呢。”
陈明珠:“……”
“不过我看你身体很柔软,跳舞一定很好看,我们学校每年元旦都有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今年元旦有你加入,舞蹈一定能拿奖。”
陈明珠不禁问:“元旦晚会?”
“对啊,元旦文艺汇演,可以表演唱歌、跳舞、相声等,还要评奖,不过现在说晚会还早,一般在12月份才启动。”
陈明珠:“行,到时候我可以加入。”
*
周六放学后,陈明珠不用晚自习,便陪谢妈妈散了会儿步,谢妈妈在小卖部门口跟人聊天,陈明珠则走到了双杠前,轻松地搭腿上去耗腿。
这儿的视线被几棵树遮挡了,平时大家也很少走到这个角落来,陈明珠极喜欢这个地方,安静、清宁,耗腿的时候,可以放松地思考一些事情。
秋夜微凉,天边有几颗星子闪烁。
陈明珠发着呆,思考明天做点什么菜、从路那边走过来两个女性,边走好像在边谈歌舞团改革的事。
一个声音比较清脆,说:“再不创新,总是这些节目,群众也会看厌的。”
另一个声音略显低沉说:“是啊,我听说剧团那边比我们的营收还要差,他们有意向跟我们合并,但合并也不是小事,只怕没这么快实现。”
听起来,似乎还是歌舞团的两位领导。
这个大院里住着不少歌舞团的领导、老师,陈明珠平时极少跟他们接触,但是从忧心忡忡的话语中,可以分辨出她们很为歌舞团发展着想。
“你产假已经休完了,赶紧恢复恢复,回去上班,团里管理层不断流失,有个编导老师因为编制问题已经辞职,去学校做文艺老师了。”声音低沉的人说。
“恢复起来真困难,小孩要奶水,我也不能不吃。”清脆声音似乎在推脱。
“上班后瘦得快一些,我就是这样。”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双杠处,脚步都停了下来。
陈明珠顿住,看向她们。
刚才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不敢确定,现在才确定:一个是谷大妈的女儿严雪梅,是歌舞团资深舞蹈演员;一个是歌舞团的副团长周美娟,也就是黄子晴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