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珠顿时酒醒了大半。
本来她也只是趁着酒劲儿吓唬一下他,可是他却认起了真。
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咫尺之距的男人, 他的眼角微微上翘,天生带着一股骄傲, 本来对什么都睥睨,对金钱地位名声都不屑一顾的眼睛里, 此时已经满是带火的欲望。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完蛋了,逃不掉了!
并不介意, 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要紧。
只是,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抓着她的手就往他身上触摸过去。随后还淡定地, 直勾勾地朝她轻浅一笑,缓缓相问:“感受到了么?”
她羞得不行,来不及回答, 他的唇就很迅速地凑了过来, 几乎是擦着她的嘴唇,低哑地从喉咙间发出了一句极简短的问话, “满意吗?”
陈明珠的脑子里登时就响起了一记闷雷,并且莫名想起了两句歌词:你看这碗又大又圆, 你看这面又长又宽……
这是什么鬼联想?
陈明珠满脸都是窘迫。
心里不禁暗戳戳骂了一句:这个老土的狗男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原本坐在他大腿上的, 此刻整个人被按躺在床上, 这次换成了他支撑弓着身子凑近。
陈明珠浅色小碎花的睡衣,已经被他推了上来。
他还慢慢地摸着她的腰, 又揉了一下, 节奏一点儿也不慌张, 好像打算慢慢玩。
陈明珠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子不可受控地扭了扭,“关掉灯啦!”
“关灯了还怎么给你看?”他的语气充满轻佻。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她像个小姑娘,捂着眼睛不依不饶。
“那我怎么看?”
“你也不准看!”
他停了一会儿:“成。”
他还真的听从了她的话,把灯关了。
陈明珠这才把手从眼睛处挪开,敢明目张胆地看他了。
由于客厅没有熄灯,有光透进来,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从昏昧不清的暗淡光线里看过去刚刚好,不尴尬,更让人充满想象。
衣服随意扔落,他的皮肤白得仿佛在反光,手臂与腰腹上,都是十分匀称、漂亮的肌肉,随手触摸一下都能感觉到它的结实。
陈明珠的视线再往下移。
嗯,还好,有点儿暗,看不大清。
视觉上的冲击得到了减缓,心里也感觉安全多了。
放心地坐起来,姿势有点儿像经典的小美人鱼坐在海边礁石上。
他轻笑一声,“真白!”
陈明珠不由害羞起来,张开双臂朝他扑过去:“抱抱。”
她只是想抱一下他,就是坐着抱抱就可以很满足。
他们两个人的皮肤都是属于比较好的类型,贴在一起,能感觉到一种柔嫩丝滑感,十分舒服。
在身心都得到了一定慰藉之后,她没有那么紧张和害怕了,又撒了一下娇,“你刚才吓到我了。”
“怎么吓到你了?”
“不能一下子就这么生猛的。”
“怎么生猛?”
“反正就是生猛。”
“哦,像这样?”
啪的一声,灯又亮了!
“!”陈明珠愣住。
为什么视线又如此明亮起来,头下意识一低……
“!”她看到了什么???
这个狗男人靠着床头那侧,居然手臂一伸,就准确无误地把开关打开了,身体也自然坦陈以对了。
就这样毫无遮饰,冲击视觉。
“啊”的一声惊叫,陈明珠吓得再次紧闭了双眼,手也捂住了脸。
特么的他居然又把灯打开了!!!
“你干吗又开灯!”
他笑,“早说了,我很坏的。”
他凑上前来,手掌轻轻掌着她后背,捏着她的胳膊,随后将她平放在了床上。
“你要实在不敢看,就捂着眼睛。”他说,“但我想好好欣赏你。”
……完全被打败。反正闭上眼睛就是天黑,这道题她是跑不掉的。
可是透过指缝偷偷看过去,这个狗男人竟然眯起了眼睛,一脸的轻浮与满意。
“还挺好看。”
草!
挺好看!
他在说哪里好看?
“亲亲?”
陈明珠想的是他要来亲她的脸,于是扬了扬下巴,嘴唇都迎接他的到来了。
结果,特么他亲的是别的地方!!!
草草草!!!
她根本无法忍受……
可她越满是拒绝,他就越发像个登徒浪子。
本来就喝了酒,非常想乱喊乱叫,但是因为在各种灯光、触感、酒精等东西的刺激之下,陈明珠也听不清自己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总之一定很凄厉!!!
因为他的腔调玩味十足:“至于这么奔赴刑场?”
特么的你说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坏笑着凑到了她的脸上,如平常那样亲了一下她的唇,像哄孩子一样:“好了,这次真的关灯了。”
随着灯光熄灭,陈明珠的眼晴再度张开。
已经被他数度欺骗,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再相信这个狗男人了。
陈明珠等着他继续耍花招。
可是灯一关,抱着她坐起身的人,一瞬变得肃敛,一秒进入状态,他很快褪去了先前的轻浮与玩味,变得专注且认真。
他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手掌托着她的左右脸侧,捧着她的脸开始深深地亲吻起来。
随后手开始游移不定。
陈明珠原本心里还在骂人,可是又感受到他如此深情,自己也情不自禁被他带动。并且在这种安静、幽暗的气氛中,逐渐回归至一种原始的本能。
心底也是渴望的。
有关这个人的身体,这个人的一切。
她也想得到。
因此她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四下游移,有时候在他的背上,有时候在他的脸上,有时候在……
她亲吻的角度,也终于有了变化,脖颈上也没有放过。
还有,他的喉结。
这个地方,她老早就想玩了。
结果嘴唇才触碰到喉结,它便上下滑动了,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惹得她不自觉用带笑的语气说了句:“好可爱,喉结还会动。”
这个举动不知道是不是激起了他的某种冲动,她很快被抓着手,摁倒在了床上。
尔后,迎接了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起先,陈明珠并没有感觉有多糟糕,反而觉得挺好的,特别像他温柔地亲吻自己的感觉。可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适感令她大声拒绝。
可是这话一点儿也不管用。
相反,他像是一头被红色舞布激发了斗志的雄壮公牛,弓着身子,横冲直撞地冲过来,用它的触角抵死去斗向想要拼命逃跑的人。
疼痛与不适,令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脚也在挣扎,但毫无作用。
吱出各种拒绝与求饶声音的哭腔飘荡在室内。
但这仿佛是一种刺激信号,加剧了男人的兴奋感。
一向待她温柔细腻的男人,这一次丝毫没有管顾她,他只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公牛,毫不停蹄向前推进,冲冲冲……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还是抗拒着的人,不再抗拒了。
都说生活这只小怪兽,总是把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所以,反抗不了的时候,偶尔也要学着在地上躺平,并且享受这种摩擦感。
嗯。
于是,适应感超强的姑娘,不由配合着他的举动,自己也予取予求,并且……享受起来。
……开玩笑,她可是天生的舞者!看着柔柔弱弱的,但爆发力惊人!身体的软开度一流,柔韧性、伸展性哪样不是顶级?
嗯?你要跟我研究姿势动作?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嗯?你要跟我比耐力?
你觉得我天天在排练室挥汗如雨是假象?
极致的契合,极致的对抗,极致的体验,让男人彻底发了狂。
原本之前觉得他只是凭蛮力顶撞,现在能清楚分明地感知到他全身每一处的肌肉全部都被调度起来,好像之前那些在篮球场上锻炼出来、储存已久的肌能全都贡献在了这个时候。
男人的喉咙间时不时发出的低吼,像是一位顶级的猎手,要与他此生看中的唯一猎物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这一刻,两个人都彻底疯狂和沦陷!
她感觉自己仿佛也在完成一件舞蹈艺术作品。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思索过原来还有这样一个领域是自己从未抵达的。
今天,真他妈的长见识!
许是暖气开得很足,许是喝了太多酒,身体也很热,陈明珠感觉自己和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一身汗涔涔。
抱着他的时候,触摸到他的皮肤,感觉他身上也是一身汗。
最后巅峰对决的关头……
“你,”男人的嗓音无比低沉,伴随着一声喑哑嘶吼——“是我的!”
天崩地裂,星辰殒灭。
身心毫无保留全部给予。
这,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陈明珠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大脑瞬间迸发出火花,这比任何一次在舞台上完成表演还要完美!
*
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陈明珠感觉比任何一次跳舞都要酣畅淋漓,明明身体有些虚脱,可大脑又是那样兴奋。
旁边的人似乎还有余力,把她搂了过去。
没有言语,他只是让她的头搁在了自己肩膀上。
两个人沉寂了片刻,他抬手亮起了灯。
外面寒风呼号,树枝摇曳,室内一片旖旎。
她蜷了蜷身子,像一只小猫似的,乖巧又温驯地依偎着他。
只是身边的人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表,看着表盘若有所思。
“怎么了?”
“所以,我现在还是27。”
“???”
“真不错,27岁的时候给了你,也不算太晚,起码听起来比28早。”
陈明珠一头黑线。
凑过去看了一眼手表,推了一下他,“你在乎这……几秒?”
“唔,28了。”他又说。
秒针指向了12。
现在是1月7日,他28周岁了。
“很在乎。”他亲了亲她的头,“听上去,我像多拥有了你一年。”
“……”
心里有点儿小小的感动。
不由看向这个分秒、毫厘、锱铢必较的男人。
他依然英俊,带着骄傲的少年气。
呵,男人——
“生日快乐!”
*
收拾了一番,她以为接下来可以睡个好觉,身边有人抱着自己入睡,带来的安抚,让她感觉到无比熨帖。
结果这人开始断断续续地造作。
一次也就罢了。
后面,还来?
陈明珠感觉这人真的是……解除了封印?
她都要困死了。
他却像上了发条一般,只要休息个一二十分钟,就开始不安分。
陈明珠掐他。
“你今晚是不睡了?”
“刚刚不是睡过了?”
陈明珠:“……”
最后一次她已经进入梦境,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是从前无数个寂寥的梦里一样,梦到了他。
之前的他从不露脸,一直都在离她远去,颀长黑色的身影,一直走向阴暗无边的夜色中。任凭她怎么哭喊,他都不肯回头。
这一次,他不仅露了脸,并且探过身来,深深地亲吻自己,唇角还带着几分薄薄的笑。
陈明珠哭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一片昏暗中,亲吻她的人顿住,目光定定地看向泣不成声的人。
黎明前寂静的空中,一个带着悲伤的声音穿透黑暗传至耳中。
“我已经满了18岁,我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还不来?”
“……”
像是呓语,又像是借着呓语发出真实的问话。
“对不起,”低哑的声音不由哽咽住,“我迟到了。”
身子底下的人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但眼泪真实。
她睁开了眼睫上沾着泪珠的双眼,捧着他的脸,破啼而笑。
“狗男人,我原谅你了!”
可是说完,便莫名更加想哭。
小姑娘情绪起来,哄也哄不好。男人有些手足无措,除了给她更多的爱抚,其他的即便他能给,她也不会想要。
先前那么多次,都是动物的本性,原始的冲动。
这一次,男人变得温柔了起来。
不敢粗蛮了,因为只要用大一点儿力,怀里的花瓶就要破碎了。
便只按着她的需求,一点一点地琢磨、给予。
……
后来,抱着她去洗手间。
她情绪有些崩溃,软软的身子,只倚靠着他,把头搁在了他肩上,撒娇一般说道:“我疼。”
之前明明也疼,但完全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而这一次,梦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袭卷而来,让人感觉呼吸都是疼的,明明眼前盛开的是烈焰一般的玫瑰,但刺却扎到了心间。
他铺了一块毛巾在洗漱台上,抱着她坐在上面,随后眯起眼睛仔细查看了一下。
“红肿了。”他蹙着眉说,忽然笑着看向她,“但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