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二恰【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28 13:54:49

  凌维舟看着空了的手掌,不知为何心底竟头次涌出抹慌乱之感,好似不是他的错觉,他的O儿最近确实对他变得生疏起来。
  沈O嘴里喊着爹爹,几步绕过屏风,就见苏氏捧着个药碗,沈长洲正一脸嫌弃地抓着自家父亲的两条胳膊。
  而她那所谓受了重伤的父亲,就好端端地趴着,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甚至没有瞧见什么血痕。
  难道不是伤在皮肉,是受了什么内伤,那可比皮外伤更严重了。
  “爹爹这是怎么了?”
  苏氏不忍心讲,沈长洲就没这样的顾虑了,挤了挤眼嘲笑地道:“你的好父亲,赶着回来不肯坐马车非要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下来了。”
  摔下马可不是什么小事,沈O担忧地道:“那可有伤着哪儿了?”
  “当然伤着了,喏,胳膊脱臼了。”
  沈O:……
  所以方才父亲叫唤的这么凶,是因为兄长为他正骨,他喊疼喊得这么厉害?!
  那她把凌越丢下,一路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成延自觉在女儿面前出了糗,很想找回父亲的尊严,忍着疼侧头看她:“为父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你别担心……哎哟,疼疼疼,死小子,你给我轻点……”
  沈长洲从小到大被父亲教训,好不容易能抓着给个让他丢人的机会,怎么肯放过。
  “我这是给您把手接回去,再晚些您这手可不能用了。”
  “你这小兔崽子,放手放手,夫人快去喊个大夫来……哎哟哟。”
  沈长洲得意地挑着眉,“我是小兔崽子,那您是大兔崽子呗?您还省省吧,大夫来了力道也不比我轻,您这会也就在家里丢丢人,真喊大夫丢人可就要丢到外头去了。”
  许是有梦境的缘故,沈O总觉得身边的亲人会有危险,一路紧绷着,这会见父亲想骂又憋着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侧身笑了出来。
  而这笑恰好被慢一步进来的凌维舟给看见了。
  令他微微一愣,她今日穿得中规中矩,鹅黄的上衣配月白的芙蓉裙,腰间系着条细细的粉色腰带,显得腰肢纤细胸脯鼓鼓的。
  她一向不喜欢繁复的首饰,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着两朵珠花,却衬得她肌肤清透雪白,犹如出水芙蓉般浑然天成。
  凌维舟一直都知道沈O很美,但再美的东西得到手之后,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久而久之,反而会忽略她的美。甚至在有人说起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还会不以为然,觉得不过如此。
  可此刻猛然瞧见她的笑靥,竟让他心口乱跳,美得移不开眼。
  仔细回想起来,他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笑了,不是那种客套疏离的笑,是真正畅快欢喜的笑。
  但沈O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却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又变回了平日乖顺可人的模样,这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殿下,殿下。”沈成延喊了第三声,凌维舟才回过神来。
  他自觉看未婚妻看失了神,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下收回眼,关切地看向榻上的沈成延:“先生感觉如何了?”
  沈成延是太子少师,负责教□□读书文章,平日凌维舟私下都是尊称声先生。
  “下官无碍,只是轻伤而已,让殿下担心是下官的不是。”
  “先生乃国之栋梁,便是皮外伤也得重视,一会孤让御医再来瞧瞧。”
  这一句不就是明摆着不信任沈长洲了,他无趣地撇了撇嘴,就要将他父亲的手放下,毕竟太子一向看不惯他游手好闲,还让妹妹离他远些,而父亲也都是听太子的。
  可他还没松开手,就听沈成延乐呵呵地道:“下官只是脱臼而已,殿下不必担心,吾儿最擅长这个了,又何必再劳动御医跑一趟呢。”
  被沈成延拒绝,凌维舟还想要劝,就听沈O也接着道:“爹爹说的是,大哥哥你快别心
  疼爹爹了,赶紧给他接回去。”
  沈长洲蓦地一愣,他确实是怕他爹的身子骨吃不消,才会慢慢来,却又碍于面子不愿说出口。没想到会被妹妹给看穿,别扭地嘴硬道:“谁心疼这老头子了。”
  “哎呀,大哥哥你快些嘛。”
  沈成延也看向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将他看得一时脸热:“知道了知道了,忍着不许喊疼。”
  “为父才不会喊……哎哟!你这小兔崽子,轻些啊!”
  凌维舟看着屋内和睦的一家四口,竟生出了些许艳羡与格格不入之感,他也有父母妹妹,可他从未享受过片刻这样的温情。
  父皇对着他永远只有严肃,母妃只知道让他上进,妹妹单纯到有些愚笨。
  到底是他想要的太多,还是天家就注定了不能有亲情?
  他眼尾的余光瞥见沈O垂落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纤细柔软,以前她最喜欢与他黏在一块了,两人手牵着手一块去赏花观鱼。
  她最听他的话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的说好,即便是说沈长洲的不是,她也不会当面反驳他。
  可她今日的表现却让他头次感觉到了慌张,她是不是变了?
  强烈的不安催使着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只是他的手刚要碰到她的手指,就听见阵脚步传来,而后有人不仅撞开了他的手,还将他往旁边一挤,直直地横在了他与沈O之间。
  怒火从心底猛地烧起,凌维舟抬头狠狠地看向来人,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他也敢顶撞。
  而后他便看见,一个身量颀长,面带寒意的高大男子也正在冷眼看着他。
  来人一双狭长的凤眼,眸子浅中透着茶色,却有种睥睨天下的压迫感倾覆而下。
  他甚至不必开口,只需这般冷冷地看上一眼,凌维舟便觉得双腿发软,方才提起的怒气顿消,唇瓣轻颤地垂头恭敬道:“见过皇叔父。”
 
 
第32章 
  凌维舟根本没想过凌越会突然出现,眼中的怒意收敛不住,直白地撞上他的眼。
  一瞬间犹如碰上了一盆冰水,瞬间就将火给浇灭了,甚至还浇透了他全身,冰寒锥心刺骨,令他没了丝毫招架之力。
  微垂着头极尽恭敬:“不知皇叔父在此,侄儿失礼了。”
  凌越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冷漠地收回了目光,闻言轻嗤了声,“熙春园进人你尚且不查,我在这,你又怎会知晓。”
  当日熙春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长公主震怒,太子受罚,这简直是京中人人都不敢替的忌讳,尤其是太子,根本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好在几个月过去,事情也被淡忘的差不多了,连凌维舟自己也装作没有那回事,不想今日不仅被提起,还是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耻笑。
  他想抬眼去看周围人的神色,尤其是沈O,可他不敢,仿佛一抬头就会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讥讽。
  凌维舟窄袖下的手掌已经紧紧捏成拳,青筋暴起,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五马分尸。
  可事实是,这人是手握重兵的肃王,别说是他,是连他父皇都根本不敢招惹的皇叔父。
  他不仅要咬碎牙吞下去,还要卑躬屈膝地说皇叔父训斥的好。
  凌维舟深吸了口气,忍住颤抖的身子,姿态依旧恭敬谦卑:“皇叔父教训的是,是侄儿思虑不周,言辞不当。”
  没听见凌越吭声,他便将头垂得更低,直到背脊弯曲,才听见淡淡地一声嗯,他方敢直起身,但背心也早已是一片冷汗。
  沈O则从身边人出现起,便一直身体发僵,双眼盯着床幔一眨不眨,掌心处甚至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原因无他,就怪这人插/进她与凌维舟之间时,温热的手指正好擦过了她的手腕。
  说他是有意的话,却只轻轻蹭过就没其他什么动作。可要真说是无意,又怎么会如此恰好,在凌维舟要握住她手的时候将她拂开。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突然过来做什么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两方才私会过?
  凌越一出现,屋内其他人也都被吓懵了,尤其是他一来便给了凌维舟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被迫围观的也是一身冷汗,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就连沈长洲也不敢再贫嘴,松开沈成延的手跟着苏氏一道要跪下行礼。
  不想凌越对凌维舟尖锐犀利,对其他人却很平和,略抬了抬手,甚至没让他们下跪。
  所有人中唯一还算淡定的,反而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沈成延。
  他哎哟了两声,艰难地仰起头,看到凌越也没有半分意外,反而乐呵呵地道:“让王爷看笑话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啊,快请王爷落座。”
  父亲怎么看上去对凌越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沈O空白了许久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对哦,她刚刚和凌越单独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悄悄地侧目看了身边人一眼,他是怎么会突然来沈家的?
  不等她细想,就听沈成延絮絮叨叨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惊险,还好是碰上了王爷。”
  原来沈成延回京途中遇上了从北面逃窜过来的流民,那些人是雪灾爆发后最早逃出来的,一路往南寻庇护所。
  可所过之处皆是城门紧闭,都不肯让他们入内,老人与妇孺都饿得走不动了,只能在路边乞讨。
  沈成延见他们皆是老弱妇孺,念及今日又是母亲寿辰,想要将身上所剩不多的干粮给他们,没成想这些人瞧见他还有银钱,看着又是个文人,竟然对他动起手来,他与家仆根本不是对手。
  所谓的不慎摔下马,那是为了面
  子说得好听的,他分明是被那些流民给生生拽下来的,他的手臂也是那会脱臼的。
  那些流民抢了他身上的银两还嫌不够,甚至连衣服和马都想抢走,还好肃王路过将他救下。
  “多亏了有王爷,不然我这把脆骨头还不知要如何受摧残。”
  “我见王爷今儿归京,定是还没用膳,便请他过府做客,没想到王爷如此赏脸,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沈成延刚被救时瞧见这张寒着的阎王脸,心底也是十分不安的,甚至伤了手也不敢说,但自报家门后,出于礼节还是试探地邀请了一下。
  没想到,凌越只问了句:“那个福帖写得很好的沈大人?”
  他还愣了下,以为自己的字竟如此出名,连肃王都听说了,忙谦虚了一番,而后凌越就让他上马说同意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发现肃王所领之军队纪律严明,他本人虽然凶戾不苟言笑,尤其是那只獒犬顶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很是渗人。
  但除此之外,竟比他以往的那些同僚还要好相处!
  根本不用虚伪地客套来客套去,也不必说话前还要考虑半天会不会得罪人,因为根本没说话的机会。
  且他想到,寿宴太子肯定也会来,平日呦呦不进宫就能躲开与太子见面,这种时候是根本躲不掉的。
  听闻肃王为人严厉,对待子侄更是如此,那他把肃王请回家,岂不是请来了尊大佛,让太子望而生畏早早回宫。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凌越一来就给了太子一个下马威。
  兵不血刃,他可真是太聪慧了。
  沈成延忍不住在心底夸自己,但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他忘了自己的手还脱臼着,手一抬便又扭着了,一声惨烈的哎哟声响起。
  沈长洲下意识地要去为他摁着,可还没来得及起身,沈O的眼前便有道黑影闪过。
  那道绀青色的身影已经擦过她的眼睫,大步跨到了床榻前,凌越就不如沈长洲那般小心的瞻前顾后了。
  他一手摁住沈成延受伤的部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干脆利落地往外一拽,再看他手腕轻巧地一个翻转往里一推。
  沈成延的一声啊,还卡在喉咙里,就又换了只手。
  等一通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他已松开了手,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沈O冲到了榻前左右地看父亲的手,而沈成延却讷讷地挥了挥手臂。
  “不,不疼了?”
  许是这反应太过真实,又惹来凌越的一声轻笑,但这笑与方才对凌维舟的讥笑全然不同。
  “并未好全,还需歇息几日。”
  沈成延又试着扭动了下,确实还是隐隐作痛,却也比之前动弹不得要好多了:“多谢王爷,下官也没什么可答谢王爷的,略备薄酒还请王爷莫要嫌弃留下用个晚膳。”
  他们回来已经晚了,席面都已经撤了,不可能让堂堂肃王用残羹冷炙,况且凌维舟眼瞅着还没要走的意思,自然要把这尊大佛留下。
  原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凌越也很轻巧便答应了。
  沈成延要养伤,也没有让客人在这陪着他的道理,他又灵光一闪道:“呦呦啊,王爷算起来也算是你的表舅父,这会离晚膳还有段时辰,你带王爷去府上各处逛逛吧。”
  突然被点到名的沈O,露出了个困惑的神情,兄长不是也在吗?让她带凌越逛逛算怎么回事。
  但凌越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淡淡地点了头。
  见她一脸诧异的模样,还轻抬了下眉眼,“看起来,我这外甥女并不愿意。”
  沈O私下喊过他好几次舅父,但凌越从来都是轻哼着答应,从来没说过什么外甥女的话,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三个字咬得特别
  轻。
  落在她耳朵里有种别样的味道,哪家的舅舅会老是抱外甥女的!
  她把脑袋往下埋了埋,只露出泛红的耳朵尖,瓮声瓮气地说了声知道了。
  “王爷……舅父,这边请。”
  没想到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凌维舟,竟突得开口道:“孤也有许久不曾逛过沈家了,这会不急着得回宫,既然皇叔父有这样的雅兴,孤也愿意同O儿一道陪皇叔父逛逛。”
  沈O:……?
  他要留下,自然没有将人赶走的道理,沈O虽然觉得凌维舟奇奇怪怪的,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大步走在前头,领着他们出了院子。
  待人都出去后,沈长洲才疑惑地看向自家父亲,“呦呦年幼恐在王爷面前会说错话,待客这样的事,父亲为何不交予我?”
  沈成延缓慢地翻了身,朝他挥了挥手:“你小子懂什么啊,你爹我做事自有道理,快去给我端盏参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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