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真是一家人,不过两兄弟的性格和为人却天差地别。
阮瑶笑道:“我之前第一个寻求合作的人便是吴厂长的堂弟,只是他给的价格不太合适,所以我们没能达成合作。”
吴厂长又是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他们吴家以木制品起家,抗战时期他爷爷把大部分家业都捐出去支援我党,只留下现在这个小工厂,他爸作为长子继承了工厂,小叔那边虽然没有工厂,但他爷爷给小叔留了不少钱,可小叔一家还是怀恨在心。
前些年工厂效益还好时,他们经常找借口跟他们要这个要那个,还把家里的亲戚安排到工厂来,他爸都忍了,可这几年效益每况愈下,哪里还经得住他们这么要东西?
于是小叔一家翻脸了,还明里暗里嘲讽他无能是个败家子,把工厂活生生败没了。
他每次都气得几乎心脏病爆发,没想到他居然拒绝跟阮瑶合作,真是天助他也!
要不是他拒绝,哪里轮得到他呢?
阮瑶猜想他们两兄弟应该关系不太好,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温宝珠走出工厂好远,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阮瑶,你捏一下我的脸,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阮瑶还真掐了一把她水嫩的脸,温宝珠痛得惊呼出声:“会痛,我不是在做梦,阮瑶,我们真的拿到万元订单了!”
阮瑶淡定道:“等会儿你有什么要买的赶紧去买,明天我们就回去。”
她原本还想去拜访一下顾教授,可订单要得急,她得赶紧回去落实下来。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坐车回公社也不合适,只好在这边住一晚才回去。
温宝珠摇摇头:“不了,我哪里也不去,我跟你一起呆在招待所。”
那么多钱,要是被人抢走怎么办?
她一定要守在阮瑶身边!
阮瑶忍不住笑了,其实这点钱她倒是不担心,不过她来过县城两次,该逛的地方都逛过了,也没兴趣去买
东西。
于是两人吃了晚饭后,便早早回招待所睡觉。
**
不知道睡了多久,阮瑶突然被外面的吵杂声吵醒了。
“救火啊,着火了!”
外面呼喊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人荒马乱的。
还不等阮瑶反应过来,她住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门声。
“砰砰砰!”
“里面两位女同志,你们快醒醒,外面着火了,你们快逃。”
阮瑶赶紧把温宝珠推醒,一边背上自己的军挎包:“快点,我们赶紧出去。”
温宝珠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着火了,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本能跟着阮瑶往外冲。
阮瑶一打开门,撞门的人因为惯性冲进来摔倒在地上。
阮瑶上前连忙问道:“同志,你没事吧?”
撞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痛苦道:“我的脚崴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对方是为了叫她们才受伤,隔壁还有烟雾不断冒过来,阮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顾忌什么男女之别。
她弯下腰把人扶起来,然后和温宝珠三人往门口撤去。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除了在隔壁看到一个服务员之外,整个招待所看不到其他人。
“其他旅客呢?人都出来了吗?”
小伙子道:“今天没什么客人,只有你们两个女同志来住宿,我其他同事都去提水救火了,这个时间点前门已经锁了,我们走后门。”
说着他带着阮瑶和温宝珠两人朝后门去。
后门外面是一条小巷子,没有灯光,没有人烟,安静得十分诡异。
阮瑶松开男子的手,不动声色朝温宝珠挪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小伙子没吭声,朝阮瑶诡异笑了一下。
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四个小混混,二话不说,上来就抢阮瑶身上的军挎包。
我靠!
这哪里是失火,这摆明是个针对她们的局,为的就是抢她身上的定金!
温宝珠发出一声尖叫。
“快跑,去找人过来救我们!”
说着阮瑶把她用力一推,然后自己朝几个小混混迎上去。
她一脚踹开拉住军挎包的小混
混,又抓住另外一个小混混的手臂,来了一个过肩摔。
然后趁着另外两个小混混没有回过神之前,她迅速窜出去,撒腿就跑。
“救命啊!杀人放火!!有人要抢我的钱,救命啊!!
阮瑶一边尖叫一边使出吃奶劲奔跑,她虽然学过各种防身术,取巧或许可以,但长久应战,她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刚才也是几人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抗,所以才让她有了可趁自己。
几个小混混没想到阮瑶看着这么柔弱,居然不动声色就放倒两人!
众人赶紧追上去,这边的巷子没有住人,可她这么叫下去,难保有人会听到。
可几人再次没想到,阮瑶好像有飞毛腿一般,跑起来连人带风,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不过三千元啊,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弃。
阮瑶一度以为自己把人给甩开了,就在她想停下来喘口气时,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阮瑶,你在哪里?”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犹如催命符,阮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腿也酸痛得不行,可这会儿不能停,要是被人抓到,对方肯定会毁尸灭迹。
阮瑶鼓着劲继续往前冲,渐渐的身后的脚步声好像不见了。
她再次喘着气停下来,正要回头往后看,突然一只手臂从一个小胡同里面伸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往胡同扯。
阮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但对方的力气很大,她被扯得一把撞在对方的身上。
“呜呜呜!”放开我!
她的嘴巴被封住,但身子不认输继续抵抗。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挣扎中来回摩擦,身后的男人气息逐渐变得不准。
“别动,我是秦浪。”
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身子还往后挪了挪。
老子信了你的邪!
阮瑶在心里骂道。
这帮人居然还把她身边的人都给打听清楚了,这声音压根就不是秦浪的!
男人又说道:“你别叫,我放开你!”
阮瑶压根不信他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感觉到对方捂住嘴巴和身子的手有所松动,她手肘往后
一撞。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痛呼声。
“贱男人,姐姐让你断子绝孙!”
话音一落,她挣扎出对方的怀抱,转身朝某个位置袭击去。
握住。
就在这时她准备用力时,月亮羞答答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来,白色的月光晒下来。
对方的身高比她高半个头,阮瑶不得不抬头看过去,然后对上了一双会勾人魂魄的桃花眼。
秦浪眉眼一挑:“嗯?”
阮瑶:“!!!”
秦浪声音沙哑:“乖,放手。”
阮瑶:“!!!”
作者有话要说:阮瑶:勿Cue,已经连夜扛着火车跑了
第40章
阮瑶慌张松开手,还下意识在身上擦了擦。
可那火热的温度、形状可观的触感却好像刻印在脑海里,怎么擦也擦不掉。
一阵晚风吹来,空气里尴尬得几乎窒息。
阮瑶双颊燃烧了起来,她想要尖叫想要装晕……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尴尬人生,她真的没想到钳住她的人是秦浪。
之前阮青青说他不举,她当时会相信,是因为她觉得以阮青青和王芬两人无利不起早的性子,遇到这么优秀的相亲对象,哪怕对方拒绝了她们,她们也不会轻言放弃,肯定会想办法死缠烂打。
可当时阮青青态度很坚决,而且一听到“胡乱诌”有车还是局长的儿子,立即就让她介绍,所以她以为是她们从别人口里打听到秦浪不能生或者不举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果断放弃。
因此刚才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石更了,压根不会相信背后的人就是秦浪,而且刚才秦浪的声音跟之前完全不像……
总而言之,她以为是混混,所以才想捏爆对方的子孙根,要是早知道他是秦浪,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生猛彪悍。
阮瑶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现在这么尴尬。
秦浪脸上也满是尴尬,一点也不比阮瑶少:“你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吗?”
阮瑶耳朵也燃烧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快熟了:“没听到!我还没问你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声音干嘛装成这样?”
她昂着下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气场不能输。
秦浪桃花眼看着她:“我嗓子哑了。”
这半个月来他天天在烈日下采数据,晚上又熬夜,前天醒来后他的嗓子就变成这样。
阮瑶哼了声:“所以说都是你的错了!”
反正这事不能怪她就对了。
月光从云层后面完全露出来,月光明亮,如水般晒下来,秦浪看着眼前的阮瑶。
头发在逃跑和挣扎中乱成鸡窝,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小脸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尴尬红彤彤的,如染了胭脂般,一双眼眸水盈盈的。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再狼狈还是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秦浪目光扫过她莹白耳垂下的小红痣,喉咙下意识滚了滚,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移开视线正要开口,突然脸上表情一肃:“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说着他伸手把她往里面一拉,挡在自己身后。
阮瑶被护在身后,他身材高大,完全挡住了前面的视线,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两个脚步声朝他们跑过来。
“臭表子,居然跑得那么快!最好别让老子抓到,否则老子弄死她!”
“弄死不觉得浪费吗?那小娘们长得皮滑肉嫩,弄起来肯定很舒服。”
秦浪黑眸一沉,脸上如染风霜,整个人气场冷了下来。
听到两个小混混的话,阮瑶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海,就在她准备冲出去教训他们时,眼前突然一亮,挡住她视线的秦浪已经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接着,巷子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她赶紧撒腿跑出去帮忙。
谁知跑出去一看,哦豁!
两个小混混一个躺在地上抱着裤|裆痛苦嚎叫,一个被秦浪踩住脸,正在摩擦地面。
这哪里是绣花枕头,简直不要太帅了!
阮瑶跑上来:“刚才是那个贱皮子说我皮滑肉嫩的?”
被秦浪踩住脸的小混混歪着嘴巴艰难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艹你娘的曹大根,刚才明明就是你说的嗷嗷……痛。”
“什么我说的,明明就是你说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两个混混为了保命互相推卸。
阮瑶冷然一笑:“都不承认是吧,那就两个一起收拾。”
说着她抬脚要朝被踩住脸的小混混的裤|裆踹过去,秦浪突然开口了:“我来。”
话落脚起,巷子里顿时多了一个抱着裤|裆嚎叫的人。
看着这一对难兄难弟,阮瑶心里舒畅了。
突然,远处又出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心里顿时“卧槽”了一声。
“听着好像很多人过来,我们赶紧走吧。”
他们两个人就算很能打也双手难敌四手,还是赶紧逃为上策。
说着她撒丫子就要跑,秦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别慌,应该是我同事带公安过来了。”
两个小混混听到“公安”两个字,顿
时顾不上疼,爬起来就想跑,阮瑶追上去使劲踹了一脚。
小混混被踹倒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头破血流,还吃了一嘴的泥土,牙齿也被磕掉了两颗,情况非常惨烈。
收拾完这个小混混,阮瑶回头一看,另外一个又重新被秦浪踩在地上,脸都被踩变形了。
秦浪说得没错,过来的果然是公安同志,一起过来的还有温宝珠。
温宝珠看到阮瑶,立即扑上来抱住她:“阮瑶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阮瑶摇头:“我没事,你咋样了?”
之前她让温宝珠逃命,一开始装崴脚的小伙子见状追了上去,只是那会儿她自身难保,没办法去救温宝珠。
她还以为温宝珠会被抓住,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还好。
温宝珠擦掉眼泪,喜极而泣道:“我也没事,我之前听你的话跑出去找人,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娄同志听到我的喊声跑过来救我,他把人打倒后开着车载我去公安局报案。”
娄同志?
阮瑶抬头看过去,只见秦浪身边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借着月光,她认出对方就是当初在火车上和秦浪在一起的男同志。
到了公安局,除了五个小混混,招待所的前台和副所长也通通被抓了过来。
阮瑶和温宝珠做完笔录,女公安同志带着她们去另外一个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秦浪沙哑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我们是石油基地的工程师,我们在车上休息时听到呼救声,便下车分头救人,那两个人是我打的,跟阮同志没有关系。”
阮瑶心中一动,心跳漏跳了一拍。
娄俊磊:“没错,我们本来是今晚要回基地的,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便想着在车上将就一晚,没想到睡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喊救命,那女同志的声音又尖锐又嘹亮,隔着大老远就把我们吵醒了,我们开车过去看到有个男人在追她,便赶紧下车救人。”
温宝珠听到这话,挺了挺胸脯道:“娄同志说要不是我嗓门够大,他们肯定没办法那么快过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