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羊蛋家的,再胡扯扯,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巴!”赵香兰气得跳起来,回头又赶紧对阮瑶解释道,“大侄女,你别听她乱说,我当时也是被那两母女给蒙骗了,她说你跟她弟弟是什么两情相悦,我看她一个当领导的肯定不会说谎,哪里知道她这么嚣张!”
“大侄女,家里刚好买了点心和肉,今天中午你就在家里吃?”
阮瑶想了想点头:“成,那我就回家吃。”
听到这话,赵香兰N瑟得只差摇尾巴,主动帮忙推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来到阮家,远远就看到小马糖和小红豆两兄妹在院子里玩。
小马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下一刻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辰般:“瑶瑶姑姑,你回来了!”
小马糖丢下木头雕刻的玩具,跑着扑上来,小红豆慢了半拍,也跌跌撞撞跑过来。
阮兴民看到女儿跑起来,赶紧在一旁紧张地扶着。
小红豆很嫌弃拍开她爹的手:“不要、不要你扶。”
阮兴民:“……”
“瑶瑶姑姑,你回来了。”小红豆学哥哥的样子,也扑在阮瑶身上。
跟第一次见面,两个小团子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尤其是小红豆,不再脸黄肌瘦,小脸蛋有了肉,红扑扑的,大眼睛像黑葡萄般黑幽幽,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看化了。
阮瑶揉了揉两个小团子的头发,从军挎包拿出两把大白兔奶糖放到两人手里:“听说上次小马糖给记者同志做了表演,这是奖励你的。”
小马糖高兴得小脸红红的:“谢谢瑶瑶姑姑。”
小红豆却把手放到背后,摇摇头:“豆豆没有表演,不能要糖糖。”
阮瑶觉得洪胜男把女儿教得很好,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不贪心,真是太难得了。
“但我听说小红豆最近很乖,还学会了数数字对吧,你数一遍给姑姑听,要是数对了,这糖就是你的。”
小红豆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数了起来:“1、2、3……”
小团子还不到四岁,却已经学到了五十,等她数完,阮瑶便把大白兔奶糖放她手里,然后让两人去玩。
两个小团子高兴得不得了,手牵着手又回去玩玩具了。
阮家如今三个儿媳妇都在当工人,家里条件比其他人要宽松好多。
洪胜男三人也不是吝啬的人,除了上交部分家用外,还会买东西回家,这会儿赵香兰把她们买回来的点心拿出来。
“大侄女,你快吃,这绿豆饼可好吃了。”
阮瑶拿起一个尝了一口,味道的确还不错,她突然想起自己给秦浪做的绿豆饼,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不过他喜不喜欢又跟她什么事,不喜欢他也得吃下去!
赵香兰看她时而嘟嘴,时而翻白眼,好奇喊了一声:“大侄女,绿豆饼不好吃吗?”
阮瑶回过神来,脸有点发热:“挺好吃的,对了,伯父他什么时候回家?”
“要下个月,你问他做什么?”
阮瑶:“没什么,就是有些有关我父母的事情要问他,要是他下次回来,你让堂哥去公社通知我一声。”
赵香兰心里咯噔一声,担心她翻旧账,不过这会儿她最关心的还是二儿子:“大侄女,我这两天去农场看了你二堂哥,哎哟你没看到,你二堂哥瘦成了皮包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挑粪,他说他知道错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他出来?”
阮瑶:“王友贵和他娘还没放出来,他哪有那么快。”
赵香兰:“……”
王友贵和他娘都被抓起来两个多月了,听这意思还要继续关下去,那老二只能自求多福了。
赵香兰也想为儿子说好话,但上次张笑翠的事情她做错了,现在阮瑶又好像要翻旧账,所以赵香兰想了想打消了念头。
挑粪就挑粪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阮瑶在阮家吃了午饭,便和温宝珠回工厂了。
公社给温宝珠也分配了一间单人间,只不过没独立厨卫,所以洗澡时她都跑到阮瑶这边来洗。
两人房间挨着,倒也不会不方便,而且平时还能彼此作伴。
第二天工人们回来工厂上班,听到订单翻了五倍,顿时又是阵阵欢呼。
“我们的订单很受市场和百姓的欢迎,不过希望大家不要松懈和骄傲,务必要把产品做到最好,只有把质量做好了,工厂才能发展下去,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响彻整个公社。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良性发展,也不懂什么市场不市场,但他们知道,产品做好、大家喜欢,那他们就有订单,有订单就意味着有工资拿。
因此大家都充满了干劲。
**
阮瑶这边风风火火带着大家做生产,秦浪那边接到了他二叔的电话。
“你给我老实说了,你让我帮忙的那位女同志真不是你对象?”
秦浪:“真不是。”
秦正阳大喝一声:“臭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我可听人说了,你带人家女同志回你姥姥家了,有没有这回事?”
秦浪:“……如果我说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二叔你信吗?”
秦正阳:“信你个头!要不是你带回去,人家女同志哪里认识顾教授?我还听说了,顾教授可是带着她去基地看你,你还不承认!”
秦浪:“…………”
感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挂了电话,秦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听他二叔的意思,他爷爷和奶奶都知道了,让他准备好措辞,然后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有些哭笑不得,他能交代什么?
他和阮瑶两人根本就没什么。
只是这话不仅他二叔不信,连基地的同事也不相信。
自从上次阮瑶和他姥姥一起来了基地后,现在大家都认定他有对象。
他脑海里浮起她那天站在基地门口的样子,嘴角下意识往上扬了起来。
她那天带过来的红枣软糕味道很不错,又甜又松软,很对他的胃口。
晚上的基地气温很低,北风萧萧,秦浪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正准备回去看会儿物理书然后休息。
可刚走到宿舍楼下,他就被人给叫住了。
“浪工,请等一下。”
秦浪转身,看到沈寒川站在院子的柿子树下,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脸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沈工找我有事吗?”
两人分属不同的小组,平时接触不多,加上两人性格不一样,所以平时两人只有点头之交,这会儿看他叫住自己,秦浪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沈寒川放在口袋里的手捏成拳,温度只有七八度的夜晚,他却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对,我找你有事。”
秦浪闻言,迈着长腿走过去:“什么事?”
秦浪比沈寒川高了几公分,这会儿站在沈寒川面前,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我想问浪工您和阮瑶阮同志,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浪桃花眼不动声色一挑:“沈工问这个做什么?”
沈寒川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阮同志她是不是你的对象?”
秦浪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声音漫不经心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寒川看着秦浪,一字一顿道:“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准备追求阮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阮瑶:哦豁!
秦浪:想抢我媳妇?单挑!
大家多留言哦~
第48章
秦浪往上扬起的嘴角耷了下来,黑眸幽幽,不见一丝笑意:“这世间最让人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自作多情,沈工你准备追求阮同志,可你征求过她的同意吗?
“……”
沈寒川从来没让人这么直白怼过,自作多情四个字好像撕掉了他仅剩一点遮羞布,月光下,他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好像煮熟的虾子。
可毒舌浪工不是浪得虚名的,秦浪不给对方一点思考的空间,继续道:“还有,阮同志都跟我姥姥一起过来基地,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挖人墙角这种缺德的事情,一般要么是人品有问题的人才会做的,要么是对对方有极大的意见,事到如今我还愿意相信沈工不是个缺德的卑鄙小人,那么请问沈工对我有什么意见?”
“…………”
沈寒川脸红得好像要滴血,后背都被冷汗给侵湿了。
冷风吹来,石油基地两个最出色、最让姑娘怦然心动的男人对视而立,一个嘴角轻挑,声声逼问,一个手足无措,恨不得挖个洞埋了自己。
“对不起浪工,我对你没有意见,很抱歉,我不该来找你,更不应该问你这样的问题!”
沈寒川说着朝他深鞠了一躬。
秦浪看着他黑色的头顶,好一会儿才懒懒开口:“既然沈工这么有诚意道歉,那我就接受原谅你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我希望……”
沈寒川直起身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对不起!”
秦浪摆手,漫不经心丢下一句话:“很好,那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迈着长腿离去,带着胜利者的小骄傲。
沈寒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坠冰窖。
自从上次阮瑶来了基地后,她的身影就好像刻入他的骨髓和血液里,无论他做什么都没办法把她从脑海里赶出去。
他忘不了她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比雪还白的肌肤,那样的她跟记忆中的阮瑶完全不一样,却那样吸引他的目光。
他纠结了好多天才鼓起勇气来问秦浪,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太卑鄙,可不问清楚,他的心总是蠢蠢欲动,连做实验都没心思。
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死心了。
想起当时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的样子,他好像被人塞了一嘴的酸梅,酸得冒泡了。
不过这又能怪得了谁,当初在京城时自己看不上她,如今她已经有对象,后悔又有什么用。
如果这个时候娄俊磊在这里,他会默默为沈寒川点上一根蜡烛。
如果阮瑶这个时候在这里,她会给秦浪两个字――无耻。
沈寒川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去,不知道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还是吹了太久冷风,总之第二天他生病了。
秦浪知道后,一脸事不关己,淡定拿着上次买的红色羊毛围巾去邮寄。
收件人上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阮瑶(收)
**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降温了十几度,天空还飘起了鹅毛小雪。
阮瑶知道东北这边冬天很冷,可她没想到塔拉图的冬天这么冷,这才刚入冬,就冷得人浑身哆嗦。
因为降温的原因,没办法在打谷场做产品,陈书记把另外一个仓库收拾出来,然后所有人缩在仓库里工作。
“陈书记,这样下去也不行,回头还是要把厂房给建起来。”
陈书记手插在衣兜里,在冷风中哆嗦了下:“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建厂房耗资太大,要是后头没有订单的话,我们可不好跟领导交代。”
工厂拿了开门红,还没建立就有订单,现在吴厂长那边又翻单,看着生意很红火,但毕竟才一个客户,万一市场有其他竞争,或者突然卖不动了怎么办?
有了办鱼塘的前车之鉴,陈书记变得十分谨慎。
要是放在其他年代,阮瑶肯定会毫不犹豫告诉他没有问题,可现在她也不敢打包票。
她不知道明年的塔拉图会变成什么样,她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大浪中的一滴水,她没有办法力挽狂澜,更没有办法改变历史。
很无力的说,她只能想办法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所以在明年到来之前,她也不敢把步子迈太大,免得后面无法收场。
阮瑶想了想道:“那就等明年参加了广交会再说吧。”
广交会在明年四月份,六月份那十年开始,到时候拖几个月,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建厂房也不迟,现在就将就一下吧。
陈书记是个保守的人,听到这话自然不会反对,巡查了一番便回去办公室了。
他前脚刚走,温宝珠后脚就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裹。
“阮瑶,有你的包裹,是石油基地的秦同志寄来的。”
温宝珠的大嗓门一嚷嚷,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刷刷落在阮瑶身上。
阮瑶:“……”
温宝珠跑过来,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阮瑶,秦同志给你寄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好大一包。”
工人们看似在专心工作,实际上每个人的耳朵都高高竖起。
阮副厂长这是有对象了?
还是石油基地,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阮副厂长漂亮又能干,她的对象应该也很优秀吧?
阮瑶这会儿也走不开,要是平时她肯定下工后才拆包裹,可今天的包裹很大,她心里太好奇了。
因此在温宝珠的怂恿下,她把包裹打开,里面包着她上次寄过去的油布,油布打开后,露出一条颜色鲜艳的围巾。
围巾颜色红得十分正,红彤彤的,摸上去又柔又软,十分温暖,阮瑶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年头的衣服颜色都很单调,只有深蓝、黑白和绿色四种,其他颜色就算有也是出口外销,一般人很难买到。
而且一般人也不敢穿太鲜艳的颜色,不过围巾倒是无所谓的,到了冬天,各种颜色的围巾都会冒出来。
因此这围巾虽然是大红色的,却不会显得很突兀。
阮瑶把围巾拿出来,围在脖子饶了几圈,又扯了扯弄出好看的造型。
温宝珠双眼顿时就亮了:“阮瑶你戴这围巾真是太好看了,显得你的皮肤更白了。”
红色的羊毛围巾衬得她唇红齿白,肌肤赛雪凝脂,仿佛红梅傲立于雪中,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