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怎么着，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林征还真的不好说，跟几个老朋友聊着电话的时候，他就突然想起小泽给他端来的椰奶，那也是颜调的。
他这阵子都咳着，胸口也闷着辣痛，有时还有点麻麻刺刺的感觉，但就喝完椰奶之后，他突然就不咳了，胸也不麻不痛了。
这能说是巧合吗？
不能吧，他今天忙得还没顾上吃止咳药呢。
老朋友们这么一问，他就更加觉得，他是喝了颜调的椰奶才不咳的。
都是老熟人了，林征直接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对面几位一听林征这么实在，也都放了心，纷纷跟他打听颜的养生汤，并且表明了自己也想喝的意愿。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大毛病小毛病不断，也还都放心不下自己手上的事业，谁不想健健康康多盯着自己的产业几年呢？
别说养生汤了，他们之前还商量过去泰国拜什么白龙王，后来觉得还是不靠谱，没去成。
这电话谈到最后，林征就突然肩负了跟颜打听养生汤的重任，然而小泽和颜都去了冯家酒会。
他估计这两小年轻酒会之后还得谈个小恋爱呢，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应酬了一天人又累得慌，就打算先歇下了。
结果他才刚躺上床，管家就敲响了他的门，跟他说，给他体检的私人医生，在给他做完检查的当晚就连夜跑路了，人已经去了国外。
林征只觉得天灵盖莫名一凉，睡意全无。
林辰泽也真像林征想的那样，把颜送到了家楼下，但是说是有事要谈，拉着颜在江边散走。
说是边走边说，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颜也大概猜到他只是想跟自己多待一会儿，心里正好跟他想法一致，跟他在江边绕着圈。
两人走着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又从颜家楼下走到了对岸。
元旦的晚上，这边的江边情侣不少，还有平时在江边散步的老大爷们，人气很旺，跟颜家楼下那边江边的冷清像是两个世界。
不过这边连接着商业街，已经不在颜家的小区范围内了。
这边人多也正常。
刚才那边的静谧也不复存在，因着周边卖气球的，做拍江景照生意的，卖花卖小礼品的小贩一烘托，这不像元旦，倒像情人节。
林辰泽拉着颜的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林辰泽停下来，轻轻搂过颜的肩，在江边的护栏边站着歇一会儿。
这份平静也不持久，两人都各自接到了电话。
林辰泽让人查他爷爷的私人医生，消息回来――对方跑到米国去了。
再一个就是，已经知会了他家管家，他爷爷林征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林辰泽只说了句好，就把电话挂了。他爷爷知道了，自己私人医生，爷爷自然会去查，也不用他再做什么。
颜这边是她的奶茶店店长来的电话，说是今晚的元旦活动很成功，之前的校服女孩今晚把活动撑起来了，日工资已经结给了她们，店里员工的加班之类的也已经跟大家说了。
颜也放心，店长跟了自己这么久，她让店长不用事事给她汇报。
她只需要月结的时候看看账，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林辰泽斜她一眼，说：“放权还是别放太多，有些事该管还是得管，不然迟早就会出事。”
颜知道他疑心病犯了，因为刚出了他爷爷这事。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颜笑着应。
林辰泽冷哼一声：“看你的样子就没把我的话往心里去。”
颜拉着他走：“行了行了，今天过节，都放松点，散步散步！”
“要是没那么多事烦着就好了。”
林辰泽看着拉着自己的女孩，突然感叹。
颜突然听到他这么感性的一句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她刚才其实也感性来着，对着江景夜色，这么个特殊的日子，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看的小说，也突然就想起了，这里是她看的那本小说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很真实，江水其实并不好闻，泛着淡淡的腥味，但是架不住江边栏杆边串着的灯饰，两岸的高楼也缀着各种花色的灯阵，还有载满游客的游船。
船上的乘客还有不少在甲板上拿着焰火在烧的，挥绕着划出一串串的火花，刹是好看。
一时间，如梦似幻，颜分不清真假。
林辰泽那句话说完就没再作声，颜回了句：“是啊。”
林辰泽神情复杂地看了颜一眼：“你……想回去吗？”
颜很快就回：“再等一会儿，这风吹得还挺舒服的。”
是有点儿味道，但是她似乎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气氛正好，她一时还不想上楼去。
林辰泽知道她没懂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句：“我是说，回你原来的世界。”
颜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先是怔了怔，一时间竟然回答不出来。
林辰泽眼里的光眼看着就淡了下去。
颜嘴唇动了动，思考再三，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林辰泽就开口了，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颜抬头看上去，看到他的眼神跟着江面的游船走，表情看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
但是毕竟都在一起不少时日了，相处时间也都不短，再加上她看小说的时候就对林辰泽这个人的性格有了一点了解，所以知道他没表情的时候，心情都不怎么样。
心情差不差不知道，但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我好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了。”颜老实地说，“偶尔会觉得有点错乱，觉得这个世界很真实，偶尔又觉得这里是书里的世界。”
她越说，林辰泽的神情就越冷。
颜顿时觉得自己说多错多，她抬起手，轻握他揽着她的手。
林辰泽挑了挑眉，没做任何反应。
颜索性直接抱上他的手。
林辰泽只觉得心尖麻了麻，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
他要栽。
第125章 店长
元旦一过，颜就彻底紧绷起来。
先是班主任找她谈话――
“我知道你家里的变故，也知道你这个年纪就担起家里的生意不容易，但是学习还是得顾上。”
“虽然你学习成绩没下滑，但老师看好你。”
“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高考还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点。”
其实班主任的话颜都理解，老师觉得她家里倒了，顾好了高考，以后的路也好走点儿，就怕她现在因为事业荒废了学业。
颜十分恳切地谢过班主任，这是真心为她好的老师，不会因为她家里的条件好坏而对她的态度有变化。
接下来就是英语程老师，说的话其实跟语文老师差不多，再就是提醒她四月份的竞赛全国复赛。
末了程老师犹犹豫豫地说：“女孩子，还是得自己立起来。当然，你对于同龄人来说已经立起来了，但是……你也别太把希望压在林辰泽身上。”
程老师说完，脸还有点红，还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她作为一个长辈，而且她在大学时期也见过不少同学的“事例”，这才有了最后那番话。
好几个本来样貌好成绩好的优秀女孩子，就因为富二代的追求陷了进去，最后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结果嫁了进去，自己变成了男人的附属品，同学会再聚的时候，她们已经没了当初的灵气，只聚在一起讨论怎么防小三怎么再追一胎儿子抢家产。
这个点颜也明白。
她突然觉得心里很暖，一下子就跟程老师的距离拉近了。
她觉得程老师像个暖心的大姐姐一样。
“我相信林辰泽的为人。”颜说完，果然看到程老师脸色一变。
程老师最怕这样，这话一出来，等于自己白劝了。
然而颜话锋一转，说：“但是我知道的，程老师，我跟他以后都各有打算，我也不打算放弃自己的事业和学业。”
程老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女孩不容易，她是个富二代，但却不是从小就是富二代，以前过得坎坷多了，她就怕这孩子苦怕了，人家给点好处就被人骗走。
程老师问：“那你想好以后的方向了吗？我指的是学业方面。”
这个问题，连班主任都没问她，但是这个问题也不陌生。
虽然还是高一，但这是逸林中学最好的班，高一的学习就已经为高三准备了。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目标都不会止步于考个高等学府，其实都已经定好以后的人生目标，高考只是其中一步而已。
“以后应该会去国外进修营养学。”颜笑了笑，说，“所以老师放心吧，我会学好英语的，数理化也不能落下，这个学科需要的知识还比较全面的。”
“想好了就好。”程老师点点头，“你选的这个不算是很热门的方向，但是结合你自身的情况，去国外进修，再回来对你的事业也有帮助。”
这个点，跟颜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在想，自己跟何雨到底不一样。何雨明确自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但颜不明确，甚至她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到原来的世界。
那她就得把这个世界的每一步走好。
期末考没有什么特别，颜虽然顾着奶茶店，但是复习也没落下，她把时间安排好，而且经常喝系统的饮品和汤，精神好得很。
何雨每次来喝汤都带点新消息。
于是大家也都知道了，这阵子于娴和奕笙都特别老实，因为贺老头的事儿搞砸了。
贺老头还在医院做着化疗吃着药，外界已经瞒不住了，直接导致这阵子贺楚黛也老实了不少。
“贺楚黛跟奕笙现在置着气。”何雨说，“要不是于娴在中间调和，这俩一见面准能撕起来。”
贺楚黛顾忌着自己的样子得靠奕笙敷血，奕笙被于娴紧着弦让她记着贺家的地位，但两人都不妥对方，直接导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她们乱成一锅粥，颜这边也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期末考之后，农历新年就不远了，颜的奶茶店也因为学校放假，生意稍清淡了一点儿。
同一条街人流量也少了很多，奕笙和于娴以往都来这条街的店巡一下，最近出了贺老爷子的事之后，基本不怎么见出现，都只有店员守着，又听说店员态度不怎么样，导致生意更差了。
林辰泽依然会在各种课业间抽空到颜的店里坐着，看书，看ipad里的资料，人少他更清闲，把颜的奶茶店当他的自习室使。
如果不是他还要处理其他事，估计他到奶茶店消耗的时间会更加多。
临过年的时候，颜感觉店员也渐渐开始心不在焉，哪怕是她也在店里的时候都这样子，一开始她只是不动声色，毕竟也快过年了，不能让人总是紧绷着。
但是过了几天，人还是这样，她就决定开个会。
但是会上，员工们又都深刻反省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弄得颜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提前跟大家说了过年会有的奖金和节目礼品，说到这些的时候，员工们顿时显得精神了点，但依然怪怪的。
像是有话想说，但是又不想说的样子。
颜可太熟这种氛围了，这就是员工快要辞职了。
她决定私下一个个跟员工谈话。
这一谈，就出事了。
几个员式都在说店长的事――店长在偷偷往外带东西。
但是店长对大家都特别好，还拜托大家不要说出去，大家就心软了。但是带东西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大家就看不下去了。
店长这时候又开始走威胁路线了。
她让几个店员自己想清楚了，说自己是从颜一无所有跟到现在的，出了什么事颜都会替她兜着，让她们几个掂量掂量清楚，别没事找事。
“而且一开始你们看到了不说，跟我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了。”店长说，“我在小姐那儿很能说得上话，你们猜她会不会相信我说的？”
颜听完店员说的话，顿时也有点来气。
但是空口无凭，店长也确确实实是一直跟着她的，再加上这只是店员的一面之词，她想了想，说：“你们……我也不是怀疑，但是，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明……”
颜话刚说完，其中一个校服女孩就掏出了手机。
校服女孩说：“幸好我有留一手。”
当时她就听不过去店长说的话，又觉得她态度太过嚣张，就想着把店长的话录下来，毕竟店长的话在颜那儿是比她有份量。不留着录音，颜也未必信，别到时她们告到颜那儿去，丢饭碗的却是自己。
这不，这步就走对了。
校服女孩的录音里，确确切切就是店长的声音。
颜没想到，平时在她面前老老实实的店长，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们这些穷鬼，整天就只会想着替别人打工。”
“我可不一样了，我有路子，带你们发财你们偏不要，就喜欢当人家的狗，那我救不了你们了，你们穷着吧，穷死！”
“不过我也不怕你们去说，颜是我跟了多久的，这店没做起的时候我就跟着了，她可不一定炒我，你们呢？想想清楚。”
“就是真告诉颜，那我也无所谓。”
“我快过上好日子了，你们还在这儿傻不楞当的！”
颜手机录音要了过来，把店长叫上三楼。
颜当着店长的面把录音放给她听。
店长本来都坐下了，一听这声音，立马又站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小姐，我不是……”
店长只说了这句话，说完就不知道再该说什么了。
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店长想了想，这都不是自己的本意，她也说不出来，干脆不解释了。
颜也没接话，她也不算特别难受，只是觉得意外。
之前一直忙着，她一直都没留意店长。
现在终于有了空，她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起店长来――店长明显比之前看起来样子好看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