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着急,不管不顾跪在帘门前。
容祀眯起眼睛,却并未起身,“孤又不是大夫,救不了人。”
殿下,有人闹事,带了几十个壮丁过去,若是打起来,舅舅舅母…”她说不下去,蓄了眼泪的眸子楚楚可怜的望着容祀,“求你帮帮我吧。”
她跪下身去,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容祀慢慢坐起来,拇指擦着唇瓣划过。
孤从不多管闲事。”
一想到方才情形,他心里的怄气还没消。
赵荣华呆呆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鹿儿一样的慌张。
容祀瞧着,越瞧越是得意。
就在这时,赵荣华膝行着进入车内,转身将帘子放下后,便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容祀。
容祀也不躲避,呷了口热茶汤,又用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拭完唇角。
这才抬眼。
他忽然就睁大了眼睛。
赵荣华紧紧咬着下唇,双手颤颤的解了衣裳。
第34章
起初容祀只是想抻一下,报复方才被冷落的憋闷。
可他不知赵荣华受了什么刺激,竟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他那颗原本安分的心,忽然就跟着火烧火燎起来。
车内燃着炭盆,上好的银骨炭,没有一丝烟气,小几上的甜橙被火映得如同抹了一层蜜汁。
容祀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嗓子,手指抓着身侧的衣裳,脸烧成了酡红。
赵荣华这是在逼他,在侮辱他。
作为男人,他得做点什么。
虽然方才打的主意只是想亲亲,可现下赵荣华剥去了外衣,露出纤软白嫩的身子,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故作正经的咳了声,低沉着嗓音问,“你这是想作甚?”
赵荣华嘴唇一颤,豆大的泪珠沿着腮颊啪嗒滚落。
殿下,求你。”
她轻抬着眸眼,浓浓的水雾萦绕眼眶,漆黑的瞳如星河破碎,点点光泽,过分白皙的脸上,因为抽泣,浮出诱人的红。
半裸的肩膀,狭长的锁骨,就像美玉横陈。
容祀哪里忍得住,探身拭去她脸上的泪,又将唇落在那殷红的鼻尖,啄了啄,手指握住她细白的颈,滑至肩胛,柔腻而又酥/软。
他吟了声,以脚踢开小几,压着赵荣华双双倒在厚实的裘毯上。
雪白的裘毛裹住她微颤的身子,容祀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如狼似虎的热烈,看到自己迫不及待的焦灼。
就在他还想细看的时候,美眸一闭,湿润的睫毛垂落下来,覆出浅浅的光影。
容祀埋下头,气息紊乱的亲她。
车内到底空间闭塞,行动间时不时发出东西落地或滚走的动静。
他的手垫在赵荣华后背,一手上行,一手下游,将那块暖玉细细雕琢,她着实紧张,连睫毛都在不断眨动。
容祀含住她的小耳,模糊不清的嘟囔,
是你诱/惑孤,孤是个男人,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容祀抓起她虚撑的手,环在自己腰间,哼了声,唇瓣带着黏腻来到颈间,一面轻啄,一面手忙脚乱的去拽她的襦裙,丝绦不知打了什么结扣,他努力了半晌,不得不低下头去。
原本轻盈的蝴蝶丝绦,被他硬生生撕成死结。
他有些气恼,两手一抓,用蛮力扯了个稀碎。
抬头想要继续,却见赵荣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凝视着自己。
他莫名就有些心虚,伸手去盖她的眼,趁着热乎劲又啃了几下,终究没再继续。
明明是你主动的,孤没强求。”
是不是强求他心里明白。
他不救宋家,就是为了占点小便宜,本来也没想怎么着,顶多过过嘴瘾。
只是难得她温顺主动的去了外衣,露出雪嫩的身子,他敢说,没有谁看着这副美景不会冲动。
他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又不是阉人。
赵荣华的眼中又涌上水雾,她眨了眨,泪花翻出眼眶,黏着睫毛滑下。
奴婢求殿下快些,奴婢怕舅舅他们撑不了多久…”
孤快不了…”容祀声音暗哑,摸着她的头发压在耳后,粗重的呼吸声扑在赵荣华的面颊,他裹着那朵嫣红,不知餍足的吃了许久,迟迟不肯松开。
直到赵荣华小脸涨红,喘不过气来。
他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眼睛一垂,那小嘴愈发红肿了。
孤若是想要你,岂是一两个时辰就能了事…”
赵荣华气急,瞪着眼睛委屈的瞪他。
容祀又慢慢啄了啄她的鼻尖,笑道,“现下孤暂且放过你,可你要记着,欠下的债,要还。
孤最恨言而无信之人。”
他拢起被压在腰上的衣裳,替她穿好后,又抬眉说道,“还有,孤也不喜拖债之人。”
言外之意,报恩一事宜早不宜晚。
容祀翻身下来,靠着塌沿坐住后,伸手握着赵荣华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扶正。
走,孤给你报仇去。”
在她娘的坟地前,要他行云/雨之事,并非他不行,可若是他做了,那往后就没甚机会再做了。
依着赵荣华的脾气,大约会把此事当做终生污点,不仅不会感激他半分,还会更为厌恶抵触。
交/欢/交/欢,为的是一个欢字。
经过今日之事,恐怕她难以不对自己产生爱慕。
届时何愁没有机会下手。ωáP.ā⑥ΚsW.cóm
他不是那目光短浅之徒。
想到这里,他侧脸睨了眼低头行走的赵荣华。
她走得很急,一路都目不斜视,清清冷冷的模样倒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容祀低眉,见她颈间露出一抹红痕,遂伸手想要替她拉高衣领。
谁知赵荣华像被吓了一跳,利索的往旁便一避,一双眼睛明明白白写着:狗东西,离我远点。
容祀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读出这层意味,自然,他的脸色也就变得难看起来。
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赵荣华硬着头皮走上前,抬颈,握起容祀的手,“奴婢只是…”
手指沾上那颈子,便有些拿不下来。
他拉不下脸,由着她捧着手在那摩挲。
摸了一会,他又觉得是自己心眼小,揣摩错了,便冷着脸替她理了理领子,一本正经解释。
也不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孤难道会在路上跟你调/情?
孤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赵荣华脸上一热,就见他神气的一撇氅衣,径直往宅院走去。
打杂声比方才更为激烈,一群人正围着宋吟拳打脚踢,他本就是个读书人,手脚没有力气,眼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舅舅舅母被好几个人押着肩膀,按在地上,一同被扔出来的,还有宋家祖上的牌位,此时正被几个人用脚使劲跺烂。
容祀根本就没看清赵荣华是怎么过去的,她像个兔子一样,飞快的从他身边窜了出去,一头撞开踩烂牌位的人,又要去撞打她哥哥的人。
那么纤细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容祀看着她跟疯了似的乱撞,心里头兀的提起一根弦。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赵荣华,仿佛要跟他们拼命,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袁建惊喜的从位子上站起来,眼看着赵荣华要撞人,他拦腰一抱,将她箍在怀里。
小美人,我还以为你跑了,原来是去叫人了。”
他不以为意的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容祀,“一个小白脸,难不成还能兴风作浪?跟哥哥回家,哥哥疼你…”
他恶心的嘴脸凑上前,油腻如同案板上的肥肉。
赵荣华一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背,袁建吃疼,骂了句脏话便松开了手。
赵荣华趁机踩了他一脚,接着又要伸手撕扯。
忽然脚底悬空,她被人一把拽进怀里,容祀的帕子按了过来,将她发鬓处慢慢擦了一遍。
抬眉,扫向龇牙咧嘴的袁建。
想好怎么死了吗。”
袁建一愣,忽然爆出嘲讽的笑。
你怕是不知我是谁,在临安城,还没人敢对我如此猖狂。
小子,乖乖跪下,跟我磕头求饶,兴许我还能留你口气,要不然,老子叫你横死街头!”
他啐了口,恶狠狠的瞪向容祀怀里的人。
只一抱,便觉得香气扑鼻,若是揉进身子里,还不知如何销/魂。
他的眼睛泛起红光,上下扫视着赵荣华,最后目光凝在那截细腰。
他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小美人,你乖乖过来,哥哥不跟你计较,别跟错了人,受了连累。”
他挥挥手,立刻有四五个壮汉跟上来,与他一同走向容祀。
走近些,气焰更加嚣张。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哎,他妈的你敢…”
容祀一脚踹向他腿骨,将他踹翻后,顺势踩着他的后脊,在上面捻了捻,声音幽幽宛若来自幽冥地狱。
怎么不说了?”
嗯?”
他把脚捻到他后脑勺,便听到下面的人痛苦的咒骂。
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们都愣着干嘛,过来弄死他,弄死他!”
他叫嚣着,满脸只有眼珠能转。
周遭却忽然静了下来。
袁建眼睛一斜,从他的视线里,能看见有人从天而降,像鬼魅般轻而易举制服了他的手下。
容祀躬下身,一手压在膝盖,一手扣着赵荣华的小腰。
你打算怎么弄死我?”他轻轻笑着,似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看来像是不能够了。”
噌”的一声,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尖对准袁建的眼珠。
袁建惊慌的想要挣扎,却被他踩得更坚实。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妹妹是谁…”
你倒是说啊,也好叫我听听你仗的是谁的势。”
话音刚落,刀尖猛地钻进那突露的眼眶,径直对穿他的一双眼珠。
啊 ”
惊悚的尖叫刺破坟地的安静,像恶鬼似的缠绕在每一个人耳畔。
你死定了,我妹妹是皇后,是安帝最宠爱的皇后!”
他痛苦的像条濒死的鱼,被抽筋剥鳞开肚后,拼着本能不断挣扎。
容祀抬起脚,抱着赵荣华闪到一旁。
袁建佝偻起身子,捂着眼珠在地上不停打滚,喷溅的血洒了一地,到处都是腥臭味。
袁淑岚?”
容祀惊讶的打量着地上的人,他毁了眼睛,满脸都是血,混着泥土,早就辨不清样貌。
你敢直呼皇后的名讳,你简直…啊!”
后腰被穿透,钉进土里。
袁建忍着疼痛,却再也不敢翻腾,只剩下两条腿在那抠着泥土抽搐。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容祀抬脚在他身上抹了抹血迹,嫌恶的避开。
袁建气若游丝,却仍不忘放狠话。
你等着,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我妹妹会诛了你九族,会让你跪地求饶,跪在老子面前哭…老子一定要把你碎成八块,喂狗…”
县令大人来了,大人,你要为我们老爷做主,就是这个人,要杀了我们老爷,啊…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去叫人的正是那日在成衣铺子,被容祀划瞎眼睛的小厮。
他哭天抢地的跪到袁建身边,颤颤巍巍的手一时不知该扶哪里才是。
那把将袁建钉进泥里的长剑,剑身明晃晃的闪着银光。
袁建嚎啕起来。
那县令理了理官帽,神色肃重的走上前,甫一看见袁建,便被吓得不轻,只是他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的看向始作俑者。
那人穿着华贵,气质雍容,眉眼间尽是清高桀骜,想必出身不凡。
只是,袁建的背后是天子最宠的袁氏,虽尚未立后,在临安城袁建早就打着妹妹是皇后的名号耀武扬威了许久,这本就是个公开的秘密。
不管是谁,难不成还能金贵过袁氏。
县令定了定神,颇是正义的大声训道。
大胆匪徒,光天白日竟敢残暴杀人,委实可恶,来人,将他们拿下后,关入县衙大狱,择日问审!”
你就是临安城的狗县令?”
容祀乜他一眼,轻嗤着瞧着他拧眉不忿。
无耻宵小,出言不逊,辱骂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叫你知道厉害!”
他庄重地一挥手,穿着官服的衙役立刻手持棍杖走上前来。
将他按住,先打三十大棍,以正法纪。”
说罢,县令殷切的走到袁建身边,颇为同情的嘶了下,低声安慰,“袁大人,本官这就叫人将你抬走,放心,本官会为你主持公道。”
狗官,你这奴颜婢膝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恬不知耻的老狗。”
放肆!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将他就地拿下!”
赵荣华已站在舅舅舅母身边,宋吟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眼角鼻梁都淤青泛紫,眼下却也顾不上,全家人都担忧的看着容祀。
他们在临安城生活已久,自是知道这里的官员如何讨好巴结袁建。
虽瞧着容祀清贵,但更知袁建势力如何错综复杂。
他们都为容祀捏了把汗。
偏头看看赵荣华,她却一脸镇定,毫不畏惧。
宋吟叹了口气,低低自责,“淳淳,是我连累了你朋友。”
赵荣华眼睛一热,轻轻摇了摇头。
三哥哥,他不会有事的。”
淳淳,你不知其中厉害,去劝劝你朋友,不要意气用事。”
对,别跟他们硬,你们斗不过他的。
舅舅舅母一同劝解,赵荣华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小脸鼓鼓的,不肯松口。
容祀抿着唇,眸中幽冷。
孤倒要看看,谁敢过来。”
那县令两腿一软,不确定的慢慢拧过头去,望着那个阴恻恻轻笑的人。
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