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人参小皇后——吾彩【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2 11:37:25

  小狐狸精伤好之后,为了报恩,化成人形,上门去给穷书生做了媳妇,夫妻俩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小狐狸精怀孕之后,不想一直欺瞒书生,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书生听完,拥着她哈哈笑着说,他不管她是狐狸精还是什么精,他只知道他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娘。
  于是,小狐狸精信以为真,欢喜地化形回狐狸给他看。
  可上一刻还情深似海的书生却脸色大变,指着她一边喊着“妖怪”,一边连滚带爬仓皇逃出家门。
  后来,全村人都出动了,还请了捉妖的道士,把小狐狸精团团围住。
  小狐狸精本来是有能力逃走的,可她伤透了心,丝毫不想反抗。
  她红色的眼睛流着血,盯着书生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如今你要,还你便是”,随后一头撞在了捉妖道士手中那闪着蓝光的古怪火把之上,顷刻间烧成了灰烬。
  当时巧兰念完,巧兰自个气得不行,跳着脚破口大骂。
  可她听完,除了生气那负心汉的狼心狗肺,惋惜小狐狸精的真心惘付,更多的是感到害怕。
  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越发肯定了,她是人参精这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的夫君。
  灵烟同她说过,当今陛下聪颖至极,是个能够轻易看穿人心的君王。
  据说很多时候,大臣们只说了上半句,陛下就猜到下半句。
  她那些小秘密可得守好了,要是让他知道一丁点,保不准就能猜出她不是人了。
  小姑娘城府太浅,心虚的神情,躲闪的目光,摆个不停的小手,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在撒谎”。
  是人就有秘密,这是陆韧古早就认清的事。
  面对小姑娘这明目张胆的忽悠他,他没有不悦,倒是觉得有趣。
  长成个大人模样,可却跟个天真孩童一般,如此不会撒谎。
  虽没有不悦,只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陆韧古不想再浪费时间。
  遂抬手,再一次握住小姑娘那白嫩小手的手指尖。
  果然,这样轻松多了。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跟谁都不能说,陛下哥哥是我的夫君也不能说……】小姑娘在心里絮絮叨叨。
  可不能说什么,陆韧古听了半天也没听到。
  因为小姑娘嘀咕到一半,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陛下哥哥为什么又抓我的手,这回是要亲亲了吗?】
  小姑娘脸蛋再次红扑扑,大眼睛亮晶晶的,粉嫩嘴唇还上下抿了抿,似乎有点紧张?
  陆韧古:“……”
  小姑娘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像是要把嘴唇藏起来。
  【虽然陛下哥哥很好看,可是,可是,芊芊还小,还不想生娃娃……】
  陆韧古眉心突突一跳,一刻都没有犹豫,再次放开了她的小爪子。
  还像烫到了一般,搓了搓手指。
  牵手牵得好好的,冷不丁地又被丢开,柳若芊都被弄糊涂了。
  一会儿牵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牵上,完了又松开……
  陛下哥哥左一出右一出的,难怪灵烟说陛下“喜怒无常”,看来确实如此。
  也搞不清楚面前的男人到底要干什么,柳若芊只好乖乖坐着。
  沉默了一瞬,陆韧古出声赶人,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柳美人,夜已深,你先回去。”
  阴差阳错的,小姑娘心里想的,总是错开他想知道的。
  问她又不肯老实说,没必要在这耗着。
  按她所说,她如今是“他的柳美人”,就住在宫里,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方才邹乞来的时候一身血腥,又说有几个刺客尚未抓到,过去这么久也不见来报,想必没有进展,他此刻浑身轻松,手有些痒痒,干脆去看看。
  一听让她回去,柳若芊登时乐了,眼睛弯弯的:“多谢陛下。”
  说着俯身就要在榻上磕头,却被陆韧古伸手接住了额头:“免礼。”
  “哎!”柳若芊欢快应了一声,麻溜儿下地穿好鞋。
  对着也起身跟着下地的男人屈膝施礼:“臣妾告退。”
  “嗯,下去吧。”陆韧古伸手解开黑色里衣的带子,脱下,随手扔在榻上。
  随后拿起一旁衣服架子上的新里衣,刚伸进胳膊,一抬头,就见柳美人傻乎乎地盯着他身上看,一双漂亮的杏眸中熠熠生辉,仿佛闪烁着星星。
  猜都猜得到小姑娘心里在说什么,定又是“陛下哥哥可真好看”之类的。
  小姑娘就这么贪恋他的美色?陆韧古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就那么敞着衣襟,正儿八经地问她:“柳美人可是想帮朕更衣?”
  柳若芊回过神来,小脸登时通红通红,扭头就往外跑,连礼仪都忘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跑得更快了,一气跑出了门。
  门外,站着焦急不安的灵烟,还有满眼笑意的全福。
  见门猛地被推开,柳若芊蹭地一下蹦了出来,二人全都吓了一跳。
  灵烟上前抓住柳若芊的胳膊,低声问:“姑娘,您可还好?”
  全福也上前一步,仔细打量柳若芊。
  衣衫整齐,发髻端正,方才里头也没什么奇怪的动静,时间也太过短暂……
  全福心中不解:“柳美人,您这怎么出来了,陛下呢?”
  先前陛下摸着人家柳美人的小手,那亲亲热热的架势,一看就是要把人留下来侍寝嘛,这怎么这么快就让人囫囵个出来了。
  见全福问,柳若芊忙答:“福公公,陛下在里头,陛下说天色不早让我先回去。”
  搞不清楚自家陛下这是闹哪一出,全福也不好多问,忙恭敬躬身施礼:“今晚有劳柳美人了,您请。”
  若说先前全福对柳若芊也恭敬,但那只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虚假面孔,除了对陛下和邹大人几个,他对谁都是如此。
  可现在,他的毕恭毕敬却是出于真心,毕竟是柳美人诵经,帮助陛下难得轻松地熬过了今夜,他是发自肺腑地感激。
  “福公公不必客气。”柳若芊也客气道,随后带着灵烟转身离开。
  等二人走出一段距离,一身炫色锦袍的陆韧古走出门来。
  看着那道娇小的背影,他低声吩咐:“今夜不安宁,护送她回去。”
  “是。”黑暗中闪出两道身影,追着醉花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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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烟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柳若芊的胳膊,二人急步匆匆回到了醉花宫。
  还没走近醉花宫的院门,门支呀一声就打开了。
  灵芝探着脑袋出来看,当看清全须全尾的柳若芊,扑上来就把人给抱住了,喊了句“姑娘”,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傻灵芝,我好好的呢。”柳若芊拍拍灵芝肩膀,语气轻松:“咱们回去再说。”
  回到屋内,灵芝拉着柳若芊上下左右检查一遍,见她哪哪都好好的,这才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一般喃喃不止:“姑娘真的好好的,真的好好的……”
  柳若芊被她逗笑了,连说了两句傻灵芝。
  灵芝缓过劲儿来,拉着柳若芊问东问西,还不等柳若芊答,灵烟拦住了:“灵芝,和陛下有关之事,咱们做奴婢的不应打听。”
  柳若芊想想在长宁宫发生的事,似乎是不适合拿来唠家常,于是也跟着道:“灵烟说得对。”
  灵芝知错就改:“奴婢知道了。”
  灵烟等柳若芊喝完手里的茉莉花茶,这才问起诵经的情况。
  柳若芊忙拉着灵烟说:“灵烟,幸亏你有先见之明,让我提前学了经文,不然怕是麻烦大了,明天还得接着……”
  主仆三人围在榻上,絮絮叨叨唠着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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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皇宫一处宫殿的屋脊之上,陆韧古负手而立。
  只是他先前在长宁宫时面上的轻松之色却消失不见,眉头微微蹙起。
  邹乞手提大刀,踏着屋檐飞奔而至,低声说:“陛下,臣肯定,人就藏在这里,只是搜了几圈……”
  陆韧古蹙眉抬手。
  见到这再熟悉不过的手势和神情,邹乞连忙噤声,悄无声息地后退到三丈之外。
  并对着空中做了个手势,四下散着的数道黑影悉数停下脚步,停下所有动作,原地待命。
  陆韧古闭眼,感受着汹涌而来的喧嚣嘈杂。
  片刻之后,他抬手,对着脚下庭院的一处厢房一指。
  邹乞颔首,跃入院中,回手一招,带着数名金狼卫奔那处厢房而去。
  没一会儿,厢房内传来木板劈碎的声响,紧接着是刀剑相撞,激烈打斗的声音。
  夜色之中,屋脊之上,陆韧古望着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由奢入俭难,柳美人,朕该如何是好?”
 
 
第12章 
  陆韧古望着天空中接近满圆的月亮,眉宇再次微微蹙了起来。
  中元节虽未至,但今晚的头痛却更胜往年的鬼节。
  这么些年来,他的头痛夜复一夜,从未停歇,且一年比一年更加严重。
  尤其是在中元节,阴气最重的那一晚,伴随着头痛欲裂而来的,是那些犹如地狱一般的妖魔画面。
  每每痛过清醒之后,脑中仍有零星片段闪过,真假难辨。
  有时他甚至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场景。
  甚至于他曾心生怀疑,那似乎是他的另一种人生,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经历过的事情。
  只是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如此阴森可怖。
  可每当他意图再深想,想分辨得清楚一些,脑中浮现出的那些妖魔鬼怪却又全都模糊起来,一切都飘渺如烟,什么都抓不住。
  看了那么多名医,都说他是因当年亲眼目睹母后自尽,心有郁结,才会生出梦魇。
  兴许吧。
  毕竟当年母后死得过于惨烈,血流了一地……
  以至于那之后的许多个夜晚,他一闭眼,就是满目猩红;一入梦,就是母亲一刀一刀戳在自己腹上的情景。
  那段日子,与他而言,生不如死。
  可人哪,就是这么奇怪,哪怕再痛苦,再艰难,可只要还有一丝念想,就能苟活下来。
  而他的念想,却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只是那些让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仇人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倒也被他杀得不剩几个了。
  去年中元节那晚,他昏死过去之前,以为他熬不过去了,可后来还是醒了过来。
  虽未死,但元气大伤,被迟叔盯着卧床修养了好一阵子,说他人都快死了,还复什么仇。
  他本不想听,执意要走。
  他觉得或许他熬不过下一个中元节,想趁着还能喘气,把该宰的人都宰了,该报的仇都报了。
  但迟叔冲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他要是真不想活,干脆他亲自动手,直接掐死他算了,省得一个二个的,整天为了他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提心吊胆。
  那还是他十六岁之后,迟叔第一次冲他发脾气,胡子都气歪了。
  不光迟叔不让,邹乞和全福也跟着瞎起哄。
  邹乞挎着刀,耷拉个脸,往门口一堵,一副要想出去,先打死他的架势。
  还有全福,跪趴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连哭带嚎不让他走。
  被他们吵得心烦,他只好妥协,躺回了床上。
  这一趟,就躺了许久,他复仇计划的最后一部分,也因此耽搁。
  后来又忙着登基,登基之后,又忙着打理朝政,林林总总,就拖到了现在。
  如今又是一年鬼节将至,这阵子他就在想,或许今年是熬不过去了,剩下的仇人大概也没机会亲手将他们宰了。
  没想到,柳丞相那个老东西送进来的亲生女儿,竟然误打误撞,成了他的“药”。
  就是不知,这药是暂时的,还是能去除病根的。
  今晚是熬过去了,但读心术仍在,听觉仍然异常,不知这头痛,会不会再次复发。
  若是这头痛就此好了,那倒是喜事一件。
  或许,那些耽搁的事可以往前提一提了。
  毕竟,他不动,并不代表某些人就会放过他。
  看,这不就又找上门来了。
  陆韧古低眸,看向院中。
  打斗已经停止,金狼卫们拖着三具尸体,丢在了地上。
  邹乞飞身跃上房顶,拱手禀报:“陛下,今夜的刺客已经全数抓到,但皆已咬毒自尽,属下无能,未能及时阻止。”
  陆韧古语气平淡:“无妨,想要我命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邹乞颔首:“刺客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有如此身手,又是这般招式路数的,应是楚国皇宫派出来的。”
  陆韧古看着院中仍在搜寻的金狼卫:“伤了几人?”
  邹乞神色一僵,顿觉丢人:“五人。”
  “看来是这半年来没有大战,懈怠了,抓紧时间操练,近期随我出趟远门。”
  陆韧古扔下这句话,转身,踏着屋脊,脚尖时而点地,轻飘飘飞远。
  邹乞神色一凛,朝着那已消失不见的背影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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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长宁宫,正翘首以盼的全福就迎了上来:“陛下,您可要沐浴?”
  “嗯。”陆韧古应了一声,脱了外袍往里走。
  当他看到那丢满了粉红色花瓣,花里胡哨的浴池,嘴角一抽,看向全福:“闲得慌?”
  “奴才知错。”全福张嘴就认错,态度异常良好。
  【陛下,奴才可冤枉死了!要不是您先头拉着人家柳美人的小手不放,奴才哪能误会您,这不都是为您准备的……】
  听着那颇为失望的唠唠叨叨,陆韧古没说话。
  头不痛的时候,听着全福的心里话,也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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