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失忆后我跑路了——配影【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2 11:43:44

  卓锐对那位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冷冽的青年印象深刻。
  开店时间长了见的人也多,那会儿对方明显是将自己视为威胁,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敌意,但视线转到宁染身上时那小子又换了一张面孔。想来两人可能感情正处于动荡期。
  “分了,”宁染快速回答,“其实你见的那一天就已经分了。”
  人家已经分了,他再问就不礼貌了。
  卓锐有一种好心办坏事的尴尬,“你们看着挺般配的,不要因为误会而后悔。”
  宁染更加坦诚,“我们就是因为误会才在一起的,现在误会解开了,分手了。”
  听着更加糟糕了。
  卓锐沉默两秒,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开导人,他在哈士奇面前挥挥手,让消极怠工的哈士奇站立起身,语像是逗小孩的语气,“那你还是玩狗吧。”
  彻底放弃了调解,卓锐已经打算起身。
  宁染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显示出来人的备注,【妈妈】。
  卓锐视线转向宁染,她还和狗狗靠在一起,一副完全听不到的样子,铁了心不接电话。
  卓锐耸肩,起身离开。
  宁染将脸埋进哈士奇的毛里,任由手机震动不停。
  母亲林霞还惦念着之前别人给她介绍的那个警察小伙,意思是先吃顿饭认识认识,说不定能合适呢。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宁染前面刚见了一个姑娘为家庭辞职,后面她母亲又和她说成家立业有多重要。
  宁染说自己没时间,林霞那里听着只觉得是借口。
  在林霞看来哪个工作不是累的苦的,怎么别人都把恋爱谈了婚结了,到宁染这就要压力太大需要歇一歇。
  林霞给宁染从小做主做习惯了,现在虽然知道孩子长大了但控制人的思想毫无改变,前两天发了最后通牒,告诉宁染她已经和人家相亲对象说好了时间地点,就等着宁染去。
  宁染看了林霞发的这条消息,先是觉得又气又好笑,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释然,然后彻底手机不接信息不回。
  她不接,但她也不敢拉黑。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乖巧女儿,不接电话已经是她做过的相当不敬的事。
  宁染任由林霞的信息发过来,电话打过来,假装自己是一潭没有知觉的死水。
  桌上的手机还在震动,像是永远不会停歇,宁染抱紧哈士奇,感受到狗狗湿热的舌头舔在自己脸上。
  宁染不受控制地想起祁昀,想起那些她觉得烦闷抑郁的时候,祁昀是怎样拥抱她,安抚她。
  宁染又清楚地知道着她不能这样,难道她一辈子都这样依靠别人吗?
  *
  宁染没有把母亲让她相亲的事告诉罗莹,因为这对罗莹来说并不算难事。
  即使两个家庭的父母都着急着女儿的恋情,但是家庭氛围并不相同,培养出的孩子也不一样。
  宁染能够想象到罗莹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你就别去啊。是你爸妈约的又不是你约的,晾上两个人,你爸妈也知道这样没用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宁染还是慌张。她当初应聘X市的岗位就是因为离家远,现在她虽然物理意义上远离了家里,但那从家庭延伸出的细密丝线却还缠绕在她身上,无法挣开。
  上一次将宁染从这种被动烦闷的状态中解救出来的是祁昀,宁染便又止不住地想起他。
  那种感觉就像宁染小时候对薄荷糖上瘾,即使舌尖舔破,针刺一样的疼痛,可是她还是无法停止舔舐糖果。
  这个状态有点像她最先遇到祁昀的时候,不安,紧张,迷茫。
  宁染并不是不知道正确方向的人,可她难以变成尖锐的那个人,打破现有的平静。
  现在看来,少年时期与秦放的恋爱也是反抗的一种,甚至因为父母的反对而使得她的情感更为坚定执着了。
  宁染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为有精神一点。
  ……
  毫无效果,物理拍打脸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醒脑作用。在整个办公室人都走光,宁染加了2个小时毫无意义的班之后,她终于醒悟。
  按亮电梯,电梯从楼上降下,电梯门打开。
  电梯里站着一个人。
  宁染和祁昀对视了一秒,她低头上了电梯。
  电梯里十分宽敞,两人却都站在边沿的位置,安静得过分。
  等到电梯显示一楼,祁昀先开了口,“我开车送你吧。”
  祁昀现在的住所不像之前那样乘坐地铁方便,所以他都是开车。
  宁染有点没有力气做出讨人喜欢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宁染这几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去狗狗咖啡店,抚摸那些光亮的皮毛和温热的体温,她依旧只得到短暂的安抚。
  根本不够。
  好想要狗狗。
  好想要狗狗拥抱她安慰她抚摸她的脸庞贴过她的颈侧。
  可是她已经把狗狗放走了,因为那样他才会真正获得开心。
  宁染看了眼窗外漆黑的景色。
  祁昀忍不住又看了宁染一眼,微微皱眉。
  宁染前段时间刚与他说了有好事发生,现在又沮丧成这样,显然是遇到了相当糟糕的事。
  可祁昀并不擅长安慰,他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样做的。
  祁昀一路上车开得平稳,坐在副驾驶的宁染安静得仿佛摆放在展览柜上的布偶娃娃。
  她似乎整个人都放空了。
  车辆进入地下车库,车稳稳停在车位。
  祁昀下定决心,他转过身,准备和宁染一起上楼。宁染这种状态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然后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人轻轻拉了拉,乖巧的布偶娃娃终于抬头,容貌柔美的女性微微歪头,以一种近乎天真的,专注的眼神注视着他,棕褐色的眼瞳中倒影出他的模样。
  宁染什么都没有说。
  祁昀却感受到此刻隐藏于车辆阴影的暗色纠缠成无法挣脱的沼泽,牢牢将他困住。
  祁昀几乎就要想起那梦中的,难以捕捉的回忆。
  他一直困惑,但未能打开的。
  【“你要做我的狗狗吗?”】
  作者有话说:
  宁染心情不好就疯狂撸狗,之前有祁昀所以还好。
  后来祁昀不在有了狗咖,但效果依旧欠佳。
  宁染,真正的叶公好狗。只专注于自己亲手打造的狗狗。
 
 
第26章 跑跑
  宁染安静地伸出手, 轻轻放在祁昀的手臂上,宁染感受到风衣之下的,男性结实的手臂。
  她能够感知到祁昀的僵硬。
  在祁昀面无表情的时候宁染其实很难猜测他的内心所想。
  也许对方并不喜欢自己, 对方正因为自己小小的举动而感受到困扰。
  宁染歪着头看了祁昀两秒,缓慢的收回手。
  她向来不是那个冲锋陷阵的人, 她甚至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迅速逃离, 是战场上最为懦弱的战士。
  宁染有一种本就应该如此的释然, 不如说向祁昀伸手, 这样求救一般的信号也是让她非常不自在的。
  宁染收手,却在刚刚抽回时被人用掌心握紧。
  她没有抬头, 所以也没有看到祁昀的表情。
  宁染感受到比自己更为宽大的手掌轻轻转动, 男性的指节从她的指间穿过,他的手掌与她交握。那是一种过于亲密的, 进攻和占有的信号。
  宁染抽回手的冲动更为强烈, 她用了力, 但手掌被对方紧紧握住, 所以未能如愿。
  宁染眼睫颤动,终于抬了眼,看向坐在身侧的青年。
  祁昀当然是个骄傲的人, 所以他不耐烦被轻慢地对待, 也厌恶着被人玩弄一般地拉扯和安抚。
  祁昀微微低头,银框眼镜下淡色的眼瞳在表情缺乏时会显得有一些冷漠而不近人情。
  这让宁染想起她看到的,祁昀少年时代翻墙被人拍照而又冷漠嘲讽的模样。
  车辆座位狭小的空间使得她无法躲避,本应该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安全带却成了限制她躲藏的束缚。
  祁昀低头, 他的脸离宁染很近, 宁染几乎要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一手交握, 祁昀另一只空着的手抚过宁染耳边的发丝, 指尖挑动青丝,将乱发别在耳后。
  宁染感觉到耳尖被他无意中轻轻摩挲过,或者说对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其实并不知晓。因为过去的祁昀并不会做这种“过激”或者“冒犯”的动作。
  他的侵略感太强了。
  “我陪你玩狗狗的游戏,”祁昀轻声开口,他的指尖依旧没有离开宁染的耳朵,“你也会给我我想要的,对吧?”
  *
  少儿时期的宁染可以称得上“别人家的孩子”。
  总是能拿满分的试卷,说话轻声细语,性格积极向上又很是努力。虽然她有一点害羞不善于表达自己,不太习惯与陌生人交谈,但小女生害羞有什么错呢?
  宁染在大人们的称赞中成长,小区中的叔叔阿姨总是称赞她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宁染也不是不对泥巴和雨水感兴趣。可当她意识到靠近那些会引来父母的皱眉和叱责之后,她变得更加乖巧听话。
  楼下的男孩养了一只狗狗,据说那是他撒泼痛哭了好久得到的。
  小小的一个,像是棉花糖一样的狗狗,叫起来像是电子玩具。
  宁染也想要拥有。
  她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引来父母的皱眉,饭桌上的他们敷衍地回答了两句,并没有给出答案。
  宁染又问了两次。
  母亲嫌弃狗的打理,狗毛会掉落地上,父亲厌烦遛狗,那样会占用他大量的时间。
  “我可以去打理它,”宁染这样说。
  然后得到父母诧异的表情,“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呢!你哪有时间做这些!”
  空气中有短暂的停滞。
  宁染说,“好的,那我不要了。”
  宁染难以说清楚那时候的情绪,似乎也没有过多的痛苦,她只是冷静空洞了许多,似乎确实不需要了。
  宁染并不是会在超市里向薯片和玩具伸手的孩子,并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没有伸手的渴望。
  有的时候父母会放一点零食在购物车里,他们放他们觉得宁染喜欢的。
  宁染在冬天得到一只玩具狗狗。一只不会掉毛的,不需要人遛的,装着电池会汪汪叫的小狗。
  父母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贴心,不断地将小狗放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你看啊,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小狗。”
  宁染也是在他们挤出笑脸时才意识到,他们并非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小狗”。
  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小的小孩子兴趣短暂,然后在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渴望之后,决定换个方法达到目的。
  “这是M国进口的玩具,比真正的狗狗还要贵。”
  “真的狗狗会生病,而他会永远陪伴你。”
  过于拙劣的话术,父母已经放下身段,准备揭过这一页小小的插曲。
  那是宁染第一次将视线从父母手中的礼物中离开,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那样。
  争辩是没有用的,甚至可能引来责骂,唯有沉默是安全的。
  宁染一直沉默着,即使她在母亲的引导下摸到了真正的狗狗。姥爷家的狗狗。年迈而瘦削的狗狗,与老人一样凝结出迟暮的衰败。
  直到那条狗变为小小的坟墓。
  母亲诧异的表情。
  【“你不伤心吗?”】
  【“你不是很喜欢这只狗狗吗?”】
  可那并不是她的狗。
  为什么在狗狗死亡后,那只狗突然变成了她的狗,并且责怪她的冷漠。
  为什么大人们前后不一,还要责备她无法做到他们希望的模样。
  然后他们忘记了责备,在她成年之后打趣她少儿时期的无理取闹。
  宁染伸手触碰,抚摸到柔顺的短发,柔软的发丝散发出浅淡的凉意,从她指间的缝隙中划过。
  她认真地,收敛地抚摸过青年的发顶,祁昀发质偏软,给人以轻松柔和的氛围。
  宁染坐在沙发上,看着青年顺从地蹲坐在她的面前,他低下头颅,任她抚摸。
  宁染的小指无意中触碰到祁昀挂在耳边的眼镜。
  她伸手,两只手触碰到靠近青年太阳穴的位置。
  祁昀意识到宁染要做什么。
  女性柔软的双手触碰到他的眼镜框,青年抬头,视野在对方轻轻移开眼镜时感受到模糊。
  上一次有这样不确定的体验还是在那场失忆事故之后。
  祁昀想要阻止她但未能成功,双手抚上她的膝盖,能够感受到女性纤细的骨头和柔软馨香的脂肪。
  女性的脂肪比例天然多余男性,这是雌性|激素的作用,帮助她们孕育后代。
  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联想,以至于祁昀干燥的口腔进行了无意识的吞咽,祁昀开始觉得焦躁。
  他不太清楚这样温吞的抚摸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宁染并不触碰他更多,而是有限地,谨慎地触碰,就好像他是什么毒|药似的。
  青年忍不住扬起了头,他倾斜身体凑近宁染,模糊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
  “你不拥抱我吗?”容貌清俊的青年轻声开口,姿态温顺而优雅,野生动物中过于漂亮的雄性容易流露出这样不知深浅的傲慢。
  宁染沉默着看他,暖色调的灯光下,她长发之下的圆润脸盘显得更为小巧了,她似乎被祁昀的动作惊吓,迟迟没有做出回答。
  “哦,我知道了。”祁昀扯了嘴角,心情不太好,他意识到他打破了这个游戏,以他的身高,那双长腿蹲坐在宁染面前的角落有一种空间局促引发的发麻。
  祁昀意识到他得蹲回去,他确实是没有经验当狗的人,他脑子里甚至还能抽空嘲讽一下上一任祁昀的忍辱负重,“狗不能说话,也不能主动拥抱你,对吧?”
  真是稀奇古怪的要求。
  他越是靠近宁染就越觉得这个人粘稠又空虚,像是吞噬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沼泽。
  祁昀手臂撑在距离宁染肩膀不到半掌的沙发处,准备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
  窝在沙发的,被他笼罩于影子之下的女性伸出双手,环抱住祁昀的腰,小动物一样轻轻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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