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钱啊!
小分类中,【传递消息】的栏目就细分多种。
之前系统掉落的礼包是能将得到的瓜匿名传递给一人。
察迟迟这回看,发现还有更有趣的──将对方大号/小号微博的最新消息,互换。
就是这个!
罗博骞年纪不大,微博也算经营的有声有色,直接用了本名当大号ID。
他大号里营造得出认真修习古琴的人设,放上的不是自己练习古琴的照片,那就是对琴曲的感悟等等。
与小号咄咄逼人的模样,可说是格外不同,相当斯文儒雅。
怎么把罗博骞揪出来的证据是有了,问题是,这样还是会影响到洪老先生。
察迟迟翻着商城,问了句:“就不能将互换的消息让特定人看见就好吗?”
系统推荐:【宿主,商城商品可以累加使用,互换A的微博大小号消息同时加上将此消息传递给B,这样的话,就只有B会看见──当然,宿主想让更多人看见的话,只要再支付更多的生命值,一样可以达成。】
察迟迟听懂了:“就给我你说的那个,两小时生命值是吧?我付了!”
扣掉两小时生命值,察迟迟还净赚了三小时生命值来着,划算!
系统:【成交!】
万事皆已具备,只欠东风。
系统询问:【请问宿主,要将匿名消息发送给谁?】
察迟迟心中有个人选。
他算是关系人,也是最合适的。
透露给他的话,应该能将问题内部解决,不会波及洪老先生。
察迟迟下定决心:“将消息发给洪老先生的孙子,洪贤舟。”
她赌了一把。
这次的事情不比刘坤秀那次。
刘坤秀是妥妥的出轨,还祸害不少女星。
但洪贤舟与罗博骞的关系,察迟迟并没法确定。
倘若他俩是哥儿们,洪贤舟替罗博骞隐瞒,那这两小时生命值也就当打了个水漂,得再另想他法。
幸好,洪贤舟并没辜负察迟迟的期望。
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洪贤舟屏幕画面出现“失败”的大大字样。
又一次没能闯关成功,洪贤舟闭眼:“还来啊!”
心里想着再玩一把,再没过关的话,那就洗洗睡了,明日再战!
正要准备点进下一轮游戏,突然推送了一条消息出来。
洪贤舟:“?”
啥玩意儿?
他跳出游戏,点开消息一看。
本只是漫不经心扫过几眼,打算看过以后就要进行游戏,还很悠闲打了个呵欠,边打边看。
哈欠打到一半,他大张的嘴僵住,眼睛也瞪得老大,猛地坐起身来:“我去!”
洪贤舟努力把打出来的泪花眨掉,再一次看个仔细。
看清楚以后,他倒吸一口气:“罗博骞疯了吧?”
他爷爷收的这个大弟子,洪贤舟跟他相处那么久了,对他为人也是大概了解一二。
罗博骞小时候才华洋溢,琴曲造诣上特别惊人,自小就拜入他爷爷门下。
可洪老先生的名气太大,加上罗博骞小时候被人捧、被人夸惯了,心气浮躁,以至于成人以后,于古琴一道,未再有大的进益,甚至还学会做起了表面工夫。
他大号微博上的那些都是摆拍,实际上一天有没有练完一首完整的琴曲,罗博骞自己最是心知肚明。
洪贤舟知道自己爷爷对他失望,但到底这么多年的情份,也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带着,让他多去看看,真正的古琴之道,应该会是怎么样的。
看到不知名人士发来的消息,洪贤舟越看越心惊。
“这要让爷爷知道了,肯定得气坏不可……”洪贤舟喃喃自语。
“什么事我知道了,非得气坏不可?”
“就……”
嗯?
洪贤舟扭头一看,自家爷爷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惊得抓着手机退到沙发另一角:“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都说了走路要出点声,我被你吓几次了都!”
洪老先生呵呵笑着:“抱歉、抱歉。”
但洪贤舟嚎完,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小心翼翼地问:“爷爷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洪老先生老实回答:从你喊‘我去’的时候开始。”
闻言,洪贤舟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那不就是一开始吗!
洪老先生收起笑容,问自己孙儿:“所以,博骞那孩子,这回又惹了什么事?”
察迟迟在关注后续发展,刷到一半,本来在与人激.情互骂的罗博骞小号,却不知何原因注销。
这么快就有了效果?
察迟迟还在感叹洪贤舟的速度之快,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就把事情都给处理好了?
接着,手机铃声响起。
察迟迟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还反射性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
都快十一点了,洪老先生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察迟迟赶紧接起:“洪爷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您还没睡?”
她曾听洪老先生说过,人上了年纪,虽然夜里睡不着,但八、九点身体就开始疲累了,总得躺床歇一会儿。
运气好的时候,阖眼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运气不好,那可得翻来覆去到天明,闹心得很。
从来都是早早就寝的洪老,在这时间打电话找她,是从未有过的事。
电话那头,洪老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
“迟迟啊,我那个前弟子,给你添麻烦了。”
察迟迟的第一反应是──洪老先生知道罗博骞的事了?
后来又想,不对。
洪老先生说的,是“前”弟子。
第41章
近日, 古琴界出了一件大事。
向来为古琴界之首的洪延锡洪老,特别发了一则声明,表明自己已将大弟子逐出师门。
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引起了古琴界的动荡。
罗博骞当然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他连夜赶到洪延锡家中,求见洪老先生:“师父、师父,您不能这样对我!”
吼了老半天,洪贤舟才终于将洪老先生给扶出屋外。
洪贤舟则被弟看了罗博骞一眼:“你向来都知道我爷爷几点休息, 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非得等现在来嚎……罗博骞, 你故意的是不?”
他看罗博骞不顺眼很久了。
以前碍于罗博骞是爷爷的大弟子, 他才将一些话往心里吞。
可他爷爷精着呢!
就算他不说, 也没人在他面前嚼舌根, 但, 他爷爷自己也是长了眼睛的。
爷爷把一切都看了明白, 只有罗博骞这个白痴, 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别人面前装得一副好弟子的模样。
罗博骞见洪老先生终于肯出来见自己,“扑通”一声,上前跪下。
“打扰师父休息是我的不是, 但不明不白就被逐出师门, 这我不能接受!”
莫名接到这样的消息, 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当时正在向别人显摆自己作为大弟子身份优越的罗博骞,只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偏偏他还不知道这个巴掌是怎么来的,罗博骞只好亲自来问个清楚。
洪老先生自出现在罗博骞面前开始,表情就没什么变化。
哪怕向来他只要见到罗博骞跪下, 就会侧身避过,笑呵呵地问他:“这是干什么?”
而今日,他不闪不避,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让罗博骞心里一慌。
事情不对劲。
“师父!有什么误会,我解释还不行吗?”罗博骞哀求。
“洪延锡大弟子”,这身份多好用啊?
在古琴界,他年纪轻轻,就能受到各种尊敬的待遇,他怎能失去?
“你说你不明白?那我便将话说得更清楚些。”洪老先生终于开口,淡声说出缘由,“教授你古琴之道,并不是让你拿来当作诋毁他人的理由,心不正,你的琴音,又如何能正?”
罗博骞迷茫。
师父在说什么?
想到自己今日在网络上的所为,罗博骞心中一惊。
难道……师父知道了?
罗博骞死鸭子嘴硬:“师父,您肯定误会了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洪贤舟在一旁都快看不下去,接获了爷爷的眼神后,他把自己手机上的图片面向他:“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又做了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吧?”
罗博骞还想着会是什么,一瞧,竟是自己在微博上那些怼人的发言!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阴阳怪气的言论,竟然被他用大号发了出来,还给洪贤舟看见,截屏留存证据?
“这怎么可能?”
罗博骞拿手机出来。
他很确定,他没有发错号!
每次发言前他都会再三确认,为的就是防止掉马。
可当他拿出手机后,身体一僵。
洪贤舟“哼哼”两声:“让你再狡辩啊。”
不是他所为的话,那么着急拿手机出来确认做什么?
罗博骞咬牙,额上冒出冷汗。
既然否认不了,他也就老实说出心里话:“师父,我不服啊!”
洪老先生声音还是一样淡漠:“你有何不服啊?”
罗博骞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积压许久的怨言一一说出:“我练了二十几年的琴,打小就开始迈入这一行,我这么努力,为何比不过那个才碰琴短短时间的花瓶女艺人?”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着的说出。
以前,师父的演奏会开场嘉宾,不是他,他忍。
那些都是大前辈,他有什么资格比得过人?
可这回又算什么?
一个不过长得漂亮点的女艺人,随手弹几声琴音,他肖想许久的开场嘉宾位置就这么被她夺走?
今年早该轮到他的,他为此做了多少努力啊!
为什么?凭什么?本该属于他的机会,要白白拱手让给一个不如他的?
即便罗博骞这么大吼,洪老先生也不为所动。
他只是语调平稳地,又问了一声:“你又怎知,别人练琴的时数,肯定比你少?”
罗博骞想回话,而洪老先生话还未说完。
“就算练琴练得少,你又如何得知,自己的天赋,定能胜过比你更有天赋的人?”
他这个徒弟,二十年来长成了什么样子,洪延锡自己看得最清楚。
年少成名,被捧得高了,真以为世上除自己以外,再无高人。
恃才傲物,偏生被恭维给蒙了眼,最后能倚仗的才,没有刻苦锻炼突破,便一直原地踏步不前。
这些都是小事,靠时间沉淀,慢慢导正变好。
可罗博骞千不该万不该,让自己丑恶的心思显露出来,去危害到别人。
这是洪延锡最不能忍受的。
“逐你出师门已定,往后好自为之,你我……也不必再见。”
说完,洪老先生转身,背影看着满是沧桑。
罗博骞在师父侧过身的那一瞬间,才终于看明白,师父故作平静冷淡的面容之下,眼神蕴含的,却是浓烈的失望。
他浑身血液就像被抽走,知道大局已定,任他再如何去求去闹,他那种是笑呵呵且宽容的师父,再也不会用正眼看他一眼了。
罗博骞双腿发软,跪不直,就这么狼狈瘫坐在地。
系统:【这么多年的师徒情也不是假的,罗博骞自傲归自傲,但是对于洪延锡洪老先生,还是挺尊敬的。察觉洪老先生比自己记忆里还要苍老许多后,罗博骞心中后悔,只是他再也不能喊他最敬爱的长辈,一声师父。】
察迟迟听完系统转述的瓜,沉默。
只能说,诸多事情日积月累,而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线。
但问题是……
“怎么最后还是惊动了洪老先生?”
系统:【咳,这事说来话长……】
察迟迟继续听瓜,听着听着,想到的却是洪老先生方才打来的道歉电话。
洪老先生对她说:“实在对不住你,这次我真是丢了老脸,给你添了麻烦……唉,也不知我这半生,为的是什么哟。”
最后一句话,洪老先生不是对察迟迟说的,更像在喃喃自语。
话音里的哀愁和失落,察迟迟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
夜已深,察迟迟看着网络上网友们的评论,陷入沉思。
指尖滑动手机屏幕,察迟迟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评论里各种鲜明的情绪,都与此刻的她心情大有不同。
蓦地,察迟迟看到一条评论,滑动屏幕的手停住。
察迟迟想到什么,将页面截屏后,退出画面,去敲开联系人。
她问:【陈姐,还醒着吗?】
陈姐的回复很快就来:【醒着,怎么了?】
察迟迟把刚刚截的图片发给她:【事情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这么做……】
她将事件的缘由,还有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转告陈姐。
陈姐惊呼:【竟然还有这种事?你放心,交给我就行!】
翌日。
洪老先生今日难得起晚,他坐在客厅中沉思,也没有任何弹琴的心思。
手机一响,看见来电者写的是察迟迟的名字后,他愣了下,振奋起精神,坐正身子,轻咳两声后才接起的电话。
“迟迟啊?怎么?又有谁为难你了?”
察迟迟话都还没说一句,洪老先生就抢着关心,她失笑:“洪爷爷,谢谢您。您放心,没有谁能为难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