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道：“无论如何，岳父已经说过，这一辈子就姓顾了，微臣的妻子永远都是顾氏。”
这话里明明白白告诉景帝，顾青和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景帝哈哈大笑道：“秦将军对夫人才是一往情深。”
晚上，秦川对如O说了景帝的话。如O听完半天才叹气道：“原来什么郎才女貌，榜下捉婿都是话本里面才有的。本来以为郑哲除了抛妻弃子一条外，就是个鲤鱼跃龙门的典范，如今看来，也是他爹死得巧的缘故。”
秦川就笑她说：“那可是你爷爷。”
“我爷爷是落水镇上的一个木匠，可不是什么二品大员。”
两人正嘻嘻哈哈的打闹，如O突然顿住。神色怪异。
秦川见如O转瞬间就神色郑重，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转头看向秦川担忧的脸，如O脸上笑意微微。抱住秦川道：“刚刚孩子动了。”
“真的？”秦川退推开她，伸手摸上她的肚子，半晌才疑惑看向如O，道：“动了吗？那怎么他又不动了？”“ ”如O咯咯笑出声道：“可能他知道是你，不想理你。”
话音刚落，秦川的脸上露出喜色。
“真的，如O，他真的动了。”秦川面上再也没有了冷清，满脸的欢喜毫不掩饰。
如O看着他这副模样，鼻头微酸。抱住他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只觉得温暖的躯体把整个身子都捂暖了起来，连心里也是暖的。脸上的笑意加大，回报如O，抱得越来越紧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不说不定四口，五口，六口……”
话没说完，胸口上就被如O一顿拳头揍上来，秦川嘴角抑制不住的弯起。
“当我是猪？你要生多少？”
秦川轻声哄道：“反正越多越好，你说是不是？”
他们这里温馨无比，离将军府不远的郑府算得上鸡飞狗跳。
“娘，你说什么？”郑毅大声道。
门外的丫鬟赶紧又离得远了些。
郑老夫人皱眉看着面前愤愤不平的儿子，心里一阵阵无力感涌起。这样的品性居然是自己生出来的，自己娘家从百年前开始，生下来的孩子无一不是悟性通透的。可这郑毅不会读书不说，目前只考了个举人，在这个位置上卡了好多年，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都参加。每次都名落孙山，孙子郑重也是，小时候还聪慧，悟性也好。不知怎么的现在也平庸起来。
老夫人沉思，郑毅还在那里接受不了问道：“您是说您不是嫡妻的意思？那我也不是嫡子了？那个秦川的老丈人才是我爹的嫡子？”
“啪”一声，拍断他即将出口的话。看着上首脸色沉沉的娘，郑毅低头道：“娘，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错，我什么身份？户部尚书的嫡女，当年京城里有名的才女，怎么会认一个乡下人做姐妹？当初是你爹自己求亲，说他未曾婚配，你外公才许亲。”
看着下面低头瑟缩的郑毅，郑老夫人叹口气道：“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掰扯我是不是嫡妻，你是不是嫡子的。而是我要告诉你，你爹想要把那乡下人认回来当儿子。”
郑毅猛然抬起头道：“不可能，他也配做我哥哥？不就是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户爹也是，这种人认回来做什么？”
看着他说半天没有说到正事上，老夫人又叹口气道：“你回去吧，记住，不能去找秦将军”
郑毅疑问的看向她，老夫人心里一阵失望，却还是劝道：“那秦川武功高强，你去了打不过他，不是白白挨打吗？如今你爹的心都偏到他们那里去了，打了你也是白打。你说是不是？听娘的，娘总不会害你。”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离开，郑老夫人只觉得一阵疲惫。
这么笨的人不愧是郑哲的种，听说那顾青和也是为顾家当牛做马好多年。
而此时的郑哲却跪在景帝面前，心里恐慌。
“朕早就知道你已经成亲，孙棋拉拢你朕也是知道的，当时没管，是因为朕需要孙棋的这些手段。所以，为了你以后，你就是没有停妻再娶，落水镇的事情，就忘了吧。”
“微臣，微臣有罪，求皇上恕罪。”
“下去吧。”
出了宫门，一阵风吹来，在这初夏的下午郑哲只觉得背上全是冷汗。
上了马车后摔下帘子，只一句话飘出。
“去将军府。”
一路上郑哲都在思索景帝此番的用意，看重秦川，这是肯定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景帝对秦川的器重。
原来已经到了可以帮秦川处理家事的地步了吗？
赶车的马车夫这些日子去将军府去得勤快，联合前段日子的传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也不多问，直接熟门熟路的就过去了。
此时的将军府里，如O和苏氏如意一起在大厅里做针线。顾洵抱着顾如宝去大街上逛街去了，老人家在家里坐不住。
至于秦川，他正带着三皇子在后面的竹林里练武。
郑哲来时，刚好碰到带着顾如宝的顾洵回来。一下马车，两人都有些愣住。还是郑哲率先反应过来道：“顾老爷””
第八十三章
““顾老爷”
顾洵反应过来笑道：“郑大人,当不起,当不起”
见顾洵连连推辞。郑哲只好道：“顾老哥,这是孩子吗？叫什么名字？”
有些伤感的看向顾洵怀里玉雪可爱的孩子,这个本来是自己的孙子,如今不可能了。
“叫顾如宝。”说起孩子,顾洵脸上的神情得意起来。说完了,才想起面前的这个人算得上是孩子的爷爷，自己这个爷爷可是个赝品。就有点蔫蔫的道：“先进去，进去再说”
忽然发现这话也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才想起这是秦川的家，算得上是如O的家，自己这样说,对别人没问题,对着郑哲只觉得尴尬，好像自己偷了他的东西般。
还是郑哲笑道：“好,打扰了。”
顾洵有点纳闷,以前他来几次都不会正眼看自己,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如O知道郑哲又来,打发人去后面叫秦川,自己带着苏氏和如意还有刚刚回来的顾如宝去了后面的房间。
三皇子正在练习飞镖,手里的飞镖一扔，咻一声飞到了对面的竹子上，划破竹子的外壳,三皇子很满意的看向秦川。
秦川却并没有说话,拿起一把飞镖，手轻轻一动，飞镖凌厉迅速的飞出，短暂的咻一声后，三皇子看过去，只见飞镖插进十丈远的竹子上，三皇子过去后看到飞镖正正插竹子的中间，刀锋全入，堪堪一个刀柄留在外面。三皇子不觉得自己被冒犯，看着那刀柄眼睛越来越亮。
回头看向秦川道：“秦将军，还请教我。”
“是，三皇子。”秦川笑道。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和秦川不熟的原因，三皇子觉得最近秦川很高兴，不像以前冷清的模样。
“将军，郑大人来了。”启福站在几丈外禀告。
秦川看向三皇子，要是他不愿意，郑哲就只有改天再来了。
“让郑大人也来看看，秦将军的武功。”三皇子看似不在意的说道。
郑哲远远的就看到秦川和他边上的人。
“那是谁？你们家的亲戚呢？”启福抬抬眼皮，明白他问的是顾青和。
“顾大爷在午睡，前面那里是三皇子。”
郑哲心里震动，急走几步，就看到三皇子在那里拿个飞镖试着扔出去。
忙上前拜道：“微臣见过三皇子。”
“郑大人，不必多礼。”三皇子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人，又看看秦川道。
“三皇子，您到这里来……”不怕皇上说你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么？
未出口的话就被三皇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打断。就是不打断，郑哲也是不敢说出口的，他要的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已。
“父皇有旨，本宫跟着秦将军学习武艺，怎么？郑大人有意见？”三皇子手背在后面，踱步过来。
郑哲心里又是一惊，能自称本宫的除了后妃，前朝的就只有太子才可以，难道……
忽的想起几天前朝堂上推举太子，自己当时只觉得怪异，既不站队也不说话，只是附和。当时的秦川……
眼神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一瞬间脑子里思绪万千，脸上的神情收敛才道：“微臣明白。”
三皇子满意的笑了。
郑哲想要见顾青和不成，如今更是发现了这等大事，站了半晌看了看两人练武的情景，心里越发肯定那个猜测。
看秦川使飞镖百发百中的样子，三皇子满意丝毫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也就证明他对秦川很是信任。
遂告辞离开。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三皇子笑着道：“他也算关心你了，怕你卷进夺嫡的漩涡，在我面前几乎是明示你，让你离我远点，现在他大概放心了罢。”
“无论如何，他都是郑大人，而我是秦将军。”这话明明白白告诉三皇子，他们的关系。” “回到郑府，郑哲就进了书房，当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郑老夫人知道后，想起书房伺候的丫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声。
几日后，朝堂上再次提起请立太子，群臣又是一番辩论。郑哲这次一改上次的沉默，而是坚定的附和秦川，请立三皇子。
他心里其实有点得意，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次是你们都不知道，就我知道的那种微妙感。
这天又是不了了之。
过了两天，突然景帝下旨，册封三皇子为太子，众人一片哗然。
郑哲却慢条斯理的回
府，仔细看他的脚步就能看出他心情很好。这回自己压对了，起码接下来太子上位，自己也算支持他的。说不定到时候……想想一品大员的风光，也不是不可能的。
端午节过后，如O的肚子吹起气一般，好像几天的时间就大了起来。这回的秦川不再欢喜，当然，对着如O还是很欢喜的。其实他心里隐隐担忧，如O的奶奶可算得上是难产离世的，就是不知道如O……又呸自己一口，如O怎么会这样？她是有丹药养身的人。
肚子大得苏氏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引得顾洵和顾青和也止不住担忧。如意更是除了睡觉几乎时刻黏着如O，得到了秦川不少白眼。
如O慢慢的觉得自己好像睡不够一般，天天晚上睡觉不说，白天也昏昏欲睡。秦川再也坐不住，找了大夫来看，切脉后却表示大人孩子一切安好。
就连宫里的御医也被三皇子指使来，是专门的妇科圣手。大夫已经胡子花白，切脉半晌后才对边上等得焦急的几个人道：“无事，孩子很康健，大人身体也没有哪里不好。”
“那怎么会一整天都想睡觉。”秦川急问。
“每个人有孕后反应不一样，大概秦夫人就是孕后想睡觉而已。”跟着御医来的年轻大夫收拾好医箱，秦川递过去一个荷包。
等他们走了，苏氏坐在床边发愁道：“如O怎么会这样？我都没有这样啊。”
“好了，我们回去。
御医都说没事，那肯定没事。”顾青和过去拉着苏氏离开，眼睛扫了眼如意，如意也跟着离开了。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了床上睡着的如O和坐在床边的秦川。
虽然御医说了如O没事，还有那些丹药，秦川心里微微放下心。握住如O被子上的手道：“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只有你了。”
如O睡梦中就听到秦川微微哽咽的声音，眼皮很重，却还是使劲睁开了点，看到秦川眼眶微红，眼角还有可疑的水渍，想笑一下，却发现好累，又觉得好饿。
“饿”秦川听到如O的声音后狂喜。明白后赶紧道：“如O，别睡觉，我马上让丁嫂送过来，送你最喜欢吃的，真的。”
很快，如O的饭菜送来了，秦川准备喂给她吃，如O闻到饭菜的香味觉得更饿。一把抢过来自己开吃。
秦川先是愣住，随即欢喜，想吃饭就证明没事，看来大夫和御医说的是对的，如O没事，孩子也没事。
吃过饭，苏氏他们也来看过如O后，又迷迷糊糊想睡觉，不过还是道：“阿川，我好饿。”
于是又开始吃饭，丁嫂送饭来时隐隐担忧，月初想说话却被秦川的眼神吓住，赶紧麻溜的自己出去了。
又吃了两碗饭，如O觉得自己有点饱，也没那么困了。难道自己睡觉是因为营养不够？
对秦川说了自己的想法后，秦川沉思半晌问道：“你最想吃什么？”
“肉？”如O试探着道。
秦川失笑，道：“又不是吃不起肉。”
那天以后，如O几乎不吃饭，顿顿吃肉，也不怎么想睡觉了，不过白天还是有半天在睡觉。
三皇子最近来的时辰越来越晚，有时候就半个时辰，秦川也不管他什么时候来，反正来了就去陪他一会儿，时日长了，觉得三皇子也是个人，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这些日子里郑哲倒是不怎么来了，不过经常送东西过来，吃的用的。景帝也赏些稀少的东西来，美名其曰拜师礼。还有一个人送东西，谢修言。他人不来，东西也不经常送来，一个月左右送一次。
慢慢的，如O的身子笨重起来，她自己其实不觉得，走路散步也不觉得困难，当然，这些都是她练武的功劳。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给秦川后因为悟性好，两年就学得武功高强。连娘家妹妹也是个武艺过人的。
很多人慕名前来求秦川收徒，有的是真的，有的人就别有用心。
不过秦川一律不见，真的消息灵通的人是不敢有这念头的。秦川可是皇上请来教三皇子武艺的，要是收下，可就和当今太子是师兄弟，虽然夸张了些，但却确实是这样。
太子可是未来储君，跟他做师兄弟，谁够格？不想活了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