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就更是痛心疾首,“大丫,你买什么衣服呀,你那些衣服好好的,入了冬多穿几件就是了,要实在想买，买一件就行了。还有被子也是，衣服多盖几件不就行了,真是乱花银子。”
说着,又看向秦川“川哥儿，你可别惯着她，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又想吃又想穿的。我都尽量的照顾着她”
见她越说越离谱，秦川打断她“我觉得她挺好的，买衣服买吃的我也愿意照顾着她。
小李氏噎住。
小李氏又转头看着如O“大丫啊，你买两件衣服不如给你如馨姐姐一件，我今年还没给她买冬衣，你们是姐妹，要分享。还有，你大哥要读书，晚上要是冷睡不好就读不好书了。要不，你那被子就给你大哥用，还有衣服”说着看了看秦川身上的衣服，“我看川哥儿身上这件也是新的，不如把川哥儿买的棉衣给你大哥，我也不要多，就只要一件，你大伯就将就将就，当然，要是还给你大伯一件就更好了。”
如O还在想她的那句在家里又想吃又想穿她还照顾的话里没回过神，就又听见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衣服要分一件，被子要拿走，连秦川的衣服也要拿走。更好笑的是大李氏一副理所当然。就连顾如馨也似乎理所应当。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要说姐妹，二丫才是自己的亲妹妹，没道理不给衣服二丫反倒给顾如馨。
“大伯母，我我不敢啊。”如O似乎有些害怕，还看了看秦川，对着小李氏使眼色，一副怕秦川打她的样子。心想，这下她应该不敢要了吧！秦川脸上的疤还是很有用的。
谁知道小李氏却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不就几件衣服嘛，他不会跟我个长辈计较的。”
如O偷偷翻了翻白眼，你还知道你是长辈啊。“那也不合身啊！”如O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了如馨一眼。
小李
氏看看如O瘦小的身子，又看看如馨发育得凹凸有致的身材，心里高兴，眼里闪过得意“不要紧，我改改就是了……”
顾青和再也忍不住了，刚才他就想说话了，苏氏拉着不让他说。以前他觉得一家人，不要那么计较。如今再看，这哪里是一家人，大丫都嫁人了她们要拿大丫东西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见大丫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周围的人，大伯一脸嫌弃的看着大李氏和小李氏。苏氏满是担忧，二丫一脸的义愤填膺。再看看那边，秦川沉着脸。大李氏有些不悦，好像是因为如O没有马上答应。顾如馨满脸不屑，小李氏还在苦口婆心的劝。
“大嫂，你拿了东西如O和阿川用什么？让他们两人冻死吗？”顾青和生气了。
“二弟，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小李氏赶紧拍拍着胸口，好似真被吓到一般。
“老二，你什么意思？，我还在这里，哪里轮到你教训你大嫂。长嫂如母，你也想教训我吗？”大李氏开口了。
“娘，不是我要说，是大嫂她太过分……”顾青和辩解。大李氏又要打断他，如O忙接过话。
如O发现大李氏特别喜欢说自己的爹不孝顺她。“奶奶，爹说得没错啊！被子衣服本来应该是嫁妆，我们成亲没有嫁妆，阿川不知道我没有嫁妆，他也没准备，现在是买来过冬的，要是大伯母拿走了，我们冻死了怎么办？”如O一连说了几个嫁妆，不信她听不到。
大李氏这次听见了“你怪我没给你备嫁妆，你爹不是给你做了个箱子。再说，你大伯和大哥要参加明年的县试，家里的银子都不够。等你大伯和大哥考中了秀才，就什么都有了。嫁出去的姑娘是要娘家兄弟撑腰的。”大李氏一脸你不懂事的神色看着如O，有些语重心长。
如O听了嗤之以鼻，什么娘家兄弟，自己又没有兄弟。再说，就顾如海那白面书生，他敢在秦川面前撑腰？
“可是奶奶，要是我没有被子这个冬天就冻死了，那大伯大哥就是考中状元也跟我没关系了啊。”如O也就不懂事的看着她。心想，就是自己没死考中了也跟自己没关系啊。
“大丫，你这话说的好笑，没有被子衣服就会被冻死吗？”顾如馨脸上鄙夷。她也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新衣服，她早走了，她也是听娘说大丫买了好多东西才来的。
“我不知道啊，姐姐你试过不会冻死人吗？”如O就是胡搅蛮缠。又转头去看小李氏“大伯母你知道吗？”
“够了，大丫，你到底给还是不给。”大李氏不耐烦了，她向来都是发号施令，没有人敢反对的。今天如O这么胡搅蛮缠的拒绝可从来没有过。
“奶奶，不是我不给啊。一来这衣服被子给了大伯他们，我这个冬天冻死了怎么办？二来你孙女我一穷二白，两” “手空空的嫁到婆家，得亏没有婆婆，要不然别说往娘家拿东西了，不得被磋磨才怪。可是没有婆婆有夫君啊。我我不敢往娘家拿东西啊。”如O摊摊手。
大李氏听了这话脸色很不好看，她觉得这么多年的威信被挑战了，干脆直接问秦川，自己是长辈，他也不敢不给。她看向秦川却被秦川的脸色吓了一跳。秦川冷着脸看她，“奶奶，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衣服被子给你大伯和大哥读书用。”大李氏有些怕，声音颤巍巍的。
“奶奶，我有没有说过，我的银子都是拿命换来的，谁问我要银子就是要我的命。”秦川脸色好像更沉了。“您还要吗？”
又看向小李氏“你要吗？要东西也等于要我的命。”
“我是长辈，你敢不孝敬我……”话没说完，看见秦川的脸色沉沉。像是要打人一般。虽然知道秦川不会打她，可她就是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啊，那那就算了吧。”大李氏说完，就对着顾洵道“那个大哥，我想起来还得回去有点事，我就回去了哈。”说着话就往外走。看得出来有落荒而逃的样子。
“娘，你等等我，我也要回去了。”小李氏说着，拉着不甘心的顾如馨走了。
看着她们出去了，二丫又出去关了门。
如O一点不受影响又去把点心拿了出来，二丫拿了就吃。如O递给苏氏“娘，你也吃”看着苏氏旁边的顾青和“爹，吃点心啊。”
如O又看向顾洵“大爷爷，你拿了吃啊。”顾洵笑着点头，也拿了块开始吃。
顾青和没有拿，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屋里的人“莞娘，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本事，你们不要怪我。这样的爹娘这样的爹娘。”
顾青和坐在那里，眼睛里有些茫然，这样的亲人，他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他们那么无耻。还当牛做马伺候他们，既然还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干活就算了，最对不起的就是莞娘和两个孩子了。
“爹，你应该高兴啊，这样的爹娘不是亲的，要真的是亲的，怎么办？”如O笑着安慰他。
顾青和哭笑不得，他并没有觉得安慰。
“爹，我们以后真的能不跟他们一家了？”二丫吃着点心，含含糊糊的道。她从小就跟在姐姐后面干活，早已经干得够够的。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一家子还理直气壮的吩咐，吩咐干活不说，还动不动就不让吃饭。二丫最怕饿肚子，上次姐姐回门，奶奶又吃饭的时候让她滚，她滚走也要把碗也端走。
“是，不过要等到明年。你们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你爷爷不会轻易让我们一家人走的。”顾青和郑重其事的看看几人。苏氏和二丫就点点头。
如O提了提茶壶，“没有茶了，二丫，我们去烧点茶来。”
二丫就跟着去了，如O烧好了茶，趁着二丫没注意，放了一颗回春丹进去。她想过了，这么大的一壶水，五六个人喝，肯定不会像吃一颗那么明显。她有点担心他们的身体。顾青和常年不分昼夜得劳作，虽然看不出来，肯定伤了身体。苏氏从生了二丫就再没有怀孕，说不得就是生完又开始干活受了寒。还有二丫，看起来十来岁，也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至于顾洵，他年纪大了，吃了对身体也好，要真是过继了他可就是自己爷爷。
回春丹一入水就看不到了，如O松了口气，提着茶壶往回走，二丫跟上来“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
如O听了看着她笑“好啊，你看你姐夫给我买衣服，给我买吃的，还对你们好，这还不好啊？”
二丫有些活泼的点点头“大姐姐说姐夫那么凶，说不定你在家里怎么挨打呢？”
她说的大姐姐就是顾如馨，如O就笑“你姐夫看起来是很凶，他不凶我不就好了，你看，他今天不是吧奶奶都吓得不敢要我们的东西了。由此可见，凶也有凶的好，是不是？”
二丫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大姐姐就是看不惯你过得好，你回门的时候穿了新的细棉做得衣服，她不高兴，大伯母也是，到处跟人说你不会过日子，隔壁小曼都跟我说了，哼”
如O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别人说的。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二丫就开心的笑了，她吐了吐舌头“
我担心你嘛。”“
第十五章
“如O提着茶壶进去,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茶,自己也倒了一碗,茶壶里就没了。
如O端起碗,茶还很烫,她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跟平时的没有什么区别。她松了口气。看着他们都喝完了，已经是中午了。
苏氏看看外面的天色“得回去做饭了。”
顾青和就拉了她的手，“最后几个月,不会超过半年，我说到做到。”
苏氏眼睛微红“不要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顾青和听得心里一酸,却什么也没说。
苏氏看着如O“大丫,你就别回去了，直接回家吧,要不然去了可有得烦。”
如O道“知道了,娘。”
如O看着他们三人出去了,扭头对着秦川“我们也回家吧。”
说着看向顾洵“爷爷,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顾洵看着他们走远,想着听到的那句爷爷,良久，脸上笑意满满。才出去关了院门。
当天晚上顾家饭桌上，顾青和见苏氏和二丫吃得差不多了。看着大李氏“娘,今天大丫说她去镇上问了,说莞娘这么多年来没有孕是因为生二丫受了寒。大夫说想要再生就不能冬天洗衣服了，现在的天越来越冷了，以后的衣服莞娘就不洗了，至于如馨和二丫也不能洗，要是受了寒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小李氏就先跳了出来道“二弟，二弟妹不洗衣服难道要我洗。再说，一把年纪还生得出来？”她说着就有些得意有些鄙夷的看了苏氏一眼，她最得意的就是给顾家生了两个儿子。而苏氏一个也没生。
苏氏也惊了一惊，顾青和没给她说过要说这个事。她赶紧收住神色，端起碗来挡住脸，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大嫂，莞娘能洗你为什么不能洗？不管她生不生得出来，我总要试试。”顾青和看着小李氏奇怪的问。
又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边上吃饭的顾立，“爹，你也不想我没有儿子养老送终吧。”
顾立被那眼神看的一股寒意生起。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他有些恼羞成怒“是苏氏生不出来。关我什么事？”
说完，他似乎发现自己失言，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就出了门。
顾青和本来就想想自己不是他儿子，这下更加肯定了，他真的想过要自己没有儿子。顾青和转头看着大李氏“娘，你该不会想要儿子断子绝孙吧。”
大李氏有些生气，她发现自从把大丫嫁了，这个儿子就不怎么听话了。见他说让苏氏洗衣服就是要他断子绝孙，她有些生气“那就二丫洗。”
顾青和看着她认真道“娘，二丫和如馨是姑娘，不好冬天洗衣服，大丫已经受了寒，大夫说要调养几年才会有孩子，你不想以后如馨嫁人了生不出来吧。”
小李氏不依了“二弟，是二丫洗衣服，关我们如馨什么事？”
顾如馨在边上已经不高兴了，她从小就没干
过活。还有二叔说的什么话？在她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面前说什么生不生的。
顾青和听了这话似乎是有些奇怪“如馨和二丫都是姑娘，要洗衣服肯定是都要洗的。怎么会是二丫去洗？二丫也洗不完这么多人衣服啊。再说我说了，她们是姑娘家，冬天不能洗衣服。”
说完看看屋里的人，顾青山无所谓，顾如海看戏一样。顾如连还点点头。苏氏脸埋在碗里吃饭，二丫见她们都不吃，本来放下的筷子又拿起来开吃。
大李氏被说中心思本就不自在，她不耐烦道“一把年纪了，都要当外祖母了，也好意思？”
她这话是对着苏氏说的，苏氏假装没听到。顾青和不愿意了“娘，儿子总要试试的。”说完，又看向小李氏“大嫂，以后就麻烦你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小李氏傻眼，怎么就麻烦她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了。她回头看着苏氏“弟妹，二弟什么意思？你不洗衣服我洗？”
苏氏温温柔柔的，脸红红的“大嫂，相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爹说，出嫁从夫。”说完，也出去了。
二丫早在苏氏说话得时候就溜出去了。所以，屋里就剩大房一家，还有大李氏。小李氏反应过来看看屋子里的人，对着大李氏“娘，不会真的要我洗衣服吧，那么冷的水，再说那么多衣服，我搬也搬不动啊。”
大李氏正气得要死，闻言“那你弟妹怎么洗
的？她能洗你就不能洗了。”要是平时大李氏可能还会帮着小李氏，可是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当然小李氏讨不了好。
堂屋里的吵闹顾青和不知道，这会儿他正和苏氏说话“不说我们要生孩子，今年冬天你还要洗衣服，这么多年了。还生什么？这下你就做家里的事。”说到这里，顾青和有些歉意“家里的活也有很多，我也暂时只能这样，你不会怪我吧？”
苏氏摇头，眼眶微红“已经好了很多了，其实我洗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顾青和抬手止住她的话“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别怪我就好。”顿了顿，他换了一副轻佻的语气“说不定真的能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