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琪咯咯笑:“对噢。我跟你说,这个帐篷还有那种有好几个房间的,我想我们放在家里露台上,一间就够啦,我有比较价格,贵的有好几千的,便宜的只要几百块,我看着感觉都差不多,但是很怕便宜的质量不好,再换就来不及了呀,然后我就挑了一家价格适中,评价最好的,我看到评论里面有人说价格,比它标的价格要少两百块,我就去和客服讲价嘛,我好怕客服态度不好,我又要去选别家,结果客服就是老板自己呢,很爽快就给我改价格啦,还送了床垫,哈哈,省了两百块,我买了桌子买了灯,正好两百块,虽然都是我的钱,但是我好开心,感觉赚到了一样。”
宋斯琪见周绩文不搭腔,趴起身去看他,却看到周绩文慌慌张张地抹眼睛:“怎么啦?迷眼睛了吗?”
她凑过去看他,周绩文还真的是在掉眼泪:“琪琪,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棒最最浪漫的生日礼物。”
宋斯琪亲亲他,拿刚才蒙眼睛的丝带帮他擦眼泪:“这么感动啊。”
“嗯,喜欢,小时候从不期待这些,父母敷衍,自己也误以为足够成熟,不需要这样的惊喜,今天才知道,原来被爱,是这种感觉。”
“跟我结婚,很不错吧。”
周绩文垂眼:“你要是愿意我蒙一回你蒙一回,那就完美了。”
“你,气氛全被你破坏了!”
见她要起身,周绩文缠过来把她压住:“那样要是不行,这样也行。”
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宋斯琪又羞又急:“你急疯啦,这席天慕地的,你别……”她推着他的脑袋,“我听你的,但是得进屋去!”
“好嘞!”
第93章 .契机是?
入秋,北方遭遇了百年罕见的特大暴雨,临省多个城市陷入洪涝,市政瘫痪,交通阻断,内涝来得又急又猛,许多人被困在回家的路上,许多人的家被洪水摧毁。
这场突发的自然灾害,很快受到各界的关注,灾情最严重的省会城市,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援助。几乎所有媒体都在关注大城市,以至于很多人以为,只有这几个城市被大雨洪水侵袭,但在镜头拍不到,新闻里可能只提了一下名字的小地方,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困境,他们似乎被媒体遗忘,外界不知道他们也需要大量的帮助。
李欣然决定带着团队去受灾严重的几个小县城做报道,他们带着工作室的一批物资出发,原本只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次走了将近八个小时。
宋斯琪当然打头阵跟着去了,到当地几乎没有休息,信号连接上就开始了直播。周绩文又一次看到她站在雨中,清晰而有力地描述着现场情况。不一样的是,这次人就站在他面前,他跟着一起来了,毫不犹豫。
在这样的境况下,没有人能闲着不做事。开始时,周绩文专门替欣然工作室的人划船,教会了两个人开船划船后,又腾出手参与搜救,搬物资,搭帐篷这些活儿,男生女生都在参与。京建在这里也有办事处,他没想到自己的话还管用,联系之下,负责人竟然派了不少人过来,和他一起组建了一支搜救队,去到比较远的乡镇,救起了不少困在树上和屋顶上的人。
他跟过来,本意是给琪琪搭把手,保护她不出事,可一开始忙碌,和妻子照面的时间少得可怜,抱在一起睡两三个小时都是奢侈的。
宋斯琪在安置点采访时,认识了在这里做煎饼的赵阿姨,她做煎饼的工具和面粉鸡蛋,在发水之前被妥善保护了起来,她一家转移到这边的安置点,她干脆支起摊子卖煎饼,特殊时期,只要一块钱一个,这还是为了帮她自己算着些卖了多少个。宋斯琪不爱吃饼干泡面,过来的时候就会买两个,一个自己吃,一个放在怀里,等看到周绩文的时候给他吃。
赵阿姨和她熟了,就会多聊两句,宋斯琪是个爱问会问的,阿姨很快就说起了自己下岗后艰难的赚钱之路,一个厂子里下岗的人很多,好些都没有门路和技术,她家里条件不太好,有心做点买卖又没什本钱,她也纠结了很久,觉得在路边卖东西很没面子,可生活很现实,面子不值钱,推车出来卖煎饼的第一天,她就没有亏本,往后就一直做着,都快十年了。
看她的双手,就知道她过得辛苦,但她依然热爱生活,在大雨淹没欢声笑语的时候,因为善良,因为感恩,想给大家带来一点美好的味道。
周绩文回到休息点时,总是满身泥泞,来时穿的衬衫已经看不出质地颜色,他照例搂着老婆亲了亲,询问情况:“今天还好吗?”
宋斯琪拿出还热乎的煎饼递给他:“坐会儿,我给你到杯热水去。”
周绩文坐下吃东西,这两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他吃什么都很大口,宋斯琪看着都替他累:“回去给你颁个奖。”
“最佳老公奖啊。”
“还有最佳老总奖,最佳外援奖。”
“雨小多了,胜利就在前方。”
宋斯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我跟你说,今天和赵阿姨聊天,我发现中年的阿姨们其实很正能量的,我决定第六期,做得正能量一点,一半讲中年女性的职业困境,一半来点鼓舞人心的内容,毕竟我们女人自己在努力拯救自己。”
“很棒,中国的女人本来就比中国男人优秀得多得多,烂就烂在男人手上。”
“就是!怎么不多一点你这样懂事的呢?”
“好,找到人生新目标了,中国首家男德学院院长,我看来是当定了。”
“得了吧你。”
周绩文抬头挺胸:“请为我投上宝贵的一票。”
宋斯琪几个同事其实离得不远,他们说话都能听见,这会儿笑开了:“小琪家的,我们都把票投给你,这学院可一定要开起来呀。”
“成,我看行。”
欣然工作室有不少企业资源,在他们报道了周边县城缺少关注和帮扶的情况后,不少企业通过欣然,对口援助了一些乡镇和区域,不少村长乡长找到李欣然表示感谢,工作室的人遇见就会抓拍几张照片,大家都卷着裤脚忙碌,拍出的照片很喜感。说到苦中作乐,宋斯琪在一次直播途中,被一个漩涡卷翻了船,她呛了满口泥沙,从水里出来,头上脸上脏兮兮的,可就是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她依然淡定地对镜头说道:“目前我们遇到了水势相对湍急危险的区域,大家可以看到我们,我们翻船了。”说完她第一个笑出了声,同组的人抢救完机器才来捞她:“翻船你笑啥,你挺开心啊。”
“有点狼狈,有点泥泞。”
欣然的直播关注度一向很高,宋斯琪大小有点名气,翻船的全过程被不少人看到,粉丝又有点心疼又觉得搞笑,评论区居然有人称呼她为“狼狈女主播,泥泞少奶奶”,周绩文看到都笑了。
回到京州,两个人昏天黑地睡了整天,起来后不约而同地去称体重,宋斯琪掉了2公斤,周绩文掉了3公斤,一个喊着要保持,一个喊着要小补,徐阿姨一律按大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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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事情安排妥当,周绩文去了趟香港。他应邀参加香港电视台的一档访谈节目,这个是秦西给他揽的活儿,他说了一嘴打算在香港开银楼,秦西留了心,直接把他人推出去造势了。
这档节目是关于珠宝的,这一期,周绩文只是嘉宾之一,另外两位嘉宾,一位是港圈珠宝世家的二代,一位是珠宝收藏家鉴定家,周绩文是个人钻石矿所有者,根据脚本,他只要回答一些和钻石、矿藏有关的问题就行。
前半段都在讲一些神秘的富有传奇色彩的珠宝首饰,当讲到一款祖母绿钻石项链时,收藏家说这款项链在拍卖会上,被京圈不知名的富豪以1.5亿港币的价格拍下,主持人听到京圈,cue了一下周绩文:“Ving知不知这条项链现在是在哪位富豪手上?有没有留意过?”
这是台本上没有的内容,京圈隐形富豪那么多,主持人自己也没想到周先生会知道。
周绩文想了一下回答:“实物很漂亮,据我所知,是一位先生送给太太情人节的礼物。”
主持人惊讶:“1.5亿,情人节?”
“是,他太太皮肤白,很衬祖母绿的颜色。”
主持人看他笑容和暖,追问道:“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这位先生就是周先生?”
周绩文摇头:“不是不是,朋友来着。”周朋友否定了,主持人就没有再问。
终于聊到周绩文这里,主持人问他收购钻石矿的契机,周绩文开着玩笑打趣节目组:“给我的定位是专业人士之一,我有台本的,上面第一个问题是钻石矿现有存储量,然后是天然钻石价值几何,资本炒作的真相是什么。怎么临时改台本,问私人问题呢?”
主持人揽责任:“怪我怪我,我干脱口秀出身的,经常情不自禁,临场发挥,前面聊得好无趣,这样播出去,收视率就完了。”
现场氛围很轻松,大家一阵笑,周绩文点点头:“还是做财经访谈轻松点,不用担心收视率。”
“所以收购这个钻石矿,是私人原因吗?”
“这个矿在南非属于储量非常小的矿,储量小,单价高,很长时间没卖出去,买小矿有时候有点像赌石,因为没有挖开,你不知道真正的储量究竟有多少。现在技术发达,不会说预估两百万克拉结果只有两万。这个矿我很早就知道,但没考虑入手,因为我是一个集团的决策人,要考虑公司的利益集体的利益。收购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契机,就是有一天,我和我老婆去好朋友家里吃饭,遇到他家侄子,算是我的晚辈嘛,相互就打招呼,最近怎么样啊,那小孩儿很开心地跟我说,叔,我昨天求婚成功了,十月份就要结婚啦。我就说恭喜恭喜,他未婚妻站在他旁边,手这样抬了一下,秀了下钻戒,5克拉的大钻戒,我老婆当时就很有礼貌,说恭喜,戒指很漂亮这样。那天阳光很好,钻戒是真的很漂亮,很闪,我忽然就想起来,我求婚的时候,没用钻戒,我老婆没有这么闪的钻戒。”
“求婚没钻戒?”
“对,用的是一个很朴实很朴实的一只铂金戒,上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划痕。”
“点解呢?”
“我跟我老婆求婚很突然,临时起意,就是有那么个瞬间,我突然觉得一辈子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没准备也没预料,好在当时手上还有一个素戒,我就求婚了,我老婆也答应了。之后我真没想说要给她补一个钻戒,补的意义就不大了嘛。但那天有一点被闪到,我都中意,我老婆很少女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么闪的东西。当时我就默默想,该补的还是得补上,一琢磨,我就想到那个矿,我买下来开采生产,如果能达到宝石级别当然更好,不够级别也没关系,反正就是给我老婆做首饰。”
“很浪漫啊,您太太知道是不是很感动?”
“她现在还不知道,看了这个节目才会知道,她用的发带,耳环,手表上的钻,都是这个矿出产的,我也没细说,就说手头有点碎钻不值钱,她说我在骗她,这么大颗怎么可能是碎钻呢,但她还不知是自己家的矿产出的钻石。”
“开采之后大概预估产量能有多少?”
“比开采前预估的,要多四五倍。”
“那不是赚翻了。”
“系呀,所以男人要宠老婆,老婆是福星财神的嘛。”
第94章 .晚上是什么样子?
白天斯文儒雅,侃侃而谈的人,晚上会是什么样子?
周绩文觉得自己离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还差得远,毕竟只要琪琪在,就有人帮他拉住道德的那条警绳。但他也从不否认,他对暴力和杀戮,并不像正常人那样抵触,没有向往,但持保留意见。
蒋示明见到周绩文时,已经被打得站不住,一个星期前他还在南山区自己家里深居简出,那个姓文的女记者找上门来,说是走投无路了来求助,他提心吊胆躲了个把月,老早饥渴得不行,没成想把人给弄死了,这种时候他哪能进局子,联系曹美瑞,跑到澳门,结果当晚被酒店的人看到,又连夜去了香港。
他没想到葛家和周绩文有交情,他知道周绩文在东南亚待了十年,却不知道他这十年里,黑白通行,连南洋的黑bang都给他面子,葛家要在香港弄一个人,就像去银行取一百块一样简单。
“你干脆杀了我,是不是不敢杀人,你爽快点动手,我做了鬼不缠着你。”
夜店包间不大不小,周绩文坐在皮质沙发上,久违地点了根烟:“信鬼神?看着倒是不太像,就你做的那些事儿,十八层地狱不够待的,我看你还是缓缓求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说着话,口腔鼻腔涌出血。
“这句话我也挺想问你的,差点害死我老婆,我不过是断了你在内地洗钱的门路,又没断你手脚,你有什么不服的?”周绩文捻了烟站起身,从桌上拿了园艺喷壶似的的东西走到他面前,撒农药一样对着他喷了一圈,“还想绑人,活得没劲儿可以直说,不用这么迂回。”
蒋示明的身体不停抽搐,发出难听的哀嚎,口中谩骂不断:“你以为南佤的人会放过你吗,你不得好死,你那个老婆,迟早……”
周绩文没给他说出那些肮脏字眼的机会,割了他的舌头,又往他嘴里猛灌双氧水:“想死?便宜你下去做牢?老子饶你一命,真当自己是盘儿菜了,喜欢玩儿是吧,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你不是一天不干那事儿就难受嘛,爱玩后头还慕残的不难找,给你备着呢,别着急。”
周绩文处理完事情,洗干净手就给小琪打电话。宋斯琪这会儿在加班,林楠那边的直通车节目出了点状况,她手上有两个急稿要写,宋斯琪接过来写完,还要继续修改润色。正喘口气去了趟卫生间,准备接杯水继续,对桌的同事把手机给她送到茶水间来:“小琪,电话一直震,‘Loving’是谁?是你老公吧。”
“对,是他,谢谢啊。”
“快接吧,夺命连环call呢,你不查他岗,他还急了。”
宋斯琪笑着接起电话,一边转身去走廊:“喂。”
“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还在办公室,加班赶稿,我去了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