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成功过？”
【没有。】
好吧，不过总归这也是一条路。
很快，李熙熙就又跟程前见面了。
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说：“为什么不让我在单位门口接你？”
不去家里他可以理解，但不去单位，是觉得他见不得光吗？
“因为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不方便。”
程前却有别的想法：“可我在追求你，就应该让其他人看见，避免你被骚扰。”
李熙熙好笑，这才哪到哪啊，就开始有排他心理了。
“对你来说自然无所谓，可对我来说，如果我们没有成，到时候被问起来，会很尴尬。”
程前不解，认真地看着她。明明那只双没有感情、用冰冷机械做成的电子烟，可在咖啡厅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却仿佛浸入了人类的感情。
“我们一定会结婚，这只是在之前走个程序，让你能更容易接受我。如果你不同意结婚，我会强迫你。”
李熙熙眨了下眼睛，一时有些失笑：谁会把强取豪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可万一你变心了？”
“我不会，我们的一点一滴都融入到我的每个数据之中，如果消失，我也会解体。”
“万一你中病毒或者格式化了？”
“不会，我备份了一亿份，如果你想看，我可以一一告诉你，但估计会花费些时间。”
那是花费些时间吗？那是太花时间了！
“不用了。”
“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程前执着地问，其实他的态度，比起他的话，不算强硬，可李熙熙却从中看到了一种可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就像是一簇火，只要沾染在身上，就会熊熊燃烧成大火，将她燃烧殆尽。
她眼眸微动，柔和下语气，拉着他的手摇了摇：“我相信你了。你要明白，我是个改造人，对改造人来说，爱情真的有太多不确定。”
程前又仿佛被触动了警报，眼球发红：“你爱上我之后还会变心？”
李熙熙：……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不必想这么长远！
“先让我喜欢上你再说吧！还有，你要一直让我在咖啡厅前吹冷风吗？”
程前一顿，今天的李熙熙有些不同，跟以往自己见到的模样不太一样。
她穿着黑色的金丝绒裙子，头发卷起，化了淡妆。
很美。
但在这夜色冷风中，也有些轻薄。
程前不懂得冷，可这一刻，他却仿佛感同身受。
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李熙熙的肩膀上。
“走吧，等进了电影院就不冷了。”
电影院格外热闹，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
程前去买了票，但还得等待二十分钟。
李熙熙的面前摆了份奶茶，味道不错，就是价格也相当不错。
“稽查队的事，需要我出面吗？”
他连这都知道！
虽然稽查队搞得声势浩大，但对外公布的只是简单的任务失败，什么内奸什么内部核查，肯定都不会告诉别人。
程前是怎么知道的？天之柱的贵族竟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李熙熙喝了口奶茶，甜丝丝的，令人怀念：“你能帮我什么？”
“帮你澄清你不是内奸。”
李熙熙笑弯了眼睛，深深看进他的眼底：“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李熙熙一顿，转动了两下吸管。
程前的话很有意思，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结婚，就算她是入侵者，也无所谓。
是谁给了他信心，还是里面隐藏着内情，她无法知道。
“这么可靠，早知道找你诉诉苦了。不过现在就算了，内奸已经找到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程前明白自己晚了一步，看来下次还要再早点。
李熙熙看了眼时间：“电影开场了，走吧。”
电影不算好看，跟以前看过的垃圾大片差不多，特效满分，内容零分。
不过也算打发了时间，如果某人不全程都盯着她就好了。
“我送你回家吧。”
程前打开伞，为她遮挡住细雨，自己的大半边肩膀露在外面，也无所谓。
李熙熙却是将伞推了推，让他也能尽量躲进来。
两个人只要贴得紧一点，还是可以容纳下的。
程前动了动喉结，这是李熙熙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她芬芳的秀发扫过自己的肩膀，精致的脸庞就在自己眼下，甚至能看清一根根睫毛。
虽然以前也能看清，但这个角度，有种奇妙的梦幻感。
他的数据没办法用任何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因为那些数据已经如同喝醉的鱼儿般，四处游走开来。
“我是机器人，不怕淋雨。”
李熙熙抬起头，对着他一笑：“可既然能够两个人都不淋雨，为什么非要让你受罪。”
“可……我是机器人。”
这点风雨不会让他受罪。
李熙熙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强调第二遍：“我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刻，程前仿佛感觉到有一只蝴蝶落在了自己的核心上。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就在李熙熙走进门的一瞬间，程前忍不住按住了即将紧闭的门板。
这就是不舍吗？
虽然，他与李熙熙分别的时间不长，可一分一秒，都令他煎熬。
“我能留下来吗？”
李熙熙失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不太合适。”
程前深深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李熙熙挑眉：“男人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
程前：“我是机器人。”
李熙熙被他逗笑了，这会儿又成机器人了，这是万能挡箭牌吗？
“不行，我拒绝。”
好吧，程前明白，自己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爱情，要学会克制。
门板在他面前缓缓关上，李熙熙的面容逐渐隐蔽在暖黄色的光之中，直至消失。
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所有的数据仿佛坠入了深谷，每一片都摔得粉身碎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开。
没有打伞，任雨水将他淋湿。
李熙熙回到家，立刻用小纸条给凯西传递了三条消息。
“稽查队无法进入天之柱。”
“进入天之柱，是要获得天之柱居住权，还是只是进去就可以？”
“以前有玩家进入过吗？”
李熙熙不认为，这个副本是无解的，只是不知道曙光知不知道，曾经玩家的通关线索。
凯西收到消息后，立刻转给了鲁大强。
又是上班的一天，李熙熙一进门，就见阿水坐在了工位上。
“阿水哥，你好了吗？”
她一脸惊喜地迎过去，关切地问候着。
阿水深深地凝视着她，站起身：“我没事了，谢谢你。”
李熙熙被他的郑重其事搞得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说：“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应该说一声，我们也好去医院接你。”
阿土也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就是啊就是啊，顺便开个派对！”
阿风都无语了，阿土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问题算是改不了了。
阿水却是第一次赞同了他的说法：“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阿土一愣，赶紧跑到窗口看看，乖乖，太阳没出来啊，阿水竟然要请客了。
李熙熙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要这么劳累吧。”
阿水抿紧唇，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片星光。
“没事，我想跟你们在一起热闹热闹，在医院太寂寞了。”
李熙熙轻笑：“那倒是，能点餐吗？我想吃烤串！”
阿土立刻也凑了过来：“我刚吃过烤串，还是火锅吧！”
阿风深深、深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没眼色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阿水那是要请他吗？那是想请李熙熙啊！
“还是烤串吧，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而且离这里很近，走路就可以去。”
阿土还想再争取一下，却听阿水直接拍板：“那就麻烦阿风你了。”
很好，看来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秘书长阿蜜。
明明是一身简单的职业装，她却美艳火辣到了极点。
阿土看见她，瞬间红了脸，跟进了壳的乌龟一样，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李熙熙在心里呜呼一声，没想到阿土喜欢这种类型，不过……好像没啥可能。
“有点事需要跟你们谈谈，阿风先来吧。”
阿风若有所思，显然已经预料到了。
等他们离开，李熙熙对阿土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啊，你眼光这么高！”
阿土赶紧扑过去，上下左右比划着，想要捂住她的嘴。
李熙熙笑着摆摆手：“我又不会乱说，你想好怎么追了吗？”
阿土看了眼阿水，见他正在认真工作，就勾了勾手指，示意李熙熙跟他过去。
“我跟阿蜜，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是真的震惊到李熙熙了。
她居然小看了阿土！
阿土害羞中带着骄傲：“阿蜜就喜欢我这种小奶狗，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还说，以后结婚有孩子了，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不用出来累死累活地工作了。”
看他幸福的模样，李熙熙也送上真诚的祝福：“挺好，我一看就觉得你们很配。到时候可别忘记请我喝喜酒，让我也沾沾喜气。”
“没问题。”
而另一边，阿蜜的问题也很简单：“你们队已经下去了两任队长，现在风评极差，没人愿意过来。所以上头干脆决定，让你们自己推荐一位组长。”
按资历来讲，肯定是阿风，但这种事情，总要走个民主的程序，才好看。
可阿风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我推荐李熙熙。”
“为什么？她才是个新人。”
“当队长这件事，看得不是资历，资历如王选，不还是个叛徒。李熙熙勇敢、果断、善良，在她来到队里的这段时间，三个决定，救了我们三条命，这足以让我举荐她当队长。”
阿蜜若有所思。
下一个是阿水。
“李熙熙。”
又是李熙熙，阿蜜这次真的有点好奇了：“我听说，你跟她不和？”
阿水下颌绷紧，这样的话，显然让他不满。
“是我有眼无珠，但现在，我们关系很好。”
接下来是阿土。
阿土看到阿蜜，就红了脸，宛如小媳妇般扭扭捏捏地坐下。听到她的问题，没有半分犹豫地说：“肯定是李熙熙啊，除了她谁能服众！”
阿蜜挑眉：“说说。”
“要推荐阿风吧，阿水肯定不愿意；推荐阿水吧，我不愿意；推荐我……算了不说了，还有两个就更别提了，跟隐形人似的。所以，只有她，大家都同意。”
阿蜜：“她很得人心？”
阿土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在阿蜜面前，他没必要说假话：“谁会不拥护对自己有用的人？”
阿蜜点了点手指，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李熙熙很厉害，而且对队员非常照顾，只有这样的人当队长，他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所以大家都想让她来做。
等轮到李熙熙的时候，阿蜜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没有跟她打过交道，也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温柔的力量。
不是懦弱，而是坚韧。
“你心中有没有队长的人选？”
李熙熙没想到，找他们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个。她还以为，上头会直接空降一个过来。
“阿风吧，他资历老，人又稳重，做队长比较合适。”
阿蜜挑眉，没想到唯一一个不同答案，竟然是从李熙熙本人的嘴里听到的。
“你就没想过自己当队长吗？”
李熙熙面露诧异，复又笑了起来：“秘书长开玩笑了，我一个新人，怎么也不可能当队长。”
阿蜜挑眉，果然很有自知之明。众望所归，又知进退，确实不错。
“好的，你的意见我收到了，回去等消息吧。”
李熙熙回到办公室，就见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阿土第一个忍不住：“熙熙，记得请吃饭哦~”
李熙熙一脸茫然，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请客，但这点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正好也联系联系队友感情。
“行，不过今晚先让阿水请吧，回头我再请，还是老地方。”
“好耶！”
大家推荐李熙熙还有一个原因――大方！
没过两天，李熙熙就收到了凯西的回信。
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
“只要进入天之柱就可以。”
“没有，曾有不少实力强悍的玩家想要强行闯入天之柱，都死了，足以证明强攻的方法行不通。但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找到途径，再加上总体的失败，慢慢的，很多玩家已经不再奢望。”
“这是个绝望的世界，如果不抱有希望，反而会生存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