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售空,暂停营业。”
“怎么可能售空呢,明明昨天还有很多,这两天不是只有咱们在吗,谁卖走的?就离谱。”
安凝不可思议地盯着这行字,一脸无语。
沈慕洲抬眼看了眼牌子,缓缓道:“嗯,确实离谱。”
“那没泳衣,要不然咱们改天再泡?”
“你不想泡算了,我工作忙以后不一定有时间。”
沈慕洲唇抿了抿,神色淡下来,甚至一旁的安凝都感觉到了他的失落。
安凝想到了那件泳衣的款式,犹豫了一会儿自我说服着。
他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穿一下又怎么了,况且他们已经结婚了,昨晚他还给自己换衣服了……
算了,他都答应了只泡汤,穿一下能怎么样。
安凝深吸一口气,“我穿那件吧,你等一会我去换。”
闻言,沈慕洲狭长的眼尾一扬,哪还有半分失落,“好,我在楼下等你。”
安凝回到房间换好泳装,她甚至都没好意思在镜子前照一下,就直接披上了浴袍。
她拿起手机打开房门,正要准备出去,手中一阵滋滋地震动声。
是一串陌生号码。
安凝的手机号有两个,工作和生活中各一个,生活中的号码鲜有陌生电话。
最近的陌生来电,只有一个人,就是她最不想提起的人,宋辰。
上次在饭店之后,宋辰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这次又找她做什么?
短暂地犹豫后,她还是划开屏幕想和他讲清,不想与他再有纠缠。
果然,手机接通后,宋辰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喂,凝凝,是我。”
“宋辰,我已经和你说过N次了,别再纠缠我。”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清楚。”
安凝辰抿了抿,嗓音冷淡,“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很忙。”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婚房里,还留着你之前买好的东西。”
那些东西安凝觉得膈应,怎么还会要,就干脆道:“我不要了,你丢了就行了。”
“这些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理吧,我没办法帮你丢掉,就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的。”
宋辰是在婚礼取消后,很难得的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讲话,安凝想了下回:“那你寄给我,邮费到付。”
“我已经认清现实了,就只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而已,我们约在外面见行不行?凝凝,即使我们结不了婚,我也不想和你做仇人。”
宋辰沉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语气十分诚肯。
安凝沉默了一下说:“你说地点,明天我下班后去拿。”
“就定在云端路那家咖啡厅,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可以吗?”
那个位置比较繁华,来往人流也很多。
“可以,我挂了……”
安凝正要挂电话,宋辰叫住她,“这事你别告诉沈慕洲,这是我和你的事,就是结束也该是我和你,别掺杂外人,可以吗?”
想着就拿个东西就走,沈慕洲很忙,安凝也不想让他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工作,所以没过多犹豫,直接应道:“嗯,可以。”
挂断电话,安凝打开门走出去,关好门一抬头就看到走廊上站着的高瘦身影。
沈慕洲站在几一两米处,他身上穿着浴袍,走廊吊灯昏黄,光线并未投进他眼睛里,深邃的眼底晦色不明。
他抬眸与安凝的视线对上,语气似乎很随意道:“在接电话?”
安凝抿了下唇点头,“嗯。”
她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上楼了?”
“看你一直不下来,就上来看看。”
沈慕洲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凝握了下手机,笑了下说,“我换好了,下楼吧。”
沈慕洲“嗯”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
安凝看着远去的挺拨背影,他这是怎么了,在不高兴吗?
不会是听到宋辰的电话吧。
她抿了下唇追上去试探道:“你刚来吗?”
沈慕洲脚步没有停下来,他偏头看了安凝一眼,扯了下嘴角,“你出来时,我刚到。”
那就不是因为电话,安凝松了口气。
沈慕洲注意到她的神色,唇缓缓抿直。
汤屋池内烟雾缭绕,白色雾气围绕在室内,池内水流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随着关门声,安凝抬眼,看到白色浴袍从平直肩膀上脱下来。
露出宽阔且线条流畅的背脊。
她眨了眨眼,站着没动。
沈慕洲将浴袍挂到衣架上,直接走进前方的汤池里,随着入水的声音,汤池边缘溢出一波波的水流。
这个汤池偏大,所以水稍深一些,没在了沈慕洲腰部靠上位置。
他手臂搭在汤池边缘,目光朝安凝看过去。
她还站在原地,手落在浴袍腰部的带子上,室内虽有烟雾,但也隐约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纠结。
“怎么不过来?”
安凝干笑着回,“这就来了。”
看着一室雾气,安凝心想不离近应该也看不清,她一咬牙将腰上的带子解下来,手忙脚乱地挂在衣架上,然后快步过去迈进汤池里。
她往沈慕洲的另一侧走过去,想着拉开距离,自己这身他应该就看不清楚了。
进到池水里,她才发现这水比昨天深好多,直接没到了她胸口。
这样倒是能帮她遮掩一下。
别的没什么,就是在水池里走的时候就比较费劲。
她走到汤池的角落里,池里面有供休息的椅子,其实可以坐下来,但她想先泡一会儿。
耳边只有咕嘟的水流声,安凝趴在水池边沿上,朝另一侧看过去。
白色雾气下,沈慕洲靠在汤池边缘,他闭着眼睛。
水漫过了他腰腹,冷白皮上的红痕因池水温度高更加显眼。
画面极其香艳。
昨晚的画面再次浮在脑中,安凝吞咽了一下,隐约还记得手感很不错。
“好看吗?”
冷不丁的声音落过来,安凝下意识回道:“好看。”
她马上反应过来,生硬转折,“这汤池真好看……”
沈慕洲睁开眼偏头,“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没有啊,我正好从这边下来了。”
安凝说完身体往水里缩了缩,不想让自己泳衣露出来。
正要再说什么,水一下高过一下漫上来,水甚至打在了她的下巴上。
安凝一偏头,看到已经走到自己半米处的沈慕洲,她愣住,身体下意识站直。
泳衣细带下,水流冲下细带半寸,里面几乎是呼之欲出。
沈慕洲又往前一步,两人距离不过咫尺,他上身裸着,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安凝。
他们虽然在一张床上睡过,也接过很多次吻,甚至加上她醉酒后的荒唐,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是只着寸缕。
头顶落下的呼吸也比平常更加滚热,安凝紧张地后退一步。
“你躲什么?”
“昨晚不是胆子挺大?”
沈慕洲跟着她的步子向前,不让一分距离。
两人的肌肤似挨非挨地贴在一起。
安凝后背贴到了池壁,退无可退,不敢与他对视,就偏过头,“没躲,昨晚我是喝醉了……”
“喝醉了,也不能把做过的事抹去吧。”
他又靠近,安凝前面被压了下,吓的她后背紧贴在池壁下,手抵在他胸膛上。
“我不都来陪你泡温泉了吗?”
沈慕洲垂眼看她,“你离我这么远,也算陪我吗?”
安凝被他噎了下,但想到自己昨天做的事,就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沈慕洲突然靠近,在安凝愣住的瞬间,他伸手从池水里揽住她的腰,然后单手将她抱起来。
“你好好地,抱我做什么。”
安凝吓了一跳,想推开他,身体突然一轻,吓得她立刻搂住他脖颈,然后又向下坠了坠,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沈慕洲抱在了怀里。
而他坐到了汤池里的休息椅上。
“给我看看。”
沈慕洲手臂拢紧,指尖轻轻从安凝腰上扫过,接触的皮肤细致柔腻,让他喉结向下滚动着,手捏在她腰上。
安凝泳衣后背几乎开到了后腰,又在他怀里,即使有温泉池水,肌肤之间相贴的触感,让她心脏狂跳,红晕从耳根蔓延到了脸上。
“你说了,只泡温泉的。”
她想提醒他,但声音很小,显得有些虚。
沈慕洲幽深地眼睛黑沉沉的,低沉得嗓音有一丝晦涩,“难道你没想过,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让安凝怔了怔,他怎么突然提结婚?
像是给她解答似地,沈慕洲低下头,几乎是贴在她唇上,“所以,你倒底把我当什么?”
安凝懵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沉默的那一瞬,他突然吻过来。
他像是发泄似的,吻的凶狠又粗暴,安凝舌尖都被弄疼了,她又羞又恼,头歪向一侧想躲开他,但下巴却被捏住动弹不得。
他吻得更加凶狠,甚至另一只手开始拉安凝的泳衣肩带,直接伸进了泳衣里。
安凝身体绷紧,捏住的位置突然疼了下。
舌尖这时也被咬了下,沈慕洲从没这么对待过她,她鼻尖一酸,眼角浸出泪。
查觉到她在抗拒,沈慕洲手一松,抬起头。
安凝呼吸顺畅后,她抿了下生疼的唇角,“沈粥粥,你坏死了,欺负我。”
沈慕洲手缓缓挪开,将她已经脱落到手臂上的带子重新拉到肩上,默了下哑沉着嗓音开口:“对不起。”
他将安凝从怀里放下来,放时池水里,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凝站进水里,看着他垂着的眼睫,神色很淡,沉默不语。
相识二十年,安凝对他情绪的感知已经刻在骨子里,小时候,他有这个神态的时候,一定是在难过。
她脑中闪现他刚刚说的话。
“我们已经结婚了。”
“你倒底把我当什么?”
安凝恍然,她都答应了他要换一种关系,却发现自己做得并不算好。
她走近他,像平常那样拍拍他肩膀,“粥粥啊,你是我除了父母,最重要的人,能和你结婚,我觉得很幸运。”
沈慕洲抬起头,他望着她许久,才问道:“那除了幸运,还有别得吗?”
安凝顿了顿试探道:“有福气?”
“那你喜欢吗?”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问道。
安凝愣了愣,看着他眼睛,漆黑的眼睛里依旧黑沉沉的,紧紧盯着她,似乎她的回答对他很重要很重要,她唇抿了抿正要开口。
淡淡地嗓音却打断了她的话,“算了,你不用回答我。”
安凝看他明显又淡下来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会,主动凑近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粥粥,。”
果然,他的眼睛瞬间像被星光点亮。
沈慕洲看着她,眼尾已经微微扬起来。
安凝心道,从小的办法就是管用,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沈慕洲从椅子上站进池水里,又靠向安凝。
安凝瞪着他问:“你又想做什么?”
他伸手捏住她后颈,手指从脖颈位置擦过,然后凑近她,“想给你种点东西。”
安凝懵了懵问,“种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脖颈被轻轻捏住后压了压,她眼前一暗不等发出声音,脖子上传来湿濡滚烫的触感。
她表情一滞,那片湿濡之后留下酥麻的轻微刺痛感。
安凝绷紧了身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去推开他
本以为这一下后,就会结束。
但下一秒,湿濡舔抵在脖子上变换了位置,越发酥麻的感觉减轻了刺痛感。
安凝手指绻缩起来,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软。
酥麻在脖颈处缓慢变换着着位置,甚至安凝听到了自己的轻哼声。
声音太过暧昧,她脸颊滚烫抿起唇想封住唇边溢出的声音。
许久之后,沈慕洲从安凝的脖颈处抬起头,目光所及,瓷白肌肤上的殷红痕迹格外明显。
“种好了。”
沈慕洲哑着嗓音,指腹擦过那些红痕。
安凝缓缓眨了下眼,听清了他的话,却因为意识还未回笼没听懂他话的意思。
等她明白的时候,已经从汤池里出来,她对着汤屋里的镜子看着脖子上点点红痕,脸瞬间垮掉。
“你把我脖子弄成这样,我明天怎么见人?”
沈慕洲站在她身后,看着上面的印迹,手指落上去,轻轻抚过。
就是知道你要去见人,才要弄成这样。
宋辰说的没错,他就是阴暗又暗戳戳的,甚至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但他不会放手,不择手段也不会放。
她不喜欢他没关系。
他喜欢她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感慨就和大家哔哔两句,其实以沈粥粥从小的经历,他本身是有点阴郁的,加上腹黑,他对感情是有些偏执,而安凝,从开始出现就是他阴暗童年里唯一的光,长久的相处,他们彼此的感情就不能只用男女的喜欢和爱那么简单去定义。
他对安凝的感情慢慢的就成了一种执念。
但请相信我,虽然沈粥粥抽烟(后面还要加一条大家可以猜)心机又绿茶,但他还是一个好男孩,狗头。
剧透一下,那个重要时刻在周五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