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给称多少,他们就拿多少,好几次还是节目组出来阻拦,说够了够了。
最后糖糖学会了这办法,老板刚要切牛肉丝去称,小团子就奶声道:“够啦够啦。”
老板 :?
两条牛肉丝,确定够了吗?
【江总和俞星茫然的样子,就很像跟着妈妈去菜场的我。】
【我也,我爸说了,老板们远远看见我进菜场,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老板们:各摊位注意,来大款了,开宰!】
【得亏有我们糖糖,要不然节目组得被俞星和江总买破产。】
……
祝家昌正和祝贺在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内休息。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凑在窗前,望着湖面上飞行的海鸥,恨不得全都给它们逮回家。
祝贺看起来向往又安静,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乖,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已经闹过一回了。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非要让祝家昌去捉海鸥,祝家昌拿这屁点大的孩子没办法,只能承诺给他买很多很多的玩具,这才哄好他。
祝家昌老来又得一子,疼爱自己的宝贝儿子,但耐心也不够,许诺之后,就将他交给保姆。
他知道祝心对她的后妈非常反感,因此这一趟,并没有让徐绮茹来,只带了从小照顾祝贺长大的保姆。
现在,保姆将祝贺往床上抱,哄他再睡一个回笼觉,等一觉醒来,就可以上电视了。
“等一下可以见到姐姐,贺贺不是最想见姐姐的吗?”保姆说。
“姐姐也会给我买玩具吗?”祝贺问。
“会的。”保姆笑道,“但是你要先睡,要是一会儿闹觉、调皮,姐姐烦了,就什么都不会给你买。”
祝家昌时常觉得很奇怪。祝心和祝贺从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或许是姐弟连心,祝贺一直很期待见到姐姐。
徐绮茹说得对,毕竟是亲姐弟,真正见面之后,祝心会心软的。
祝家昌让保姆哄睡祝贺,自己则转身去客厅。
节目组准备的是套房,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也没底气。
他老了,祝贺却还小。
远航船业是他一手创立的,如今却逐渐走向衰败,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女儿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时,祝家昌不觉得意外,从昨晚他和其他来宾们的飞机落地开始,就一直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与他们对接。
录综艺不像他想象中这么简单,更何况,这还是直播,节目组会尽量将各个细节都考虑周全,提前避免拍摄进程中的直播事故。
祝家昌起身去开门。
然而房门一打开,他愣了一下。
祝心直接走进套房内。
这数年间,父女俩的相处都不和谐融洽。祝家昌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无数次吃瘪,却打不得,骂不得,生怕得罪她,这样的滋味,他受够了。
祝家昌不知道祝心怎么找上门的,但至少在这一刻,她有求于他。
她肯定是来求和的。
房门还敞着,祝家昌摆足父亲派头,说道:“把门关上。”
祝心往沙发上一坐,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祝家昌站在房门边,脸色沉了一下,说道:“我到底是你爸,你让江屹出手对付我们家公司,是怎么想的?”
“你从小任性,这一次,就当你是一时赌气,爸爸不跟你计较。”
“心心,我们是一家人。祝家好了,你才能好。”
“我和你妈的事,都过去十几二十年了,你就当爸爸以前做错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爸爸的要求并不高,不要撤资,逢年过节一家人回来吃顿饭。”
“你听话,爸爸也不会让你难做,我们在节目里家和万事兴,你永远都是我祝家昌唯一的掌上明珠。”
祝家昌说了一连串的话。
祝心一直没接,只是好半晌之后,才抬起眼:“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判吗?”
“什么?”祝家昌愣了一下。
“挽救远航船业,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就太可笑了,没有让你们马上破产,已经是仁至义尽。”
远航船业的破产重组计划,是板上钉钉的事。
祝家昌要是聪明的话,应该在这段时间,将损失降到最低。至少,他得将他们一家三口的后路留好,否则日后跑到她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多少有些晦气。
“你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赶尽杀绝?”祝家昌怒极反笑,“可以,等一下上节目,我――”
“你上不了节目。”祝心冷淡道,“如果一定要撕破脸,我正好让你还没遣散的公司员工们、老朋友们都听一听你的那些丑事。”
“靠原配妻子发家,发家后始乱终弃,这在你们圈子里不少见,你一点都不怕。”
“如果还要算上妻子跳楼的真相呢?你和你小姨子那一段,算不算豪门秘辛?”
祝家昌愣住了。
他以为这一段,自己隐瞒得很好,但没想到,祝心全都知道。也难怪,否则她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和外公外婆那边的亲戚来往?说到底,还是因为逝者已逝,她母亲的娘家人,选择袒护她小姨,寒了祝心的心。
原本等待祝心关上的门,仍旧敞着。
祝家昌生怕被人听见,自己铁青着脸,默默关上。
“你的发家史不触犯法律,但也不光彩,一定要我当着几千万观众的面揭露出来吗?”祝心步步紧逼,“这是直播,不会事先剪辑的。”
祝家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老了,年轻时候的事,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祝心说,“那就聊聊这几年的事,家里的私人医生,换了好几个,最后留下的是一个老中医。”
祝家昌嘴角一僵。
“你给这老中医的待遇很不错。”她笑了笑,“一张巧治不育的活精方,养肾又补精,帮本来都差点不行的祝董晚年得子,够他拿出来吹一辈子的了。”
祝家昌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你、你怎么知道?”
祝心晃了晃正在录音的手机,笑道:“亲口承认?好配合。”
祝家昌伸手要来抢手机。
祝心往后躲一躲,灵巧避过。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崇拜到厌恶,再从厌恶到憎恨,最后将他视为陌生人,其中发生了很多事,她了解他。
对于祝家昌来说,脸面摆在第一位。
祝心平静道:“堂堂祝董,破产就算了,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你的私生活,临老还要被老朋友们笑话‘不行’,连老脸都保不住,丢人吗?”
“你敢!”祝家昌目眦欲裂。
“你看我敢不敢。”
祝家昌被唬住了。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敢在晚宴现场当着叔伯长辈的面让他难堪,也敢在他要求她嫁给江家继承人时直接转头拉着江家二儿子去领证。
如今,祝心也不怕自家的事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反正被笑话的不是她。
祝家昌倒吸一口凉气。
祝心准备离开时,她的便宜弟弟从房间里出来。
他冲出来,气愤道:“你不能欺负我爸爸!”
保姆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贺贺!”
祝家昌的孩子,叫祝贺。
要说最后一次因为家人而难过,大概就是在她苏醒之后,得知祝贺存在的那一刻。
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心中,应该只有这个小儿子。
祝心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孩子。
她便宜弟弟挥起的拳,停在半空中。
“一边去,小心我抽你。”她说。
祝贺“哇”一下哭出声。
“带着你儿子滚蛋。”祝心看向祝家昌,冷声道,“否则我能让你晚节不保。”
……
江屹和俞星带着糖糖一起回来。
他们买了不少的菜,别说是节目组了,就连倪玉南看见都要黑脸。
午餐由她和薛祈一起准备,小鲜肉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矫揉做作地喊“姐姐”,也就是说,这么多菜,都得由她一个人做。
石一唯和魏晚在渔船上,还没回来。
俞星把握机会,挤到倪玉南和薛祈中间,对她说:“我帮忙。”
江屹将节目组车上的菜提下来,送到厨房。
忙好之后一回头,糖糖正在给祝心送漂亮花花。
祝心笑吟吟道:“好香啊,爸爸送的吗?”
“不是。”糖糖一本正经道,“是我!”
江屹:……
胖娃又赢了。
但原来,她喜欢花。
下次要买更大束的。
邻近中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忙得团团转。
神秘嘉宾被一一接到民宿。
除了祝心之外,其他人都没猜到原来远道而来的嘉宾是谁。
一个个喜出望外,眼眶不自觉就红了,是节目组最愿意拍摄的煽情场面。
【石一唯的奶奶年纪好大了!他握着魏晚的手,说她是自己唯一的孙媳妇,呜呜呜,魏晚以前对老人家一定特别好。】
【我还以为傅舒舒的女儿或者妈妈会来呢,没想到来的是表妹。】
【听说表妹去年考上影视学院了,舒舒应该是在给她铺路,不管你们怎么说,在我心中,舒舒一直就和刚出道时一样善良美好。】
【给倪玉南请的特邀嘉宾太敷衍了……经纪人?!】
【这经纪人是这两年一直陪在倪玉南身边的,两个人已经情同姐妹了,比起她的吸血原生家庭成员,经纪人姐姐更适合来这节目。】
【祝心那边的嘉宾还没有来吗?好奇怪。】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祝心的家人或朋友始终没到场。
傅舒舒对祝心轻声道:“你爸回去了?”
祝心抬起头。
傅舒舒说:“为什么让他回去呀?”
停顿片刻,她又说:“心心,你别介意。我实话实说而已,这样做本来就不对,至少在劝退家人之前,你应该先和节目组商量一下。”
【啊?劝退?】
【终于!撕起来了!】
【傅舒舒硬气了一次,本来嘛,几年内就爬上一线小花的位置,能是什么无知小白花啊,总是有两把刷子的。】
【什么家人这么见不得光?祝心背着节目组,直接让人走,有没有考虑过节目组的安排?打工人容易吗?】
【这一波我站傅舒舒,如果祝心一直这么任性,迟早会被她自己给作死。】
傅舒舒挑衅一般盯着祝心。
她并不蠢。
前几次频频翻车,是因为她的心思过于多,却没有算计到位。
但这一次,她是有底气的。
早上祝心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听见了,来的是祝家昌。
反正从头到尾,祝心都没给她留面子,她也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虽然从高中开始,你就和你爸爸不好。”傅舒舒说,“但就算你爸爸――”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响起,打断傅舒舒还没说完的话。
糖糖抬起头,惊喜道:“奶奶!”
家事要处理,但他们也不能影响节目组的进度。
早晨七点半,在祝心去找祝家昌的同时,江屹联系程助理安排范青英临时飞覃兰一趟,确定好一切之后,再告知节目组。
对于节目组来说,其实一开始,他们更想邀请范女士,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在公开场合露面。不是任何长辈都愿意出现在综艺节目里配合拍摄,节目组联系过,但被拒绝,只能作罢。
【这就是江总的妈妈吗?哇,保养得好好,江总继承了妈妈优良的基因!】
【傅舒舒胡说八道什么?节目组根本就没有请祝心的爸爸啊。】
【一直有人传祝心和她婆婆不合,没想到她婆婆居然会来。】
【搓手手期待婆媳大战!】
傅舒舒不敢置信。
她分明亲耳听见祝心在电话中对经纪人提起父女间的恩怨,为什么突然之间,到场的变成糖糖奶奶?
祝心看向她,漫不经心道:“真能操心,自己的婚离干净了吗?”
【祝心知道什么!!!】
【一句话让傅舒舒闭嘴,心心是有点东西的。】
【什么意思?傅舒舒还没离婚吗?】
【如果真的没有离婚,她这就是愚弄粉丝,坐等一个解释!】
第70章
这个时候,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糖糖在她奶奶面前撒娇卖萌的小奶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晚笑了一声。
她和祝心的关系好,大家都知道, 就算站队也无所谓, 只不过这么小的事, 祝心自己就能处理, 她要凑上前, 在观众们看来,难免像是在欺负人。
餐桌上很安静。
倪玉南真的做出一桌子好菜, 灶台的火还没关,锅里的鸡汤还在炖,她看着火候,用大汤勺搅了一下,回头走过来。
她长得冷, 神色也冷,目光扫过傅舒舒时, 透着些讥讽。
石一唯的耳朵麻麻的。
发生了什么?他是谁?他在哪?
如果现在表现得太八卦,会招黑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傅舒舒的脸颊瞬间发烫。
祝心抬眼轻笑:“你不敢看我吗?”
傅舒舒的脑子乱成浆糊,思绪纷飞却不得章法, 全都挤到一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迫使自己冷静,许久之后才憋出一句话:“你有什么证据?”
祝心单手托腮, 懒洋洋道:“我又不是民政局的,哪有什么证据?”
“我可以晒离婚证的。”傅舒舒咬着唇。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舒舒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