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白粟文又想起她们还有老干妈,连忙翻出来拌饭,说这么拌着吃更香,陈楠希和安幸也各自拿出自己的老干妈,拌了点进饭里,宿舍内又飘起一股新的香气。
吃完白粟文的腊肉,又考虑到现在天气比较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电的情况下,三人一致决定先吃一段时间的腊肉,免得这上好的松木熏腊肉被放坏了。
吃过饭,三人又一起分食了一串葡萄补充维生素,以免饮食单一导致营养不良。
今天的小零食吃完,大家暂时没了事做,各自在桌前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后,安幸忽然提议,用空出来的床单将窗户和门可能留出来的空隙封住。
“昨晚我想了很久白粟文说的红雾会从缝隙里进来的问题,觉得这确实不得不考虑,虽然还无法确定红雾和变异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总归免不了和变异有关,虽然我们肯定早就吸入了红雾,也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段,但是能少吸进去一点还是少一点为好。”
“而且丧尸能闻到人的味道,虽然我们紧闭门窗,但是肯定还是会有很微弱的味道从这些小缝里飘出去。”陈楠希皱着眉头道。
“你们说得对,但是昨天楠希也说了,我们总要呼吸,总不能把所有缝都堵住啊。”白粟文疑惑道。
安幸道:“没事,门缝和窗户缝对于通气来说作用都微乎其微,我们的卫生间顶上有小通风口,厕所下水道也可以通风,封门缝不影响通风,还可以直接屏蔽味道对我们的位置指向。丧尸可以通过门缝和窗户缝判断我们在宿舍内,但是却无法从通风口和下水道找到我们的位置。”
“那封门缝和窗户缝就是很有性价比的一件事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封呢?开门开窗的话岂不是会又把丧尸吸引来?”
安幸淡定一笑:“有一个小妙招,但是我还没有实践过,我们可以来试试。”
“什么小妙招?”白粟文和陈楠希都用看百宝箱的目光看着安幸。
“试试用干燥的薄布条直接插入缝隙,然后浇水。”安幸道。
“啊,浇水后布料会发胀。”陈楠希马上反应过来。
“这样原本能自由出入缝隙的布条就能严密地将缝隙堵住了。”白粟文也听懂了。
“还有一个好处。”安幸则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
“雾气大多能够通过缝隙,但是却很难穿过湿布,反而会被湿布的纤维网阻拦,还会被湿布里含的水溶解吸收,继而无法飘散,火灾的时候用湿布捂住口鼻就是这个原理,相信湿布对我们阻拦气味和红雾在宿舍内外传播有很大的帮助的。”
“啊,安幸,我真的太爱你了,你脑子好灵!”白粟文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陈楠希则望着安幸抿嘴笑,以示赞同。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安幸顿时耳朵发红,有些局促地承受着白粟文的热情拥抱,等她放开后才招呼大家一起找合适的布料。
最后她们发现昨天用过的床单就很合适,于是用剪刀剪成小布条,再各自找缝隙将布条小心翼翼地塞进去,布条太软就用上尺子或圆规等小物件帮忙,缝隙太大的地方,则将布条折叠多放几块,以达到膨胀后能紧密堵住缝隙的目的。
塞缝隙的行动最难的部分大概就是想出来,真正做起来则不难,三个女生虽然性格各异,但是能考上东大,脑子也笨不到哪里去,很快就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最后大家再各自给这些缝隙浇上水,很快布料慢慢胀起来,将缝隙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浇完水,白粟文快活地在宿舍里转圈:“有没有感觉世界都安静很多。”
陈楠希听了听,点头:“好像是有点。”
“声音也可以通过缝隙传进来嘛。”安幸道,“现在除了有人敲暖气管或锤宿舍墙,别的声音应该不会太影响我们宿舍了。”
“我现在安全感满满。”白粟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幸福地说:“我们现在有很多食物,按照安幸的计算,能够吃两三个月,我们还有很多的水,即使停水了也能用半个月,我们还有充满电的手机,电脑,大容量充电宝。”
“门外的丧尸被门拦住,门里还有一张床做保险,窗户外的丧尸被双层玻璃挡住,还有厚厚的窗帘遮挡,丧尸鸟根本看不见我们。”
“现在连缝隙都被堵住了,一点能指引具体位置的气味都飘不出去了,如果丧尸想找我们,就只能在学校的几千间宿舍里一间间找,有的还得砸门,还是实心大铁门――妈耶,我是丧尸我都嫌世界对我的恶意太大,这完全是地狱难度的觅食嘛。”
“是啊,能做的准备都做了,现在感觉浑身轻松。”陈楠希也靠在椅子上,轻轻舒了一口气,虽然背还挺直着,但是肩膀慢慢塌了下来,玩手机的姿势也更加随意。
“我现在就担心我手机里的小说不够看,唉,还是有网好啊,我看得下去的小说就这么点,全离线缓存在app里了,新的小说都还在连载,现在网一断,作者就算更新了我都看不到了。”
“我还存了些电影电视剧和歌,再说,时间这么多,我们可以准备四六级嘛,背背单词,练练字,也可以的。你们没事干也可以和我一起学习啊,打发时间还能顺便把四六级给过了,多划算啊。”陈楠希积极张罗道。
安幸连忙扬扬手里的离线单机小游戏:“谢谢,不过我有植物大战僵尸、飞船大作战、扫雷和俄罗斯方块,我还能玩一百年,时间比较紧张。”
白粟文也连忙道:“我说错了,我刚刚是在矫情,其实我手机和平板里离线的大长篇很多的,点家的大长篇爽文和绿江的大长篇我都买了很多,买了之后都离线下载在手机平板里,加起来好几千万字,说不定都上亿了,我重复看一遍就得大半年了,我这人脑子不好,忘性大,多看几遍都像第一遍一样快乐,我也时间很紧张的。”
“对,我们时间都挺紧张的。”安幸忍不住重复道。
“好吧,你们的决心我都知道了。”陈楠希有点遗憾地点头,像极了高中劝学的班主任,“你们要是觉得腻了,随时可以找我,我这里学习资料很充足的。”
“没有没有。”
“不会不会。”
白粟文和安幸都连忙摇头,坚决表示了自己时间紧张、无心学习的决心。
笑闹过后,宿舍再次安静下来,三人看小说的看小说,背单词的背单词,打小游戏的打小游戏,各自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晚饭的时间到了,安幸中午一口气蒸好了够吃两顿的腊肉饭,大家直接热了吃,简单清洗又烧了点水补足今天的消耗过后,又各自打发起了时间。
开学第二天的夜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降临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到了,大家又吃了什么年味浓浓的好东西呢?
第12章 第二天:摩擦
也许是安静增加了人心中的喧闹,也许是小说看得太久了,也许是联系不上父母让人忧虑,白粟文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浮躁,有些看不下去手机里的小说了。
她忍不住下床了一次,和大家说了一声之后关了灯,小心翼翼掀开窗帘往外看外面的情况。
白天安幸和大家已经看过了窗外,就像之前安幸猜测的那样,红雾的确已经布满了外面的世界,在地面四五米内的浓度还比较低,在四五米之上的空中,红雾的浓度让空间几乎被染成淡红色。
这让大家再也无法否认红雾和变异的联系,也确定了红雾不是晚上的灯光里才看得到。
白粟文的图像记忆很强,她发现,红雾还是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明显,在白天的时候看起来稍微变稀薄了,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红雾本身的原因。
白粟文将这个发现和陈楠希和安幸说后,两人也得不出结论,只能记在心里,继续观察。
此时白粟文再次掀开窗帘,看到的又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风景,她的强图像记忆能力此时显得让人厌恶,白粟文发现,已经快一天一.夜过去了,窗外的风景除了游荡的丧尸位置发生了变化,其余的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意味着,自昨晚她们睡前看过外面以来,很可能没有任何新的活体在外面活动。
难道真的一个多的活人都没有了吗?白粟文看着窗外,心里变得迷茫。
那么,她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还活着吗?
她们真的能等到军队的救援吗?
有没有可能,军队的人也都变异得差不多了?
又或者,因为活下来的军队太少了,他们一点一点搜寻幸存者,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或许等不到军队找到她们,她们就先一步饿死了。
白粟文悄悄回望一眼安幸和陈楠希的位置,两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起来精神奕奕,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这种时候,白粟文不想说这种丧气的话去打击别人,毕竟这些话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动摇军心,打击大家的积极性,让大家更加坚持不下去。
说不定她们本来可以等到救援的,却因为被她打击提前绝望,而最终错失了机会。
白粟文在心里默默叹一口气,压下了倾诉的欲.望。
她知道,是自己心态不对了。
她应该和安幸和陈楠希一样,把该做的都做完,然后不再胡思乱想。
她不像陈楠希和安幸那样聪明脑子转得快,也不像她们那样理智还懂得多,她的一些胡思乱想说不定说出来反而惹人笑话。
白粟文默默关上了窗户,回应过安幸和陈楠希的询问后又回到了位置上。
又看了会儿小说后她实在觉得小说食之无味,父母的安危吊在她心上,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白粟文干脆和大家说一声,上.床躺了下来,准备睡觉。
但是心里有事,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白粟文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
下面的陈楠希听到,小声和安幸商量过后,两人招呼一声,将宿舍灯关了,打开了各自的小台灯做事。
白粟文看到陈楠希和安幸为了让自己更好入睡而贴心关灯,心中涌起一阵感动,随之而来又是一阵愧疚。
她们这么好,自己却在想一些动摇军心的事。
然而越是不希望想,白粟文却越是满脑子都是一些可怕的猜测,她担心自己撑不到军队来援,担心半夜睡着了老鼠从下水道钻进来咬人,担心红雾的潜伏期其实可以好几天不知不觉就变异,担心还有别的她们没想到的危险潜藏,担心父母家人都已经横遭不测……
想到父母已经去世的可能性极大,奶奶和外婆肯定也……不知不觉,白粟文红了眼眶。
为了不被安幸和陈楠希听到,白粟文躲在床的一角,用夏天的空调被挡着自己,咬着牙使劲擦眼泪。
白粟文正咬着被角使劲忍着哭声掉眼泪,忽然被一阵剧烈的冲水声惊醒,那声音很大,从洗手间通过房间顶部一直震到她床上,让白粟文心头剧震,哭都忘了。
她猛地爬起来,生气地朝厕所喊道:“谁在厕所呀?别忘了现在有丧尸!就不能小声点或者直接倒水冲吗。”
白粟文喊完,洗手间门内本来在慢慢移动的影子一顿,停在原地不动了。
白粟文正满肚子心事,见对方一动不动,歉也不道一个,心里更气,但是对方不出来,她专门跑下去把人骂一顿又未免太过分,思来想去,白粟文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她目光在宿舍内一扫,发现陈楠希还在桌前伏案写字,只有安幸不见人影。
毫无疑问,厕所里冲水声那么大的人是本应最懂的安幸!
白粟文想到这一点,就更生气了。
家人的安危还悬在她心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本来十分明智的室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粟文心里一阵阵堵得慌。
但是她等了一阵还不见安幸出来,只能哼一声,重重躺下了。
又过了很久,安幸才磨磨蹭蹭从厕所里走出来,默不作声地坐到了自己椅子上,拿起了手机。
陈楠希写了一会儿字悄悄看安幸一眼,发现她虽然拿着手机,但是脸色苍白,手指其实也放在手机上一动不动。
她暗暗叹口气。
傍晚之后白粟文的一些状态不对,她相信观察力很强的安幸也看出来了,但是也许和白粟文没有说出自己对未来的忧虑一样,她和安幸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挑破白粟文的焦虑,因为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观点和心态要么靠自己调整,要么靠结果证明,说服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说多了还容易吵起来。
接下来白粟文看起来越来越焦虑,她和安幸为了照顾白粟文的情绪,也贴心地关了灯希望她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情绪能好转。
没想到白粟文的情绪反而更糟糕了,还迁怒到了安幸。
因为很明显,她和安幸都观察到了,丧尸只有嗅觉和视觉敏.感,对声音是没多大特殊反应的,不然她们昨天和今天吵吵闹闹这么久,又是搬床又是说话又是接水,甚至连冲水都不止一次,早该引来丧尸敲门了。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她就没有特别提,安幸也没有说,没想到白粟文真不知道。
而安幸,唉,安幸。
你应该解释一下的呀。
陈楠希心里有些气安幸一声不吭,又有点心疼她的一声不吭。
她放下笔,整理了一下桌面,慢慢站起来,打开了灯。
“粟文,你睡了吗?”她温和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内响了起来。
“……所以声音是不会引来丧尸的,它们只有视觉和嗅觉敏.感。之前事情太多,我和安幸都忘了提这个,对不起啊。”
听着陈楠希温和的声音,白粟文脸上红彤彤的,这回不是哭的,而是臊的。
“不是不是,”她已经从床上下来了,面红耳赤地对陈楠希摆手,“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刚刚在想事情,一直睡不着,所以心浮气躁,一点小事就炸了,是我自己笨,还冲动,错怪了安幸。”
说着,她走到安幸身后,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安幸的衣角,声音低低的,“安幸,对不起啊,我干蠢事,错怪你了。”
安幸没动,白粟文就红着脸继续道:“安幸安幸,好安幸,你理理我,我之前没说,我这个人笨,脑子想事情不清楚的,有时候会做错事,安幸你别把我犯蠢放在心上,我做错了什么,你骂我一顿就好了,像上次你拦我乱喝AD钙那样就很好啊,我虽然笨,但是我很听话的,真的,我不怕骂,我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