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逼家长谁爱伺候谁去,她不干了!
贝思萱说离职就离职,一般离职要交接工作。但她现在反正都已经被停职了,也不用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提出了离职后,校方反而开始挽留起来了。
但贝思萱是铁了心的要走,宿舍都不住了,直接搬来沈芙家,跟沈芙一起住。
谢之墨也得知了这件事,来问沈芙需要不要他提供点帮助。
沈芙说不必了。
互联网上那些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手机一关,谁也影响不了谁。
贝思萱不用上班了她更开心,天天带着贝思萱去吃香喝辣,一天逛十次奢侈品店,看中了什么就买什么。
唯一不开心的是谢之墨。
贝思萱辞职后,她和沈芙基本天天黏在一起,谢之墨都没什么机会和沈芙单独相处了。
不过谢之墨最近考试周,课可以不去上但试不能不去考,也没什么空天天来找沈芙。
但再忙再累,两人晚上睡前也一定会打上一通电话,互相分享自己今天的生活。
两人也算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这边的三层小复式住腻了,两人跑去欧式庄园那里住了下来。
在欧式庄园住下的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上门拜访。
“嗯?”沈芙狐疑道,“我外公的朋友?是我认识的人吗?”
管家:“是庄菱女士,不知道您是否认识?”
沈芙摇摇头。
她没轻易答应下来,而是看了眼监控显示屏。
是个身高腿长,特别时髦的女人。
沈芙总觉得有些眼熟,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之前给乌博文扫墓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自称七十八岁但长得很年轻的女人吗!
沈芙还在犹豫,只见那个女人抬起手,直接在密码锁上输了一串数字。
紧接着大门便开了,她径直走了进来。
沈芙目瞪口呆:“…………”这人到底和她外公是什么关系!怎么连她家的密码都知道!?
庄菱轻车熟路地走进庄园的主宅里,看到沈芙,啧了声:“你也在啊。”
“……”沈芙艰涩道,“您好,请问您……”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响起一阵铃声。
低头看了眼,是谢之墨的电话。
谢之墨说他今天正好考完试,想着也来看看她的庄园。
沈芙让管家带他进来,又抬头看向这个进她家就跟自己家一样的女人,试探道:“您是我外公的朋友吗?”
“谁跟那个狗东西是朋友?”庄菱冷笑道,“我是那个狗东西的爹。”
沈芙:“……”您辈分还挺高哈。
还想继续问,谢之墨到了。
他眼里只看到沈芙,快步朝她走来,弯身抱住她。
沈芙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小声道:“咳咳,你先松开,这里还有人呢。”
谢之墨垂下眉眼,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让我再抱一会儿。”
“哈。”
庄菱冷不丁地笑了一声,“行啊,小情侣还挺腻歪。”
谢之墨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和语气很耳熟。
这个声音。
难道是……
第53章 五十三栋楼
谢之墨僵硬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静默片刻。
谢之墨低下头,非常乖巧地问:“您怎么也在这里?”
庄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张口就呛道:“怎么?难道我不配出现在这里?”
沈芙看看谢之墨,又看看庄菱。
然后声音压得极低,讶异道:“你们认识?”
谢之墨薄唇轻启,嗯了声用气音回道:“是我奶奶。”
说完又补充了句:“亲的。”
卧槽?
卧槽!??!!!
这下沈芙是切切实实地被震惊到了。
说实话,经过上回,沈芙对谢之墨家里的事也算是有了点了解。
总结下来就是:他爹是个人渣,他爷爷是个人渣,他妈妈有精神病,其他亲戚也没几个正常了。
他没提到过他奶奶,沈芙还以为他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曾想人还好端端活着,而且是个那么有个性的人。
沈芙看了眼还挂在自己身上的谢之墨,火速从他怀里钻出来,非常生硬地咳嗽了两声:“奶奶好。”
“我不好。”庄菱特别不给面子地冷笑道,“刚来就被糊一脸狗粮,我能好吗?”
沈芙:“……”
谢之墨:“……”
沈芙转头看向谢之墨,藕白手臂撞了撞他,用眼神无声询问他接下来要怎么整。
谢之墨也很头疼。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庄菱又开口了,“算了,没意思,走了。”
她来如风去也如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沈芙目送着她离开,觉得比起自己,庄菱才更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
“咳。”谢之墨轻咳一声,“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和她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实际上并不熟络。”
谢之墨言简意赅地把他们家老一辈的往事给阐述了一遍。
沈芙听完,顿时对庄菱肃然起敬。
说真的,那个年代,丈夫出轨后能选择直接离婚的女性,可以说十分有魄力和勇气了。
沈芙之前在墓园里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不一般。
现在听完她的故事,对她更是由衷地敬佩。
谢之墨看沈芙一直不吭声,以为她是因为刚才那个尴尬的场面而生气了。
他垂下脑袋,老老实实地认错:“对不起。”
沈芙茫然地啊了声。
谢之墨:“我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周围环境再跟姐姐搂搂抱抱。”
沈芙:“……”
她默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吐槽:“谢之墨,你这个话,听起来很像是从出轨被抓后的渣男口中说出来的。”
谢之墨:…………”
谢之墨这一来,直接就在这里住下了。
按理来说,男朋友和闺蜜都住在自己家里,应该是个很尴尬的场面。
但凡外人听见,估计都得说她脑子有病,最后不是失去闺蜜就是失去男朋友,或者两个一起失去。
然而沈芙觉得,会有这种烦恼的人,单纯的只是因为家不够大罢了。
谢之墨和贝思萱除了在第一天吃饭的时候,两人打了个照面,其余时候就算是两人都在庄园里晃悠,也不一定能够见着对方。
庄园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完全没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困扰。
沈芙就是看心情,有时去找贝思萱聊聊天,有时去找谢之墨谈谈情。
愈发感觉自己是个皇帝,每天都在贝贵妃和谢皇后之间翻牌子。
这样惬意自在的生活,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自那日下雪之后,海宜市气温又恢复到往常的水平。
这天庄园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不过这次来的人沈芙认识。
“纪柏叔叔?”沈芙讶异地看着面前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上次见到纪柏,还是在得知自己继承巨额遗产的那天。
自那之后一直都是由宋栩译来负责帮沈芙办事,纪柏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下忽然登门拜访,实在是让沈芙倍感意外。
“沈小姐、”
纪柏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许多,两鬓花白,脊背依旧挺直,他穿着一套燕尾服,如同一个优雅的老绅士,“我这次贸然登门拜访,的确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沈芙有点不理解,她现在除了能给他借些钱,其他地方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但纪柏以前是乌博文的助理,怎么想也不可能缺钱。
她正疑惑着,纪柏又开口了:“乌皓少爷托我转告你,他想见你一面。”
“乌皓???”
沈芙更意外了。
乌皓并非第一次提出说想见她了。
之前被沈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之后,宋栩译没再向她传达过类似的任何请求,沈芙还以为乌皓放弃了。
没想到时隔一段时间,乌皓又来了。
这次居然还是拜托纪柏过来的。
纪柏看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慢声解释道:“沈小姐,我知道你大抵对乌家没多少好感。事实上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乌家的人都怀有各自的心思。”
“但乌皓少爷我可以替他做担保,他不一定帮你,但绝不会害你。”
沈芙沉默了。
她想起那次和乌皓的巧遇,确实,他外表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算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
总不会说见上一面,她的钱和房子就会不翼而飞了。
沈芙答应下来。
纪柏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感谢沈小姐赏脸,祝你,还有谢少爷,生活愉快。”
嗯?
沈芙愣了一下,福至心灵地偏了偏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之墨也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落地窗透入的光线纯粹明晰,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见沈芙看过来,谢之墨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翘起唇角笑道:“姐姐,早上好啊。”
纪柏告辞离开后,沈芙走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之墨认真回忆了一下:“大概在他说乌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吧。”
沈芙:“……”怀有各自的心思和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思吧!
也没什么好瞒着谢之墨的,沈芙将之前偶然遇到乌皓,还有两次约她见面的事告诉了谢之墨。
谢之墨听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乌皓么?我对他有点印象。”
沈芙:“噢?”
她意外极了。
毕竟谢之墨可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对别人向来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能让他说出有点印象,乌皓这是干过什么啊?
谢之墨:“毕竟能倒霉到他那个份上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不多了。”
两人在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他跟沈芙分享了一些乌皓遭遇过的倒霉事。
沈芙听完,确信他是自己的亲表弟了。
这倒霉的人生,跟她可以说如出一辙。
当然乌皓还是比她好一点的,至少他父母还建在,这辈子也没差过钱,就是运气差了点儿。
谢之墨见沈芙陷入沉思,眸底暗了暗。
他不动声色地往沈芙那边挪了挪,手臂勾到沈芙纤细的腰上,搂紧,然后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沈芙注意到了,瞥了他一眼,但没有阻止。
这些日子里,他们之间搂搂抱抱可不少。
谢之墨一如既往地黏人,恨不得当个人形挂件挂在她身上。但他很有分寸感,每次都是蹭一蹭或者亲一亲就满足了。
久而久之,沈芙也逐渐习惯了。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
谢之墨又冷不丁地开口道:“其实你外公我也见过。”
沈芙抬了抬眼:“嗯?”
“也仅限于见过。”谢之墨回忆道,“早年在一些大的宴会上,会见到他的身影。”
谢家和乌家没什么交集。
不过乌博文脾气古怪得整个海宜市上层圈子人尽皆知,谢之墨只依稀记得,这位老人在宴会上总是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无人敢轻易接近。
不像谢家骏,走到哪里都一堆人围着,恨不得全世界绕着他转。
仔细想想,乌博文和沈芙真的很像。
祖孙俩有着一脉相承的孤独感,从前沈芙也是那般孑然独立,眼神空洞但不茫然,疏离平淡,纯粹得毫无欲|望。
比起看破红尘,这份淡然更像是经历了太多磨难,而不得不低头去认命。
听完谢之墨的描述,沈芙愣怔住。
忽然就有点难过。
乌博文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钱是个很好的东西。
但要是现在告诉沈芙,在拥有一百亿和负债一百亿但父母重新活过来之间做个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钱什么都能买得到,却买不回离开的人。
直到谢之墨凑上来吻了吻她的眼睛。
沈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谢之墨衔走她的眼泪,唇瓣将细密睫毛染湿。
眼睛、鼻子、脸颊、嘴唇……他虔诚地亲吻着她的五官,起初还是温柔的,到后面却愈发放肆。
沈芙仰起头,由着他索取。
庄园全年恒温,平时她只穿一条简单的睡裙。但因为刚刚要见纪柏,所以在外面加了一件薄薄的长外套。
眼下外套半脱,睡裙肩带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
谢之墨见到她这副模样,眼神更加晦暗。
他的手插进她发间,加深了这个野蛮的吻。
另一只手按在她腰窝上,非常的不安分。
谢之墨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这辈子都在装。
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假装自己与被人没什么不同。
乖巧和漫不经心,都是他装的。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那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都没办法正常地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