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来一世,他一定会呵护好她,保护好他们的嫡子弘晖,只是,胤G有些犯难,他上一世从不好女色,如何刷乌拉那拉氏的好感,也是个难题。
暗自叹息一声,他重回这一世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他所料,竟然比之前夺嫡还要让他伤神,刷皇阿玛好感,带动一群猪队友,嗯,对了,他几乎忘记还有个细桶。
“细桶,既然你知道如何刷皇阿玛的好感度,想必也知道如何让四福晋开心?”
系统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哦豁,皇上你这是要追妻火葬场?”
追妻火葬场?这是什么意思?胤G不是很懂,想必是细桶那边的话,不过有火字,可能是意味烧得很旺。
胤G是个聪明人,略加猜测,立刻明白,这是雪中送炭的意思,恐怕是说刷好感度就是送炭,让乌拉那拉氏感受到自己在冬天里为她燃起火,温暖如火葬场。
“嗯,朕需要怎么做?”
算是问到自己的老本行,系统兴奋极了,“皇上,送花啊,女子最喜欢花,送花即可。”
胤G回想着乌拉那拉氏一年四季暗淡的衣裳,朴素的首饰,寡淡的脸,觉得她可能并不喜欢送花,不过基于上一次细桶让他给皇阿玛讲笑话带来的好处,他还是决定相信细桶一次。
掀开车帘往外看去,马车刚好经过市集,路边有个老妇人正在卖花,不是些什么珍贵的花,不过是野外常见的迎春、玉梅之类,用麻绳捆作一团,胜在花开得茂盛,泼辣辣的倒是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
“高无庸。”
“奴才在。”
“你去买一束玉梅。”胤G淡淡吩咐道。
高无庸一愣,他家贝勒爷从不会买这些路边之物,尤其是一束山野间到处可见的玉梅,不过他一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立刻小跑着去老妇人出,抱回一捆玉梅,粉嘟嘟的一大捧。
胤G闭目养神,耳畔传来车轱辘的声音,鼻尖隐约传来玉梅的暗香,很快,马车停下,原来已经到了贝勒府。
胤G下了马车,打量着自己的府邸,正门早已敞开,贝勒府的奴才们排成两列,跪在青石道两旁,“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胤G嗯了一声,沿着青石道走到内院,沿着长廊走到后院,院门口站着一群侍妾,为首一人身穿粉色旗装,打扮的十分艳丽,正是侧福晋李氏。
“妾见过贝勒爷。”李氏见到四阿哥忙上前行礼,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情脉脉,她知道贝勒爷最喜她这双含情目,故意垂了眸子,纤长浓密的鸦睫眨了又眨,越发显得勾魂夺魄。
胤G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见到李氏就想到前世,那个逆子弘时,他宁愿他从未出生。
板着脸越过李氏往后院而去,“爷乏了,都散了吧。”
李氏十分惊讶,平日里只要她略微撒娇,贝勒爷总不会对她太过冷淡,会和她说上几句话,今个是怎么了?她不敢违抗,只能哭丧着脸带着其他一脸懵的侍妾离去。
胤G走到后院台阶处,忽的转身问道,“高无庸,怎么不见福晋?”
不对劲啊,前世他每次下朝回府,听到下人禀他回来,福晋总会等在后院门口,今天怎么没见到?难道是担心他身体抱恙?
“爷,福晋在后院花园里侍弄花草。”
胤G一愣,侍弄花草?他这个福晋比他还缺乏生活乐趣,除了管理府中事务,照顾自己和弘晖,就是诵经念佛,做些女红,从未见过她做其它的事情。
心中好奇,胤G决定去看看乌拉那拉氏是如何侍弄花草的,转个弯就是后院的花园,胤G摆摆手,示意高无庸脚步轻些,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花园的竹篱。
园内,乌拉那拉氏正在给一盆萼梅盆景浇水,她穿着一身天水碧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只斜斜插了一只海棠绒花,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身上,犹如掩着一层珍珠般的柔光,越发显得光彩照人,竟让人分不清她与那盆萼梅究竟是谁更秀丽。
胤G几乎看得呆住,前世他从未见过乌拉那拉氏穿过这般鲜妍的颜色,更未曾见过她拎着水壶为花浇水,那鲜活生动眉眼带笑的一个人,竟然是他柔顺温婉不苟言笑的嫡福晋?
乌拉那拉氏听到竹篱出有动静,转眸望去,正对上胤G怔怔的凤眸,她放下水壶,缓缓走近,脸上的笑意早已不翼而飞。
“妾身见过贝勒爷。”言谈举止端庄淑雅落落大方,仪容仪态更是无可挑剔,还是昔日那个乌拉那拉氏。
胤G疑心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张了张嘴,对这个前世的发妻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犹豫片刻,示意身后的高无庸将手中的玉梅递上。
“福晋,我见这花甚为好看,买来送你。”
乌拉那拉氏迟迟疑疑的接过花,心里涌起惊涛骇浪,夭寿了,四贝勒居然送她玉梅,这漫山遍野的花,他居然还买来送给她?两人成亲十几载,第一次见到这个冷面冷心的四贝勒送花?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大清的男人从不会送花给自己的女人。
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贴身嬷嬷说过,在嬷嬷的家乡,那边的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会送花,送一种叫做玫瑰的花,火红火红,那是正室才能穿的红。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手里粉白色的玉梅,突然十分嫌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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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时鱼
乌拉那拉氏望着手里粉色的玉梅,心里十分嫌弃,不由想到奶嬷嬷告诉自己,在她的家乡,男子会送心爱女子红色玫瑰,火红火红的,是正室才穿的红,她作为嫡福晋,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粉色。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四贝勒,见他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乌黑幽深的凤眸,只是望着自己,不带任何情绪,心中更是嫌弃,就像嬷嬷所说,这个人是个妥妥的钢铁直男,她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原来这乌拉那拉氏自小在奶嬷嬷吉兰身边长大,与吉兰嬷嬷十分亲近,吉兰嬷嬷也待她如亲女一般,在她嫁入四贝勒府,吉兰嬷嬷作为陪嫁嬷嬷,也随着她一起来到四贝勒府。
乌拉那拉氏发现自从来到四贝勒府,吉兰嬷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说与她依旧亲密如前,但是原本一个开朗的人,渐渐变得忧心忡忡。
原本她还不曾在意,只是以为吉兰嬷嬷担心自己,没想到弘晖出生后,吉兰嬷嬷变得更加焦虑不安,整日里看着弘晖像是看着自己的眼珠子般护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乌拉那拉氏心里十分难受。
弘晖满月那天,乌拉那拉氏忍不住问吉兰嬷嬷究竟何原因?吉兰嬷嬷先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在她一直追问下,吉兰嬷嬷吞吞吐吐终于说出了原委,一时之间,乌拉那拉氏如遭雷击,整个人几乎崩溃。
原来吉兰嬷嬷并不是这里的人,她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人人都会卜算以后的事情,但是只能算出与自己最有缘分最亲密之人以后的境遇。
吉兰嬷嬷在她嫁入王府后,无意中为她卜算,没想到她以后的境遇十分悲惨,嫡子弘晖早夭,而她以后再也无所出,她的丈夫会在夺嫡中胜出,登基为帝,他宠爱年羹尧的妹妹年妃,最后立熹妃钮钴禄氏所生的弘历为帝。
至于她,虽说被封为皇后,皇帝十分尊重,但是并不爱他,在他心中,国事比什么都重要,她无子无宠,孤孤单单一人在凄冷的宫里度日,直到最后绝望死去,虽然她的丈夫为她罢朝为她哀哭,可是又有什么用。
乌拉那拉氏很想告诉自己,吉兰嬷嬷是在骗自己,可是吉兰嬷嬷从小照顾她,两人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嬷嬷不会欺骗自己,更不会诅咒她最疼爱的弘晖。
她更想告诉自己,嬷嬷卜算错了,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嬷嬷所说的一切都成真,胤G被封为贝勒,嬷嬷提到的女人也一一进府,乌拉那拉氏信了,吉兰嬷嬷的卜算全是真的。
乌拉那拉氏对胤G的一颗心渐渐冷了,丈夫的爱她不再渴望,也不想成为什么皇后,她只想保住弘晖,她唯一的儿子。
随手将手中的玉梅交给旁边的婢女,乌拉那拉氏浅浅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多谢贝勒爷,妾很喜欢。”
胤G心中一动,如果是二十五岁的胤G未必会看出乌拉那拉氏心中所想,但是从前世回来的胤G,多年的皇帝生涯让他观察入微,自然看出福晋心里不喜欢,最起码不像嘴上说得那般喜欢。
他心中回想着前世这个时候的乌拉那拉氏是如何的模样,记忆里,她柔顺安分,有懂进退只大义,她永远站在自己身后,为他打理好一切事情,每次下朝,她总会到院门口迎他,为他准备好可口的茶点,他每次送她首饰,哪怕只是最朴素的玉簪子,她都会眉梢眼角染上笑意,真心实意的笑容。
可是如今的乌拉那拉氏,虽然容貌未变,虽然言谈举止还是那个雍容大方的四福晋,但是直觉告诉自己,她变了,至于哪里有变化,他也看不出,但是就觉得不是记忆里那个乌拉那拉氏。
心中存了试探的心思,胤G抿了抿薄唇,“h敏,进屋吧,我有点乏了。”
乌拉那拉氏一怔,他居然叫她的闺名?两人成亲这么多年,除了大婚之夜,他掀起盖头时叫了自己的闺名,平日里都是用福晋称呼。
“是,爷。”
两人进了内屋,乌拉那拉氏帮胤G脱去朝服,换上便服,而后从旁边的小厨房端出茶点,“爷,用些膳前茶点吧。”
胤G点点头,喝了半盏茶,吃了几口点心,是前世熟悉的味道,福晋做的点心精致又好吃,无论何时,他忘不了那个味道,是自己多疑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乌拉那拉氏随口问道,“爷身体刚好,可要好好养着。”
胤G点点头,他原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现在不知为何,特别想和福晋说说话,便将今日之事捡了能讲的告诉福晋,讲了大阿哥和太子又惹皇阿玛生气。
乌拉那拉氏有些惊讶,以往贝勒爷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就算和自己这个嫡福晋也说不上几句,而后又听到胤G问道,“h敏,你说如何能让皇阿玛开心,我是指如何可以让皇阿玛享到天伦之乐?”
乌拉那拉氏愣了愣,这个问题她可回答不出,也许吉兰嬷嬷知道,她听嬷嬷提起过,在家乡,她做过临终老人关怀服务,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爷,妾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并不知道这些。”
胤G见福晋索然无味的模样,有些尴尬,忙转身望向高无庸,“高无庸,今晚爷在福晋房里用膳。”
高无庸应了一声,忙命人将厨房中准备的晚膳,用食盒装来摆在桌上,很快,摆了满满一桌。
乌拉那拉氏吩咐旁边的婢女,“让吉兰嬷嬷带着小阿哥来屋里用膳。”
“是。”
胤G一怔,怎么弘晖现在是和福晋一起用膳?按照规矩,阿哥们一般是和奶嬷嬷一起用膳,只是想到弘晖早夭,和福晋一起用膳,也能确保饮食上的安全,也就闭口不言。
乌拉那拉氏见胤G并未像往常一般说些不合规矩的话,也有些意外。
“阿玛,额娘。”弘晖从屋外蹦跳着进来,难得和阿玛额娘一起用膳,他心里十分高兴。
胤G一颗心跳了又跳,凤眸中难掩激动,润了润略微有些干涸的嘴唇,不顾满人抱孙不抱子的规矩,将弘晖揽在怀里,看了又看。
弘晖此时只有六岁,稚气的包子脸上圆溜溜的眼睛,元宝般的红嘴唇,聪慧可爱,见到阿玛抱住自臼恃布海十分高兴,“阿玛,弘晖很想阿玛,这几天弘晖都在努力读书,先生说弘晖的功课有很大进步。”
胤G心中一阵酸涩,勉强压住喉中的哽咽,笑着道,“弘晖真乖,阿玛以后忙完就来陪弘晖,好不好?”
“好,弘晖要阿玛和额娘一起陪着我。”
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心里怕弘晖又想往常一样失望,忙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弘晖的碗里,“快些吃吧,都要凉了。”
没想到胤G笑着点了点头,“好,阿玛答应你。”
乌拉那拉氏手一抖,原本要夹给弘晖的鲜笋落在了胤G碗中,气氛一时有些凝固,胤G挑了挑眉,夹起鲜笋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味道不错。”
弘晖却是不明所以,他一向懂事,起身为阿玛和额娘各盛了一碗乌鸡汤,“阿玛,额娘,这汤很好喝,您们尝尝。”
胤G望着身旁的娇妻爱子,心情十分愉悦,竟是他从前世登上帝位开始,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和快乐,尤其是弘晖为他盛的乌鸡汤,竟然比之前所用的乌鸡汤更加鲜美,他一口气喝完。
想到这里,胤G心中忽然一动,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吧。
“h敏,皇阿玛最近为了雍北的事情一直寝食难安,听梁九功说,皇阿玛许久未曾好好用膳了,不如准备些清淡的菜肴和点心敬献皇阿玛,以表你我孝心?”
乌拉那拉氏想着贝勒爷以后的夺嫡,尽管她对他冷了心,但是夫荣妻贵,该讨好康熙帝还是要讨好的,点了点头,“好,爷放心,妾会打理好一切。”
胤G转眸望向弘晖,“弘晖,过几日随阿玛一起进宫看望你皇玛法。”
弘晖顿时欢呼雀跃,“可以见到皇玛法了。”康熙帝对于弘晖还是很疼爱的。
胤G抿唇笑了笑,耳边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第二个任务,准备家常菜肴,感动你皇阿玛?”
“滚。”
“皇上您别发怒,您看,细桶还是有些用的,您都会举一反三了。”
呵呵,要不是细桶是阎君所赠,有背景在,水深难,他早就命人将它拖出去杖责,打死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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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日,乌拉那拉氏就准备好了一切,自然其中有吉兰嬷嬷的主意,放在紫檀木食盒里,色香味俱全,胤G向来知道自己的福晋能干,但是望着这些菜肴,还是有些惊讶。
香油拌香椿,鸡汤春笋……都是些时鲜的菜,精致又清淡,符合皇阿玛的口味,其中还有一碗小巧玲珑的馄饨,皮薄肉满,晶莹剔透。
“这个是什么馅料?”胤G问道,乌拉那拉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胤G不由挑了挑眉,“那可真是珍贵。”
“是啊,只有在九阿哥开得水货铺里才有,京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花了八百两银子,妾还真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