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皱眉:“大清早大呼小叫什么。”
育婴师已经在等着了,保姆也在等着了。
阿姨问:“要不要喝点汤?”
冯映汐见孩子醒了,接过来看了眼,刘承誉眼馋,探起身瞧了眼,啧啧道:“果然女儿和儿子就是不一样。”
宋倞庭问:“酒醒了吗?”
冯映汐抱着女儿,说:“你和文谚去忙你们的,我和他聊一聊。”
刘承誉警惕:“你要和我聊什么?”
冯映汐:“当然是聊,我女儿啊。”
宋倞庭也不反驳,带着文谚上楼看文件去了,冯映汐把孩子交给育婴师,问刘承誉:“梁三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不是。”
“比你有钱?”
“没我有钱。”
“比你年轻?”
“比我小两岁。”
“那就是比你帅吧?”
“一个画画的,那种不修边幅的艺术人,欧洲街头一抓一大把,浪子嘛,就那样。”
冯映汐琢磨了很久,才问:“那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刘承誉耷拉着眼睛不说话了。
“首先呢,梁三肯定是不适合你,我们要达成这个基本共识。她爱冒险,喜欢追求刺激,不喜欢稳定的婚姻。本质上来讲,你们不是一类人,你喜欢她无非是年轻的身体……”
“你别瞎说!”刘承誉急着打断他。
冯映汐也不反驳,“好吧,你喜欢她勇敢,这样好听一些。但是本质上喜欢人家什么,你心里清楚。年轻的女孩子很多的,比她迷人的也很多,你想结婚呢,就去找同样想结婚的人。就比如我当时想结婚,我肯定不会和同龄男生恋爱,因为他们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找Francis,年龄就很合适。不要去追求抓不住的鸟,你注定会心碎。”
刘承誉被她讲的耷拉着脑袋,“想不到,你蛮有想法的。”
冯映汐:“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那按照你这种选项,你是因为合适,才选Francis,不是因为爱。”
冯映汐在微微皱着眉,看着他问:“我在合适的时机,遇到了合适的人,有了交集 ,我觉得我爱上他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当然如果遇见的是其他人我不确定,但是Francis的话,是确定的。”
刘承誉立刻闭上眼:“你是故意杀人诛心吧?”
冯映汐咯咯笑起来,“我在给你演示,很健康的爱情的模样。而不是你假装在谈恋爱。你真的好天真,同样也好难得,四十岁的男人,居然会单纯的像青春期男孩子一样,单恋女孩子,痴心不悔,夜夜买醉……”
“你把嘴闭上……”
冯映汐的嘲笑,让刘承誉颜面尽失。
他就不该来。
冯映汐丝毫不管他的自尊心,和他畅所欲言,等文谚下楼,就发现刘承誉趴在桌上一言不发,老板娘一个人在笑。
他就知道,刘承誉不是冯映汐的对手。
见文谚下楼,刘承誉就说:“文谚,今晚出去玩一把?”
文谚抬头看了眼楼上,“好吧。”
结果晚上四个人去俱乐部玩射击,刘承誉难得没喝酒,且看上去神采奕奕。
宋倞庭见老友情绪好点了,问:“差不多了吧?”
刘承誉举着木仓,冲他笑了下:“你老婆真的很不一般。”
他讲完后,又说:“你别和我讲话,我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撬朋友妻。”
宋倞庭给他一拳,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缓过来了。
冯映汐好久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了。
她不像三个男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一个人站的远远的,举手瞄中,无虚发,非常果断。
宋倞庭回头看了眼,过来问:“怎么样?”
冯映汐问:“他开心一点了吗?”
“还行吧。”
冯映汐有点抱歉:“我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子能介绍给他,而且他看起来真的很想谈恋爱。”
宋倞庭心说,你才见识了几个男人,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别管他,他自己会好的。”
冯映汐:“媒体把他嘲讽的遍体鳞伤,绿帽子加起来仿佛中环大厦那么高,每个人都要同情他,怪不得他天天买醉。”
冯映汐都听得想同情他,不就是女方逃婚嘛,至于嘛,这么嘲讽这个可怜的准新郎,虽然她也很同情他。
宋倞庭:“这是他自找的,订婚前我和他讲过不合适,他非要试试。”
冯映汐:“那你当初怎么不和我讲我们不合适?”
宋倞庭看她几秒钟,然后握着她的手,将手臂太高,瞄准,利落的一木仓。
然后说:“我们就是这么完美契合。”
冯映汐都被气笑了。
晚上回去,三个孩子都没睡,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两个哥哥在看电视,妹妹醒着。
宋倞庭虽然一直讲他对三个孩子是一样的,但是冯映汐还是发现不一样的,他对妹妹的耐心足够长,比如他会接过育婴师的工作,对妹妹的所有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妹妹叫Eunice,性格有点娇气,哥哥们一碰她就哭,冯映汐也不知道自己挺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来一个娇气包。
可是又想起曾经梦见过她,可能长大了就不会这么娇气了吧。
她对弟弟比较纵容,因为他最调皮,做的坏事最多。
但是心里最偏爱的还是胖儿子,因为他还在很小很小的的时候,就变成了哥哥,就要学会爱护弟弟妹妹。
Albert性格不太像宋倞庭,宋倞庭讲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Eric比较像他小时候。
冯映汐对哥哥很宽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Eunice就有点气人,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调皮,不同于二哥的调皮,她调皮都是偷偷摸摸还透着坏。
拿走爸爸的手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拧、抠。最后把手表泡在水杯里,彻底坏掉了,宋倞庭都不知道手表不见了。
冯映汐很多时候都很想揍她,但是宋倞庭很护着她,所以她就很机敏,一看到妈妈生气,飞奔去找爸爸,一边哭喊:“爸爸,救救我!”
冯映汐强调过很多遍,这样是教育不好孩子的。
但是宋倞庭不反驳没,但是也不赞同她罚女儿。
两个哥哥因为有妹妹做参照,显得非常乖,连Eric的调皮都显得中规中矩。
龚先生七十岁那年回香港,他好几年没有回过香港了,冯映汐带着孩子们陪他去看阿琼女士。
空旷的墓园里,Albert问:“妈妈,这是谁?”
冯映汐:“这是,妈妈的外婆。”
Eric抢答:“这是舅公的太太。”
冯映汐:“别胡说。”
龚先生洒扫完,回头和孩子们说:“你们过来。”
三个孩子站成一排,龚先生在每一个头上摸一摸,温和地对冯映汐说:“你该接手我的家业了,我不一定能等到孩子们长大。”
这话太突然了,冯映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龚家没有其他后人了,和他血缘的只有何女士和她两个人。
Eric仰头握着舅公的手问:“舅公等等我,等我长大了,把那些鱼送给我吧!”
龚先生很喜欢他的调皮,对他最偏爱,“好,鱼就在家里,都是你的。”
Eunice问:“那我呢?”
龚先生:“你呀,那就把那只狗送给你好不好?”
冯映汐听的笑起来。
老周也笑起来,几个孩子让龚先生的晚年拥有了天伦之乐。
第79章 冯女士的赌运
龚先生这次回港准备长住一段时间。
可能老人身上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有可能气场太平静,性格又宽容,个孩子非常喜欢去他那边玩,也可能是陌生的房子, 和家里完全不一样, 像探险一样有很多乐趣。
冯映汐也不拘管着他们, 妹妹喜欢跟在哥哥们后面,老周像个幼儿园保安,每天领着人去接孩子们, 领着他们在舅舅宅子里的花园里探险, 给哥哥们挖蚯蚓, 给妹妹剪花。
连晚上都给哥哥们讲故事, 只有妹妹晚上会想家。
龚先生给妹妹买了一屋子玩偶,女孩子有的玩具,妹妹全部都有。
冯映汐以前还觉得他偏爱Eric,现在看来无差别, 每一个他都很纵容。
家里一下子就清净了, 宋倞庭对龚先生很尊敬, 对这种孩子们去亲戚家做客的事情,非常乐意。
难得清净,冯映汐就有点叛逆, 平时为了照顾孩子, 她被迫早睡早起,终于不用陪孩子,晚上拉着宋倞庭去兜风,叫上刘承誉去赌马。
刘承誉已经彻底从失恋中走出来了,懒洋洋的跟着夫妻两, 还开玩笑问:“你不是讲,你的赌运被破了吗?”
冯映汐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自从结婚后,她会逢赌必输。
好胜心有时候很奇怪,她开始夸海口:“这样吧,我们今天玩一把大的,我要是今天还是输,你女朋友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怎么个包法?”,刘承誉一下就来兴趣了。
冯映汐看了眼开车的宋倞庭,然后狠了狠心:“介绍到你结婚为止!”
刘承誉一下开心了,“没问题,今晚我出资,你来赌!”
宋倞庭忍着笑,由着两个人约定。
夜马还没有开赛,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个人进去时,冯映汐看了眼观众席,游客还不少 。
刘承誉看了眼大屏幕,和宋倞庭聊起今天参赛的马,冯映汐不再盲目相信自己了,问宋倞庭:“你的算法呢?”
宋倞庭戏谑:“你不是说算法是伪科学吗?”
冯映汐这会儿有求于人,就开始夸:“在运气和算法中,我再考虑,还是觉得选择算法要可靠一些。”
宋倞庭看着她只笑不说话。
笑到冯映汐都生气了,“你笑什么?”
宋倞庭:“没想到,我老婆当年脾气这么火爆,现在也相信科学了。”
她当时真的非常野路子,胆子又大。
二十岁的女孩子,一把赌到个亿,眼睛都不眨。
后来长大了,反而小心了。
冯映汐也觉得她那时候确实有点胆子大,但是不会在宋倞庭面前承认,“谁没有年少过?你年少的时候这种事情也没少做。”
刘承誉立刻开始爆料宋倞庭带着某一任女朋友通宵赌马、赛车……
冯映汐觉得好玩,毕竟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继承了家业,不光爱冷着脸,还不近人情。
宋倞庭这时候就从来不辩驳,他年少的时候,比冯映汐混账多了,赌债输了找哥哥去平账,姐姐一般会和母亲告状,让母亲来教训他。
冯映汐见他不说话,握着他的手问:“那时候姐姐不会教训你吗?”
宋倞庭笑了下:“她?只会背后告我的状。”
刘承誉跟着大笑。
已经不年轻的男人,笑起来脸上皱纹里,都是对年少的怀念。
冯映汐不再笑话他们,开始仔细挑选,
很快就让他们见识了,年轻的力量,和冯映汐的赌运。
她看了一圈赔率。然后细细观察了一圈马,和宋倞庭说:“我看上韩国人养的那匹了。”
宋倞庭看了眼,赔率不低。通常来讲,它的机会不会很大。
冯映汐看了眼他的算法得出的结论,相差的数值很微小,她再考虑,还是毫不决定相信自己的运气。
宋倞庭看着算法结果,笑了下,同样跟着老婆一起买了。
他对冯映汐的运气简直盲目信任。
第一场,非常荣幸,韩国小个子值得她的掌声。
刘承誉给她比了个拇指。
宋倞庭坐在那里笑笑,不说话。冯映汐站在他背后,扶在他肩上,弯腰和他耳语:“保佑接下来让我赢吧,我不太认识漂亮女孩子,没有人可以介绍给他。”
宋倞庭忍着笑,抓着她的手,仰头笑着安慰她:“没关系,输了的话,我去拜托宋明仪。”
没想到冯映汐的3t赢得漂亮。
她欢呼了一声,vip室里的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看她的样子都笑起来。
她很高兴,很久很久没有赢过了。
宋倞庭看了眼算法,笑起来。
今晚的赌资非常可观,让刘承誉输的没了女朋友,也不在意了。
还有两场比赛。也没有观看的兴趣了,刘承誉拉着两人说:“走吧,冯女士今晚赌运回归,该去庆祝一下。”
宋倞庭挡着说:“行了,半夜不睡,闹什么。早点回去休息了。”
刘承誉白他一眼,和冯映汐吐槽:“他现在很无趣啊!和我爸差不多。”
宋倞庭笑骂:“我要有你这么糟心的儿子,我也睡不着。”
冯映汐大笑,“我儿子很乖的。”
刘承誉:“你们两个过分了!那行吧,确实不能太放肆,要修身养性。”
他说完又说:“龚先生来了,我明天去看看先生。”
冯映汐至今都不知道那天来邮轮上发生了什么。
宋倞庭:“那就明天过去吧。孩子们都在那边。”
等刘承誉走后,宋倞庭牵着人散步,街上不同于白日里的忙碌,午夜街头有种温柔的浪漫,冯映汐开始奇奇怪怪思考。问:“你有什么遗憾吗?或者说是不能释怀的自己曾经犯的错误?”
“那你有吗?”
“很多。”
宋倞庭牵着她的手,很平静说:“人不可能每一步都正确,我不想回头去批判曾经的自己。因为那样没有意义。而且,据我了解,你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精彩,完全不需要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