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的脑子不停的转,试图想出一个完美的脱身办法,同时还要保持警惕不敢放松哪怕一秒钟。
也许是黎倾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白玉堂一路上也没能找到机会,眼看就要到城区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们真正的目的就要暴露了。
他先是在黎倾没看见的地方给蒋平使了个眼色,然后白玉堂突然靠近,在黎倾耳边不重不轻地喊了一句:“再见了!”
面对白玉堂突然的“袭击”,黎倾吓得心中一颤,不自觉地往蒋平的方向倾斜了大半,就在这时,蒋平飞快地打开车门,之后双手箍住黎倾的脖子。白玉堂也抬起她的双脚,同时还不忘让徐庆将车速减缓。
黎倾四肢都抓住,只能眼睁睁地被推下了车,索性车子已经慢了下来,她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混蛋!”黎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扬长而去的轿车高声骂道。
车门关上的前一刻,她好像还听到了某个人低声的嘲笑……
随后她深呼吸几次以后,似乎甩开了那人尖酸刻薄的嘴脸,摆好架势,迈开腿,拿出了在警校长跑第一名的姿态,马不停蹄地往DBI跑去。
第十章
还未等黎倾发挥出她的全部实力,就在一间银楼外面见到了老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五个带着五鼠面具的人拿着枪出现在银楼门口,进去之前还扔了个烟雾弓弹。
“是五鼠!行动!”老马一声令下,埋伏在周围的警员,一拥而上,有人掩护,有人冲锋,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把里面的人抓了个正着。
这么愚蠢的方法,显然不是五鼠的作风,而且除了那个冒牌的老大,他们这次只来了四个人。
黎倾都懒得揭开他们的面具,直接回到车上,用通讯器联系到了公孙探长。
“探长探长,我是黎倾,现在位置在富天银楼,这里抓住的五鼠是假的,城里只来了四只老鼠。包大哥他们都没事,暂时不能回来。你现在的位置在哪?”这时候情况危机,容不得一句废话了。
公孙泽听到他们都没事,很是开心,同时也快速回复道:“我现在赶去中心银行,四鼠的目标应该是那里,Sherry已经去接应包正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那里交给老马,你带些警员,马上来中心银行支援!”
“探长,等等,我是和四鼠一起回来的,他们都没有穿标志性的服装,而且面具也没带,不像要抢银行的样子,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这并不是胡言乱语,白玉堂的抢劫风格高调的很,每个人西装都很独特,看他们这次呢,却一人一身黑布衣,实在太奇怪了。
公孙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再说你根本不能确定他们的目标,万一真的是中心银行呢?在公在私我都不能赌这一次。”
黎倾沉默了一会儿,她能理解公孙泽的决定,白玉堂的心思揣摩不定。不管怎么说,中心银行是必须要去的,探长说的没错,他们赌不起。她打起精神回答:“明白了探长,我立刻出发到中心银行支援!”
赶往中心银行的途中,还看见了不少警员,有不少人还押着身穿五鼠服装的人;有的街道还因为抓捕冒牌五鼠搞得交通堵塞,黎倾和一车警员不得不下车帮忙抓捕和疏散,这又耽误了不少时间。黎倾皱着眉头,白玉堂到底找了多少人出来捣乱,而他真正的目的真的是打劫银行这么简单吗?
一路上“披荆斩棘”,总算赶是到了中心银行,黎倾下了车,一眼就看见留守在外面的伙计和拉起的警戒线。
“探长,情况怎么样了?”黎倾冲进去看到满地的狼藉,公孙探长正在审问刚刚抓捕到的犯人,虽然五人都穿着五鼠的衣服,显然又是冒牌的。
公孙泽问道:“真正的五鼠在哪儿?”
其中一个穿白西服的人被扭送到跟前,他心知一切都完了,只能懊恼地说:“不知道,昨天我们接到了五鼠的信,让我们在日落之前行动,钱和珠宝任抢,就是不许伤人。”
“你们和五鼠早就认识,你们是一伙的!”
那人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们从没见过他们,城里的很多哥们都收到信了,也都不认识五鼠。”
眼看什么都问不到,公孙泽只能命令现场的警员将他们带回DBI再说。
“探长,真正的五鼠会去哪里呢?”他身边的老王问道。
“这么多间银行不可能全是假的,真的五鼠一定在其中一间。”公孙泽笃定的回答,“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分散我们的警力,让我们疲于奔命,他们好坐享其成。”
现在德城的每家银行周围都有DBI的警力,五鼠敢在任何一家银行出现,周边的支援很快就能到位,就算他们真的能得手,也绝对跑不出DBI的包围圈。正因为银行附近这么密集的人员分布,黎倾总是觉得白玉堂绝对没有选择银行作为今天的目标。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公孙泽恍然大悟地说:“等等!我知道他们会去哪家银行了!”
“哪家?”老王问道。
公孙泽准备马上出发,他边走边说:“德城储备银行。”
迎面碰上了来找大新闻的Vivian,“哥,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啊?”她正好帮黎倾问出了她也想问的问题。
公孙泽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问:“你怎么来了?”
“抓着这些小毛贼有什么意思啊,我当然是来亲自见证抓到真五鼠的那一刻啦。”
公孙泽刚想赶她走,就突然脸色一凝,对老王说:“你还记得吗,今天下午有人报案说,一辆载重卡车被盗了。”
老王说:“就是啊,我、我还纳闷呢,你说这种工程车,又不值钱,又、又不好销赃,谁会去偷它呢?”
“几点报的案啊?”黎倾问道。
“好、好像是、三点、四十五吧。”
“那八成就是白玉堂一伙人干的了。”黎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下车的时候专程确定了时间,正好是三点三十八分,两者相差这么近,很难说没有关联。而这时候城里的小混混都在各处抢劫,谁会放着珠宝现金不要,去偷一辆卡车呢?
公孙泽说:“根据小Q提供的资料,德城储备银行的金库里,存放了近五吨重的金条,运输是最大的问题!”
“你是说,卡车是用来……”黎倾话还没说完,就见公孙泽急匆匆地离开,她只能跟上,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A-1096是黎倾现在做的这辆警车的编号,它隶属DBI外勤组,今天公孙泽开着它被四鼠留下的“线索”遛了一天,几乎横跨了整个德城。现在它依旧辛勤的工作着,在公孙泽的驾驶下,赶往离此地十公里远的德城储备银行。
开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听它的通讯器里传来包正急促的声音,“包正呼叫探长,包正呼叫探长……”
“包正你回来啦!”公孙泽连忙应答,这下总算是多了几分安心了。
谁知包正连寒暄也顾不上,冷静地说:“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马上到城北监狱,不仅是你,所有的警力都要去!”
“城北监狱?去那里干什么?我几乎可以确定,五鼠的目标是德城储备银行。”公孙泽疑惑地说。
“监狱?包大哥,原来白玉堂手上的犯人编号,是城北监狱的!”黎倾这才想起来,她一直忽略了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在仙空岛的时候,包正让警员去查的就是这个,“他曾自在城北监狱服刑,那白玉堂和吴天早就认识了!”她激动的说。
“不止是他,我刚刚接到消息,五鼠中的四个都在城北监狱服刑,半年前才释放,这也是为什么五鼠近一年来没有作案的原因。”包正又接着说:“但是他们当初被捕只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案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
看样子包正已经看清了整件案子的核心,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吴天,被抢的银行都集中在德城的中部和南部,我们的人也都在那里,最空虚的就是城北监狱!”
包正听他半天没有吭声,好像还在犹豫,“公孙泽,不要去储备银行,立刻改道去城北监狱!”说完就断了联络。
“喂,喂……包正,包正!”也许是通讯器出了什么问题,不管公孙泽怎么大声的喊,都没能得到回复。
“探长,马上去城北监狱吧,前面还来得及改道。”黎倾也支持包正的想法,看公孙泽还在思考,她急得不行,“再晚就……”
话说到一半,就见公孙泽猛地一个拐弯,她赶忙稳住身形,差一点撞在车窗上,“打声招呼很难吗……”黎倾拍了拍心口,正准备抱怨公孙泽的车技,这时才发现,车已经行驶在去往储备银行相反的道路上。
最后关头,公孙泽还是选择相信包正。
城北监狱的典狱长并不知道,自己管辖的地方随时都会遭受罪犯的袭击,他慢悠悠地来到禁闭室门外,问看守的狱警:“吴天怎么样了?”
门外的人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一切正常,长官。”
典狱长放下心来,就听见一声巨响,他总是吹嘘固若金汤的监狱,就这么被撞出一个大口子。
外面的人还扔进了几个烟雾弓单,霎时间,赶到现场的狱警们眼前一片模糊。白玉堂四人蒙着面,从缺口处冲了进来,与他们打斗在一起。没过多久,人多的狱警一方反而倒下的更快了,原来是绿鼠徐庆早在烟雾弓单里掺了迷药。
典狱长吓得六神无主,直接跑进了禁闭室里,那里只有一个睡死过去的人。
殊不知,那人早已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他,手上的铁链紧紧地勒住了典狱长的脖子,面无表情的神色仿佛早就预见了外面发生的事,他在慢条斯理的享受手中人的死亡。
感到手下的人已不再挣扎,吴天缓缓地松开了手,蹲下来望着地下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人,在他还温热的身上摸出了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双手,然后再没有任何留恋,大步跨过尸体,信步走出了这个禁锢了他十年的囚牢。
随着“唰”的一声,包正将车停在了城北监狱的门口,手持证件喊着:“快开门!”
尽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带着梦飞来到典狱长的尸体前,梦飞看了看说:“是被铁链勒死的,应该是吴天做的。”
看守的狱警也刚刚清醒过来,“检察官,我们伤了好多兄弟,典狱长也殉职了……”
“禁闭室虽然是整个监狱的最深处,可是一旦撞开了这堵墙,就变成了最薄弱的地方。”包正既愤怒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为什么吴天要策划一次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越狱,来禁闭室才是他的目的!”
但是看守却纳闷的不得了,“可是吴天明明注射了镇定剂啊,要十二小时才能醒啊……”
“他早就计划好了,昨天他进医务室的时候,就已经把镇定剂掉包了。”
梦飞深吸一口气,“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你看见五鼠逃跑的方向了吗?”包正还抱有一丝希望。
看守羞愧地摇摇头,“没有,当时一片混乱……他们应该逃出德城了吧。”
“不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吴天从城北监狱逃走了。包正有预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不过对手不再是五鼠,而是那个号称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德城最大的犯罪组织??孔雀眼。
第十一章
就在两分钟以前,正在赶往城北监狱的途中,公孙泽接到了吴天已经逃走的消息,他难以维持以往的情绪,愤怒的拍打着喇叭,尽管开着警铃,前方也并没有车辆。
黎倾自知劝不住他,赶紧联系了包正,“包大哥,探长他??”
“你们也听说了吧。”包正的声音略显疲惫。
“他真的越狱了,他真的越狱了!混蛋!”公孙泽自从接到吴天越狱的消息后就没开口说一个字,现下才把肚子里的话发泄出来。
包正没有多余的安慰,就现在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你们听着,德城所有银行,只有利农银行的保险库是刚刚改装过的,也是全市所有的银行里最坚固的……”
“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
“公孙泽,你现在必须要冷静,忽略掉私人的情绪,我们已经承担不了任何失误了!”包正唯有这样劝他。
黎倾也把手搭在公孙探长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公孙泽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把对吴天的憎恨都收敛了起来,“你接着说……”
这边的包正把通讯器递给梦飞,“利农银行的保险库十分坚固,没有总行的钥匙,值班经理是打不开的,密码又非常复杂,破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包正接过话说:“所以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火乍药!”
那天湖边的水箱里二十斤塑胶火乍药正好派上用场。黎倾看着车窗外飞速移动的美景,也体谅公孙泽的雷霆之怒。吴天在十年前炸死了他的哥哥公孙亮,虽然经过了十年的囚禁,但丝毫没有改变他杀戮的心,这次处心积虑的逃脱,不知又会在德城犯下何种惊天罪案。
四鼠和吴天果然来到了利农银行,不出所料,他们控制住了银行里的人质后直接火乍开了保险库。
在浓烈的硝烟中,吴天徐徐走来,他看也没看金库里的数量巨大的金条,不紧不慢地对着私人保险箱的那面墙数了起来。倒是蒋平对这金山眼馋得很,白玉堂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他们今天并不是主角,吴天要拿的东西才是重点,可连他们也不知道保险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公孙泽和黎倾来到利农银行时,见到门口的警车,立刻明白了包正已经到达,公孙泽利索地拔出枪,不等他说话,黎倾的枪就已经在手上了,他眼神凌厉地点点头,率先冲了进去。
大厅里空无一人,两人放轻了脚步,加快了速度朝着保险库跑去。
赶到金库大门,刚正好见到白玉堂弯腰,公孙泽随即就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