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镜月葵【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9 11:56:27

  “真的假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在我们老百姓眼中啊,谁能为我们带来安宁,救我们于水火,他就是我们眼里的神!为他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不像某些身居高位的人,就只会搜刮百姓!”
  “嘘!你小点声!不过你这样一说,倒让我想起了十年前那桩惨案,瀚海书院那个烧死了多少学子!上面那位也真能狠下心。”
  “可不是,据说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讨论得正起劲时,一道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扭过头一看,原来是提着食盒路过的的小顺子。
  小顺子得意洋洋道:“我在宫外的干爹曾经历过那场大火,最后在临终时告诉了我那案子的真相。”
  “你们想听吗?”
  两人自然是想听,忙不迭拉着小顺子坐下,听着小顺子东一句西一句地讲。
  他先是吹嘘了他干爹有多么多么厉害,在瀚海书院担当庖厨一职,再是明嘲暗讽那书院学子品行不怎么好之类的。
  这时宫女告诉林渺:“若不是我们之前听说过小顺子的经历,怕是会相信他说的话。”
  原来小顺子早年因家贫想借助瀚海书院脱离苦海,没想到去求学因为学识不过关,相当于名落孙山。只能在父母的逼迫下进了宫当个奴才,每月挣个月俸补贴家用。
  因此两人认为小顺子因为自身原因,从而仇视着那些学子,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两次,甚至连十年前死去的学子在小顺子口中也落不了好。
  “他当时说,十年前书院里有个在洛阳土生土长的姜姓学子就是人模狗样,背着夫人去青楼鬼混。当然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当时说得挺难听的。”
  太监道:“我们忙追问他干爹说的真相,他说的是,书院里的学子先是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杀害,随后书院再被纵火的。”
  最后这点与柳倩说得差不多,不过林渺抓住了一个重点,她问:“这‘jiang’是哪个‘jiang’?三点水的江,还是羊女组成的姜?”
  那宫女下意识道:“自然是羊女姜,那学子似乎叫……”她努力去回忆。
  林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渺只觉杀气扑面而来,几枚暗器破窗而入,直冲林渺而来。
  林渺敏捷往后一跃,轻松躲过,却听有人惨叫一声。
  不好!
  她转眸一看,方才还在说话的宫女太监喉间被利器刺穿,鲜血淋漓,瞪大了眼往后倒去。
  林渺直接破门而出,可周围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而在门外把风的屏儿不知何时被拍晕,倒在门口。
  林渺沉下脸,心头怒火中烧,好一个声东击西!
  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动手!
  强忍着怒火,双指在屏儿身上点了两下,屏儿悠悠转醒。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她看到屋里死去的两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冷宫行凶之人。”
  最后,那两名宫人的尸体交给了屏儿去处理,林渺回到了书房。
  她看着圈起来的“姜恪”与“姜闵仁”,心情有些沉重。
  这两个无辜的宫人因她而死。
  红衣鬼面人的再度出现,代表她往这条线上走对了,已经快要窥破出他杀人的动机,以及他的真实身份。
  如今知情的两名宫人已经被他杀害,重心再次落到了唯一的两名姜姓学子上。
  小顺子说的那个在青楼鬼混的姜姓学子,大概率是红衣鬼面人口中的姜郎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哪一位才是姜郎?
  同样姓姜,同样在洛阳,同样娶过夫人,不同的是他们的夫人一个改嫁,一个去世。
  而他们的亲人也都失踪了很长时间,可以猜测是他们的哥哥或者弟弟为了报仇,提前来到宫中,却突然听到太监在议论至亲之人,便杀了太监。
  这样的解释,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一个。
  可他又为什么会杀之前那些个籍籍无名的宫人?难道是因为某种仪式?还是因为那几个宫人也谈论了姜姓学子?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那便是他藏在了御膳房。
  方才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渺默默盯了会儿那纸上的人名,闭了闭眼。
  也罢,大不了她亲自去探查一番。
  “娘娘,奴婢怕是不行。”
  跟屏儿说了此事,她吓得连连摇头,上次分别一人睡一处也就算了,这回要与陛下同在一张床,屏儿怎么也不敢。
  林渺却道:“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晚上就睡在最外侧,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卫景奚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实际上这么久了也没有对她做什么,除了那几次吸血,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两人一直各睡一边,互不打扰。
  犹豫了会儿,屏儿也只能同意了,再三嘱咐道:“娘娘需尽快回来。”
  “好。”
  这天晚上,林渺做好准备,翻墙出宫。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出行不过。
  根据上回骆兴酒楼掌柜的给的消息,林渺最先来到了离她最近的,改嫁了的姜恪夫人家。
  这是一处不大的一进宅院,如今改嫁给张氏的张夫人,此时正在替她丈夫更衣。
  突然门被撞开,见到黑衣打扮提刀的林渺,吓得就要大叫,却被林渺的刀架住了脖子,那张氏还想反抗,没三两下就被她打了个趴下。
  “老实点!不许动不许叫,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说实话就放过你们。”
  见林渺似乎并没有想伤害他们的意思,两人也稍微冷静了些,张氏道:“好说好说,女侠请讲。”
  林渺的目光落到小声抽泣的张夫人身上,张夫人骤然止住了声音,吓得瑟瑟发抖。
  “张夫人,你上一任夫君是姜恪对吧?”
  张夫人一愣,碍于那把大刀,只能点点头,老实答道:“是。”
 
 
第32章 宫宴
  “那你可还记得,他生前与何人交好,最亲近之人除了你还有谁?”
  林渺的话让张夫人呆滞住,片刻后,也不哭了,突然嘲讽一笑:“他亲近之人怎么可能是我?倒是青楼的女子与他最亲近罢!”
  “哦?也就是说,他没有交好之人咯?他不是有个卖猪肉的弟弟么?”
  “弟弟?”张夫人嗤之以鼻,“他那个废物弟弟当初还是用我的嫁妆开的猪肉铺子,只知道偷奸耍滑的家伙又怎么能干的长久,前些年就已经赔了生意,铺子都被官府没收了。”
  “如今也不知去哪里鬼混了。”
  张夫人似乎对姜氏两兄弟颇有怨气。
  林渺道:“他弟弟会武功吗,或者唱戏、口技?”
  张夫人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姜恪最喜欢去春风楼听戏,这瀚海书院也是不长眼,收了这个玩物丧志的浪子!没几个臭钱也去风流,全靠我的嫁妆支撑!”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是对姜恪积怨已久。
  一旁的张氏提醒:“夫人……”
  他唤回了沉浸在怨愤中的张夫人,张夫人瞥了眼丈夫,愤愤然道:“凭什么不要我说?今晚我还就要把这姜家的破事说个遍!嫁给姜恪三年,浪费了我整整三年!”
  “他想吃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想考取功名,我就求着父亲,让他帮忙把整个姜家迁到了洛阳,没日没夜照顾他,好不容易他考进了瀚海书院,竟然天天用着我的嫁妆去春风楼里风流快活!”
  “他那废物弟弟还得我来帮扶,这以上都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他竟然骗了我!”
  “要是早知道他不举,说什么老娘也不会嫁给他!”她这句几乎是用吼的。
  林渺、张氏:“......”
  宫中。
  卫景奚慢悠悠迈进门口,见到坐在椅子上的“林渺”微微一愣,他走上前道:“爱妃,今日孤让你练的字你可练完了?”
  屏儿紧张地抓紧了袖子,不敢吱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索性轻轻摇了摇头。
  卫景奚轻啧了声,赝品就是赝品。
  他的神色变得冷漠,不耐道:“她呢?”
  只需这一句,她就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看出来了。
  “陛下饶命!”屏儿吓得立马跪下,哭泣着道,“娴贵妃出宫去了。”
  “出宫所为何事?”
  屏儿慌张地说出了林渺出宫的目的。
  “因为那贼人啊……”卫景奚不置可否,居高临下扫了眼地上的屏儿,目光微微发冷。
  “不要用她这张脸摆出这副难看的表情。”
  说着,他俯身伸出手,屏儿脸上的面具被他一把撕了下来,屏儿脸颊疼痛不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面具轻飘飘落在地上,少年已经站起身,擦拭着手指尖。
  “让苏伶环不要轻举妄动,破坏了孤的计划。”
  屏儿嘴唇发白,点头应是。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屏儿触摸到发疼发烫的脸,轻嘶了声。
  那张由淑妃制作的面具轻而薄,如今软软瘫在地上,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
  这边的林渺已经来到了姜闵仁家,因为姜闵仁接触的人少,亲哥哥不知所踪,林渺只能来到他们兄弟二人住的地方查探。
  小院大门紧锁,林渺翻过墙,院子里杂草丛生,许久无人打理。
  她来到一间房屋,用刀劈开生锈的铁锁。
  吱呀一声,随着火折子的亮起,屋内的环境也被尽收眼底。
  这是一间不大的男子住所,布置简单,一张床与书桌,一旁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可见主人是极为好学之人。
  此处应该是姜闵仁生前所住的房间了。
  林渺来到书桌边,桌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茶壶与茶杯。她的目光落在抽屉处,蹲下身将火折子凑近。
  按理说,此处应该也会落灰,可却干干净净,着实奇怪。
  她扯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几张陈旧的纸张。
  林渺拿起来细看,纸上写着清秀的一句诗“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再一张,不同的字体“夫人等闵仁,不日便归”,落期是顺尧年一月一日。
  剩下的几张确实被墨渍污染,看不清原本写着什么。
  看来这应该是当初姜闵仁与他夫人来往的纸信了。
  另一边的抽屉一打开,发霉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林渺呛咳了下,拿出里面一粉色的香包,上面绣着“飘”字,右下角还有“春风楼”三个字。
  春风楼?林渺讶然,这不是张夫人说的青楼吗?
  她左手拿着疑似姜闵仁与其夫人恩爱的纸张,右手拿着青楼的香包,怎么看怎么讽刺。
  所以说,这姜闵仁也和姜恪一样,也是常去春风楼?
  林渺来到书架上,书籍已是沾染了灰尘,林渺只一排排扫过。
  整体看过去没什么异常,全是关于文学知识的书籍。
  林渺将纸张与香包揣进袖中,离开了这间屋,去到了隔壁。
  这间房更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其余两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沐浴的地方。
  林渺只能作罢离开。
  *
  “戚哥哥,可是找到了?”
  “当然,你看这是什么。”
  假山中,柳倩打开书的扉页,看到里面夹着的东西后,她舒了口气。
  戚峰好奇地问:“这不是我在十五岁时送你的《青梅戏》吗?”
  “你凑近看看。”
  两人头靠头,柳倩托着书册,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折纸打开,透过石缝穿进来的光线落在纸上,看清内容的戚峰顿时悚然一惊:“这是?!”
  柳倩慌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嘘,不要惊动了旁人!”
  直到戚峰回过神点头,柳倩才放开了他,戚峰嗓音压的不能再低:“倩儿,你是怎么从伯父那里拿到的?”
  “自然是偷偷溜进他的书房找到的,父亲藏得可严实了,费了我好些时日。”
  “这么说,那你在十五岁时就……”
  柳倩咬了咬唇,承认了:“不错,戚哥哥你知道我的性格一向小心谨慎,自从父亲告诉我那件事后,我心底很是不安。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就这么做了……”
  “也幸亏当初那样做,要不然怎么能帮到贵妃娘娘呢?”
  戚峰讶异道:“你是说你要帮贵妃娘娘揭发当年的凶手?”
  见柳倩沉默不语,戚峰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抓住她的双肩,使她面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道:“倩儿,你确定吗?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柳家被盯上,他肯定会对你与伯父下手。说实话,从私心上来说,我并不赞成你出面。”
  “但是贵妃娘娘属实帮助了我们许多,因此我也支持你做的决定,不过,”他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我来做,我不允许你出面。”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心爱的姑娘挡在我身前呢?”戚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来吧,倩儿。”
  “戚哥哥……”柳倩既感动又开心。
  戚峰就要从她手中拿过折纸,却被柳倩握住了手,柳倩道:“等等,戚哥哥。”
  “我有个主意,”柳倩顿了顿,道,“要不我先把这折纸给娘娘看了再商议,毕竟还有个冷宫凶手在宫里。或许我们先与纸上的人取得联系,让他们帮忙作证,也能增添一分胜算。”
  戚峰自然是没意见:“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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