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那个暴君——镜月葵【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9 11:56:27

  “那就派人去寻。”林渺道。
  看到她一副比他还认真的模样,卫景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好。”
  林渺正想拍开在她头上胡作非为的手,卫景奚却及时收了回去,与她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这两天会有点忙,可能不能每日来见你,你待在宫里好生修养身体。”
  林渺瞥了他一眼,冷不丁地问:“是关于欧阳禹的事吗?他怀疑你了?”
  闻言卫景奚愣了愣,随即低头失笑道:“不错,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也不免林渺猜到,她在长林坡是被他救上来带回去的,依照过往欧阳禹做的那些事,他的暗线必会将卫景奚的异常告诉他,更别说卫景奚如此光明正大带身受重伤的她回来。
  总之,欧阳禹如今,怕是已经生疑了。
  “不过不要紧,渺渺适当配合我就好,他不会与我正面对上的。”卫景奚道。
  毕竟欧阳禹在尧国可是摄政王,他的一举一动如卫景奚一样都被世人注视着,卫景奚可以仗着自己君主的身份胡来,顶多受到百姓们暗地里的唾骂,而欧阳禹就不一样了。
  若是他稍有一点意图谋反的行为举动,或者是言语上的,那可是会被后人载入史册的罪行。毕竟历史上还没能有一个摄政王大逆不道、谋权篡位后,落得个好下场的。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林渺明白了其中的点,也就没多说什么:“我会配合好你的。”
  “你......”林渺犹豫着补充了句,“多加小心。”
  说完便有些后悔,只见卫景奚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好。”她的后悔又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第52章 拆穿
  “她已经发现了我在宫中的身份。”
  黑色令牌在他手上缓缓转动着,十三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没对她用蛊毒吧?”
  红衣鬼面人摊手:“当然用了,要不然我怎么能从暴君御龙卫手底下逃了出来?”
  十三微微蹙眉,跳下来,伸手:“叔,解药。”
  “殿下不可,”红衣鬼面人道,“那暴君如此在乎那女子,竟派了御龙卫在她身边保护她,我们正好可以借此蛊毒……”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要了暴君的狗命!”
  他在撒的毒药里加了大量的边关烈性蛊毒牵丝线,早就听十三说林渺的血能吸引蛊虫,那正是边关有名的失传已久的百蛊之躯秘法,炼制成功后将会百毒不侵。
  可却有种克百蛊的蛊毒,已经绝迹了的蛊虫——牵丝线。
  把牵丝线蛊虫磨粉,一旦吸入,蛊虫就会融入骨血之中,压制住百蛊,而中蛊之人将会彻底听从与下蛊之人的命令,成为一个失去自我意识的傀儡。
  “解药。”十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几分固执。
  红衣鬼面人却俯身行礼,道:“还请殿下三思,只要将暴君心爱的女人控制住,我们之后的计划就会事半功倍!”
  “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十三冷下了脸,沉声道,“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他的话令红衣鬼面人心头大震,简直觉得不可理喻。恨声道:“殿下糊涂!心慈手软可成不了一番大事。”
  红衣鬼面人着实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一个女子而放弃最快最有效的法子。
  可碍于两人之间的盟约,他不情不愿交出了牵丝线的解药。
  “仅她而已。”十三回答。
  唯有一人,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心软。
  见十三真接过玉瓷瓶,红衣鬼面人被气得飞身离去,只扔下一句:“殿下好自为之!”
  十三不以为然地转身朝一边走去,直到看到月光下隐隐露出宫殿的一角,他唇角微微翘起,脚步轻快。
  总算有时间去见姐姐一面了。
  朝阳宫内。
  此时的林渺正盯着那曼珠沙华微微失神,她真的要听师兄的,给卫景奚下蛊毒吗?
  她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这些日子,她在朝阳宫不问世事,除了柳倩这件事,卫景奚有意将外面的消息封闭,至今也不知道师姐她们情况如何。
  那日之后师兄也再没来找过她,她也不想见到师兄,一是怕收到不好的消息,二是无法与师兄交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清脆的响声,一块石头砸进院里。
  声音不大不小,也只有十三才会用这招来找她。
  林渺瞬间收好曼珠沙华,飞快出了门。
  翻过墙头却不见一人,只有长砖路上放着一个小瓷瓶。
  俯身拾起瓷瓶,林渺转头看向四周,“十三,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那边的柳树后,走出来一道身影,十三笑嘻嘻道:“姐姐。”
  林渺静静地看着他奔过来,他张开双手似乎是想要抱她,可却在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后,迟疑着收回手,问:“姐姐心情不太好?”
  林渺把瓷瓶递到他眼前,“这是什么?”
  十三羞涩一笑:“那日姐姐救了我,听闻姐姐受伤了,我便去寻到这好伤药,据说吃了后伤口不出几日就会好,姐姐快试试!”
  林渺却问:“你那日是怎么回来的?”
  十三歪着头,像是在回忆,“那日......我逃出长林坡后,便藏到了来时的箱子里,然后就又回到了宫中。”
  说到这里,他瘪瘪嘴:“姐姐这些天可是把我担心坏了,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我早就来找姐姐了。”
  “你怎么没顺着无机山逃走?”
  “因为放心不下姐姐,”十三委屈道,“如果没有姐姐,那我离开皇宫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与姐姐一起去看那万水千山,落英缤纷。”
  他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希冀。
  十三刚触碰到那微凉的手指,却被甩开,林渺道:“还在撒谎。”
  “你回到宫里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吧,或者说你究竟是谁?”
  十三表情滞住,他茫然道:“姐姐,我是十三啊……”
  “别装了,当初是你和红衣鬼面人设计陷害柳倩与戚峰的!”
  林渺的眼神冷若寒冰,她的声音都在发颤,一下下敲在了十三的心里,忽然感觉像是坠入了冰天雪地,浑身僵住,十三白了脸色,摇头:“姐姐,我没有……”
  “你没有?”林渺反声质问,她向他走近了一步,“那你猜我在井底看到了什么?蛊毒中有一瓶与那日星云宫香炉里的香同样的催情.药,那双放在里面的男人尺码的红色绣花鞋,怎么都全在了你那里?”
  十三瞳孔一缩,踉跄着后退一步。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吐字间是颤抖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宫宴那日柳倩并没有吃什么,唯一吃的就是那红衣鬼面人,不,是刘得胜做的荷花酥。刘得胜引开我,你们趁着刺客刺杀卫景奚,人群混乱时便对柳倩与戚峰下手。”
  “让他们在离棠苑最近的星云宫里,正好被所有人发现。最后嫁祸给了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欧阳禹。”
  “那晚的刺客,也是你们安排的吧?”林渺冷声道,“他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她的一句句质问,令十三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喉咙堵塞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渺闭了闭眼,她什么都明白了。
  将瓷瓶扔了过去,林渺道:“这药也是为我准备的毒吧。”
  哐当落地,瓷瓶摔了个稀碎,正如十三的心一样,里边的黑色药丸滚落出。
  “不,姐姐,”回过神的十三苍白地摇头,“我没有想害你,这真的是解药......”说到这,他声音戛然止住,意识到说漏嘴了。
  林渺嘲讽地看着他,“解药,你们什么时候又对我下了毒?”
  “哦,刘得胜逃跑时撒的药粉对吧?”她抽出匕首,指向他,“今日,我就要为柳倩戚峰报仇!”
  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少女的容颜一如既往的妍丽,可如今却如出鞘的利剑,杀气尽显。
  “姐姐……”
  林渺却抬手疾步而来,匕首挥来,寒光从他身侧闪过,割下半片衣袖布料。
  躲过一击的十三猛然意识到,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姐姐,”十三再次唤了声,林渺却不管不顾直接掉头刺向他,这一次他没有躲,眼睁睁看着折射出寒光的匕首离他越来越近,他强行挤出个笑:“姐姐不会杀我的……”
  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间,他被人抱起,那人几个飞跃,逃离了朝阳宫。
  刘得胜怒斥道:“殿下真是傻!”
  “叔,”十三喊他,眼光却下意识瞥向一边,那条道上,林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她没有追上来。
  林渺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柳树后,缓缓垂下眸,地上那几颗黑色药丸刺眼得很,她收起匕首,俯身捡起碎片里的药丸,静静凝视着。
  半晌,她五指合拢,叹息一声。
  不会再有下次了,十三。
  该报的仇,一个也少不了。
  林渺毫不犹豫地转身,飞跃到了墙的另一面。
  *
  “她真的想要杀我吗......”他喃喃自语。
  见他神情恍惚,一副不清醒的模样,刘得胜气得不行:“殿下真是糊涂,若不是我方才来得及时,你怕早已经命丧黄泉!”
  十三的视线变得模糊,眼泪从眼眶淌了下来,他攥紧了刘得胜的衣裳,将头埋进了他的肩膀处,闭上了眼。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对他们动手了,没想到姐姐、这么在乎他们……”
  原来他甚至比不上柳倩与戚峰。
  刘得胜被他这句话差点气到吐血,“难道殿下没了忘了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区区一个女子怎么能比得上……”那高位。
  后面几个字被他咽了回去,刘得胜感受到了肩膀处的濡湿,他看了眼少年小幅度抽动的双肩,一时心头不忍起来,低低叹息一声。
  算了,他跟一个和他一样,吃尽苦头的小孩说这些干什么呢?
  月亮高高挂,浓密的枝杈间依稀可见。
  似是回到了那个夜晚,他的心情也变得惆怅起来,竟不由自主开口,低声安慰哭泣的小孩:“有的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生来就是天空中那明亮的圆月,足下淤泥怎敢肖想那天边月?”
  “而月亮呀,也只有落在湖水上时,与淤泥的距离才会拉近,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离得最近的一回。”
  十三闷闷地反驳:“我、不是淤泥。”
  刘得胜笑了:“是,你可是小殿下。”
  他说的淤泥,自然是他。
  刘得胜自嘲一笑。
  此时,突然发生了异变。
  刘得胜停下了脚步,放下了十三。
  十三抹去眼睛的泪,看向周围。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此处偏僻小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黑衣人,手持利刃,将他们包围住。
  刘得胜浑身肌肉绷紧,抽出腰间武器,严阵以待。
  “十三,或者该称呼你为十三殿下?”
  黑暗中,走出一个十三无比熟悉的人。
  他咬牙切齿道:“又是你!”
 
 
第53章 灯会
  这一日,朝阳宫的宫女太监们手捧彩灯,搭梯子踩高凳,挂起了灯笼。
  新来的宫女名叫流莺,是卫景奚派过来替她伤口换药,照顾她起居的。
  她在下面指挥灯笼位置的偏正,见林渺练完剑路过,便笑道:“今晚便是灯会了,宫里如今张灯结彩,娘娘不妨出去散散心。”
  也不怪她这样说,林渺这么多天没出朝阳宫一步,伤口好了些便无时无刻都在练剑,谨记君主吩咐的流莺担心的不得了,怕她的伤口再次崩裂,一有机会就逮着林渺念叨,劝导她多加休息。
  林渺拭汗的手一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问:“今天是尧国的灯节?”
  流莺道:“是。”
  一年一度的尧国灯节到来了,到了这一天,家家户户挂彩灯,夜晚举办万灯会,放烟火;男女老少出来逛街游玩,欢度节日之时。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又到了灯节。
  还记得十一年前灯节前几日,她与包子还在云落村编竹灯笼。
  老翁先编了个给他们看,两人分明是一起学的,可女孩就是比包子学的快,她编三个灯笼,包子只能编一个。
  “丫头真棒,还是得女娃心灵手巧啊!”老翁乐呵呵摸着胡须。
  然后告诉他们,灯节那日他会去几十里地远的洛阳为他的亡妻放盏河灯。在尧国,灯节不止是嬉闹玩乐,还是祭祖祈福的节日。
  老翁的夫人去世三十年,原是洛阳人,嫁给老翁后便来到了云落村,每年灯节老翁夫妇回到妻子的家,过了灯节再回来。可惜后来他的夫人因病常年卧榻不起,不能受任何颠簸劳顿,他们就再也没两人一起回过妻子的家。
  再后来,老翁的妻子去世,离世前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回一次洛阳,与老翁一起逛灯会。这句话啊,他记了三十年,那次老翁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老泪纵横。
  自妻子离世,他便每年灯节都会去一次洛阳,无论风吹雨打,路途遥远艰辛,他都要去为妻子放盏祈愿的河灯,然后带着她的遗愿逛遍灯会,仿佛三十年前与妻子一同散步同游。
  可去洛阳的马车最多能容纳下两人,于是老翁便说,谁编的竹灯笼越多,他就带谁去灯会。
  女孩其实并不在意灯节,去不去都无所谓,可老翁的话又点燃了他们的胜负欲,这像是场对决,谁赢了就能得到奖励。
  奖不奖励不重要,重要的是赢。
  就因为这句话,包子暗暗和她较劲,编灯笼的速度渐渐变快,女孩见了自然不服,也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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