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反派攻略了——百香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10 15:25:44

  “你应该是不大能吃辣的吧?”
  狐狸应该不爱吃辣,苏念栀如是想,况且,她也想象不出来狐狸如何吃辣。
  遂便为谢妄清点了一碗清汤小面。
  倒是她自己面前的这碗,红油浮面,鲜香环绕。
  苏念栀将筷子递给了谢妄清后,旋即便埋首吃起了自己跟前的面。
  而谢妄清拿着木筷,目光转而定在那碗清汤面上。
  温热的面......
  他一直都是只喝生血的。
  原来热汤面是此般味道。
  甫一入唇,便觉暖流滑至喉口,最后又沉于其内。
  “好辣!好辣!”
  苏念栀许久未有沾辣,并未想到这儿的红油小面竟是这般辣的,泪花框在眼尾。
  她一时受不住,抬手拿起了手边的茶盏,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
  “苏念栀。”
  “嗯?”
  苏念栀方才昂首将温水饮下,便见谢妄清出声而唤。
  “怎么了?”
  谢妄清目光定凝在苏念栀拿着的茶盏上。
  而女子则两眸圆睁,怔怔望向他。
  那是他喝过的茶盏。
  苏念栀不嫌弃是狐狸用过的茶盏吗?
  谢妄清脑中浮起此问,而左心口处的跳动声也在此时越来越清晰。
  他眉目舒展,面若冠玉,片刻后,才听他应声。
  “算了,无事。”
  若是他说出来,苏念栀许是会嫌弃吧。
  苏念栀眉梢微挑,不知谢妄清刚才说的话何意。
  她快速吃完了剩下的面,转而与谢妄清回了招福客栈。
  而沿途中,谢妄清始终未有一言。
  苏念栀忍不了了!
  “我不就是喝了你的水吗?至于记恨这么久吗?”
  “那方才吃辣,一时找不着水,只有你跟前有盏温茶,我就喝了,你不会因为这个而记恨我吧?”
  苏念栀将憋了许久的话一气而出,二人立于招福客栈外的街沿,往来之人匆匆过,细碎杂声不绝。
  而谢妄清似乎只能听见苏念栀之言。
  “你知道那是我喝过的?”
  他疑惑出声,而苏念栀则怯而垂首。
  “那不是实在辣得我没辙了才喝的吗?”
  “你也没吃亏啊......”
  最后一句话苏念栀并未吐露,反倒是声音越来越低。
  可她或许早就忘记了,再细小的声音,谢妄清也听得见,何况是这般近的距离?
  谢妄清凝望着垂首的苏念栀,只能瞧见她白皙的后脖以及微染绯色的耳垂。
  见他久久未有应声,苏念栀竟窜然转身,跑回了客栈内。
  而谢妄清方想回神之际,袖中却发出轻响。
  “妄清!妄清!”
  谢妄清懒然抬手,将通灵玉拿了出来。
  而在通灵玉上,正显着陆明怀和扶翎二人。
  “妄清,我们已解决了祁成毓,取出了无方镜碎片,也把那张恩好生教训了一通,正往你们那儿赶呢。”
  “你们如今歇在何处啊?”
  陆明怀手持通灵玉,透过通灵玉,他只能瞧见谢妄清清俊朗逸的玉面,而这张素来藏有笑意,连斩杀妖鬼之时都不带变化的玉面竟在此时显出了忧色。
  “妄清,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陆明怀沉声而问,却见谢妄清愣然抬手,将手附在了自己的左心口处。
  谢妄清怔愣片刻,用掌心轻轻揉着自己的心口。
  这左心口处的跳之声自起初便一直未有消减过,且愈发有加重之势。
  这种感觉是他头一遭遇见,确实不太舒服。
  “我总觉着左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迸出,闷闷的,我想我大抵是病了,但又不知是什么病,病因为何。”
  “左心口?”
  陆明怀两眉一横,这心口处的毛病可不是个小毛病,得仔细问问。
  恰逢其时,一直在陆明怀身侧的扶翎先行开口。
  “左心口不舒服,那你觉着心口不舒服时可有何征兆?”
  扶翎两眸紧紧盯着陆明怀手中的通灵玉。
  然陆明怀先是一怔,随后不动声色地将手腕微微一转,略微拉开了与扶翎之距。
  “征兆......”
  谢妄清闻声而思,他回想起心口前的不适,似乎......
  一直都是因为有苏念栀在身侧。
  “苏念栀......”
  “什么?”
  陆明怀闻听“苏念栀”三字后,脚下的步子一顿。
  只听谢妄清再次朗声而言:“我每次心口处发出“砰嗵砰嗵”声时,总是和苏念栀在一起。”
  “和苏念栀在一起?”
  通灵玉的另一侧,
  扶翎和陆明怀齐齐出声。
  扶翎眸光微转,而陆明怀则抬指笑而应声。
  “你小子你完蛋了!”
  “你惨了,你要坠入......”
  “明怀!”
  陆明怀话音还未言说清楚,便被扶翎打断。
  陆明怀回首看向扶翎,却见扶翎跌坐在地,似是崴了脚。
  他忙不迭跪地相扶,待他回神后,又听谢妄清疑声发问。
  “这个病症,要怎样才能缓解呢?”
  陆明怀这方正忙着扶起扶翎,他自是知晓谢妄清这哪里是病?
  分明就是动心了。
  若要真的说是病,那也勉强只能算是相思病,何况他还整天和苏念栀待在一处,哪里算得上是病呢?
  他只定声回以一笑道:“妄清,若你觉着心口不舒服,当可多运动运动,应当能缓解......”
  “扶翎!”
  陆明怀尾音一落,通灵玉便滚落在地。
  他将险些在此栽倒的扶翎搀扶而起,却听扶翎叹声而道:“妄清定是心里有了栀栀,所以才会有这个反应。”
  陆明怀扶着扶翎缓缓向前而行,月光洒落于二人的墨发和肩头,若絮雪倾洒。
  他望月而笑,褪去了往日的嬉笑之色。
  “是啊,妄清兄心里有栀栀。”
  *
  “运动?”
  谢妄清攥着通灵玉的手轻轻一捻,宝玉的温凉立时于掌心化开。
  他低声呢喃,将陆明怀所说的“运动”反复而言。
  “运动......”
  “两个人的运动,可以吗?”
  谢妄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夜在张恩和月儿房中所见。
  那是人类在交|欢。
  苏念栀反倒将其称为运动。
  这种运动怎能缓解他左心口的不适呢?
  谢妄清想要阖上眼眸,将脑海中的画面屏退,却不知为何,脑中的画面不仅未有消退,反倒是愈发清晰。
  在其脑海中,呈有一方玉榻,榻上落有一则薄衫及一方白袍。
  衣衫相互交叠,搭拉在榻沿。
  而青帐之后,却是春花显现,浮光流影。
  白狐窜入芳菲一丛,通幽深|处,只见粉花因狐尾的触碰,而流有甜蜜。
  白狐微微颔首,汲取甜蜜。
  倏然之间,冽风旋过,谢妄清眸色一顿,稍然回神。
  “怎么会......”
  他难得一见的攒拧着眉头,而下一刻,客栈内传来的声响却令他一怔。
  “谢妄清――”
  一道铃响自客栈之内传出,谢妄清眉头一皱,唇边溢出一音。
  “苏念栀!”
  *
  狭长的甬道之内,阴风旋卷,两方石壁上悬挂定凝的蜡烛被此寒风所推,堪然欲灭。
  微弱的烛光串联而落,映于地面。
  昏暗的一隅,陡然被照进了明光,在此蹲栖的几只灰鼠忙不迭窜入了一侧的枯草堆里。
  而几只老鼠的这一窜动,却引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惊呼。
  “啊――”
  “有老鼠!”
  “快走开!”
  “快,把它踢开!”
  一群女子因几只灰鼠而高呼,偌大的地牢内,响彻着其惊呼之声。
  “吵什么吵?”
  只是她们方才启唇而呼,此声虽在地牢之内环绕不绝,却立时被人打断。
  来人手持长鞭,“啪”的一声打在了离她最近的女子身前。
  “啊!”
  长鞭一起一落间,鲜血飞溅,洒在那人的衣摆上,点
  染了显眼的红色。
  而那地上的女子则赶忙抬手抱住了来人的双腿,嘶声力竭地哭喊道:“我错了......”
  “蔡婶儿,我错了!”
  “你别再打了,我再也不大声叫唤了!”
  女子的脸颊被眼泪润湿,本是带了些尘灰的小脸,因着眼泪润开了灰尘,竟显现出其底下白皙的脸颊。
  她低声啜泣着,想要避开蔡婶的抽|打。
  然而她方才移开身子,却被蔡婶拉拽而回。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若是再不听话,都得挨打!”
  蔡婶厉声而呵,方才还因灰鼠而窜叫的众人即刻便噤声。
  蔡婶见众人不再有异动后,旋即松开了面前的女子。
  她转而抬步走向了稻草堆的另一侧。
  草垛的另一侧是高然耸立的石台,石台之上摆满了白烛,白烛围绕石台而放,幽光淡然。
  而在石台的正中间赫然摆放着的则是一具木棺。
  木棺两侧则有高束的白幡,随着阴冷寒风而飘动。
  在石台的正中间,又立有一方木架。
  木架之上,正绑着一名女子。
  四条铁链将女子的四肢所缚,那铁链之上是绑了银针的,此时正嵌在女子的肌肤之内。
  蔡婶浑浊的双目中倒映出女子的纤影。
  她嗤笑着往前,挥动着手中的长鞭。
  待走到女子身前后,以长鞭拂了拂女子垂落的发丝,本想瞧瞧他究竟醒没醒,然发丝撩开之际,却见女子双目紧闭,似是仍限于昏迷之中。
  “啧,还没醒呢。”
  蔡婶低声啐了一声:“和你那夫君在一起时,又能撑那么久,到了现在却没了气力,当真是晦气!”
  她转身提起木桶,想要将木桶之内的水泼在女子的身前。
  只是她方才拿起木桶的一瞬,女子竟陡然睁开眼,低声一言,倒是令蔡婶吓了一跳。
  “别泼水,我醒了。”
  苏念栀缓然轻语,慢慢抬头,正对上蔡婶一张惊慌未定的面容。
  她将才和谢妄清分开后便回了客栈,本是想将谢妄清剥好的虾拿去热一热,谁知方将门一打开,脖颈后猝然传来一击。
  她昏过去时,只高声叫了一道谢妄清,倒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等她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幽深寒凉的地牢之内。
  此地被关了许多的女子,而这些女子无一例外......
  都长了同一张脸。
  灰粉敷面,染有麻点,丝毫瞧不出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而她一直装作昏迷,实则暗中觑眼相瞧,等到蔡婶想要以冷水浇淋在其身后,她方才抬首。
  “哟,你倒是个懂事的,连叫唤也不曾有一声。”
  蔡婶将长鞭轻轻触靠在了苏念栀的腰际。
  她嗤笑道:“如果他们都像你这样懂事,哪需要我耗费这么多心力。”
  苏念栀嫌恶地白了蔡婶一眼,她并非傻子,一直呼唤有用的话,何至于到现在还被蔡婶捆缚在此处?
  况且,既然蔡婶敢将她带走,必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倒不如节省体力来对付蔡婶。
  “蔡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我自然是乐意帮您的,哪还需要大声呼喊?这不是闹得慌吗?”
  苏念栀忍住两臂传来的银针刺疼感,唇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回以蔡婶一笑。
  蔡婶打量着苏念栀的神色,冷笑道:“你倒是个会看眼色的,我的确是有事需要你帮忙,你若这般听话,倒也免得受罪了。”
  苏念栀定神一思,墙角处不时传来女子的低声呜咽,她眸光
  在蔡婶背后的木棺落定。
  蔡婶在此处关了如此多的女子,必定和那口棺材相关。
  “蔡婶您真是见外,您有事寻我,早些开口便是,何必费这力气呢?”
  苏念栀敛去思绪,笑面以对。
  而蔡婶却哼笑着开口:“今日你从房中出来时,我便来寻过你,哪知你竟跟你那郎君而去,蔡婶我哪儿有开口的机会呢?”
  “那你现在有了啊。”
  苏念栀的言外之意,是希望蔡婶能够先将她小臂之间的银针取出。
  这银针入骨,实在是难受得紧。
  “你可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蔡婶一双浊目之中翻然腾起幽火,连带着话音都变得更为急切。
  “做......什么?”
  却见蔡婶面色一沉,旋即仰天冷笑:“我要你成为我儿子的妻。”
  苏念栀:“就这?”
  “是啊,要你去陪我的儿子,以你之精血为其招魂。”
  蔡婶话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她用鞭子抬起苏念栀的下颌,狠厉一笑。
  “只有成过亲的女子,才有那阴阳之血,足以为我亡去的儿子引路,怎么,你怕了吗?”
  苏念栀眉梢一挑,听蔡婶之意,这些如她一般被关起来的女子皆是成过亲的女子,用来招取蔡婶儿子的魂魄,因此他们所开的招福客栈也是故意只要夫妻入住。
  可是......
  她和谢妄清又不是真的夫妻,哪里会有什么因交|欢而产生的阴阳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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