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双眸如同天上的血月,嘴角的笑容却像是百合般圣洁。
“我觉得,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只是很可惜,我其实……还想再见一见我的弟弟,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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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鼬子思念鹰的时候,她的弟弟鹰正被另外一个“鼬子”压着打。
“带土,这是你的精神领域,你为什么打不过她?!”鹰压低了声音,却无改那声音里的愤懑。
“我哪里知道呀?!”带土也压低了声音,警惕地看向了周围。
这两个人都不再是一副成年男子的模样,而是一个带着风镜,一个又拥有了左臂。
可这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年幼的身体缺乏力量,也难以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适应,他们只能在这钢铁丛林一般的村子里逃窜。
雨水滴答如线,不断坠落着,高大的楼宇之上,数个穿着黑底红云衣物的无面之人正在楼顶上张望。
借着草S剑的反光,鹰望了一眼,就躲回了那建筑之后。
心念电转,他和旁边的带土其实都猜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子极其擅长幻术,而无论是那边的“晓”还是这里的雨隐村,都是带土脑海中极其深刻的事物。
与其说是那个“鼬子”建立了这个幻境,不如说她只是从带土的脑海中勾连出一个念头,再将这个念头具现在这里而已。
鹰曾经中过伊太刀的月读,自然也明白这其中原理有些相似,那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不仅仅重复着伊太刀对自己的折磨,还有父母一遍遍死去的画面。
单单伊太刀的月读之术,卡卡西就耗费了一个月才挣脱,鼬子的月读却更加多变。
‘难道要让带土失去意识才可以?’他凛冽的目光落在了带土身上。
对方注意到了,却只冲他呲了呲牙,做出了一副威胁的模样。
“你让我失去意识也没用!”带土声音又轻又急,颇有些愤愤,“一定是她每次使用写轮眼的时候,都会对我使用幻术,不然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失去意识!”
“每一次!竟然是每一次!”他念叨着,仿若牙痒痒一般,可已经是个成年男子的鹰自然听出他话语里又爱又恨的情感,顿时眼露鄙夷。
旁边,雨隐村的大喇叭又开始播放声音。
“各位……不,两位忍者好,之前,我们讲到了第四次忍界大战,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的事情。”
那是鼬子的声音。
或许正是因为带土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进入雨隐村之后,幻境里的鼬子就开始用大喇叭广播自己之前所做的事。
听着她的所作所为,带土无比惊诧,他们俩却无法确认她在哪里。
“在忍者联军的努力下,在逝去的影们的劝说下,忍界大战的元凶宇智波斑终于改悔;
而在忍界大战之时,被操纵的棋子宇智波带土也重新回归了木叶的怀抱;
异界之人宇智波鹰和宇智波伊太刀,回到了原本的时空,只在一些忍者之中,短暂地留下了传说;
尾兽们也因为初代影们与忍者之间的协定,获得了自由;
太阳将重新升起,一切都将有美好的未来。”
带土和鹰尽皆变色。
他们听得出来,这就是鼬子的计划,就在之前,她才提到过荒唐的“全忍界思维覆写计划”,还详细地解释了她会怎么做。
可这计划之中,却全然没有鼬子的影子,这让两人的心中,都涌现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会啊,鼬子呢?她还在云隐村?要在那里醒来吗?”带土念叨着,脚边微微一痛,立马抬脚甩开,却见那是一条小鲨鱼。
‘鬼鲛的鲨鱼怎么会这么小?……额……糟糕……’他心中一跳,只见眼前的鲨鱼蓦然变大,将两人都挤到一边。
而后那鲨鱼,猛然跃起,就将不适应短手短脚的带土一口吞下。
鹰救援不及,心中暗恨,就见那鲨鱼一个摆尾,掀起的雨花淋了他一身,而后在水中划了个圈,向着另外一边游去。
而正在那边,一个穿着紫色和服的少女正举着雨伞,白色的袜子不染纤尘,木屐踩在水面上,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的衣摆却未曾沾湿一点,只在空中静静摇摆。
伞面不大不小,正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那带着笑意的唇角,仿若这并不是什么噩梦,而只是孩童间嬉闹的捉迷藏。
见到她这幅模样,鹰心中微沉。
他知道,这正是他心底鼬子的模样。
她面带笑容,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忽而看向了天空。
那里阴云排成一个又一个阴翳的墨团,完全看不到太阳的光线,阴冷的水如同毒蛇,自天空中落下,钻入他的衣襟,让他的身体也僵硬起来。
半晌,对面的紫衣少女低下了头,慢吞吞地收起了手中的伞。
鹰心中警惕,而周围的环境正在改变,他正在改变。
十二岁的身体已经化作了原本的模样,失去的左手却并未消失,反而随着自己的身体一起长大。
他试着握了一握,那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只是幻境而已,’他不准备用自己的左手,目光越发警醒。
可对面的鼬子也变化了,她变得更加年轻,紫色的和服如同褪了色的花,转变为淡蓝的色彩――仿若他在木叶,再次见到她的模样。
只是望着他,她那年幼的,带着迷茫的眼中就沁出了泪水。
“我要死去了,鹰。”她笑了起来,脸上却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我……就要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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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止水上线,而后,本文鼬子的形象才算是真正补完啦。
番外依旧没动笔……啊啊啊啊!
第131章 止水
木叶战场上,对话还在继续。
“正如我之前所说,即便是我,使用这个术,也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价。”鼬子静静说着,看向了波风水门。
“但是,我觉得,木叶,还缺少一位真正的火影。”
斑扯了扯嘴角,“你不会是要……复活这个家伙吧?”
“当然。”鼬子的笑容分明在说,难不成,我要复活你吗?
“但是水门大人,您不必觉得抱歉,”她柔和地目光落在了波风水门身上,“您的死亡,正是带土前辈的失误,我也将再送您一份大礼。”
她说着,身后的阴九尾咧了咧嘴,就从胃囊里突出一个新的棺材。
棺材的门户掉落了下来,里面正是漩涡玖辛奈。
“虽然玖辛奈大人的素材有点难找,但我终究……还是找到了。”
波风水门诧异地看着自己妻子的模样,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半晌,还是沉声说:“我的玖辛奈的死亡,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我们……并不需要……”
“那是因为您太过宽宏。”鼬子打断了他。
望着波风水门的面容,她的笑容更加柔和,却带着不容违抗的执拗与歉意,“且不说,鸣人其实算我半个弟弟,其实,正如同柱间大人逝世时一般,我也有着同样的担忧。毕竟,这一切看起来,只是我的一意孤行。”
她忽略了扉间“这就是你的一意孤行”的吐槽,和煦的目光继续看着水门。
“我希望世界和平,希望雨隐村也能发展成一个不错的村子,更希望宇智波一族也能够在木叶长久的生活下去。我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您,只希望……您能实现我的愿望。”
她的目光深深望着波风水门,“在这场战役中,您已经让木叶的忍者重新认识了自己,也在忍界联军之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木叶的金色闪光即将回归,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而这,也将是宇智波斑对于木叶最后的补偿与祝福,希望在这之后,宇智波一族,不会受到太多诘难。”
她话音刚落,将会“给予祝福”的宇智波斑顿时有话想说,却被一旁的老友按住了肩膀。
柱间望着鼬子,有些感叹:“你真的能做到这些事吗?哈哈哈,即便在我看来,这也算得上是神迹了。”
诸位影的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可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
“我……曾经见过真正的神明,不过,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鼬子笑意清浅,“能让历史上的豪杰,真正见证我的葬礼,我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叹息着,她闭上了眼睛,世界仿若静默下来,那层层叠叠,来自万方的呼唤,犹如山谷的回应,朦胧隐秘,钻入了她的耳廓。
可她并未在意,意识飘忽,像是真正地站在了月亮之上,望见了身后那白衣白发的女子。
长发如月的银辉,辉月姬沉默地望着她,她却不以为意,俯下身之时,她的身形已经转换为巨大的乌鸦,羽毛如同黑亮的宝石,尖锐的喙却若冰冷的寒锋。
她轻轻一挥翅膀,便有无数的羽毛落下,化作成千上万的乌鸦,齐齐鸣叫着,盘旋着,却最终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去。
一只又一只,融入无数人的梦境之中。
她的身形越来越小,却还继续飞行着,飞过了火之国的森林,飞过了水之国的大海,飞过的风之国的沙漠,飞过了土之国的丘陵,飞过了雷之国的峭壁。
最终,她飞累了,落在了一个女子的肩头。
那个女子睁开了眼睛,一双鲜红的写轮眼早已化作紫色的模样。
没有去解释,也没有迟疑,她只是笑了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轻声说:“我会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祝福与信任,留给这个世界。”
而后,她念道:“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无论是柱间、扉间,亦或者其他的影都逐渐崩坏,而却又有两个已经死去的忍者在这个世间复活。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逐渐流失,看到了波风水门奔向了自己的妻子。
没有悲伤,亦没有恸哭。
战场上巨大的神树崩坏,化作一点又一点的光斑,犹如流星一般散落。
尾兽们围绕着她的尸体,橙色的查克拉将她的身体裹入。
留恋地望了一眼神树的方向,嘴角微微含笑,宇智波鼬子,在这一天,拥抱了独属于她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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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子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又坐在了那满是花海的草地之中,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绿色,她撑着下巴,什么都不想思考,无论是自己的死亡也好,忍界的未来也罢。
就这样看着云卷云舒,似乎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并未回头,嘴角却已经带上了笑意,甚至话语中也带了几分打趣。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如果你想见我,其实可以将我一同秽土转生。”
鼬子摇了摇头,声音清浅,“你一定会阻止我的计划……我知道。”
身后,依旧处于少年时期的宇智波止水向前迈了一步,坐在她的身边。
少年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饱含沉痛的惋惜,“我不应该把木叶托付给你,也不该把宇智波一族托付给你。”
“可你已经那么做了。”鼬子嘴角笑意更深,却又顿了顿,“你只是不该将那重担交给伊太刀。”
止水望着她,“你们俩都一样,一样执拗,一样……”
他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只看着鼬子的侧颜。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对方长大的模样,现在却发现,二十一岁的鼬子,比他最美好的想象还要美丽。
可这样美丽的花,却要如同他一般凋谢。
‘如果我那个时候,还活着就好了……
‘如果我小心一点,说不定就不会死……
‘如果我……'
他分明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但却无法不为自己心爱的女孩感到悲伤绝望。
泪滴如同夏日的雨。
侧过头,鼬子微微一怔,“你在哭吗?”
“没有,我只是在替你流眼泪。”
“我又不想哭。”鼬子苦笑道,而且,这句话作为情话来说,也太过时了一些。
可是止水……本就早已留在了过去。
像是旧已封闭的暗室,突然照射入一抹光,她的心底酸软,却只用温柔的笑意表达,“你送给我的吊坠盒,我没能带在身上。”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鼬子又摇了摇头,吊坠盒在鹰的手上,她却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声“对不起”。
“那对我来说很重要,”她解释着,“我想要见到我的弟弟,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那是觉得愧疚得不敢见人了吧,还在找什么借口。”
她又笑了起来,“你总是了解我的……”
是啊,止水总是了解她的,无论是她的痛苦,还是其他……
他们俩这样静静坐着,她扬起头,看见天边突然出现一片灿烂的霞光,又似乎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你该走了。”止水说。
她只笑笑,仰着头看着天际,不说话。
他的声音又大了一些,“你该走了,去替我看看你建造的未来。”
鼬子望了他一眼,她依旧不大想动。
这里暖洋洋得,花香充斥在鼻尖,她几乎想要睡着了。
她知道,那将会是一场美梦,将是自己少年爱恋的延续,不再需要考虑什么世界与和平,也不再需要为其他事物所忧心,一切,都将有着最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