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偶然的现象……之前也有过类似这样的感觉。他本来觉得前辈们在胡说八道,但是这个时刻,他忽然地又相信了前辈们的话语。
弥生动作很快,或许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擦脸的行为,她把面巾纸收起来,礼貌地对着柳莲二说道,“那我去外面等赤也了。”
“好。马上结束了。”柳莲二说。
仁王雅治看着弥生走出去,转头啧啧啧地对着柳生感叹,“刚刚的场景难道不是在谈吗?”
“你说得对。”难得柳生认同他的观点,仁王得意地看向切原赤也,这家伙居然还维持着刚刚仰头的动作,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你不是说没有脑震荡吗?”仁王对柳莲二提出质疑。
“…………”柳莲二不想搭理无理取闹的仁王,点名切原赤也,“赤也,你在干什么?”
“……”
“……好烫啊。”过了几秒钟,切原赤也才呆呆地回答。
“?”丸井文太疑惑地问,“什么东西好烫?太阳吗?”
但是此时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夕阳并不可能会有那样炙热的温度。
“这里,被弥生摸过的地方……”切原赤也摸了摸自己的脸。
仁王雅治确信自己从丸井文太的脸上读出了“好无语”三个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切原赤也终于不再仰着头,他转过脸问仁王,“前辈,喜欢就是这么烫的东西吗?”
“……”
仁王想了想,拍拍切原赤也的肩膀,微笑着说,“是啊,喜欢就是这样。”
弥生等在网球场外的樱花树下,她抬头,看到夕阳的余晖温柔地穿过樱花树交错的枝桠,穿过枝头绽放的第一个花蕾。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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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理由
切原赤也故作镇定地走出休息室的时候,看到弥生正仰着头打量着樱花树树枝上的花苞。随后,他走近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弥生站到他面前,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我看一下…没有再流血了吧?”
切原赤也被弥生的靠近搞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胡乱地点点头。
“不是说没有脑震荡吗?”弥生嘀咕。
走在这条熟悉的放学路上,切原赤也步伐很慢,落在了弥生的后面。他忍不住地偷偷去打量弥生的背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
学校里的女生都喜欢把裙子卷的很短,但是弥生没有那样做,格子裙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膝盖边飘动,她一直是个优等生,切原赤也知道。
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觉得弥生很厉害,就算父母去世、失去了听力,弥生也从来没有放弃好好的生活;那些他看两秒就打瞌睡的书,弥生看了不知道有多少,还会帮他补习。甚至戏剧社点名要她写剧本;她成绩优异,外婆去世也没有影响她高分考上立海大;就连游戏,对于弥生来说也是毫无挑战性的东西。
和只会打网球的他,好像不太一样。
他想起那个收纳箱和那颗纽扣,又有点美的冒泡。
可是这样厉害的弥生喜欢的人是他哎!嘿嘿嘿……
走在前面的弥生忽然停下了脚步,心不在焉的切原赤也差点跟她撞到,贼喊捉贼地嚷嚷,“你干嘛?”
“……真的没事吗你?走的这么慢。”弥生说,“本来想这么问的,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很有精神。”
切原赤也没有话可以反驳,只好沉默以对。弥生转过身继续前行,发尾扬起一阵清淡的馨香。切原赤也下意识地闻了闻,他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变态,赶紧心虚地撇开了视线。故作自然地拿出手机开始乱按一通,最后又打开了贪吃蛇。
弥生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出声:“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游戏。”
切原赤也悻悻地收回手机。
回到家里,切原晴子正在厨房里忙碌,看到他回来,就叫他去洗手。
“等一下就吃饭了。”切原晴子说,“今天情人节有收到巧克力吗?”
切原赤也也挺想抱怨母亲八卦的,但是他不敢,而且他也很想炫耀。于是美美拿出弥生送的巧克力(已经吃掉一半)说道:“弥生今年送我了哦!”
切原晴子忧愁道:“其他人的没有收到吗?”她叹了口气,又返回厨房忙碌了。
切原赤也:“……”
第二天,早上明明天还只是阴着,下午就开始下起大雨,切原赤也站在教室的窗边看看雨势,正在思考怎么冒雨冲到网球部,同班同样是网球部的朋友热心地招呼他,“切原,还不去训练吗?”
国中没有室内的球场,因此遇到不太好的天气,往往训练就改成会议或者取消。但是高中部有崭新的室内球场,天气就不再是阻碍训练的因素了。
“我想等雨变小一点。”切原赤也回答。
“不会变小了。大雨要一直下到半夜,没有看天气预报吗?”
“啊?哈哈哈哈,我没有那样的习惯………”其实切原晴子每天会提醒他,但是也仅限于提醒了,他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就完全不会记得要为晚上带一把伞。
切原赤也挠头,朋友倒是很热心,拿出自己的雨伞,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过去,“买的雨伞不是很大,可能得挤一下了。”
确实很挤,两个人挪动到网球场外,除了脑袋还干爽,两边的肩膀和背都湿了。朋友一边笑一边把伞收起来,“真不容易!不过你应该习惯了吧,感觉你很少记得带伞。”
他是随口一说,说完就匆匆进更衣室要换衣服。切原赤也听了却有点怔然,虽然他不是记得带伞的人,但记忆里却不太有被淋成落汤鸡的画面。
小的时候,妈妈给他准备雨伞,长大以后,总是弥生撑着伞跟他一起回家。想到这里,他就想起那把弥生总是拿不动,要他撑着的黑伞。
【拿不动为什么还选这么大的伞啊,小一点的不就行了。】他曾经这样问过,也奇怪过,周围的女生好像都喜欢那种透明的雨伞,便宜,轻便,撑起来的模样也好看,弥生却选这样一把,木质伞柄,撑开来又硬朗又沉重。跟朋友的伞不一样,容纳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不会被雨淋湿肩膀。明明记得一开始弥生撑的也是那样可爱的雨伞,是什么时候换掉了呢?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许就是那个理由。
训练结束,切原赤也走出体育馆,果然在茫茫雨幕里看到撑着黑伞的弥生。仁王雅治吹声口哨,调侃他,“又有人来接啊,好幸福哦。”
切原赤也是从来不知道多愁善感这几个字怎么写的人,只是这一刻听到仁王的话,看到雨里的弥生,感觉心里痒痒的,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他想要和弥生在一起。
切原赤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弥生的伞下,不等弥生开口,他就抢先从她手里接过了伞,“我来拿吧!”
弥生吃惊地看着他,讶异于他不同寻常的殷勤。但切原赤也的动作不止这些。他找了一个空闲的午休时间,从小卖部拽出了仁王前辈,想向他请教什么样的告白方式比较浪漫。
“我看起来像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吗?”仁王喝着敲诈小学弟得来的大麦茶,“怎么不去问柳?”
“昨天我就发邮件问过了。”切原无辜地说,“前辈叫我来问你。”
仁王差点被呛到,他感觉是柳莲二在报复他,但是没有证据,“你怎么就打算告白了?没有想过三重野不答应怎么办吗?”
“不答应?为什么?”切原赤也傻傻的问,“她不是也喜欢我吗?明明都保存着我的纽扣!”
“那不是国中时候的事情吗?送纽扣什么的。如果现在不喜欢了好像也不奇怪吧……”仁王说着说着看到切原赤也有红眼的趋势,连忙找补,“不过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他打量着面前的学弟,认识那天开始就是急性子。刚入学就着急着挑战部长副部长,后来又着急着要做王牌,要拿冠军;现在难得开窍,也着急着要告白。好吧好吧,谁让他是网球部唯一的后辈呢。仁王难得不开玩笑,想了想提建议:“不要冒冒失失地随便就告白了,你们一起长大,找一个有些纪念意义的时间吧。”
纪念意义?
切原赤也立刻翻开手机日历,从这天起往后,并不费什么力气,很快屏幕上的方框光标就停在三月十号。
“是什么日子?”仁王问。
“是弥生的生日。”
弥生,也就是三月的意思。她出生在这个季节,父母也就为她起了一个应景的名字。
“那要好好思考送什么礼物了。”仁王捏着大麦茶的瓶子,良心发现,“啊,零用钱够吗?不够的话前辈还是可以支援一点。”
切原赤也没有回答他,而是沉思了一会,然后猛地一跃而起,“我想到了!谢谢仁王前辈!”
仁王:?
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好像也没有给出太多实质性建议,不过仁王还是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这份称赞。
第38章 生日快乐
弥生七岁开始,她的每一个生日他都有参与。一开始是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巴坐在她家的的沙发上傻笑,送上他画技拙劣的贺卡,妈妈、姐姐和他一起给弥生唱生日快乐歌,笼岛婆婆弹钢琴伴奏。弥生会戴着生日帽,在她只能隐约听见的旋律里吹灭生日蜡烛。
十岁的生日,切原赤也在医院里和弥生一起度过。她为了做安装耳蜗的手术,头发都剃光了,这时候只长出来薄薄一层。顶着一个寸头的弥生和他坐在一起,像两个小男孩。捧着生日蛋糕对着笼岛婆婆的相机比耶,这张照片至今仍然留在相册里。
唯一缺席的一次生日是去年,笼岛婆婆去世的那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过生日的心情。
一眨眼,马上就是弥生十六岁的生日了。切原赤也第一次对这个日子的到来感到紧张。弥生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期待。
学校里很忙碌,要准备期末考试,三年生们要毕业。校门口竖着大大的“卒业式”的招牌,白纸黑字,怀抱鲜花的毕业生们在门口合影。弥生国小国中的入学仪式、毕业仪式,她都和切原赤也拍了合照,被她装在相框里,好好地收在她的收纳箱中。
不知道今年切原赤也会送什么礼物?弥生有点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对于切原赤也的礼物品味,她实在有点不敢恭维。晚上在一张餐桌上吃饭,晴子阿姨慈爱地问她,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想吃什么?阿姨明天给你做,青木晚上也要回来,我们一起给你过生日。”
生日这件事情之所以特别,是因为有人记挂,外婆去世了,但是仍然有晴子阿姨一家这样惦记着她,弥生很感动。吃完饭想帮晴子阿姨洗碗,一如既往地被赶出了厨房,“这种事情叫赤也来做才对。”晴子阿姨这么说,“去沙发上看会电视吧。”
弥生只好听话地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里放着的民生新闻。
“随着太阳直射位置由赤道慢慢向北半球推移,我们的白昼时间也在慢慢变长,天气转暖,市民们外出的活动也慢慢变多了起来。对学生们来说,春假将至,不管是去公园野餐,还是去登山看日出都是很好的选择……”
“你想看吗?”
“什么?”
切原赤也甩着手上的水在她旁边坐下,弥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切原赤也指指电视,“这个啊!日出!”
电视上的镜头已经切换到看着日出互相拍照的人们,弥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一次的话一定感觉很不错吧。”
“说的也是哦。”切原赤也也点头。
弥生本以为这只是像寻常一样的随口闲聊,谁知道晚上陷入睡梦中以后,弥生突然地被一阵震动吵醒了。
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摘掉耳蜗的头件。因此无论周遭的世界有多吵闹,她都能在绝对的安静里入睡,也一般不会被吵醒。唯一能叫醒她的,是每天早上手机闹钟和来电的震动。
她拿起震动不休的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切原赤也的来电。因为她长时间没有应答,电话被自动挂断了。重新显示出来的是来自切原赤也的十二通未接通话。
弥生:………
切原赤也又在搞什么鬼?!
她重新戴上耳蜗的头件,回拨过去,切原赤也秒接,“开窗!开窗!”他在电话里说。
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弥生无奈地拉开窗帘,切原赤也站在亮着灯的房间里,扒在窗户上,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方向。
弥生拿着手机质问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后者理直气壮地比了一个三的手势。弥生瞪眼,用眼神问他想干嘛?
切原赤也弯腰,再直起身来的时候头上已经戴上了一个生日帽,他笑眯眯地冲她打手语。
「生日快乐!」
他是为了送祝福才在这个时间叫她起床吗?弥生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切原赤也指指她的房间,做了一个翻墙的动作,“我可以过去吗?”
弥生想想同意了。两个人这样隔着窗户打电话好像是有点傻,她把电话挂了,从窗户前面让开,很快切原赤也就动作轻快地翻了进来,他拉上窗帘,弥生去开灯。
切原赤也眼睛亮闪闪地对她说,“我们走吧!”
弥生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