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心脏最近,也就是离心最近的一枚纽扣。是穿衣服的人最常接触到的。所以也代表将自己的心与心意交托给对方。”柳莲二淡定地补充。
丸井文太:“这可是毕业季大热门的活动呢。要纽扣和送纽扣。啊!对啊!洋桔梗也是毕业的时候送的花!”
仁王雅治:“哦呀哦呀~所以是谁送了三重野这样的礼物呢?”
是、是这样吗?
“什么礼物?”
刚从学生会赶过来的柳生比吕士也出现了,他还没换运动服,一边走进来一边脱了外面的大衣,切原赤也一抬头,就看到他校服上的纽扣。
切原赤也:“!!!!!”
立海大为了区分高中部和国中部的学生,在高中部的校服上用的是银色的纽扣,而非铜色的。但是除此之外,大小和样式都是一模一样。而现在是冬天,大家都会在校服外面套着自己的外套,所以一开始切原赤也只觉得眼熟,没有立刻认出来,直到现在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他就说怎么总是觉得眼熟!!!那不就是立海大国中部校服上的纽扣吗!!
“诶…三重野国中就有喜欢的人了吗?”丸井文太感慨。
切原赤也:“不、不可能!”
他天天都跟弥生在一起,她有喜欢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啊!
“一定是别人强行送给她的!”切原赤也挣扎。
“那为什么要保存的这么好啊?”坏心眼的仁王学长继续插刀。
丸井文太火上浇油:“就是就是!”
难道,难道这才是正确答案吗?!切原赤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第21章 前后辈
弥生上高中后还是图书委员,放学完成今天的工作后,看看时间,切原赤也的部活也快要结束了。于是她带着书包,去网球场外面等他。
“三重野。”
柳莲二先注意到她,点点头跟她打招呼。
“咦咦?这不是赤也的青梅竹马吗?”
戏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弥生抬头,发现是仁王雅治。
和这位仁王学长熟悉起来,还是九月份海原祭时候的事情。戏剧社排演的年度大戏中,戏剧社的社长与她同个班级,知道她的国文成绩是年级第一,又是图书委员(社长:一定看过很多书吧!),拉着她的手拜托她写了剧本。而仁王雅治看到了剧本,又兴致勃勃地说也要来演出。
在那之前,他们都属于彼此知道,但没说过话的关系。在仁王眼里,她是“总是跟切原赤也一起上下学的那个三重野”,而在她眼里,仁王是“切原赤也网球部的前辈。”
社长当然很欢迎仁王雅治这样热门人物的到来,再拉她的手,拜托她给仁王雅治定制一个角色。
期间仁王雅治提了多少无理的要求已经不用说了,所以现在这家伙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品味非常恶劣的前辈”。
“仁王学长。”弥生一板一眼地打招呼。
“真是一点也不有趣的反应啊!”仁王雅治说。
切原赤也终于姗姗来迟,乱七八糟地跑出来。看到她和仁王雅治站在一起,眼神很可疑地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仁王雅治:。
怎么办,他好像猜到这个笨蛋学弟可能会想什么了。
他赶紧往旁边错开几步,就看到切原赤也的眼神又飘向了柳莲二。
仁王雅治:…………
算了,找死是拦不住的。
切原赤也现在看谁都像嫌疑人:啊!仁王前辈和弥生站在一起,看起来很熟的样子!难道是他?不对不对,国中时候好像都没看他们说过话……那么,难道是柳前辈?!毕竟,他们可是从国小就认识了…………
柳莲二:“还有力气胡思乱想的话,训练量再加一倍吧。”
切原赤也赶紧打起哈哈,落荒而逃:“额,哈哈哈,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休息室了……”
这下迷茫的人换成了弥生,她怎么会知道背着她切原赤也把事情理解成了什么样子。如果知道了的话……怒气值大概会再上升200%吧。
柳莲二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看着切原赤也的背影,“不打算告诉他吗?”
“什么?”
“赤也这几天很烦恼。”柳莲二说。
“……”弥生赌气,“不关我的事。”
仁王雅治:“赤也这样的笨蛋,你不说,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哟~”
弥生说,“随便。”
她和柳莲二也算是熟识多年,更何况他是数据狂魔,她也不是滴水不漏的人,柳莲二也算很早就知道她的心意。
至于仁王雅治,这家伙的洞察力敏锐的惊人,直到不久前才知道的原因是在海原祭之前,他们算得上是陌生人。
认识以后,仁王雅治有好几次都扮成切原赤也想要整蛊她,但是都很快就被她发现了。一开始,他还会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是后来,他就明白了。
除了喜欢,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太阳渐渐西沉,灿烂的晚霞铺满了整片天空。
【很辛苦吧?喜欢赤也。】发现她的心意后,仁王曾经戏谑地问她。
才没有呢。她心想。
这世上,唯一不会失败的恋爱是暗恋。
切原赤也出现了,不知道他又回去拿了什么圆上他的借口。“我们走吧!”他对弥生说。夕阳为他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照的他的瞳孔好像也在闪闪发亮。
她点点头,和柳莲二他们说再见。
“哎!赤也,等等。”
走出一段距离后,仁王又忽然叫住了切原赤也,招招手叫他过去。
切原赤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回去以后,把国中的校服拿出来看看吧。”仁王笑眯眯道。
作为一个善良又富有责任心、见不得学弟烦恼的前辈,当然要好好帮助可爱的后辈啦。
第22章 不好的回忆
仁王学长的提点没头没脑的。
切原赤也心里犯嘀咕,但是还是在晚上的时候,翻箱倒柜地找起了国中校服,房间里找不到,他从楼梯口探出头:“妈妈——我国中的制服你放到哪里去了?”
“国中的制服?我想想……可能是在阁楼吧。”切原晴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找制服了……”
切原赤也没来得及回答她,留下一个“好”字,人已经窜上了阁楼。
阁楼很久没人上去过了,把灯点亮,灰尘在暖黄的灯光里飞舞。切原赤也打开堆放着的箱子,国中时用过的课本、作业本,淘汰的旧球鞋都被切原晴子细心地分类收好。
其实国三对于他们来说,都并不是很愉快的记忆。三年级的前辈们没能完成立海大三连霸的目标,遗憾地毕业了。留下他一个人,别无选择地承担起了部长的职责。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理解了幸村和真田的高明和不易。当部长不是单纯的竞技运动,练习一千次一万次总会有进步,好难啊,管理好一整个社团。他高超的网球技巧,他的狂妄和骄傲,在当部长这件事情上一文不值。
在N次出糗和N次把事情搞砸以后,他才终于磕磕绊绊地熟悉起了部长的身份,开始学会怎么安排训练,怎么统筹部员。
打进全国大赛不容易,靠他一个人,当然也拿不到冠军。那是弥生第一次见到消沉的切原赤也,总是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为何物的少年沮丧又不甘心地蹲在赛场外,比起去年没拿到冠军时的心情,又多了一些无力。
原来并不是握紧球拍,就能解决一切困难的啊。
全国大赛过后,夏天也结束了,随着天气转凉,笼岛婆婆住进了医院。
老人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有不少小毛病。那天从家附近的超市买菜回来以后,晕倒在了客厅里。直到弥生放学回来才被发现。
切原赤也第一次看到弥生这么六神无主的模样,打了120,扶起笼岛婆婆,她浑身仍然在颤抖。他又给切原晴子打了电话,跟弥生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她看起来真的很害怕,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甲掐到他的肉了也没发现。放在平时,切原赤也一定会大呼小叫。但是此刻,他只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默默地把手往弥生的方向靠了靠。
急诊室好像永远都那么忙乱,切原赤也跟在弥生屁股后面,看她故作镇定地跟医生沟通。
“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外婆。”
“患者平时有什么症状吗?有没有遗传病?有没有…”
她与医生一问一答,医生拿出了手术同意书,要她签字。她的手抖的厉害,连笔都快拿不住。切原赤也忍不住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帮她一起一笔一划地签下“三重野弥生”。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他和弥生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切原晴子匆匆赶到了。
“怎么样了?”切原晴子问他们。
“还在做手术呢。”切原赤也回答道。
“弥生,还好吗?”切原晴子担忧地问道,但是她却低着头没有反应,她又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切原赤也和她都意识到不对劲,他赶紧伸出手戳了戳她,弥生这才抬起头,好像刚回过神一样,茫然地注视着他们。
眼眶还是红的。
“没事吧?”切原晴子蹲下来,握住弥生的手。
弥生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对不起……我刚刚听不见。”
切原赤也一愣,探头看了看,果然弥生别在耳后的头件上红灯在一闪一闪,她的耳蜗没电了。
平时这种事情她都不会忘记,今天…实在是太兵荒马乱了。虽然之后没有再怎么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从那个时候开始,切原赤也的包里除了自己的东西,还会替弥生放两块备用电池。
切原晴子到后不久,手术室的门就开了,医生走出来,问道,“病人家属是哪位?”
弥生和切原晴子连忙上前,但大多数时候是切原晴子在和医生交流。切原赤也悄悄看弥生,她看得懂唇语,但是医生说话语速很快,又有很多专业术语,她并不能完全看清。她看起来很焦急,也很茫然。
切原赤也想了想,用手碰了碰她的手,她果然又下意识地抓紧了。
就、就勉为其难地给你抓一下吧,这点痛,作为立海王牌的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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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个愿望
和医生沟通,办住院手续,切原晴子都一个人包了。笼岛婆婆是脑瘤,不是良性的,她住进了医院,一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弥生,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让弥生害怕了。”
弥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切原晴子其实有想过要不要瞒着弥生笼岛婆婆的病情,毕竟,弥生是一个三年级学生了,明年她就要升学,是不是等她考完高中再告诉她比较好?
然而笼岛婆婆的手术却不能拖到那么久,她毕竟是个老人,虽然手术风险不至于像八十岁高龄那样高,但也确实不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笼岛婆婆的心态还不错,至少是最后一点安慰。
况且……笼岛婆婆,已经是弥生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笼岛婆婆把做手术的时间定在了新年后,不管手术能不能成功,至少陪着弥生把年过完。弥生每天放学后都来医院看她,外婆也没有说什么学习重要,让她别来,切原晴子知道,她一定是非常不舍得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女。
弥生也知道,她和外婆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十五岁这一年的新年,弥生陪着外婆在医院度过了。外婆精神不是很好,没等到零点钟声响起,就先睡着了。切原赤也来医院找她,给她带了晴子阿姨做的饭团。
怕吵到外婆休息,他们就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着吃。
这段时间,她跟切原赤也见的少了。她也从来没有对切原赤也说过自己内心的惶恐,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可笑的希望这是医院的误诊。每天好像正常地生活、正常地和外婆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就是一团乱麻。
切原赤也吭哧吭哧地啃完了两个饭团,看看她只是拿着饭团发呆,“你不吃吗?吃一点吧!”
他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前两天爸爸回家了,饭菜很丰盛,但是居然只待了一天又走了;白雪拉的便便真的好臭啊,妈妈也不肯铲屎,这几天的屎都是他一个人铲的;衬衫扣子扣错了也没有人提醒他,走到学校才被后辈发现,出了好大的糗。
“对了!”切原赤也拿出一个御守,放到她的手心,“这个也是我妈妈帮你们求的。”他挠挠头,“不知道有没有用啊。”
弥生握紧了那个御守,还是没有说话。
切原赤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忽然把她手上那个饭团拿走,三两口咽了,然后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狂奔起来。
弥生:“?!”
“咚——”
远处遥遥地传来撞钟的声音,浑厚,悠远。这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跟着切原赤也穿过了花园,跑出了医院。弥生听到风呼呼刮过耳畔的声音,钟声仍在回荡,而且越来越近。深夜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他们在奔跑。
朱红色的鸟居出现在眼前,切原赤也拉着她跑上台阶。
“咚——”
又一声沉闷的撞钟,他们二人停在了神社的大钟前。神社里的人比街道上多,大家都在这里等着一百零八声钟响后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