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名称。
望着眼前的美景,严霜和李贞木一同在红梅中穿梭,“李贞木,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
“怎么了?”
“就感觉你有点惆怅。”
严霜没说的是,她感觉最近李贞木有些若即若离的远,飘忽不定。
李贞木轻扯唇角,“暖暖,这场雪,我等很久了。”
“趁着雪还没化,我们一起去一中吧。”
严霜:“好。”
*
道路上的雪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两人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正是寒假期间,一中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我还以为你要去本部,没想到来艺术部了。”严霜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物,一路领着李贞木往三楼一个教室去,“太好了,钢琴房还在。”
教室门锁着,两人只能隔着窗户看摆在琴房里的那架钢琴,严霜突然有了点倾诉欲,“以前我经常坐在这里弹钢琴。”
她倚着窗台,眼中闪过几丝怀念,“还记得我说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吗?”
“嗯,记得。”
“有一次我坐在这里弹琴,外面有人路过,应该是两个男生,其中有一个突然笑了一声,我的节奏居然乱了。”严霜一副懊恼自己不争气的模样,“但我还是接着勉力再弹了一会,等我到门口探头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其实很奇怪,我弹琴的时候很少能受外物的影响,可那天偏偏听到那声笑,居然乱了我的琴音。”
现在想想,那时候拼命压制住那份莫名的蠢蠢欲动,好像也让她错过了些什么。
说完,严霜转头去看李贞木,见他先是皱眉思索着什么,然后眼中闪过几许光,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又有什么东西强行罩住,“暖暖,那天你弹的曲子是不是《冬风练习曲》?”
“你怎么知道?!”
李贞木勾唇,表情隐见几丝释怀的痕迹,“大冬天的,外边寒风阵阵,路过这听见这首曲子,莫名更冷了。”
严霜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哦!”
她不自觉捏了捏指尖,有些意外,又有些理当这样的复杂感觉,“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人?”
他轻笑,肯定地回应着严霜的和他自己的期待:“嗯,是我。”
李贞木深切体会到何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可是,那个村庄的上头仍然飘荡着几许乌云。
严霜称奇,“真是缘分,兜兜转转还是你啊。”
天□□晚,雪已经化去大半了。
她没注意到他带着几丝欲言又止的表情,接着问:“当时听见我弹乱了,你们有没有吐槽我?”
李贞木回忆了下,“开志说你道心不稳。”
“开志?”严霜搜刮了下脑子里的人名,“徐开志?”
“对。”
徐开志是她上一届霸榜年一的学霸,家境好长得帅还多才多艺,可以说是艺术部女生的白马王子。
那样极具天赋与实力的人点评一句“道心不稳”,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不过她现在更在意当初那个李贞木的看法。
“那你呢,你当时怎么想的?”
“一个尝试重新找回节奏的人,尽管道心不稳,却是有恒心的。”
严霜弯着眸子看他,这个外表极寡淡之人,内心其实是十足的温柔吧。
李贞木:“后来,你经常弹这首曲子,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严霜抓住了关键词,“后来?经常?”
她眼睛亮亮的,开玩笑问:“你不会那会就暗恋我吧?”
“确实如此。”
严霜愣了,“你……”
来真的呢?
“暖暖,听到了吗?雪轻轻地却又势不可挡地覆盖住世界,最后悄无声息的撤去。但如果细心,似乎能捕捉到一片雪落在另一片雪上的声音。”外面微弱的路灯照射进来,李贞木的笼罩在半明半暗之间,“我由衷为我们的重逢感到高兴。”
“暖暖,揭开往昔的迷雾,站在这里,总想着要弥补一些什么。”
严霜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李贞木已经俯身含住了她的嘴唇。她迟钝地回应着,眼角莫名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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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最后说的那段话,灵感来自陆虎歌曲《雪落下的声音》
第22章 剧组竞争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严霜每每看见李贞木,心都不禁软得一塌糊涂。
除夕将近,严霜也回到了严家。
乍一看见自己女儿的时候,柳存锦也没忍住惊艳了一瞬。如果说从前严霜身上那股天生自带的热情是外放的,现在就好像有个无形的屏障把它禁锢住了,这种交锋之间,反而透出一种禁欲的质感。
作为母亲,自然还有别的担心,她旁敲侧击问:“暖暖啊,你现在和贞木进展到哪一步啦?”
严霜怎么会听不出这里的潜台词,“李博士可是正人君子。”
柳存锦秒懂,对这位未来的女婿更是喜爱。
大年初一,李贞木按照和严霜事先商量好的,登门拜年。
为了表示欢迎,柳存锦亲自下厨,严霜和严田田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外头三个男人呢,则是边喝着茶边漫无边际地谈天说地。
不论文化历史,经济军事都能聊上几句。
牛皮扯上几轮后,严重书适时进入正题:“小李啊,听说你跟令堂关系不是很好。”
李贞木并不讶异严重书有此一问,女儿所交男友的底细如何,是一个父亲自然而然的忧虑。
“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找机会告诉暖暖。”
严重书和严令对视一眼,严令先开口,“李博士也不用着急,我们家对这些倒也没什么限制,只看暖暖的想法就好,毕竟重要的还是暖暖她以后的幸福。”
李贞木颔首:“我明白的,伯父和大哥尽管放心。”
严令默默点头,放松下了腰背,叹气:“想必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田田那孩子……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
“田田同学天真可爱,想必也是内心通透澄明才能如此无忧无虑。”
通透澄明,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缺失一个正常而完整家庭,却并不自怨自艾,他们从不盯着自己没有的东西,而是永远感恩自己正拥有的东西。
这一点上,严田田比他要高明得多。
严家父子自然被这番显山露水的赞赏取悦,其实不管严田田表现得如何活泼开朗,作为亲眼看她长大的至亲长辈,总难免为她母爱的缺失感到心疼与愧疚,李贞木这番话倒是叫他们心下稍安。
午饭之后,严霜送李贞木离开,两人就势在附近散步。
严霜:“昨晚一家人团聚的感觉怎么样?”
李贞木前几天告诉她,除夕那晚,是一年中难得的团圆夜。
他没有正面回答,“暖暖,还记得爷爷送给你的珍珠披肩吗?”
严霜点头。
李贞木接着说:“爷爷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
“一直以来,爷爷都希望父亲能找个言情书网的姑娘共度余生,可是他最终选择了王氏企业的小姐,也就是我的母亲。当年,我外公是新兴的企业家,一眼看中我父亲的经商天赋,加上我父母那会也是情投意合,婚事就成了。爷爷虽然不满,却也并未多加阻挠,只是从不肯给我母亲好脸色。”
“从有记忆起我就在爷爷身边长大,大约是长辈间的矛盾,一个不来,一个不往,因此,我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才能见到我的母亲。”
严霜:“那你们岂不是就很生分了?”
“不止如此。渐渐的,母亲把我看作爷爷这边的人,对我就有些排斥,我能察觉到她并不喜欢我。”
严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主动牵起李贞木的手,在他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李贞木朝她轻勾起唇角,“不过近几年他们的关系已经融洽多了。”
严霜叹气,只觉得他在强颜欢笑,更加心疼起来,于是把人抱进怀里放轻声音安慰道:“能想象当时你的痛苦,辛苦了,我的宝贝。”
李贞木细细琢磨起严霜的称呼,在唇齿间滚过几轮,最后轻轻开口,“宝贝?”
严霜低声回应:“是啊,宝贝,我会好好爱你的。”
李贞木笑了,把严霜拥得更紧,“好。”
*
很快,新学期到来。
严霜前往C市。
C市有个古风园子叫华清园,与之对应的,附近还有古色古香的酒店,这也就构成了剧组人员这三个月来的全部生活场所。
第二天下午,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严霜跟大部队回酒店,撞上一伙横冲直撞提着东西的高头大汉。
《大周》剧组成员被冲撞得四散开来。
严霜往后看,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出现在眼前。
那男人淡淡攘怂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小姐,这些是启明娱乐的人,那个眼镜男就是负责人。”
说话的男人就是之前严令派来帮她在奥斯卡酒店附近救元祁的那个,叫吴阳。
严霜夸他:“干得不错。”
稍晚时候,华清园那边来电致歉,表示明天以后还会有另一个剧组培训。
死对头公司要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严霜以为,这场battle要过几天才会正式打响。
没想到第二天,人都还没来齐,金丝边男就带着不少工作人员在华清园闲逛来闲逛去,美其名曰了解环境。
严田田:“了解环境是假,打探我们的情况才是真吧。”
严霜没搭理他们,培训课程照常进行。
今天下午的课程是毛笔字。
金丝边男晃悠着晃悠着就跑来跟严霜打招呼:“没猜错的的话,这位就是严小姐了吧?”
他上下扫了严霜一眼,然后看着不远处廊亭下练着字的人说:“我觉得严小姐这个培训模式问题很大。”
严霜挑眉:“愿闻其详。”
周晋双手环胸摸了摸下巴,摆着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大的问题啊...就是严小姐你啊。”
摆明了是对人不对事了。
严田田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但她还算沉得住气,只是坐在一边用冒火的眼睛盯着周晋。
严霜轻笑一声,“还以为周副组长能有什么高见,看来还是邓组长的想法更值得期待呀。”
众所周知,启明总裁的两员大将周晋和邓诗郁互相不对付,更可气的是,邓诗郁每次都能稳稳压周晋一头。
周晋当下就维持不住那副从容镇定的样子了,差点翘着指头直指严霜脑门了,“对!没错!她的想法更好,他只会觉得你们一无是处,样样不行!”
严霜:“破防了?”
周晋握拳,“谁说我破防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易燃易爆炸,喜怒形于色,大概率不是什么极度阴险狡诈的人,严霜做出判断后也就懒得再跟他掰扯:“你说了不算,快回你自己剧组去吧。”
“???”周晋手的手疯狂扶着额头,一副被气到的样子,简直站都站不稳,最后还是被他的助手搀扶走的。
严田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怎么这么戏精啊,这身娇体弱的样子,给里给气。”
周晋没错过严田田的嘲笑,一个趔趄,就倒到助手身上了。
严田田鄙夷,“咦。”
几天之后,启明的演员陆陆续续到了。
因为启明的新剧这次用了不少流量明星,还没开机就已经获得了巨大的关注度。
流量明星毕竟行程多,培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赚到的话题量已经挂好几天热搜了。
严田田翻着讨论度不小的热搜,“从争番到现在开机,这热搜真是没停过。”
“启明娱乐真是下血本了,先不说这些流量明星的片酬就不低,还学我们搞进组培训呢,”严田田撇嘴把手机反盖在肚子上,“这也就算了,连地方都跟我们抢。”
华清酒店现在几乎是被两个剧组包场了,华清园也被两个剧组共享着。
今天下午《大周》剧组来这边进行围棋培训,对头剧组就大剌剌地跟着挤在旁边进行歌舞培训。
对着周晋时不时抛过来的挑衅眼神,严霜都不带搭理的,除了时不时提醒演员们注意体态外,就是叫他们不要浮躁。
“姑,元祁也在隔壁剧组哎!按理说元祁这种人气不低的上升期小鲜肉应该行程不少吧,可我听说他居然真的推了不少活动就为了尽量参加这边的培训呢。好像明天就过来了。”
“更绝的是,欧梦露和储怡宁也会来。”严田田一脸吃瓜夹杂着便秘的表情,“有修罗场可看虽然是件好事,但得注意不能让我的小姐妹落了下风去。”
严霜:“储怡宁怎么也在?”
严田田:“好像都是元祁推荐过去的。”
比严田田说得更早,当天晚上,元祁就拉着行李住进酒店。
好巧不巧的,他和严霜刚好同乘一趟电梯。
电梯重新被打开那一瞬间,元祁看着她笑了,“老师,好久不见,希望我的新年快乐不会太晚。”
一边说着,他一边进了电梯,露出一抹暧昧的笑,“老师,我们在同一层楼呢。”
他盯着严霜的脸,视线仿佛黏在了上面,“两个多月没见,老师好像更好看了。”
严霜皮笑肉不笑:“谢谢。”
在凝滞了一般的空气与时间中,七楼终于到了,严霜一个跨步出了电梯,犹豫了会,她问还在电梯里站着的人:“你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