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书房的布局按照李燃的喜好,布置的和京中差不多。今日在营中说起来顺也不顺,顾斌将兵权交的那叫一个顺畅,像是要扔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几个将军态度十分恭敬,但是却一个劲向京中还在病中的陛下表忠心。
  看情况,这些人依然是知道李燃要做什么了,界限也是划分的很清晰。
  京中传来消息却一次比一次急切,没有世间让他们在想办法劝服顾斌几人,邹临几人面色有些严肃,立在书房中商讨对策。
  乌暨冷哼一声道:“时间紧迫,若是来软的,只会叫人得寸进尺。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杀鸡儆猴,挟持其亲眷,恩威并施,若是听从者赏,不从者杀。殿下本就是此地藩王,这些人本就理应听从殿下。待到这些人跟随了殿下,还能有回头路不成?”
  杀一个有反对的声音,就杀两个。在李燃入城之前,先一步进城的向沧就已经将顾斌以及城中几个将军身世偏好查得一清二楚。
  除了为首的老将容侯是个没法被威胁的硬骨头外,顾斌及其他几个都是软骨头,若是殿下早饭,容侯肯定是挡在最前边的,那就先杀了容侯,其他的便是不跟随也要跟随。
  律法严明,一旦谋反,其罪连坐九族。若是不想死,就只能沿着这条路走到底。
  邹临却皱眉道:“不可!”
  容侯是老将了,在军中威严深重,这样做简直就是将人往太子一方逼。
  武炎却斟酌开口,道:“听闻,梁将军生前对容将军有救命之恩,若是能以此说服容老将军,其他人便容易许多了。”
  邹临道:“容侯未必肯答应,梁宴至已经去了这么多年,如今要是打着他的名头生事,他岂能答应?”
  李燃背光而立着,面容隐没在暗处。修长的直接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垂眸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江嘤嘤并没有参与进去,她好似并不怎么担心,没什么形象的跪坐在李燃的位置上,铺开一张白纸,提着笔专心致志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在原书里,容侯并没有答应造反,在得知李燃的意图后想要往京中传奏折。
  所以容侯死了。
  奏折没传出去,但是震慑住了顾斌。容侯并没有加入顾斌的晓团体,消息也不怎么灵通,不然他早在李燃去樊城的时候就已经往京中去奏折了。
  江嘤嘤并不担心李燃怎么做,当时容侯虽然死了,却没有引起众怒,李燃将事情处理的很好,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当时书里的情形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李燃是借着梁宴至的人才将云州把控住的,虽然是没有废太多武力但是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如今情况不同了,若是想说服顾斌容侯几人,还有新的办法。
  桌上摆着几张李燃教她练字时候写的稿子,江嘤嘤仔细看了两眼,他当时模仿的是皇帝的笔记,皇帝写的字没有他写的好看。
  江嘤嘤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吐着舌头的狗头。
  那边,李燃很快就将事情定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了,窗外日暮西斜。初秋日头落得也快了些,透过大开的菱花窗,窗外枝叶繁茂的榆树映照斜阳,在风中抖动着青绿的树叶。
  邹临几人离开了,曹栾进来恭敬问:“可要摆膳?”
  江嘤嘤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曹栾退下了,李燃上前去看她趴在这半天都练了些什么字,就看到了满桌子上了鬼画符。
  李燃沉默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嘤嘤还有如此丹青功夫?”
  江嘤嘤点头,一点也不推诿:“这是自然。”
  纸上画着几个大头人,胡子拉碴抗个刀的小人,眉心紧皱瘦得跟干柴一样的小人,以及被众人拥簇在最前面黑色衣袍的小人。
  虽然没有脸,但是好像都能对得上号。
  李燃笑着,说画的真好,一会让人装裱起来。
  江嘤嘤扔掉笔,一伸手白皙的掌心都染了黑漆漆的墨汁,鹅黄的衣袖上也沾到了一些,顿时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当即有些嫌弃。
  转眼看到李燃身上穿着黑漆漆的袍子,心想怪不得他喜欢这一身,一抬头就看到李燃忍着笑的脸,当即恶向胆边生,拽着他的衣袖擦了擦,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衣服脏了。
  李燃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好笑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去,一边吩咐婢女端来热水和香胰,执起嘤嘤的手给她洗干净。
  等到婢女在院子里将饭菜上好,江嘤嘤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房间出来。
  院子里秋风微凉,树叶簌簌作响。天色将暗,婢女们纷纷将风灯点上。暖橙色的灯火摇曳着将树影拉长,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江嘤嘤坐在石凳上用着膳,身边只有李燃一个人,婢女都被遣下去了,风里都带着静谧的味道。
  饭食味道虽不如京中,但是亦别有一番滋味。都是嘤嘤爱吃的菜,清蒸鱼,蜜汁烧栗子,莲子烩虾仁。
  李燃一如从前在京中那样娴熟的给她剥去鱼刺,江嘤嘤看了看天空,若不是周遭景色不一样,她还以为如今仍旧是在京中的那个皇子府。
  “这鱼肉老了些,到底是不如府邸的厨子,府邸的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御厨。”李燃说着突然戛然而止,面上依旧带着浅淡的微笑,给嘤嘤夹着菜,“嘤嘤再等几个月,回京后就好了,嘤嘤想吃什么都可以。”
  江嘤嘤虽然挑剔了些,但是如今却觉得简单的饭菜也并不是那样,难以入口,最起码这些菜他都挺喜欢的。
  她给李燃夹了一个虾仁,让他尝尝:“鱼肉虽是老了些,虾肉倒是挺鲜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嘛。”
  “一年四季那么长久,哪能顿顿都吃御厨做的,像这样乡间小菜,尝尝鲜也是极好的。”
  李燃怎么不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呢,笑着说了声好,还是嘤嘤说的对。
  ***
  次日李燃没有去营中,而且让武炎带了礼物去给容侯下帖子,请其下午过府一叙。
  原本是李燃想趁着上午空歇时间,带嘤嘤出门走走散散心的。但是顾斌却一早上带着顾盛,提着重礼过来请罪了。
  顾斌虽然看着憨厚老实,但是十分会说话,旁的不说,只恭敬说逆子不懂事,昨日冒犯了王妃,只要王妃能消气,怎么处罚他都行。
  李燃看了顾盛一眼,见他一语不发,只是目光却不易察觉的落在坐在主位太师椅上的江嘤嘤,顿时脸色就更不太好了。
  “顾郎君在瞧什么?”
  顾斌也注意到了儿子的视线,顿时感觉恨铁不成钢,赶紧让他跪下请罪。要不是听自家夫人说起昨日发生的事儿,他打死也想不到这一向懂事的逆子竟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那日安王出来金中的时候,他还一脸厌弃在书房道谁会喜欢悍妇,结果转头就舔着脸给悍妇牵马。
  一向身体很好的顾斌,被这逆子气到心梗。
  然而顾盛来到他面前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全然不提自己做了什么,只说王妃觉得他打探安王行踪别走用心。顾斌一边庆幸着王妃没看出来这傻子的心思,一边想着对策。
  顾斌是想讨好李燃的,但是又不想被李燃牵着走。简单来说就是他希望安王大事若成,日后登上那个位置能分他一杯羹,但是又想在安王出事的时候被连累,要想划分好这个界限,既不亲近又不疏离,就很困难。
  结果还没将人拉拢过来,这逆子就捅了这样的篓子。
  顾斌原本还期望安王看不出来这逆子的心思,没想到了安王眼皮子底下,他还不安分,还敢去瞧王妃!
  顾斌心中臊得慌,只好腆着老脸解释:“这逆子的眼睛自小就有些毛病,安王殿下明鉴,他绝无冒犯的意思!”
  一边说着,顾斌一边也忍不住向上看去。
  江嘤嘤宛如看戏一般的看着顾盛,她靠在椅背上,翘着腿,白皙的指尖剥着一颗鲜红硕大的石榴。
  顾斌正看着就就对上了江嘤嘤看过来的目光,赶紧惶恐的低下头去。心中唏嘘,当真是悍妇,视线比他夫人恐怖多了。
  顾盛觉得冤枉死了,昨日被这女人那般恐吓,他如今哪里还有那些心思。
  方才多看了两眼,是因为这女人竟然坐在安王的位置上,安王坐在她旁侧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顾盛觉得震惊,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见父亲这般解释,顾盛不能说自己在震惊什么,只好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附和道:“父亲说的是,顾盛自幼就有眼疾,绝无冒犯王妃的意思,还请安王恕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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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李燃并没有听这两人扯瞎话,他还想让顾斌听话,转眸瞧见嘤嘤一副乐得看戏的样子,知道她将人搞来就是想看个乐子,当即就不插手了,想看嘤嘤要怎么演。
  嘤嘤却是颔了首,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让婢女快去将顾郎君扶起来。
  顾盛哪里敢让王妃的婢女来扶自己,一边谢着恩一边提心吊胆的起了身,他总感觉王妃这样的笑容下,藏着些不怀好意。
  江嘤嘤将手里剥出来的石榴放到了白瓷盘里,还剩下些没剥完,她顺手扔给了李燃。
  一边的扶姞见状,赶紧端了热水拿帕子为王妃净手。
  “既然来了就是客,顾郎君的心意,本妃怎么不知道呢?”三分笑语中藏了几分刀。
  顾盛都愣住了,就见江嘤嘤慢条斯理的将帕子扔回了铜盆中,一边牵唇道:“顾郎君才情出众,武力不凡,便是想在我夫君面前得眼,也是没什么的,何故一定要让本妃牵线?”
  顾斌一听着这话不太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思忖着,王妃看着单纯,应该看不出逆子的这点心思,若当真以为是想接着王妃攀附安王,倒是挺好的。
  扶姞站在王妃身后,眼尖的看见大门处有个婢子在那边一晃而过,她没有说话,默默的低了眉。
  “既然顾郎君心思这么诚恳,今日也莫要说本妃没有给你机会。如今我夫君正是用人之际,顾郎君在这云州也有二十载了,对城里城外乃至军中也当是熟悉的很,能愿意辅佐我夫君,为我夫君排忧解难,是件极好的事,今日就留下来一起用个膳吧。”江嘤嘤笑着吩咐扶姞,“去吩咐膳房,今日多做些好菜来。”
  顾斌越听越不对,他可从未想要参与安王的这场谋反,安王不会以为现在嘴上说两句占两句便宜,他就真的能愿意扛起反旗吧?这和天子作对,万一有个意外,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顾斌想要解释几句,但是这话是安王妃所说,又并非是安王所说。况且云州本就是安王的封地,他们这些人又是人臣,理应为安王排忧解难。
  但是顾斌还是带了些脑子的,赶紧就想说几句两边都好听的,来表明一下自己立场:“顾家上下自然都要辅佐安王,与安王一同效忠……”
  效忠于陛下,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嘤嘤给打断了,江嘤嘤拖着腮,一脸赞扬的看着他:“原本以为顾郎君就是极为体贴的了,想不到顾使君还有这番心思,我与夫君自是记在心上的!今日不如就一同留下来,用个饭吧。”
  顾斌如坐针毡,他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狼窝,哪哪都是陷阱。他试探地看向了安王,安王应该是知晓他的意思的,他这样惜命的人不通风报信就罢了,怎么能跟着一起造反。然后他就看到安王垂着眸看也没看他,白皙修长的指节在静静的剥着石榴皮。
  顾斌只觉得心头一梗,差点有些喘不上气来。
  王妃热情相邀,言语间找不到任何漏洞,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顾斌没有办法推脱,只好和顾盛一起留下来用膳。
  这一顿饭硬生生的是被王妃拖了及长的时间,顾斌父子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一顿饭结束后,两人刚想告辞,王妃又主动含笑上前道:“顾使君想来还有事要与我夫君商议,不如就一起去书房吧,也清静些。”
  顾斌连连摇头,连连告辞。
  王妃就哦了声说:“看来都商议好了啊,那本妃便不多留了,曹栾送客!”
  不是,什么商议好了!
  顾斌想解释,但是又无从说起,就这样被曹栾送出了府邸。
  ***
  出了门后,顾斌父子二人上了马车,这次登门来带了不少东西,骑马有些不便,所以两人特意乘的马车。
  马车空旷安静,顾斌心头梗着一口气,赶忙给自己倒茶。
  一边的顾盛却是沉着眉眼摇头说:“不对不对。”
  顾斌看向他,将手中空了的茶盏重重搁在桌子上,问:“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今日王妃态度着实奇怪,但是具体的顾斌又说不上来。若是说王妃想用这种法子去说服他造反,那是不可能是事,他就算表面答应,等安王真要他做什么的时候,他也会十分清醒点拒绝掉。
  顾盛却恍然醒悟一般的看着父亲道:“父亲可还记得今日午膳时就一直在桌子边布菜的粉裳婢女?”
  经过顾盛这么一提,顾斌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那么多婢女不止她一个,好像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
  顾盛却懊悔的摇头道:“咱们今日不该来的,好狠毒的女子!王妃身边的婢女都极有眼色,唯独那个婢女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王妃应该从未让人近身伺候过,午膳的时候却将他传来了!今日在前厅的时候,那个婢女就在门外!临走之前王妃还说什么人多眼杂,让咱们小心些回去!”
  顾斌也反应了过来,陛下将云州的兵权交给了安王殿下,京中那位太子殿下又岂能安然高卧?这云州的安王府中,谁又能敢保证没有那位太子殿下的眼线呢?
  “若是安王府中当真有太子殿下的眼线,咱们如今怕是危险了!”顾斌面色沉静下来,这是逼着他们选一个人站队啊。若是不想造反,想站在太子一侧,就得赶紧往京中送奏折,告知太子与陛下安王的异动。
  但是,顾斌想到了今日情景,不由背脊就生出了一层冷汗。
  王妃做的这些事,安王又岂会不知呢,安王殿下真的会能让他安全无误的将奏章送去陛下面前吗?
  顾斌不敢赌。
  他需要再找人商议一下。
  马车很快就静悄悄的驶离了府邸门前。
  江嘤嘤心情很好的和李燃坐在树下,吃着甜滋滋的石榴。
  细作是李燃留下的,当时在离京前,李燃就将人找了出来,但是没踢出去,仍旧假装不知将其留在了车队里,但实则他周遭的人都是李燃安排过去的亲信,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能“不经意间的”传去错误的信息迷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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