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那还请姑母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去城墙之上。”
  李环厌弃的撇过头,冷漠的道:“送客。”
  太子走后,陈奉眉心微蹙上前:“殿下当真要去?”
  李环烦躁地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热茶,冷笑的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嘴长在我身上,李恒能管我做什么?”
  然而李环还没有能等来李恒,却等来了宫中的丧钟敲响。
  皇帝病重,太子亲自端着汤药侍疾,然而却不想,原本已经有所好转的皇帝在喝下太子所侍奉的汤药后竟然吐血不止。
  当时,寝殿的台阶下还站着一排着朝臣,是亲眼见着太子亲自尝过汤药,然后再喂给陛下的。
  药碗碎在地上的时候,众臣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一直等候在旁的周太医就赶紧上前,将地上还没有完的药抢线一步拾了起来,接着便道药里有毒。
  陛下咯血不止,勃然大怒。
  太医们一边研究着碗中之毒,发现此毒和陛下体内之毒相同,毒已入骨髓,根本无解。
  这一出戏就当着众臣的面,将之前宣平长公主说的话几乎做实了。
  事情发生太快,就连李恒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人动的手。
  皇帝几乎没留下任何话便就这样去了,宫中响起了丧钟声,宛如涟漪一样回荡在京城上空。
  亲眼目睹一切的朝臣禁声不敢多言,自从李燃册封安王去云州就藩之后,一直是太子监国。在李恒掌权的这些日子里,很快就将原本李燃的党羽给相继除去。
  所以如今朝堂上的臣子大抵分为三派,为首如日中天的便是太子党,其次就是朝中元老之臣,最末就是官低位卑的小臣。
  元鸿翰被这一变故震慑到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跪拜之后当即便站了出来,把矛头指向了将汤药送到太子手中的内侍头上。
  “竟有人在陛下的汤药动手脚,意欲加害太子!”元鸿翰快速道,“臣请求彻查此事!”
  然而,就连那端汤药的小太监也是东宫的,这下几乎已经到了辨无可辨的地步。
  终于有老臣坐不住了,站出来问:“太子殿下可有解释?”
  李恒看着龙榻上已经失去生机的皇帝,好不容易站直的身子经不住晃了晃,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的赶忙将人扶住。
  他稍缓了片刻,转过头来,看向了站在殿前台阶下的众臣子们。
  前些日子有人企图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让其接李燃回宫,享天伦之乐。李恒注意到了,疑心之前陛下想要册封宁贵妃也是这些人衬托的,于是便先一步将勤政殿里的人都换了一遍。如今他这一举动,更解释不通了。
  李恒一把推开了搀扶自己的小太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又是一片平静,转头看向了周太医:“周太医方才说,父皇是怎么去的?”
  他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喜怒。然而周太医却忍不住背后一寒,这是要逼着他战队的意思。
  而如今的新主却向他递来了橄榄枝,周太医知道自己一旦接下了这个单子,就一定会在史书中背上些不堪的罪名。
  “殿下……”周太医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不敢相信,一向谦和的太子竟然如此。
  李恒此刻站在殿前,身后是已经死去的父皇,面前站着的是看着他长大的重臣。他眼睫垂下,声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各位大人可有听见什么?”
  无人敢回答,皇帝太过相信太子了,太过相信这个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所以在太子监国的时候,皇帝变已经将手中的兵权尽数交给了太子。
  有老臣被太子这态度的这一番转变震慑到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就想要进言。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太子吩咐了一身,便有带刀禁军进来,半逼迫半劫持一般将反对的老臣带了出去。
  大殿之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李恒有些脱力的跌坐在地,抬眸茫然地看着跪在阶下的众臣。
  他突然有些理解李燃了。从前他一直觉得李燃手段很辣,狼子野心。可是谁也不是好生生就走到了这一步,有的时候根本是毫无选择的余地。
  可是怎么办呢?他与李燃之间本就是此消彼长,你死我亡的局面。
  ***
  在宫门处,带着围帽的粉色衣衫宫女匆匆的向小太监出示了令牌。
  在宫墙外,有一辆朴素的马车,正停着等待着。
  小太监放其通过后,粉衣宫女赶紧低着头,匆匆的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等他上了马车后,马车很快的变向前驶去。粉衣宫女松了口气,在马车中聊起了帷幔,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向蓉。
  宁贵妃去后,她和含露宫其他宫女一样,一直留在含露宫里,就如同娘娘还在时候的那样过活着。
  直到皇帝快不行了,她收到道长的消息,在陛下来寒露宫之时,趁机请求想去看守皇陵。
  皇帝看在她如此忠心的份上便应了下来,临走前她终于把娘娘交待下的事做完了。
  如今,她自由了。
 
 
第161章 结局(一)
  ◎李恒心知肚明,那碗药是李燃动的手脚,但是勤政殿的人早被他换◎
  李恒心知肚明,那碗药是李燃动的手脚,但是勤政殿的人早被他换了一遍,李燃又在京城外,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李燃是如何动的手脚。
  只是尘埃已定,如今再去想这些也是没有用的了。
  裴建劝李恒振作,小心行事,又道:“城门怕是守不住了,属下觉得,已消耗了安王这些时日了,安王麾下的兵将定然早已疲惫,不如咱们的精神饱满,若此时开门一战,或可以大获全胜。”
  然而李恒抬头再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已是充满了怀疑。
  就如同当初的父皇怀疑梁晏至那般,他如今还没做到那个位置,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相信身边的人了。
  裴建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原本还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李恒起了身,声音冷漠的吩咐:“去公主府。”
  他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牺牲的了。
  ***
  透过菱花窗,便可瞧见上午还有些晴朗的天已压了一片黑云,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环靠在美人榻上撑着脑袋,修长食指随意拨弄着桌上的银酒盏,尚且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响彻云霄的丧钟声。
  酒盏啪嗒一声滚落,她蹙眉坐起身子来。
  就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贴身侍女便匆匆进来,看见自家殿下还在饮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语气焦急慌张:“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李恒来了便来了吧,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便是李恒来了,也不至于叫侍女这般紧张。
  李环觉得不对,蹙眉放下酒盏,抬眸正要望去。就听见院外传来了又沉又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一起赶过来了。
  李环心知来者不善,起身便要出去看看,熟料刚一推门而出下一刻就被两个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她心下一颤,刚抬起头来就瞧见在人群中走来的李恒。
  雪亮的刀刃就抵在她脖颈间,李环几乎来不及反应,看到李恒走近,李环忍不住看向他冷声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姑母勾结反王李燃,戕害陛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本该赐白绫一条,然……如今李燃兵临城下,你在梁晏至旧部中,也是素有威望的。”
  李恒声音清朗,回荡庭院上下,他抬眸冷静看着李环,“想来若是他们瞧见你,定然不愿意梁晏至发妻被他们这般逼死的。”
  意识到李恒要做什么,李环瞳孔骤然一缩,十分愤怒的看向他。
  “姑母既然这般在意梁晏至,彻夜愧疚难安,倒不如下去陪他,也能好过一些。”李恒站在她面前站的笔直,然而吐出的字却叫人浑身一冷。
  就在这时,李环的视线却越过了李恒的肩胛,看到正端着早膳过来被挡在了另一侧的陈奉。
  她瞳孔顿时一缩,微不可查的冲他摇了摇头。
  陈奉心知没办法和太子因碰硬,这里都是太子的兵卫,他也没办法带走殿下。于是便匆匆的低下了头,以一种最不惹人注目的方法离开了。
  很快,李恒便带着李环上了城墙之上。
  今日天黑沉沉的,晚些时候或许是要落雨,风有些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黑甲兵卫手持刀刃,皆面有肃色。
  李环着着一袭鹅黄的裙衫,发际高耸入云,斜簪一枝衔珠偏凤。她步伐不紧不慢,哪怕旁边的侍卫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她也面无惧色。
  在人前即便再落魄,她也有她的骄傲。
  李恒不急不缓的走在她的身侧,到了城墙之上,果然因为李环的出现,梁晏至旧部这些人神色顿变。
  “父皇已死,若是二皇帝还顾及从前情谊,便放下刀刃,进城送父皇最后一程。”李恒声音暗哑,“如若不然,便是最同谋反,牵连甚广,莫怪孤不念手足情谊。”
  话语间的威胁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若是再继续下去,死去的不光是李环,还有李燃留在京中的党羽,比如江家。
  李燃身披麒麟甲坐在马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指节已经攥紧了马缰,神色冷厉下来。
  因为隔得太远,李环并不能看清楚李燃的脸色,却已经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动摇。她看到了原本还势如破竹的军队,好像一下子就松散了下来。
  天空灰茫茫的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叫人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城墙上的风很凉,徐徐吹来划过她的眉梢,带着湿哒哒的气息,吹起她的额发。
  李环闭了闭眼,李恒还顾及着她的身份,并没有让人将她五花大绑起来。此刻他站在墙跟前,冰凉锋利的白刃就抵在她的脖梗间。
  这虽然和嘤嘤说的画面不一样,但是差不了多少,除了太子李恒的态度。
  若是她就这样轻轻的往刀尖上撞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太子李恒先害死了梁晏至,又杀了宣平长公主。
  愤怒是最好的士气。
  然而她却好半晌没动,某光死死地盯着离自己不足一尺的李恒。
  她身上虽无刀刃,但身后劫持着她的刀刃。李环并非习武之人,也没办法做到空手夺下白刃。
  就在两方僵持之间,李环不顾架在脖颈上的刀剑有多锋利,披手攥着剑刃便要抢。
  因为太子不曾下旨侍卫,也不敢贸然出手,伤了宣平长公主。
  这一变故发生的很是突然,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李环夺去了剑,掌心往下滴着血,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疼一般,想要直取李恒姓名,
  将剑送出去的时候,李环手还有些颤抖,力量不够,便刺了个空。
  她却没有停手,瞳孔骤然缩了一下,接着变坚定不移的刺第二剑。
  周围侍从当然不能眼看着她行刺太子,手下便不再留请。然而就在这时变故横生,楼台上原本的守卫却突然自相残杀了起来。
  城楼上乱象一片,李燃遂不再犹豫,下令攻城。
  李环被刀剑刺伤,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裙被刀剑划出了刀口,衣服里有血渗出来,然而她却不管不顾,只想杀了李恒。
  周围的刀剑皆攻向李环想将她拦下来,然而都被她身侧的另一人挡了下来。那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赫然正是陈奉。
  刀剑太过杂乱,加上李环已经没想活着了,下首难免狠毒。
  然而李恒可以让侍卫将刀剑架在李环的脖子上,可以让手下的侍卫杀了她,却始终不能做到亲手杀了她,于是只能一个劲的躲避着。
  突然后心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前推去。李恒站立不稳,便被一剑穿心。
  而拿剑的人,正是李环。
  李恒眉心紧蹙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接着便吐了一口鲜血,痛苦的倒了下去。
  “姑母……”
  痛苦的呢喃仿佛和幼时那清脆稚嫩的声音重合。
  李环瞬间松开手,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李恒真的就这样死了。
  周围都是刀剑相交之身,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李环回过神来,就瞧见了站在身侧的陈奉,陈奉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然而眸色却坚毅的很,拉着李环便要离开。
  “殿下,一切都结束了,属下护送你离开。”
  李环步履匆匆的穿过混战,她视线落在身侧的陈奉身上。陈奉不知道替她挡了多少剑,身上到处都是血。
  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李环没忍住按住胸口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陈奉松开她的手,将手中的刀剑重新的塞在了她的手上,说话气息轻缓,有些接不上气来,他时间不多了。
  “殿下。”陈奉抬眼将她浑身上下好深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致命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殿下寻着僻静处往回走,太子已死,东宫不成气候,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李环第一次这样好好的看他,却只看见了他满身的伤口,眉尖忍不住深深掐了起来,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傻,都让他走了还硬要跟上来。
  上一次这样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她的人,还是多年前便已死去的梁晏至,怎么她身边傻子这么多?
  不知道是城墙边上风太大,亦或是身上丝血太多,李环只感觉浑身好冷好冷。她轻轻的蹲在了陈奉身边,想要陪他最后一程。
  陈奉斗胆抬手攥住了殿下一截染了血的衣袂,他不敢去碰殿下衣裙上干净的地方,动作轻缓的扯了扯。
  “殿下……”陈奉想要说些什么,在触及到殿下的视线后,很快的便又咽了回去。他想问些什么,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殿下来说,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故人的侍卫罢了。
  李环看着他闭上眼,有些脱力的抱膝蹲坐在一边。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活着?
  ***
  李恒死后,其带领的禁军一下就失去了指挥,军心溃散不成气候。
  李燃很顺利的便带人杀进了宫中,一路上无人抵抗。
  他直接带兵去了皇帝所在的勤政殿,皇帝已死,勤政殿空荡荡的。
  李燃走向大殿上的那个金椅,将手中染了写的配剑重重的扔在了龙案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跟随进来的将领纷纷跪拜,连同来不及逃跑的宫女太监,一同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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