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江嘤嘤目标精准,直奔南侧门去阻拦。她便要看看,这个胡凊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算到会被她堵门。
  观中出口有好几个,但是在过来前,江嘤嘤已经通过乌暨逼问到了元家马车所停的地方,南侧门是最隐蔽,也是离元家马车最近的道路。
  江嘤嘤动作迅速,带着人便脚步十分快的赶了过去。
  继夫人和谢夫人几乎快赶不上江嘤嘤这样迅速的步伐了,想要开口让她慢一些,却不好意思开口。
  两人心中都有些怪异,不过是去走走,有必要走这样快吗?
  然而,很快就破案了。
  曲折的长廊尽头,通花拱门后,谢修柷抿着唇,脸色沉沉的抱着受了伤的女子,脚步快的几乎要飞了起来。
  身后,胡凊扯着有些臃肿的身形,就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小声喊:“谢郎君快站住,这条路不能走!这条路不能走!”
  然而胡凊说的到底是晚了些,前面的谢修柷脚步飞快的走的已经有些远了,他根本撵不上,又不敢说的太大声,免得惹出些旁的动静来。
  于是,谢夫人才随着江嘤嘤在南侧门外的假山旁站定,就瞧见自家儿子在前面的垂花拱门前出来,唇色发白,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她何曾见到儿子如此紧张的模样,一瞬间饶是再不可置信,她也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
  元雅容。
  那女子就算是戴着帷帽,但是就算是化成灰,解夫人也能认得出来。
  太子妃如今已有身孕,还私逃出宫,被自家儿子抱在怀里。
  一瞬间,谢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立不稳,扶住身后婢女的手这才勉强喘过来些气来。
  但是如今不是她一个人在此处,赵夫人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身侧江嘤嘤乖巧甜美的笑容,那漆黑的杏眼中,笑意越放越大,宛若灿灿朝霞。
  她仿佛还嫌不够似的,特别欠的补充:“啊,谢夫人你看,那是哪家郎君,青天白日的竟然在观中私会女子!”
  继夫人不曾见过谢修柷,但是她瞧了瞧两边人的脸色,也瞧了出来对面过来的郎君是何身份。
  她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如果是这般境况,自己温檀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但是,谢修柷怀里的女子……是谁?
  几人站的角度,是江嘤嘤精心测算过的一个错综复杂的位置,正好通过折叠的廊角挡住了对面人的视线,又便于她们观察。
  谢夫人听着江嘤嘤这样一番话入耳,心底彻底沉入一片冰凉,知道此事必然是江嘤嘤搞出来的。
  之前只听说过皇子妃与太子妃不和,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你死我活的争斗。可是,她要与元雅容斗便与她斗就是,缘何要将自家儿子牵扯其中?
  一想到当时赵天师所说之言,修柷最后定要被元雅容这女子害死,谢夫人便觉得浑身渗得慌,血液都要逆流了。
  她想站出来,大声斥责一番,给谢修柷提醒,让他离开。
  然而还未等她走出去几步,就被一道纤长的身影挡在了前面,江嘤嘤十分快速的冲乌暨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将那两人带过来!”
  乌暨做事虽然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武艺上却是李燃麾下之人中,除武炎外最能打的一个,对上谢修柷这个有些武艺,但是受了伤又带着个拖油瓶的世家子弟,是定然没有问题的。
  他在听到皇子妃在命令的时候便兴奋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冲了出去。
  江嘤嘤满意地抚过腕间的珍珠链子,十分优雅地走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寻了一个最好的视角,慢悠悠的看起了热闹。
  谢夫人一下子捏起了手中的帕子,转眸就看到江嘤嘤这番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一瞬间变矮了三分,唇色有那么些泛白。
  勉强的扯了扯唇角,视线又落到了江温檀身上,就道:“修柷只是一时糊涂,他与皇子妃日后倒也算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江嘤嘤佯装没有听懂的样子,诧异的看向谢夫人,“瞧着令公子与那女子亲密的模样,到底是要负责将人娶回去的吧?我江家的女儿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这般上赶着的田地。”
  乌暨已经用刀抵着人的后心,将人逼着来到了江嘤嘤的面前。
  江嘤嘤抬眼望去,漆黑杏眼眸底暗光流动,她流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然后视线便于谢修柷漆黑阴沉的视线相碰撞。
  谢修柷长得并不差,眉若墨染,漆眸星寒。身形修长,着着一身浅色衣袍,胳膊上的红色便愈发的明显,他怀中稳稳的抱着女子,是一种维护的姿态。
  很明显,元雅容也受伤了,她受伤可了不得,十分痛苦的蜷缩在了他怀中。看着像是受不了的样子,若是平日里状态还好,此刻定然是要挣扎的。
  这男配如今定是要气死了,但是怎么办呢?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江嘤嘤眼底绽放灿烂的笑意,起身走上了前去,一边道:“谢郎君怎么受伤了?让本妃瞧瞧,这怀中抱着的,是哪家女郎?”
  谢修柷并不蠢,立即的就判断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眼睛几乎要冒火了,沉着声道:“还请皇子妃行个方便,她受伤了,我只想带她离开。”
  江嘤嘤懒洋洋的唤了声:“乌暨!”
  乌暨立刻呵斥道:“皇子妃面前不得放肆!”
  他手里的剑几乎就要架在谢修柷的脖子上,谢夫人的心都颤了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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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江嘤嘤唇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走上前去,在谢修柷几乎要杀人的视线里,轻轻一勾手挑开了被他抱在怀中,原本遮住女子面容的纱幔。
  是一张熟悉的脸,原本琉璃精致的面容此刻显得那样脆弱,那样动人的破碎感,不愧是女主。
  “啊,这不是太子妃吗,太子如今禁足宫中,太子妃怎会在此处?”
  少女眨了眨眼,白皙修长如玉的手指惊讶的掩住了唇,极为娇柔造作的惊讶模样。
  “皇子妃到底要做什么!”谢修柷深吸一口气,冷漠的看着她,原本修长的直接揽着怀中女子,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
  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压根没给脖子上那锋利的剑刃半分眼神。
  江嘤嘤要做什么?
  她仰头看了看头顶青灰砖瓦间蔚蓝又明媚的天空,时间尚且过去了些,但没有很久。
  这扶姞做事委实是慢了些,便是要报官,也不用她亲自去,外面随便扯一嗓子,将人引过来便是,自有人会去请京兆府尹来。
  但是也无妨,不着急,多等一会儿便是。
  “谢郎君好大的胆子,你与太子妃出现在此处,还如此亲近的姿态,又如何来问我到底要做什么?”
  江嘤嘤语调悠悠,她一双漆黑杏眼正对上了他星寒的眸子,却并未回避,反而轻佻的细细打量着眼前男子。
  五官硬朗,墨眉入鬓,一双寒星眸带着隐忍之意,眉宇间是独有属于世家子的骄傲。
  身材修长,身披勾银丝织纹宽袍,腰坠羊脂玉佩,背脊挺立,站在那里便是个精通君子六艺的贵公子。
  姿容不错,但是还要次李恒些,毕竟只是一个深情男配。
  就是不知道他能有多深情,又能为元雅容,做到哪一步?
  在面对谢修柷几乎咬牙切齿,到底如何才能放过他们的话中,江嘤嘤优雅的抚了抚间的珍珠链,菱唇翘起露出漂亮的尖牙,一字一句的娇笑道:“本妃只是想与太子妃说说话,何来放过之意呀?”
  谢夫人几乎是心惊胆颤的让江嘤嘤放谢修柷离开,一边让谢修柷把太子妃留下,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犯了糊涂。
  继夫人捏着女儿的手还有些止不住的哆嗦着,脚下不断的想往后退去,欲要趁着江嘤嘤不注意离开此处。
  江温檀在瞧见谢修柷抱着另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时,脑子便一片空白,如今才将将回过神些,却明白自己少女慕艾的心思就此只能尘封起来了。
  两人虽然此前见过江嘤嘤在江家拿捏恐吓堂兄弟和婢女小厮的模样,却并未见过她这样对外人,原本他们以江嘤嘤是只敢这样对自家人,却不想她对外人的手段,可比对家里人狠多了。
  一时间在看向江嘤嘤的时候,下意识的目光就更回避了些。
  谢修柷看着眼前的魔头,深吸了口气,企图动之以情理:“她有孕在身,还受了伤,若是再不处理,怕是有事。”
  更重要的是,方才听胡观主的意思,若是雅容不回宫,怕是此事瞒不了多久了。
  “你想带她走?”
  江嘤嘤悠哉悠哉,压根没等他回答便在一旁石桌前坐下,甚至还使唤起了青芜,漂亮的匕首在指尖把玩着,声音娇气,“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端茶来。”
  青芜赶紧便要去,谢修柷眼见着江嘤嘤就要耗在此处,神色一冷,顾不得挟持在脖颈间的剑,就想直接便走。
  这一动,脖颈间便是一道红痕。
  然而身后的乌暨却冷笑着提醒他:“若是你现在走,猜猜你死后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
  谢夫人还在苦苦哀求,江嘤嘤却一本正经道:“放过谢郎君,这是自然的,本妃与谢郎君又素不相识。只是,谢郎君走可以,太子妃得留下。”
  就在这个空当,身后的胡观主已经和元夫人追过来了,元夫人见到这幅场景,当即吓得便倒在了婢女的身上。
  胡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却是直直的落到了江嘤嘤的身上,当即神色一变,那张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脸上,此时看竟难得的向一个观主的样子了,劝说道:“太子妃素来与人为善,这位施主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须知弯路走到头来,必没有好下场,最终只会将自己逼上死路。”
  他声音颇有些煽动人心的力量,这是混江湖骗子的特有技能。
  然而江嘤嘤却摩挲着刀柄,微微歪着头扬唇笑了,乖巧又甜美的模样:“因为……”
  “我高兴啊。”
  漆黑净眼如月牙弯弯,明媚至极。
  胡凊一愣,一旁的谢修柷却缓慢开了口:“若是我不放她呢?”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甜美的声音是那样的动人心弦,然而其中的恶毒之意,却让人心颤。
  谢修柷瞧了一眼天色,他知道再过不久,一切就什么都晚了。就在他眼神一凝,想要不管不顾的闯出去的时候。
  谢夫人终于忍不了了,崩溃的对其破口大骂,又一边对江嘤嘤苦苦哀求,让她手下留情。
  江嘤嘤当然不能真让人死了,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太没意思了,她还没玩够呢。
  谢修柷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矜贵世家公子,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傲气,仿佛除世间除了元雅容以外,其他人都是庸人之辈。
  江嘤嘤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微微挑眉间,青芜已经殷切的以最快速度,将热茶奉上了,江嘤嘤随手拿起白瓷杯盏,也不喝盏中热茶,只是悠悠的在洁白如玉的指尖转了圈,然后在谢修柷想要动手的前一刻,悠悠的道:
  “想走?可以啊。”
  魔头当然没这么好心,谢修柷抬眼间就看见了她眸中的恶意,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带着愉悦:“跪下来,求我啊。”
  跪下来,求她。
  “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妃做什么,也不过全凭开心罢了。”
  “若是你能让我开心,我便是让你们离开又如何?”
  谢修柷能用暗器接下来武炎几人的箭,就能可见,他武艺并不弱。若是他怀里没有元雅容,乌暨想要对付他,怕是也要好生费上一番力气。
  如今江嘤嘤步步紧逼,就是要将他逼往绝路上走,谢修柷不愿坐以待毙,若是不顾脖颈上的刀刃,硬是要同归于尽,怕是说不定有那么微末的可能性,也真能拖着濒死的重伤将元雅容带出去。
  但是,就在他想要拼一番的时候,江嘤嘤却又改了主意,只要让他跪下便能放他们走,这样雅容才有更大的机会一定能活着。
  一时间空气寂静了片刻,仿佛能听到远处悠远的鸟叫声。
  江嘤嘤含着笑的眸子打量着他,看着谢夫人在一旁冲谢修柷摇头,胡凊也开始捂脸叹息,元夫人却是用一派期盼渴求着的眸光看向谢修柷。
  他是世家子弟,身上自有一番傲骨。便是上跪天地君王,下跪父母也不能跪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女子。
  谢修柷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身形颤了颤,到底还是一掀了衣袍,重重的跪了下去,只是只倔强的跪下去了一个膝盖,另外一个半蹲着。
  江嘤嘤瞧见他眸底深深的冷漠之意,慢悠悠的将温暖的杯子放在掌心辗转,长睫微掩,唇角却悠悠的翘了起来。
  冷漠,不甘?
  谢修柷在文中就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睚眦必报,尤为记仇。
  但是江嘤嘤怎会怕这个?她就喜欢看着一身傲骨的人低头屈服在面前,膝盖不是挺硬吗,她就想让他软下来。
  脖颈上的刀刃并未拿开,谢修柷愤怒的抬眸就看到江嘤嘤正慢悠悠的喝着茶,并不着急的模样,顿时一瞬间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皇子妃还不高兴?”
  乌暨按住他的肩,低声呵斥让他老实点,这下子他便是连起身也起不来了。
  “你这另一只腿,不是还没跪吗?”
  江嘤嘤又不是真的想放人,她只是想将人拖着,等扶姞将府衙的人带回来罢了。
  *
  另一边,李燃已经熟练的找到了自家马车,然而一些车帘,车上却空无一人。
  他放下车帘深吸了口气,转身又看向了身后人来人往的临安观。
  武炎在身后迟疑道:“皇子妃既然是随江夫人来的,怕是一时半会走不掉。”
  方才观中还混乱着,李燃怎么能放心留她一人在这里,身边还跟着江家那两个拖油瓶。
  还有乌暨,如今已然是被嘤嘤牵着鼻子走了,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当真是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废物。
  武炎试探地唤了声:“殿下?!”
  李燃捏捏眉心,却并无生气的模样,反倒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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