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总归不是他最憎恶的那种情形,宁子韫的脑里瞬息就有无数的念头闪过。
他想着既是如此,那今夜就先行放过她。况他手下锢着的腰身和抓着的腕子细极了,她又难得这般乖顺。
只是他的手还未收回。
电光火石间宁子韫却也想起了她的反胃和干哕,她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情状,那分明是在他想亲近她之后才会的事。
被她这般嫌憎,宁子韫想撤走的手便复而紧了上去。
他抚着她的后颈,迫着她仰起头,他倒想问问,和他交_合就这般让她难受了。
只是宁妍旎还是沉默着,她仰起的小脸,却是分外的透白羸弱,额上竟还冒出了层薄汗。
她的唇抖着,却说不出话,就这么抵在他怀里兀自闭着眸。
他的手稍松了些,她便立刻捂着小腹蜷了半身。
本在帐中写着方子的嵇大夫,见宁子韫刀般的眼神又投了过来。
嵇大夫只得又徐徐开了口,“公主本就宫寒,加上现在体弱,这葵水时日怕是要受点难。”
从刚才把脉开始,宁妍旎就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一下猛地上来,宁妍旎小腹似有刀搅,疼得她冷汗不断地冒了出来。
暖痒的热流顺着她腿间往下,但她记得,宁子韫还半抱着她,几无间隙。
“宁子韫你,你会下地狱,你迟早会有恶报的,你不得好下场……阿栀......”宁妍旎有些哽噎道着,她胡乱挥手想推开他。
她之前养得好,少有什么头疼脑热的。
唯有这宫寒,每每小日子来了便是疼得直抖。若是在往日,阿棠便会为她熬浓稠的姜药茶,阿栀也会备好汤婆子给她暖月要窝。
结果现在,她这般难受,还要受他这般挟_弄。
宁妍旎开始有些疼得迷糊,却还不忘哭骂着宁子韫。
偷眼瞧着宁子韫那神色冷得骇人,还叫了帐外那宫女进来服侍宁妍旎。嵇大夫不由又是一下咂舌,宁子韫待这公主可能是有些不一般。
只是,看着宁子韫这模样,嵇大夫又一不齿耸肩。
他转身走出了帐,准备自个去煎药。
榻上的宁妍旎额头还烫着,神志经不住地有些开始不清楚。然而不知睡了多久,她的手脚还是冰冷。
但她恍惚地听到了阿栀在她耳旁安慰着她,她扶起她,喝下了暖甜的温汤,又喝了几口热水。
茫然迷离间,她慢慢放下了心,任着知觉堕入黑暗,昏沉地卧着。
直至服下的药发了效用,越来越多的汗冒了出来,黏得她极不舒服地有了些意识。
睡梦里竟好像有只大手还锢在她月要上,还有炙灼的身体贴着她,让她心口几乎透不过气。
她微张了唇,轻轻地喘着。
但有石更挺的物什撞上她的鼻尖,干燥暧热,男人的气息极粗鲁地侵_占欺压着她的唇齿。
她的唇角都发着麻。呜_咽之中,她不由地想偏头,躲开那般的迫人窒息。
男人的掌腹却贴着她的月要线,游_移得她身_体都酥软了下来。
一股止不住的痒意升起,她的身上又开始发着更糟糕的热意。
强烈的不安让她勉力睁开了眼,这一下,她身上的里衣竟是已被解开至锁骨处,松松散散的,露出双肩上一片的雪白。
她身上压着的那人正抬起她的月要肢,她微仰着身,身前的半圆被他迫得往他身上送。
“不要——”她忍不住低_喘地溢出了这句。拂肤的风激起一阵战栗,她挣扎着用力扬手挥了出去。
脆亮的一声在暧_昧不_堪的深夜里响起,光影都跟着颤了两下。她挣着的手也随着这使劲的一下生疼,渐渐失了力气。
那人在她身上的动作一顿。
尔后她身前骤然一疼,她轻_颤着,最后一声急促的呜_咽之后,夜间终于恢复了静寂。
浑浑噩噩睡了这么一夜。
宁妍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她睁开眼时,满身尽是发过汗的黏_糊。
帐顶上的琉璃薄片已经有朦胧的日光照了进来,看来天是早就亮了,她甚至还听到了帐外的鸟鸣。
这一觉,睡得她整个人虚脱乏力得厉害。她轻声唤道,“阿栀......”
开口唤了这两个字,宁妍旎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阿栀就在她榻边不远处守着,听见声了就立刻到了她跟前,紧张地哭唤着,“公主。”
见到阿栀在,宁妍旎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她说道着,“你没事便好。”
说完宁妍旎便咳了两下。她的唇瓣实在干得厉害,阿栀立马端了温茶水过来,扶她坐起身。
宁妍旎就着盏中的茶水润着唇瓣,却是感受到了唇上那破皮般的生疼。
昨夜发生的片段,也随着这疼归拢到了她脑里。
想起那迷离之间的仰缠酥软,宁妍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声音颤了颤,“昨夜,宁子韫来过了?”
宁妍旎伸手掀了罗衾,罗衾之下,她身上的绉绸纱衣完好。
她望向阿栀,阿栀的脸色此刻一片蜡白,“公主,四皇子......四皇子他昨夜是来过。”
不知何时,宁妍旎帐外夜间的守卫竟是悄然被换了一拨人。
昨夜宁子韫唤了嵇大夫为宁妍旎诊了脉之后,还唤了阿栀进去伺候宁妍旎。
而后,宁子韫沉坐在宁妍旎榻前,眸色明灭不定。有那么几下,阿栀甚至吓得以为宁子韫想伸手掐死她们公主。
再然后,宁子韫竟翻身上了榻。
她惶悚想上前拦着时,就遽然后颈一疼地失了知觉。待醒来时,天光虽然未亮,但是宁子韫已经走了。
阿栀哭着低声说完,哽得一口气都快上不来。
“莫哭了,宁子韫还未丧心病狂到那般地步。”哭也是无济于事,宁妍旎缓言安慰阿栀。
恰是她到了小日子。
况她身上未有欢_爱过的反应,昨夜她好像记得她似是扇了宁子韫一巴掌,宁子韫也没再往下。
只是,宁妍旎伸手让阿栀扶她起了榻。
她颤着站在隐隐绰绰的铜镜之前,看着自己的唇瓣,确实是破了一小角的泅红媚色。
宁妍旎再一伸手,徐缓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里衣。铜镜之内,她右边圆润的绵软之上,可见地布着一个刺眼的牙印。
作者有话说:
◉ 第三十三章
一夜过去, 里衣之下这咬印留下的血痕处已是微结成痂。印红得带褐,落在腻白乳肤上更是刺目得让人心惊。
还有那一片皓净的肩颈之上,还有或多或少的暧昧红痕在。
闻到了身上沾染着的难闻味道, 宁妍旎将里衣重新系上,垂眸唤了水进来。
帐内, 四方花鸟曲屏挡围了起来。她的小日子到了, 伺候的宫人更是注意着, 屏风置挡之外, 还多加围上了层幔帘。
蒸腾的热水一桶桶地提了进来,倒入,度温。
暖雾漫着的屏风后面, 褪了全部衣物的袅娜身子踩进了水里。
往日, 宁妍旎洗沐大多时候只用净水。今日,她却让人在她洗沐的热水里掺进了很多花露。
那是棣棠百卉香的花露, 主以棣棠和丁香为底,辅了木槿、玉兰和香石竹等多种草卉酿制的花露。
花香郁郁得都有些熏出了幔帘之外, 但宁妍旎在水里浸着却仍无所觉。她扬出手来,便将整瓶的花露都倾倒进了浴桶之中。
撩动的水声响起,宁妍旎没让阿栀伺候,阿栀只能在旁一边适时添上些热水掺暖。
宁妍旎自个在热水里中浸着。她揩拭着宁子韫咬过的那处地方, 结了痂后若是留下了印子,那就更糟糕。
宁妍旎声还有些微哑, 她对着阿栀吩咐道着, “你等下便去寻个去疤的药来。”
还有,宁妍旎看向她刚褪下的衣物, 此时都搁在那屏风上, 她再吩咐阿栀, “这些衣裳,你寻个空找个地儿都给烧了罢,别让他人知晓了。”
阿栀尽皆点头应是。
宁妍旎吩咐完,便蹙着眉闭了眸。她想了许多,但最后反而好像大脑放了空,便说道着,“也快了罢?”
撩动着的水声静下来,还能听到,外头还有些嘈杂的声时不时传来,是禁卫军疾走着的步子,还有宫人抬推东西的声音。
阿栀不晓得宁妍旎说的是哪种快。但她听着揣着,就当前她们在的这里而言,她应声道着,“公主,已经是着令拾掇东西,准备秋猎返程了。”
回去不知又是何光景,但也只有向前,方能知最后究竟如何。宁妍旎咬着唇,点了点头。
宁妍旎这边的篷帐内是许久的热雾蒸绕,水烟溢腾。
宁子韫那边的帐内,却有西风烈烈刮过的凛冷,寒色如刃,使得帐中的两人尽皆噤若寒蝉。
一体态妖娆的女子攥紧手中的巾帕,她僵着偏转过头,看着正站在自己身旁抱着琴抖着的同伴。
她们是季经彦公子特意千挑万选出来的,昨儿半夜她们便是被拒在了帐外。今儿一大早,季公子又说时日无多了,叫她俩抓紧,径直推着她们俩就进了这个帐。
但是,这帐主人面对着季公子时,脸上的神色是似笑非笑。这会只余下她们两个时,他就更是连目光都没给她们一个。
眼下帐主人就兀自坐在冷硬的书案前,已经有面色不好的守卫进来,要来将她们两个拉出去。
但既然已经是来了这帐中,她们又哪是会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如果她们本无这种机遇就便也就认了罢了。
但既然她们现在遇到了,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们就又要回到那些破瓦烂墙的庭院之中,这哪能让她们甘心。
连试都没试一下,女子实在是有些心不甘。
守卫没有任何情面地就想押着她们出去了,女子定下心神,拂开了他们的手。守卫也没想到这女子竟还有些悍,一时不察,就让回月往宁子韫跟前走去了两步。
“公子,奴乃回月。出身清白,懂诗词善乐舞,能解忧烦也识进退。回月受季公子所嘱所托,若是回月直接就这般离开,不好跟季公子那边交代。”
“还望公子给奴等一条生路,奴等定当回报公子。”
回月福身,将身子往宁子韫跟前倾了些。她匆匆把话道完,话语间哀怜愁思,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她生得算是出色的,面容秀好,杏眼桃腮,身子也还干净着。一般男子若是见此姣愁若西子的女子主动示好,当断是不会拒绝的。
知这里的主人身份定是尊贵,寻常好看的女子怕是都入不了眼。但她只盼,帐中主人能转头看她一眼也成。
但帐主人没有言语,沉默着而已,攥在他手中的茶杯却被他捏得碎在案上。
这一响,守卫皆是一震,上前来拦扯的力道便更是无情。回月却是头昏情急得落泪,“公子,公子就不看上回月一眼么公子......”
杭实刚走回到宁子韫帐前,听到这女子嚷嚷着的话,脑门不由地就是一跳。
他忙掀了帐帘进去,喝道着那四个守卫,“还不扔出去,你们几个,等下都去领二十军棍。”
属实无妄之灾了,守卫也不敢耽搁,直接伸手打昏了还不想消停的女子,便拖了出去。
杭实现在都生怕自己发出的呼吸声,惹得他们主子更是不悦。
不说此刻宁子韫身上那沉冷阴翳的气息,就单看宁子韫现在手上,离了破碎的茶杯,又攥起册书卷,指骨都把那卷书快揉散碎了而已。
杭实有些胆颤心惊。
昨夜宁子韫从宁妍旎篷帐中回来,便在自己帐中泡了许久的冷水。
但杭实只知宁子韫是翻上了宁妍旎的榻。昨夜他便伸手制住了要冲去拦的阿栀,但最后宁子韫到底做了些什么,杭实也不得而知。
只是,总归宁子韫现在这面色和气息,实在是不像啊。
杭实凑了上前。他不敢看宁子韫脸上那还可见的指痕,只低头道着,“余公子现在在帐外请见,主子见吗?”
余还景是随着杭实而来,两人同到宁子韫帐前时,女子哀求的清婉之声正好传了他们二人耳中。
余还景上次与宁妍旎说的,尽数是真的。他确实与宁子韫相识很久,并且对宁子韫的内在了解,也还算有几分。
他本在外游历,入仕不是他首愿。
但宁子韫却着实让他心悦诚服,他在朔北看到了宁子韫的治军纲纪,看到了他政务上的扬清手段,还有诸事的严于律己。
军政上这些的种种,在他摸清了朝堂时态之后,宁子韫就更成为了他眼中那般的难能可贵。
所以在他与宁子韫结识的三年后,宁子韫回了盛都,他也跟随着宁子韫一同回到了盛都,他是打心底地对宁子韫有着敬服。
所以余还景在帐外听到这女子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就知道宁子韫这又是在赶人罢了。他隐约听说,宁子韫这几日的帐中,似是被季经彦塞了许多的女子进去。
余还景还在宁子韫帐外稍踱着步,待看见杭实出来,冲他点了个头,余还景才缓步入了帐中。
帐内依旧是行军那般冷硬简洁的做风,只是茶盏碎了一案,还没来得及清理掉。
余还景看着此时明显面色不虞的宁子韫,开口就是带了一分打趣,“四皇子,女子不比男子。四皇子每次都这般对待女子,也太不惜玉怜香了些。”
但他话说完了好一会,宁子韫却连个眼神也没抬起来看他。
看来是真心情不好,为了这些女子倒不至于,余还景有些许讶异,也没有再多问。
余还景言语间多了两分认真,他低声道着,“秋猎已结,回都在即,宫城的情形现在俨然到了很是关键的时刻。我听闻,成国公想将他的庶女嫁予你,侧室便可,四皇子意下如何?”
成国公是贪,贪得想在两头都押上注。
但是这个局面而言,宫城的半边守卫在成国公手上,半边现在已在宁子韫手上。宫城局势只要控在手,朝堂将来的瞬息变化就把握得住了。
太子的赢面是很大,但是如果成国公真得愿意倒向宁子韫,抑或者只是袖手旁观,那太子这方面还是处于劣势的。
“只有一点,便是不知道成国公是真心还是假意?”余还景复而絮絮道了句。
这个问题他其实也考虑过。
娶这么个女子,对宁子韫而言其实关系不大。如果成国公实非真心,那宁子韫将成国公的庶女直接束之高阁,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