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娇——馒头泥【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9:51

  “嗯。”看着她还闭着眸,却在喃喃地唤着他, 宁子韫喉间滚溢出了一声应着她,“无事。”
  殿内满殿的荒唐丛生,桌案旁被褪掷而下的两身衣物,地上掉着被扯落的鲛绡帐幔, 还有榻间的靡丽污浊。
  宁子韫起榻时,望着这般情状还不觉得有些什么。
  直到他让宫人端了水进来。看着榻上的媚色狼_藉, 他到底是有些许的良心未泯, 打湿了帕子,他便为她拭起了身子。
  此时, 宁子韫正拿着巾帕覆拭着她的月退间, 见她难受地蹙了眉, 他手下的举止便也就不自主地跟着轻了点。
  一夜未歇,就算现在榻上的罗衾已经重新换过,宁妍旎却也没觉得有半分的睡意。
  尤其是身上还有在游走的一团温热,游走之余泛带起的凉意,让宁妍旎更是清醒地睁开了双眸。
  这一睁眸,看清了宁子韫,忆起昨夜的昏天黑地,宁妍旎的脸色便是煞白。
  宁子韫此时身上只搭了件外衣,松松垮垮地,什么都没遮住。而她卧在榻上,玉白的一片不自觉又已是绷成了弓上的细弦,任着他拨他抚。
  宁妍旎别开了脸。
  看着她一身的红痕,还有耳畔染上的粉,宁子韫难得也没再钳着她,迫着她来看他。
  只是宁子韫向来没伺候过人,这一次虽然是鬼使神差地帮她拭着身子,却也是极其潦草粗疏。
  怕再拭下去,她是真不用下榻了,宁子韫丢了帕子,手随意一挑,就把罗衾挑盖在了她的身。
  像遮羞一般,罗衾一覆,宁妍旎如得大赦地用罗衾将自己裹得严实了些,还不忘哑声骂他,“宁子韫,你这个无耻之徒。”
  这类似的话,昨夜宁子韫已听她骂了许多回。
  现在再听,宁子韫只是低笑,任着她骂,他低头覆在她唇瓣上。料定她现在已经是没了力气推他,宁子韫这次很是温柔,轻尝之后便起身,准备前去更衣。
  “等等。”
  听到罗衾间传来的微弱的一句,宁子韫顿了足。
  他看见还在轻喘着的宁妍旎伸出了手,让他别走,她低声跟他说着,“天快亮了,送我回去。”
  宁子韫垂眼,她还抓着他外衣的一角不放,有种她非常依赖自己的错觉。明明她就已经是颓力得指骨都在颤着,却还要离开这。
  “留在这殿里,等着我下朝回来。”宁子韫说完,便静默地看着宁妍旎。
  她玉一般的小脸,现在疲弱得带着小动物般的可怜,纤细的手指还抓着他的衣,眸里也漾着湿润。
  她伸出罗衾的白肤之上,都是他恣肆过的残痕。
  宁子韫顿了顿,放缓了声音说着,“不会有人敢说些什么。你现在也起不了榻,在这先用些膳食再歇寝着,我很快便回来。”
  他的话难得带上些安抚,但是宁妍旎攥着他外衣一角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的小脸上带着紧张,不确定地问着,“昨夜说过的,半年?”
  她说话的语气怎么能那么可怜,唇瓣上还带着他刚才经过的润泽,一张一合之间,似乎在说着他一直在伤害和欺骗她。
  宁子韫明明是有些气恨在的,但看着她现在这般的样子,他还是如她愿,出言应了她,“半年。半年后,你若真是还想出宫,我也定当不会再拦你半步。”
  他说得掷地有声,让她不由地再相信了他这一回。
  宁子韫心里却是有些愠怒,瞧着宁妍旎眸内欣喜的模样,一下子就松开了攥着他的那一角外衣。他沉声跟她说着,“在这殿里等着,不想歇着那也随你意。”
  没人再留他,宁子韫转身大步离开了御和殿。
  其实宁妍旎确实歇寝不着,她的身上难受得很。但是一想起了半年后,她的神思却是不一样的松动鲜活。
  直到散了朝,宁子韫回了御和殿,宁妍旎的双眸还是半睁着,随着他愈来愈近的脚步移视着。
  “你,这么快便散朝了?”宁妍旎看着宁子韫那一身的龙纹光壁袍服,微愣了下。她至今总有些无法相信,最后竟是宁子韫登上了皇位。
  她想起曾经阴恶毒谋的皇上,还有面上温厚,却一直借着帮她而染占她的太子。现在的宁子韫,没有人牵制之后,更加是毫无顾忌地对她攫掠直闯。
  他们父子三人,从某_方面而言,可真是令人发指的相似。
  宁妍旎在榻上裹着罗衾,看着宁子韫愈走愈近,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直到恍惚之间,她被宁子韫连人带着罗衾抱了起来。宁妍旎下意识地一挣,阵阵地扯疼才让她拢回了心神。
  再是不愿,宁妍旎也明白地意识到,她与宁子韫之间已经是有了数次的水津相_融。
  “我还未着衣。”宁妍旎无力地闭上了眸。
  宁子韫已经让宫人传了膳,但是她还裹在这罗衾之中。听着她的话,宁子韫胸腔还发出了轻嘲她的声音,“你还有力气能着衣?”
  她的长睫扑颤着,不去理会他的话,她只睁开了眸静静地回望着他。
  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她的脸上晕着绯红,像是她昨夜在他怀里抑制不住的娇柔模样。两厢对视,宁子韫先开了口,只是他语气平静地道着,“多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宁子韫还是将她丢回了榻上,还从旁取了件外袍丢予她。
  这件外袍宽大,鸦青黑沉,明显是他的外衣。只是他现在看着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穿他的这衣服,也索性就别穿了。
  宫人布好膳,便都退了出去,无人敢抬一眼望下殿内的情状。
  殿门关合上,宁妍旎没有多的选择,只能从罗衾颤着伸出手,抓过了那件鸦青外袍。
  宁子韫就站在榻边,直直地准备看着她穿衣。
  果然他就是没有一丝廉耻,宁妍旎羞愤,难掩赧然地转了一侧。她褪下罗衾,留了个莹白落_红的后背予宁子韫,便手颤着披了他的外袍上身。
  她的腰很细,还经不起碰。昨夜叫他掐得,现在腰窝处都已经是一片青紫。他的衣在她身上,空荡荡地余了一大片的衣布。
  宁子韫拧眉杵在榻边。看不过眼她这般的手颤月退抖,他冷着一张脸上前,眼也不抬,直接帮她把腰间的束带一拉一系。
  “我的,那个荷囊呢?”宁妍旎拉住宁子韫要离开的手,仓惶着开了口问他。
  她刚才昏昏沉沉没有想太多,现在着了衣,想起那个她十数日都未敢离身的荷囊。生怕它被宁子韫褪她衣时也随手掷了,当即杏眸都瞠大了看他。
  任着她的小手拉着,宁子韫动作一顿。
  忆起昨夜刚开始撑俯着的桌案,那时的她已是寸丝不挂,记忆回笼,两人的眸光便难得一致地都转了过去。
  桌案之下,一个天水碧色的荷囊静静躺在那。
  “里面有什么,值得让你来这都要带着。”这荷囊对她来说显然很重要,宁子韫垂眸看着她一变再变的脸色。
  “没什么。”
  宁妍旎平复了下刚才以为丢落后狂乱的心跳。那荷囊里面还放着那大璋组玉,虽然太子已废,但这大宝玺印是不能丢的。
  只是承禧宫现在的宫人也不听她使唤,她的一言一行和所有物什都在宁子韫的监看之下,所以她才这么冒险,一直随身携着。
  “那里面放着的是泽哥儿和细细给我写的信,我日日带着,舍不得离身。”宁妍旎拉着宁子韫的手未放开,“你若是不相信,我等下可以给你看。”
  日日带着,舍不得离身。她就是对温府那两个小孩这么爱护,所以才会受他这钳制留在这。听了她这话,宁子韫也失了去看那荷囊的兴致。
  “我们去用膳罢。”宁妍旎打量着宁子韫的面色,轻声开了口。
  她这样的言语,宁子韫向来是没拒绝的。宁妍旎默着,她是被宁子韫抱着坐到了膳桌旁的,隔着一层布料磨着,宁妍旎不舒服,但也没再开口。
  膳桌有十来步之大,明明就只有他们两人,早膳却琳琅布了一满桌。
  除了五谷五果所制的汤羹粳糕,花卷小果,软烩小菜,还有极是荤腥的烧麅肉和鹿筋折鸭子热锅。
  看得宁妍旎分毫不想下筷。
  而这么大的膳桌,宁子韫却一定要坐在她身旁,让她食不知味。真是宁可不吃,宁妍旎蹙着眉。
  这是宁子韫登基后,在这御和殿内度过的第一个清晨。
  宁子韫之前在营中就养成了不喜欢人布菜的习惯,杭实这些跟在他身边久了的人知晓,但宁妍旎不知。
  看着她的筷连拿都未拿,宁子韫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想为难她。
  宁子韫放了一筷子的麅肉进了口里,落了腹之后,他淡淡地提醒着还未动的宁妍旎,“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皇妹你这半年,是不是应该伺候得好些?”
  伺候,听了他的话,宁妍旎一时窒住,有些反应不能。
  作者有话说:
  ◉ 第五十一章 
  宁子韫说这话的时候, 眉也是微微拧着的。
  他其实本来是俊挺清瘦的长相,直鼻梁,下颌的线条干净清晰。但他总是拧着眉, 看上去就是寡合严苛,让人惊怕着他那眉间都已经快抹不平的纹路。
  听了他那话, 宁妍旎窒了片刻。
  被宁子韫这话提醒, 宁妍旎才想起她其实并不是他的嫔妃, 按理说, 她是不能坐下与他同食的。
  宁妍旎在心里又恨骂起了宁子韫,他留她在这殿中,就是为了不让她好过。
  不就是伺候。
  宁妍旎咬着唇瓣, 手撑着膳桌站起了身。她本来是安慰自己, 站在宁子韫身后,总也是好过坐在他的身旁。
  但她刚才是让宁子韫抱着过来的, 她不知道,此时她的腿已经比她想象中要软绵无力得多。
  这一起身, 不听使唤地,她的左足就踉跄着往后去。她想踩实些却胡乱地往身旁又挪落了两个步子。
  若在平时,阿栀阿棠肯定就跑上前扶稳了她。但宁妍旎此时只能惊悸地呼了一声,最后凭靠着自己抓着膳桌沿的手, 好歹算是稳住了她趔趄的身形。
  她颤巍巍的,只是未待她松一口气, 宁妍旎才发现自己赤着的足踩在了宁子韫绣着龙纹的靴履之上。
  宁子韫此时拧着的眉都快拧成山了, 他看着手足无措的宁妍旎,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想掐着她的腰肢让她坐下, 却想起她身上青紫昧红的, 没一处好让他下手。
  宁子韫一时没有动作, 看着她站都未站稳,他好半响才沉声憋出了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
  宁妍旎却也察觉出宁子韫此时的眼神很是不善,她忍不住委屈地反唇相讥,“不是你叫我站着伺候布菜的么。”
  宁子韫一默,他只叫她伺候,又没让她站着伺候。
  她本来就坐着离他近,这一个趔趄倒得,披在她肩头的乌发都散落了几缕在他脸上。她还颇理直气壮,被她一说确实也好似没错,叫他的火气想发也不知道从何发起。
  宁子韫动了下还被她踩在足下的靴履,将往后倒去的宁妍旎用手捞住,丢她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就没有再有任何言语。
  殿内又恢复了原先的一片静寂。
  这人都吝于与她多说几句话,宁妍旎还费得去想他话里的意思。但见他停了筷,宁妍旎踌躇了下,还是抬手拿起膳桌上她那双未动的筷箸。
  她穿的是宁子韫那件鸦青外袍,袖口宽大,以至于她一手也没闲着,拿起筷箸时还要拂着袖口。
  望着琳琅满目的膳食,宁妍旎挑了摆在他面前的烧麅肉,试探地夹了一筷子放在他面前的碟中。
  他果然就动了筷,她帮他布的什么菜,他便吃的什么。倒是好像不挑食,当然,也有可能是怕她得知了他的喜好。
  宁妍旎心不在焉地帮他布着菜,七七八八挑的都是放在她近前,触手可及的膳菜。很快前面那烧麅肉和软烩小菜便有些见了底,宁子韫也吃得腻了。
  但她就是不转筷不换盘,直至吃下碟中最后那一片麅肉,宁子韫已经是面色不虞。在宁妍旎微诧的眸光中,他伸手为她盛了一大碗荤腥的鹿筋折鸭子热锅。
  肯定就是存心报复她,宁妍旎没胃口也被他迫得喝了小半碗。
  直到她的眼圈红了,宁子韫冷着脸让她又喝了碗香蕈鸡丝羹,看她真想吐了,才勉强放过她。
  “我之前应承过皇妹的,皇妹你日间想去宫城的哪里,我都不会拦你。”宁子韫看着宁妍旎,她正灌着温茶水,在冲清刚才那荤腥的鹿筋鸭子味。
  闻言,宁妍旎端着温茶水的动作便是一停。
  她知宁子韫向来没这么好说话,果然,几息之后,宁子韫就接着往下说,“但是不管皇妹日间去了哪,到了月升日落时,我都要在这御和殿里见到皇妹你。”
  这殿内,除了他要在这长久地呆着,他总觉得,她也应该留在这陪着他。至少这半年内,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还是说,皇妹喜欢再接予一纸皇命,挪迁住到这御和殿。”宁子韫看着久未言语的宁妍旎,轻易开口就是死死制住了她。
  挪住到这御和殿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宁妍旎哑声劝道着,“皇兄,现在我应该称皇兄为陛下了。”
  “陛下自会有后宫无数佳人,祖宗训制,君王寝殿向来是设在御和殿。若陛下还欲恩宠其她女子,那我夜夜寝在这,实在是不合适。”
  想起那日容妃说的,宁子韫夜间其实也是寻了其她的女子过去,宁妍旎便想开口再劝一劝。
  只是宁子韫决然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要她们。”
  谁也左右不到他,他也不会让她牵掣他的什么心思念头,宁子韫复而加了句,“皇妹也别误认为我真是非你不可了,待我腻了的那一日,自会让皇妹离开这御和殿。”
  这话说出来,是有些难听了。但是再难堪的事,宁子韫也对她做过。现在这话,宁妍旎听完只轻轻嗯了一声,她难道不是盼着他赶快腻了她。
  厌着恶着,天光从刚开始的微亮,到现在的大盛,这早膳可算是过了去。
  虽然煎熬,但还未待宁妍旎松下心气,更煎熬的,是宁子韫又拿出了金丝雀色的小瓷瓶。药香馥馥。他掀了瓶盖,面上就是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看着她。
  失了力的,没有抗拒,没有退开。宁妍旎被丢回了榻上,她身上的鸦青外袍其实本来也覆不住那有致的肤骨,轻轻一扯便落了下去。
  白色的药膏便由着他的掌腹一一热化在身,宁妍旎气息也有些跟着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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