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嗯一声,“中午刚到,现在在家休息了。”
李爽又关心地问:“你婆婆在乡下的时候对你怎么样啊?”
珍珍说:“我婆婆对我很好的,跟我亲娘差不多。”
李爽:“那还挺好,不然住一起很有可能会鸡飞狗跳。”
珍珍笑一下,“我和我婆婆肯定不会鸡飞狗跳。”
说着忽想到了侍淮霞。
但想想侍淮霞只是过来走亲戚,不会长住,珍珍心里的担心也并不多。
反正客客气气地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就行了。
***
虽然侍淮霞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因为钟敏芬老是驳她的话,不让她说得痛快,而且赶路确实也累,所以她躺下没一会就和钟敏芬一起睡着了。
她醒得比钟敏芬早。
从床上起来,晕晕乎乎地到洗手间洗把脸。
洗完出来到外面,她伸头从窗户里往外面看了看。
看一会在斜对面的菜地里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看起来莫名亲切。
侍淮霞开了门出去,但没有往斜对面的菜地里去,只站在门外往那边又看一会。
吴大凤在菜地里忙了一会,转个身的时候也看到了侍淮霞。
她和侍淮霞眼睛对上,看了片刻她扯着嗓子问:“你是珍珍的婆婆吧?”
侍淮霞脸上一窘。
干笑着出声:“不是她婆婆,我是她姑姐。”
吴大凤不好意思地笑出来,“我只听说她婆婆要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侍淮霞说:“没事,我们这乡下人,年龄看起来就是大一些。”
吴大凤:“是啊,咱们乡下人风吹日晒的,看起来都老。”
侍淮霞听到这话更感亲切了,“你也是乡下来的?”
吴大凤嗯一声,“和你弟媳一块过来的。”
说话费劲,侍淮霞走去了吴大凤的菜地边,“那你变化可能不大,我那弟媳变得看起来都不像乡下人了,这要是放到大街上,我都不认识了。”
吴大凤站在菜地里没再忙活,“她是变化挺大的,刚来的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侍淮霞笑着说:“还是你这样的好,咱们乡下人就该有乡下人的样子。”
吴大凤也笑着附和:“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呀。”
感觉和吴大凤好像挺说得上一家的。
侍淮霞站这不走了,又问她:“这菜地都是你来了以后种的呀?”
吴大凤回答说:“是啊。”
说着示意侍淮霞,“那块菜地是你家的,但地是侍团长整的,菜也是他种的,平时打理什么的,也都是他,你这个弟弟啊,是真能干。”
侍淮霞脸上的笑容干了干。
她犹豫了一会问:“我那弟媳妇在这里,是什么都不干啊?”
吴大凤说:“干啊,她每天都上班。”
侍淮霞笑一下,没能搂住话,“她这个班上不上有什么打紧?这个家还能是靠她上班养着?那还不是靠我三弟养着……”
吴大凤:“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
简单说了这点话就感觉很投缘,侍淮霞挺想跟吴大凤多说说珍珍和侍淮铭的事的,毕竟刚来这一会,已经有很多事她看不下去了,心里憋得慌。但她和吴大凤刚认识,所以也就忍住了没有说。
她又和吴大凤扯了点别的,先熟悉了一下这个院里的状况,并和吴大凤互相多熟悉了解了一番,交换了年龄,各自家里的情况之类的,聊到吴大凤要进屋做晚饭,两人已经互相熟悉上了。
吴大凤回家做饭去,侍淮霞也就回来了。
钟敏芬醒了后找过她,看到她在外面和人说话,就没有叫她。
看她回来了,钟敏芬问她:“刚才跟你说话的那是谁呀?”
侍淮霞笑着说:“刚认识的,也是这里的干部家属,她也是从乡下来的,和林珍珍一块过来的,我这跟嫂子十分投缘,说得上话。”
钟敏芬很是谨慎道:“都不认识,你别跟人乱说话,万一惹出事,给淮铭添麻烦。”
侍淮霞还是笑着,“他男人跟咱家淮铭是好战友,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说点话能惹出什么麻烦啊,这个嫂子待人这么热情,一看就是好人。”
钟敏芬:“好人可看不出来。”
侍淮霞:“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叹息……
? 第047章
钟敏芬和侍淮霞在一起说了一会话, 珍珍下班回来了。
她和李爽分开各自回家,大白跟着她一起进屋。
侍淮霞听到门上响起开门的声音,伸头去看。
看到珍珍带了一只大白狗进来, 她惊呼一声说:“这里怎么还有狗啊?”
珍珍忙跟她解释:“这是院子里的狗,跟人很亲, 不咬人的。”
侍淮霞干笑一下说:“哪有狗不咬人的啊?”
看到钟敏芬过来了, 珍珍挂起包, 没再接侍淮霞的话, 叫了钟敏芬一声:“娘。”
钟敏芬看到珍珍也笑,招呼她:“下班回来啦,累不累?”
珍珍笑着道:“不累。”
说着她去拿粮票和饭盒, 出来又说:“娘, 我去食堂打饭。”
钟敏芬不想一直呆在这屋里,怪没趣的, 便出声说:“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已经来了,自然要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能什么都不懂。
珍珍看她想一起去,便带着她一起了。
李爽今晚不去食堂打饭,珍珍刚好跟钟敏芬两个人去。
婆媳俩走在路上,钟敏芬跟珍珍说:“我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珍珍笑着回她的话:“我当时来的也这样, 晕了好长时间。”
钟敏芬感慨,“大城市和咱们乡下太不一样啦。”
“是啊。”珍珍用比她淡一些的语气应和她。
婆媳俩走着路说一会话, 钟敏芬心里总算有了点真实感。
脑子似乎也活了一些, 她看看珍珍的肚子,问珍珍:“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珍珍笑着说:“感觉挺好的。”
钟敏芬小声问:“晚上闹不闹?”
珍珍点头, 眼睛里笑意更浓, “闹。”
婆媳俩简单说这几句话, 就感受到彼此的心情了。
钟敏芬问完珍珍现在的身体情况,又跟珍珍说侍淮霞,只道:“这不是难得能过来一趟嘛,我就带她过来享两天福,刚好你坐月子,叫她帮帮手。”
珍珍挺理解的,点头应声:“让二姐在这放松放松玩一玩吧。”
她倒没指望侍淮霞能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帮什么,她和侍淮霞关系本就不好,能相安无事就行了。
到了食堂,珍珍去窗口打饭。
钟敏芬跟在她旁边,认真看认真学,并记了记价格。
打好饭她帮珍珍一起拿饭盒,出了食堂才说:“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珍珍跟她说:“嗯,想吃什么就打什么,要是吃腻了的话,就在家自己做。”
钟敏芬看向珍珍,“这还能在家自己做呀?”
珍珍说:“能呀,家里有厨房,厨房里面什么都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盐,我和三哥哥还在外面种了菜呢,那些菜自己平时吃不完,就送点给邻居吃。”
钟敏芬点头,“那也不错,好歹能有点事情做。”
珍珍看着她笑,“您是过来享福的,就少做点事情。”
钟敏芬:“那不得闲得骨头发霉了?”
珍珍倒是能理解钟敏芬。
毕竟她刚来的时候也这样,不找点自己熟悉的事做浑身难受。
婆媳俩说着话到家,刚进门就听到侍淮霞问:“都打了什么菜啊?”
钟敏芬回答她说:“有荤有素,有甜的有咸的,反正都是咱们在乡下吃不到的。”
侍淮霞听了高兴,恨不得立马坐下来吃饭。
但侍淮铭还没有回来,只好再等一等。
等着的时候,钟敏芬又让珍珍带自己进厨房,熟悉了一下厨房。
侍淮霞跟在后头,忍不住出声说:“娘,这食堂里现成的饭,想吃什么就过去打呗,干嘛还琢磨这些啊?难道你还打算自己做饭啊?”
钟敏芬回头看她一眼,“当然要做,大锅饭吃多了也腻。”
侍淮霞说:“我觉得挺好的,让我在这里吃,我一辈子也吃不腻。”
钟敏芬没再接她的话,转头又问珍珍:“米面那些在哪呢?”
珍珍去打开碗橱下面的柜子,“娘,都在这里呢。”
教了钟敏芬怎么用炉子,又把厨房里的东西在哪都给钟敏芬说了一遍,侍淮铭刚好下课到家了。
现在家里人比较多,简单吃个饭也显得热闹。
主要侍淮霞闹嚷,一人顶仨人。
四口人坐下来吃饭,和中午没什么不同。
侍淮霞吃得最大口也最快,一边吃一边点头说:“嗯,这个也好吃。”
吃着吃着她忽把一盘菜推到珍珍面前,看着珍珍说:“你吃饭怎么跟猫一样啊,你现在是孕妇,你应该多吃一点,就算自己不想吃,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吃。”
珍珍看着她笑一下,刚要说话,还没有说出来,侍淮铭先说了句:“二姐,这个太甜了,珍珍她吃不了。”
侍淮霞微微一愣,“为啥甜的吃不了?在乡下想吃口甜的还没有呢。”
侍淮铭道:“吃了会不舒服。”
侍淮霞有点尴尬地笑笑,“那是我乱好心了。”
然后她又继续说珍珍:“那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难怪肚子这么小了,看起来不像是足月的。都要当妈了,应该多为孩子考虑考虑,不能光顾自己。”
被说肚子小这个事,珍珍昨晚刚跟侍淮铭吐槽过。
侍淮铭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于是接着侍淮霞的话又说:“母亲好孩子才能好,珍珍和孩子现在都挺健康的,没有问题,没必要勉强自己吃不想吃的东西。”
侍淮霞生生被噎住了话。
她转头看侍淮铭片刻,小声说:“干什么啊,我又没跟你说话……”
侍淮铭很认真地继续回答:“二姐你说话我当然得接了。”
侍淮霞:“……”
看到侍淮霞脸上脸色变化,珍珍忙低下头吃饭,没让自己脸上有多余的表情。
钟敏芬在旁边也没说话,只当自己是透明人。
本来吃到好吃的饭挺高兴的,但因为说了这几句话,侍淮霞现在就没那么高兴了。
她心里堵得慌,后来也没再说什么,吃完饭便回自己屋去了。
侍淮铭起身收拾碗筷,珍珍和钟敏芬起身要帮他一起。
到底全都是闲不住的人,于是就你刷锅我刷碗,我拿扫帚扫扫地。
打理完了,珍珍和侍淮铭、钟敏芬又坐着说了好一会的话。
钟敏芬刚过来,珍珍和侍淮铭自然要让她安心,珍珍跟她说:“娘,这两天我和三哥哥都忙,等星期天,我们带您和二姐出去转一转,给您和二姐做身新衣裳。”
钟敏芬不计较这些,“又不是过年,我不要,我有衣服穿,都带来了。”
珍珍笑着说:“这是必须要做的,您来了这里就安心吃好穿好,别的不用管。”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聊天,钟敏芬一直眉开眼笑的。
来城里之前,她在家还偶有担心,怕珍珍和侍淮铭之间还没有处好,怕侍淮铭再给珍珍委屈受,但现在看侍淮铭对待珍珍的态度,她算是彻底放心了。
珍珍向来和她好,她和珍珍是一条心。
说完话,钟敏芬叫上侍淮霞先去洗手间梳洗。
侍淮霞的脸色还不好看,微微阴沉着没有半分笑意。
钟敏芬自然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于是看着她说:“说了让你少说话,你就是不听,这里不是乡下,不是你能当家做主管这管那的地方,你就老实点不行吗?”
被钟敏芬这么一说,侍淮霞情绪全部往外露。
她忍了一会没能忍住,出声说:“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老实了?我就让她多吃点东西也不行吗?小三子他现在有媳妇了,忘了他二姐了是吧?那个林珍珍她算什么呀?我压根瞧都没瞧得上她,她配得上淮铭吗?淮铭现在倒把她当宝了。”
钟敏芬说:“你瞧不上是你眼光不好,你娘我瞧上的媳妇,就是不差。”
侍淮霞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阵气堵,她起伏着气息说:“我实在搞不懂,你们怎么全都向着她呀?我不是个人了是吧?我活该受气是吧?我才是你亲闺女,是淮铭的亲二姐,到底是她林珍珍跟你们亲,还是我跟你们亲啊?”
钟敏芬不客气道:“你要是老想着争这些,想拿姑奶奶的架子,你受气你活该!”
侍淮霞听这话听得眼睛都瞪起来了,大声道:“娘!”
钟敏芬没再理她,先洗洗结束,回屋去了。
有两声动静大,珍珍和侍淮铭在房间里听到了声音。
知道侍淮霞在闹情绪,珍珍小声跟侍淮铭说:“你不去哄哄你二姐啊?”
侍淮铭说:“没事的,她从小就脾气急,来得快去得也快。”
珍珍抓起侍淮铭的手捏了捏,片刻看着他软声说:“谢谢你啊。”
从他在饭桌上替她说话回侍淮霞开始,她心里就暖得很厉害,一直暖到现在。
侍淮铭手掌轻松一翻,把她的手反握在手里,“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
看珍珍微抿笑意不说话,他又说一句:“你别往心里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