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摄团队呆滞的眼神中, 言兮兮说了几句就停了下来，将话题拉了回来：“没关系，一会儿问下妈妈，拍摄团队都带上应该也没事。”
说完，言兮兮顿了顿, 看向拍摄团队：“我妈妈逛街一般会逛挺久, 你们可以稍微做一下心理准备。”
在震撼下, 最终拍摄团队决定全员出发。
管家很快就做好了出行的全部准备。
言朝朝和言兮兮跟着裴兰坐上车，很快就到了第一站。
在到达第一站前5分钟，裴兰发了条消息，等她们坐着车到楼下的时候，设计师助理已经在楼下等待了。
第一站的设计师工作室，处在闹市中的老居民区里，是一栋有五十多年历史的老建筑，外表的红墙上布满了历史的痕迹。
在跟着言朝朝一家下车后，摄影师忍不住举起镜头，将红墙外的梅花收入了镜头中。
红砖，古墙，一支腊梅。
只是一个镜头，却仿佛已经无声地传达了设计师的风格。
设计师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她穿着盘扣的丝质上衣，衣袖上绣着精致小巧的绣花。见到前来的人们，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跟我来吧。”
踏过青石板的小道，又上了木质的台阶，才终于见到设计师本人。
“潘老师，听说你最近出去旅游了一趟，又有新的灵感了？”裴兰笑着走上前，一点不见外地在木椅上坐下，显然和设计师很是娴熟。
被称为“潘老师”的女士用一根木簪子将头发盘起，虽然眼角的皱纹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但眉眼流转间依然有说不出的韵味。
听见裴兰这句话，她轻轻地抬眼，有些小女儿家地抱怨道：“什么旅游，路上风景没看到，什么也没玩到，主要还是去看布料和绣法。”
“那下次我陪你去旅游。”裴兰托着下巴，看向潘老师。
“行了行了，别给我画饼了。”潘老师瞥了眼裴兰，“你有时间就和你老公旅游去了，哪里还想得起我？”
“哎？这可不带胡说的啊。”
“你以为我不看你朋友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人几乎插不上话。
【看起来言妈妈和设计师关系很好的样子】
【应该是来过很多次了吧】
【为什么总觉得莫名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我终于想起来设计师为什么眼熟了，这是潘秋蝶啊！之前被时装博物馆收藏的那件纯手工刺绣婚纱就是她的作品！】
【卧槽！原来是这位大佬！】
【我想起来了，好像某个时尚杂志还专门请了模特，为那件婚纱拍摄了一条大片】
【靠！那条刺绣婚纱简直是我的梦中情纱，原来居然是这位老师的作品吗？】
【言妈妈居然和这位大师这么熟悉，这得是什么样的交情啊……】
直播中的网友正震撼于设计师的身份，潘老师在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言朝朝和言兮兮。
她和裴兰是老友了，自然知道先前的那场风波。
在镜头面前，潘秋蝶自然地招呼着言朝朝和言兮兮，仿佛和她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一样：“朝朝和兮兮，过来坐吧。”
言朝朝还是第一次见潘秋蝶，不清楚要怎么称呼。
言兮兮拉着言朝朝，主动开口：“那我和朝朝就谢过潘姨啦。”
等到言朝朝和言兮兮在木椅上坐下后，潘秋蝶的助理已经泡好了茶，给她们端了上来。
在氤氲开的茶香中，潘秋蝶拿出一本册子，裴兰只看了封面，就微微挑眉：“不是这一本吧？”
“就是这一本。”
潘秋蝶不给裴兰挣扎的机会，将册子放在桌上。
“这本是成衣册，我要从布料开始选。”裴兰放下茶杯。
“没有。”潘秋蝶坚定地收回册子，“现在都已经11月了，距离过年还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从选布料开始定做，来不及。”
就在裴兰和潘秋蝶极限拉扯的时候，言朝朝和言兮兮这边又是另一种画风。
言朝朝看了眼时间，小声附在言兮兮耳边：“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要去几家？”
言兮兮同样小声地回道：“至少3家，如果这三家都没有挑中，还要再多看几家。”
听见言兮兮这句话，言朝朝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在裴兰询问的时候，言兮兮的表情会是那样。
言朝朝叹了一口气，望着言兮兮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辛苦你了。”
言朝朝和言兮兮小声地说着话，不知不觉越靠越近，和裴兰、潘秋蝶那边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虽然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但她俩的动作还是吸引了直播间观众的注意力。
【喂喂喂，那边的两位同学，说你们呢，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好不好？怎么都贴在一起了？】
【哼——你管得着吗？姐妹就是要贴贴！（超大声）】
【明明是同一个设计师工作室，感觉两边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边是shopping的氛围，一边是love的氛围】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形容也太精准了吧！】
言朝朝看着裴兰和潘秋蝶之间的气场，略有些担忧：“妈妈和潘姨，不会吵起来吧？”
“不会。”言兮兮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局面，已经相当地淡定。
她拿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接着用所有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回答了言朝朝的问题：“这就是她俩之间的‘打情骂俏’。”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潘秋蝶：“谁和她打情骂俏了？”
裴兰：“当然是打情骂俏了。”
可惜嘴硬的潘秋蝶耳垂微红，而爽快的裴兰则嘴角带笑。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言爸爸！我就磕一秒钟！】
【（土拨鼠尖叫）有没有太太写文啊！有没有太太写文啊！有没有太太写文啊！】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闺蜜情，但还是很好磕哎（斯哈斯哈）】
【笑死，两个人的反应也是绝了，言兮兮的拆台也是绝了】
另一边，在极致的拉扯后，潘秋蝶最后还是答应，在新年前给裴兰定制一款刺绣礼服。
在得到潘秋蝶的答复后，裴兰高高兴兴地站起身，跟着设计师助理去挑布料了。
潘秋蝶坐在茶桌旁边，抬眼看了眼言兮兮：“你故意的吧？”
虽然潘秋蝶和裴兰是多年的好友，但并不代表两人都没有脾气，也不代表两人完全不会吵架。
刚才那会儿，一开始或许只是商量，但后面确实有些火气。
只是在言兮兮那句玩笑般的回答出来后，两个人的情绪都被打断，再回头看，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言兮兮表情无辜：“潘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对啊，潘姨，兮兮哪里故意了？”虽然没明白两人打什么机锋，但言朝朝还是下意识开口回护言兮兮。
听见言朝朝这一句，潘秋蝶却并没有看向言朝朝，而是和言兮兮对上了视线。
多护着她一点。
言兮兮举起茶杯，和潘秋蝶隔空交换了眼神。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
终于下了订单，约好了取礼服的时间后，裴兰心满意足地离开第一站，带着言朝朝和言兮兮来到第二家设计师工作室。
第二家设计师工作室，和第一家设计师工作室截然不同。
车开过一片花园，才在第二家设计师工作室前停下。
言朝朝下车后，视线立马被周围的花丛吸引住。明明时间已经是11月，但是花园却依然开着不少花儿。
随着风吹过，花瓣轻轻地颤动着，仿佛在交换着话语。
推开雕花的大门，直播间里的网友和拍摄团队几乎同时“哇”出了声。
明媚的阳光从大幅的玻璃窗落进圆形的大厅中，围绕着圆形大厅的并不是壁画，而是在玻璃柜中的仙女裙。
每一条的用色都极为大胆，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偏偏将这些不同颜色的礼服放在一起，却不显得杂乱，反而像是外面的花园一样，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丽。
【woccccc！这简直是我小时候梦想中的衣柜了！】
【我的天，不管是外面的花园，还是建筑，或者是里面的裙子……一切都太梦幻了】
【明明我和言朝朝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感觉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些地方】
【和第一位设计师真的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呢】
【我感觉在里面看见了几条眼熟的裙子，好像有哪位明星走红毯的时候穿过】
【！！！我也想起来了，我好想还看过红毯照，没想到居然是这位设计师的】
直播间里的网友沉浸在梦幻氛围的时候，裴兰带着言朝朝和言兮兮，走上二楼，见到了缔造这些梦幻裙子的创造者。
卫媛馨的年纪并不算大，她笑着分别和三人拥抱了一下，就亲自带着三人去看自己最新的设计。
“我知道朝朝喜欢蓝色，兮兮喜欢紫色对吧？”
听见卫媛馨这句话，言朝朝略有些惊讶：“你知道？”
卫媛馨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所以也稍微做了一点小小的准备。”
说着，卫媛馨走到智能展示柜前，按下旁边的按钮，展示柜的旋转门缓缓地打开，露出展示柜中的裙子。
左边一排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蓝色礼服裙，而右边一排则全部都是紫色礼服裙。
在这两排裙子出现的刹那，摄影小哥扛着摄影机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
谁看过这种场面啊！
【这就是设计师口中“小小的准备”？】
【再一次意识到，我口中的“备考”和学霸口中的“备考”是不一样的……】
【我的天！紫色控狂喜！这么多漂亮的紫色小裙子！】
【倒数第二条克莱因蓝的长裙也太好看了吧！简直是我的梦中神裙！】
这两排小裙子一出，直播间观众的少女心都快跳出来了。
【5555555告诉我一个价格，让我死心】
【我好像认出这位设计师了……我可以告诉你价格，但估计你也不会死心】
【？？？为什么？】
【因为这里面一些最简单的礼服裙，5位数可以拿下了】
【！！！卧槽！真的假的？！】
【这个设计师叫卫媛馨，她有自己成立的品牌，知名度还不算特别高。还有一个原因，她采访的时候说过，她不想要做只有少数人才能够穿得起的裙子，她想要给和她一样年纪的女生造一个梦】
【不过这样的设计，这个价格，真的能够赚到钱吗？毕竟做品牌还要宣传和营销的吧？】
【而且五位数起步的梦，其实也不便宜吧】
这一位设计师，言兮兮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听说品牌的定价后，言兮兮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也提出了和直播间观众一样的问题：“按照这个定价，品牌能够盈利吗？”
“和其他服装品牌相比，品牌的毛利率不算特别高，所以现在也没怎么开实体店。”卫媛馨也很坦然，“目前勉强收支平衡，毕竟不是每一条裙子做出来都能够卖出去。虽然我想要给年轻女孩子们造梦，不过对很多女生来说，这个梦还是稍微有点贵了。”
【怎么办，这个坦然的态度，有点拉好感哎】
【五位数的小裙子，平时穿肯定不行，但是如果有重要的场合，咬咬牙也可以买】
【其实这个做工和精致度，真的已经不输一些品牌了】
【而且我看了下品牌的介绍，每条裙子都是手工制作，不是批量生产的。所以每款裙子最多只卖5，几乎不存在撞衫的情况】
【！！！怎么办，我现在忽然好心动，想买……】
不过，言朝朝还有个疑惑。
“我们是临时决定要来看的，但是看这些礼服，你应该准备了挺长时间吧？”
这两排纯蓝色和紫色系的礼服裙，哪怕言朝朝不是专业人士，也清楚地知道，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准备好的。
听见言朝朝这个问题，卫媛馨转头看了眼裴兰：“裴姐，你没告诉她们吗？”
裴兰思索了一会儿，露出微笑：“啊……好像忘了。”
言朝朝和言兮兮有些疑惑地看着裴兰和卫媛馨，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就看见卫媛馨搂住裴兰的手背，勾起嘴角：“裴姐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呀。”
言朝朝：？？？
言兮兮：？？？
拍摄团队：！！！
【等等！我是不是听到了了不得的词语？！】
【草，富婆，你看看我还有机会抱大腿吗（哭泣）】
【言爸爸：不，你没有机会了】
【朝朝和兮兮的大腿也可以，快！让我抱一抱！富婆！快让我抱一抱！】
【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不仅可以和喜欢的设计师处成闺蜜，还可以亲自投资自己喜欢的设计师……】
在短暂的惊讶后，言兮兮最先恢复平静。
“所以我们要挑自己喜欢的礼服吗？”
听见言兮兮这个问题，裴兰笑了笑：“不用挑选，这两排都是你们的。”
【卧！槽！】
【我听到了什么……】
【我从来没有如此酸过……】
【妈妈——你看你还缺个女儿吗？我是你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啊！】
所谓独震惊，不如众震惊。
直播间里的观众在最初的冲击之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在直播间观众的努力下，#世界欠我一个言妈妈#火速冲上星光博客热搜。
一时间，热搜底下只能听取“卧槽”一片。
在热搜上疯狂刷屏的同时，言朝朝一行人已经到了今天预约的最后一家设计师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