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茄感觉不简单,凑过来问:“什么瓜?速速交出来。”
“郁闻晏呀……”贾致轩压低声音,“被女人甩过。”
樊茄第一次听到如此惊天霹雳的消息,瞪圆眼睛。
郁闻晏?被甩?
天啊,简直是年度大新闻。
郁闻晏站起来,瞥了那边一眼:“工作太少?”
办公室就这么小,声音都没刻意压,生怕他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他的感情史?
“喂,秦副啊,你在蓝厅门口,好的,我马上到。”贾致轩拿起资料,假装认真讲电话,急忙跑出门。
樊茄怯生生看一眼脸色黑沉的郁闻晏,贾致轩糊涂啊,怎么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提他被女人甩的事,这不是坟头蹦迪――找死吗?!
“秦副,买咖啡啊,好的好的,我去买。”樊茄拿起手机开演,拿过手包跑出门。
郁闻晏不屑嘁一声,心想温择叙还在的时候,这些人没少八卦结婚的事吧?竟然敢妄议他妹妹,明天的晨会分工,一定要让他们忙起来!看给闲的。
想通后,正好饭点,郁闻晏拿出一支笔和纸去餐厅,用完午餐在阳台看郁清写的试卷。
详细一看,郁闻晏陷入沉思。
能看出郁清的英语基础很薄弱,很多基本的单词用法分不清,或许她就没记得单词的意思,看感觉选填一个,运气好就拿分,运气不好就是错的。
在白纸上涂涂写写几行字后,郁闻晏想着,不如下班后给她补课吧。
“老郁,忙什么?”左迁易大剌剌地在郁闻晏面前坐下,瞄到平板上六级试卷大大的标题,写在纸上的题还是很简单的那种,玩笑说,“你这是怀念青春?”
郁闻晏压根没考过四六级,都是专业的语言考证,这些过于小儿科。
温择叙路过,左迁易叫住他:“老温,过来。”
三人是大学校友,左迁易是进单位后才和他们熟悉起来,大学时期没少听说两人的事,还有称呼他们是外大双骄,但因为郁闻晏比赛时“阴招”太损,再提他们叫的全是外大双狗,都是背后调侃的说法,没人敢在正主面前乱说话。
温择叙走过去,手里拿着西装外套,随意放在凳子上,拉开凳子,谦逊笑问:“怎么了?”
左迁易给温择叙倒水:“难得中午见你在单位,一起聊会天。”
郁清工作日去学校住以后,温择叙中午也不回家,随便在单位解决,下午继续忙工作。
“我可不想和他聊天。”郁闻晏拽拽的说。
左迁易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矛盾,对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到比赛场上合作默契的最佳队友,打圆场说:“他当然没时间,忙着写六级试卷。”
温择叙呷一口水:“六级?”
郁闻晏本想说关他什么事,脑袋转圈后,笑得贱兮兮的:“是啊,我妹最近备考六级,这不是写题有困难,找上我这个优秀的外交官、翻译官哥哥嘛!”
左迁易莫名的觉得今天的郁闻晏有些臭屁,不爱拿乔身份的郁闻晏,今天连续两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温择叙看出郁闻晏的心思,迎着他挑衅的目光,依旧笑得温和,淡声说:“挺好的。”
郁闻晏再接再厉:“必须好,怎么说也是亲哥,教起来比外人好,也没这么多不好意思。”
越说越起劲,郁闻晏倒是要看看温择叙这只爱装绅士的老狐狸多能忍。
“老左,你知道我妹不?”郁闻晏话题一转,拉起旁人配合他唱戏。
左迁易:“哟,你还有妹妹?”
郁闻晏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妹比我小七岁,从她上小学开始书包就是我提的,吃的糖果都是我买的。我妹长得漂亮,气质绝佳,以前那帮浑小子给她递的情书都是我处理掉的。”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妹控。”左迁易新奇说。
郁闻晏骄傲够了,微微谦虚说:“哪里是妹控,就是比较疼爱妹妹而已,难道其他兄妹不是这样的么?”
“得了吧,你别凡尔赛了。”
温择叙坐在一边,云淡风轻,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像他是局外人。
得不到情绪反馈的郁闻晏没心思再炫妹,而且在他心里,妹妹是不能拿出来随便说的。
左迁易聊到今晚有小聚会,叫他们一起。
两人几乎同时瞥了对方一眼,不难察觉眼里的嫌弃。
“嗯,我去。”郁闻晏可以肯定,他去之后,温择叙会识趣的回家独守空房,听说最近郁清住校去了,所以温择叙才会中午还出现在单位。
温择叙:“嗯,我也可以。”
左迁易怕他们反悔,立马说:“说好了,今晚万水湖,不见不散。”
郁闻晏蹙眉,温择叙故意的?
并不是很想和温择叙一起赴约,被人误会他们关系很好怎么办?大学明明都是极致的精致利己主义才组队比赛,真的以为他们哥俩好一样。
时间差不多,左迁易拿起咖啡:“我下午要去大会堂,先走了。”
郁闻晏紧随其后,一言不发。
在他们准备迈步离开,温择叙才笑说:“阿宴听说你妹最近结婚了,对方有幸能娶到你妹妹这么好的姑娘。”
左迁易总在出差,部里的事情很少听说,加上作风严谨,也少八卦这些,只知道郁闻晏有个宠得不行的妹妹,温择叙的妻子比他小,并不知道是同一个人,惊呼:“比你小七岁不就是二十一岁?就结婚了啊!恭喜恭喜,那小子真有福,能娶到你妹。”
温择叙的话够郁闻晏心堵,再加上左迁易的祝福,直接脸黑。
提伤心事就算,还转个圈给自己脸上贴金。
妈的!温择叙不要脸!
左迁易敏锐地发现气氛微妙,咳了咳:“不说了,晚上见,我忙去了。”
郁闻晏指了指温择叙:“你给我等着!”
温择叙拿过外套,儒雅笑了笑:“随时恭候。”
郁闻晏气得不轻,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气急败坏。
回到办公室,温择叙坐下来,想了会儿,还是给郁清发了消息。
郁清收到温择叙消息时,正准备午睡。
W:【最近在考六级?】
郁清从没和温择叙透露过,只想到一个可能:【我哥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W:【怎么不找我?】
郁清被温择叙的直接吓到,难道他不开心,所以特地跑来问她?
郁清:【是我学东西太慢,我哥不敢对我生气,我就不去气你了。】
W:【我也不会。】
郁清:【这个……】要怎么说好呢。
温择叙发来语音说:“宝宝,不是要我教你怎么喜欢我?这时候补课的第一人选应该是我才对。”
郁清愣住,是这个思维逻辑?
郁清:【下次吧,我都和哥说好了。】
W:【说好什么?】
郁清:【他刚和我说,要我今晚去他家住,他给我讲试卷。】
温择叙看着这行字,想到刚才面色不虞的郁闻晏,反扣手机,不由得嗤一声,都做到这份上了。
郁清并不知道短短一个中午,两人结了梁子,打算睡一觉起来画画,晚上去郁闻晏家。
下午,郁清收到律师给的消息,张璃霓愿意公开道歉并接受网站的惩罚,作品的订阅钱全部还给读者,律师问郁清想要多少赔偿金。
郁清思考后,只要了五万赔偿,要求张璃霓要一直把道歉信挂在作者专栏。
水月知道后,感叹说:【春柔,你也太心软了!才要了五万,怎么不要五十万!】
失温的春柔:【是可以要,主要是张璃霓拿不出来,我没必要把她逼急,我甚至想过不要,因为她需要承担我的律师费用,单是这一点就够她累上几年,但我不想她觉得抄袭的成本如此低,所以还是决定要五万,这样我再提出挂道歉信,她是不会拒绝的。】
水月惊讶:【春柔,你什么时候考虑得这么周到了!】
郁清不好意思说:【这段时间从你们说身上学到很多,我能想到的你们肯定也知道,不用盲夸我。】
水月:【还是要夸的,真的很厉害!】
被大佬夸赞,郁清稳重不过几分钟,在心里小小得意起来。
开心到一半,许久没联系的栗月敲她窗口。
栗月:【春柔,你在吗?】
郁清看到是栗月,开心问:【你是忙完了么?最近还好吧?】
栗月:【没有,还在忙,就是抽空聊天。】
郁清瞬间变得恹恹的:【这样啊,怎么了?你说。】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栗月才问:【你不是说你准备卖版权吗?有哪几家出版社给你报价?】
失温的春柔:【十二家,但是我还没想好,打算画完第一季再说,最近我也在问哪一家比较好一些。】
栗月:【哦,你是自投还是他们找上来的?】
失温的春柔:【自己找来的。】
栗月:【知道了,恭喜你。】
失温的春柔:【谢谢!】
郁清发完最后一句话,停留在聊天框将近三分钟,栗月没再发来消息,就知道她是忙去了。
翻看她们今天的对话,郁清不知道为何心里堵得闷闷的,明明没有任何一句争吵,却充斥着尴尬和生疏。
退出Q`Q,郁清不做多想,继续忙事情。
晚上八点,郁清收拾好准备出发回万合小区,童倩告诉她们下周安排拍集体毕业照,下下周安排答辩,让她们做好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四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学校的事情处理完,正式离开。
郁清回复市图书馆决定入职后,入职考察已经在进行,由单位和学院交涉,她负责提供材料。
地铁上,郁清对着资料本里家庭成员一栏很无奈。
她要写的人有些多,温择叙的信息以及他父母亲的信息都需要。
郁清想约温择叙这两天见面,手机弹出电话。
“择叙哥?”郁清问,“怎么了?”
“您好,请问是小太太?”
郁清立马知道对方是温择叙的同事,对于小太太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是我,他怎么了?”
“他喝多了,麻烦您来万水湖一趟。”
郁清总觉得场景过于熟悉,想到俩人刚结婚那会也是这样,可那晚……温择叙并没有醉。
“真的?”郁清问。
男人笑出声:“真的,被我们单位同事郁闻晏灌的。”
她哥?
“那郁闻晏呢?”郁清担心问。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郁清要问郁闻晏,应该是不满别人灌醉她丈夫吧,解释说:“他酒量好,不知道追着什么人走了,现在只剩下我和老温。”
听到哥哥没事,郁清立马说:“麻烦您稍等,我马上到。”
郁清在下一站下,换线直往万水湖。
大概半小时后,郁清在万水湖酒家的入口看到温择叙和他同事。
温择叙是真的醉得不轻,靠在长凳上,微微后仰,表情不是很好。
“谢谢你!”郁清先和对方道谢。
左迁易笑笑:“举手之劳,我帮你扶他上车。”
路边有出租,知道有人喝醉不能开车,跑夜间生意的司机都在等着。
左迁易正要碰到温择叙的肩膀,他突然坐起来,睁开眼,眸子黯沉,“你来。”
指着郁清。
郁清上前扶起温择叙:“我来吧,谢谢您了!”
才站起来,温择叙整个人往郁清身上靠,她差点摔倒,看得左迁易心里一紧,生怕双双跌倒。
郁清强撑着温择叙的重量,司机眼看有生意,主动下来开门,帮忙安置。
再次和左迁易道谢后,郁清回到车后座,和司机说去万合小区。
车子驾驶出去,车厢陷入黑暗,郁清凑向温择叙,被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冲鼻,小声问:“温择叙,你还好吗?”
下一秒,温择叙把她捞到怀里,吓得她要叫出声。
“难受。”温择叙低头,贴着她软发,发现她很香,身上的味道特别能安抚人心,又蹭几下。
“别乱动。”郁清头发被他蹭散,用力把他压回去说,“我问问哥的情况,你先睡会,到家了叫你。”
郁清在通讯录翻找郁闻晏的电话,温择叙的大掌盖在手机屏幕上,抽走手机,把她扯到怀里。
温择叙从身后贴上来,下巴搭在郁清的肩头,吐息温热,全落在脖子和耳朵上,偏偏还躲不开。
“不准找郁闻晏。”温择叙强硬说。
郁清只当他喝醉,耐心说:“哥喝了不少,给他打个电话比较放心。”
温择叙微微摇头,紧紧地盯着她。
“看、看什么?”
蓦地转变。
让车厢的氛围有几分微醺,郁清全染上温择叙的气息。
“宝宝,你对所有人都好,就是不会对我好。”温择叙鼻尖蹭着她耳骨,惆怅地自嘲,“你也从不会像关心郁闻晏那样,关心我。”
“我没有……”郁清说,“你喝醉了。”
“没醉。”
“你有事也会先找别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是我。”
“就是一个六级补习。”郁清无奈,这也能扯?
温择叙:“嗯,只是一个补习,温择叙也只是温择叙,随便在不在乎,反正郁清就是一句好话也不愿说。”
“我没有这样想,你喝多了。”郁清拍了拍他的胳膊,“先休息。”
温择叙笑了笑,声音嘶哑,近乎哀求说:“宝宝,你就不能说句喜欢我吗?”
哪怕就一句。
敷衍的也好,温择叙特别想听。
作者有话说: